《被反派夫君杀死后》
作者:砾翊
青砖绿瓦,陌上花开香染衣;朱门紫殿,素手摘星霓作裳。
54.94万字|550总推荐
简介:
林京墨于棺木中苏醒失忆,她见色起意,初遇商时序便坠入爱河,一眼钟情。
而商时序竟是她成婚三年,如假包换的夫君!
林京墨本以为二人郎情妾意,比目连枝,日子会这样过下去,却偶然听闻一女子以前做尽坏事,恶毒,刻薄,贪财!
正感慨世间竟有如此恶人,岂料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什么?!此女姓林名京墨?!那不就是我本人?!
真是晴天霹雳,她以为自己是贤妻,却发现是毒妇?!
糟了,怪道夫君看她的眼神这般厌弃!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那风光霁月的夫君商时序竟是一个投鼠忌器,利欲熏心的奸佞之臣?!
所幸……奸臣和毒妇,也算相配。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商时序便是那个令她差点死掉的凶手,多亏命大没死却头脑发昏爱慕仇人!
林京墨幡然醒悟,将金簪刺入商时序的胸膛:“和离!不然我就弄死你!”
商时序却紧紧抱住林京墨不肯放手,轻轻吻上她头上结痂的伤疤:“我早该死了,死在夫人手上也算遂心如意了!”
林京墨挣扎着甩开他:“你曾杀我,你便是我的仇人,如何还能做得夫妻?”
商时序悔不当初:“林京墨,差点让你离开我,这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
曾经他想杀死她,如今只愿她能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1V1双洁,先婚后爱,双向奔赴,双向救赎。
第1章 相看两厌
摇曳的烛火下,光亮如洗的铜镜中映出林京墨浓艳的妆容,她唇若红莲,杏面桃腮,一支金凤宝簪斜插入髻,辅以两对金镶宝掩鬂,耳饰带环三叶式金蒂下挂一圆雕玉珠,周身华贵,眉眼含娇。
“嘶……”
忽地她皱起柳眉,暴躁地将一只耳环拍在了妆台之上,原来是耳针太粗弄伤了耳朵,她吃痛闷声道:“巧香呢?小蹄子又跑到何处去了,整日里只知道偷懒!”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
林京墨没有回头,只是一边查看镜中受伤出血的耳垂,一边怒道:“手懒的小贱人,反天爷了,浴桶的热水都凉了,要你去取水你是去……”
直到镜中猝不及防地映出男子冷漠的脸庞,林京墨才倏然停下嘴。
她脸色逐渐柔和,扬起弯眉,轻启朱唇:“大人?”
商时序看着镜中美艳不可方物的林京墨,抬手拔出她头上的金凤宝簪,一头如瀑的墨发倾落而下。
他将凤簪放在鼻尖轻嗅,一阵茉莉花香袭来。
此簪头为镂空金凤,以累丝细细堆叠,簪尾系捶揲而成,十分尖锐。金凤站立在一朵镂空的飞云之上,雍容华贵,就如同向来高高在上的林京墨一般。
将金簪放在妆台上,商时序靠近林京墨时淡淡说道:“夫人的火气还是如此大……”
“呵……”林京墨轻笑,目光追随着商时序转过身来,妩媚的卷起碎发:“大人从不进妾的主院里来,又何以知晓妾的脾性?”
商时序伸手微微抬起林京墨的下巴,明明满是笑意却又冰冷刺骨,仔细端详林京墨傅粉施朱,眉眼动人的脸,逐字逐句说道:“好美的一张脸,不知美貌之下又是如何的一颗心呢?”
林京墨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又如花般重新绽放,抬眼道:“不论妾的心如何,都是大人明媒正娶的夫人!大人有官做,封诰命的便是妾,大人有俸拿,有银花的仍是妾!”
商时序扬眉含笑,拿起桌上的木梳,漫不经心地为她轻理发丝。
林京墨出神地盯着镜中这对乍看恩爱的夫妻:“大人此番意欲何为?”
商时序梳头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镜中的美人,俯身紧贴林京墨耳前轻轻问道:“夫人可知梓兰在何处?”
“梓兰?”林京墨看着木梳上的一双白鹭,想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句子,诗经中的爱情此刻让人只觉讽刺。
她歪头一边佯装思考一边说道:“梓兰是何人?”忽地又扭头看向商时序:“是那个人尽可夫,下贱无比的青楼女子,还是那个装柔弱,跑进房里勾引你的无耻表妹?”
商时序听罢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地看向镜中的林京墨:“不论她是哪个,我的女人,你都不能碰!”
林京墨闻言,脸凑近他,轻哼一声说道:“你的女人?不论哪个?看来大人在外面养的野女人还不止这两个喽?”
商时序看着她,心内不禁涌起一阵厌恶,脸上却仍带着极淡的笑:“夫人的乳母,被赶出去饿死在了外头,从小伺候夫人的婢女双音听说你给她配了个屠户?”
他将木梳放下,轻轻甩甩刚刚碰过她发丝的手:“这些可都是夫人你的亲信,只因一些小事得罪了你,你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们!”
林京墨不屑的看着镜中背身的商时序,不紧不慢地摘下另一只耳环:“我父乃是吏部尚书!长姐是当朝皇后!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敢训斥我!”
商时序看着林京墨不可一世的样子:“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还要与弱者过不去?”
林京墨大笑却不忘礼仪,以袖拂面说道:“有趣啊!看着他人如此弱小,被妾踩在脚下跪地求饶,妾觉得十分快活!”
她轻甩长袖,望向商时序:“大人不是想知道梓兰在何处吗?不妨求求妾啊!妾一高兴,保不齐会说出来!”
商时序的眼神越发阴沉,说出的话却像玩笑般:“夫人如此恶毒,毫无妇道可言,就不怕为夫休了你吗?”
林京墨闻言笑地更加张狂:“休了妾?别说大人是个探花,就算是状元郎要熬出头还得在翰林院做多少年文书,在太学里做多少年侍读!大人如今得以稳坐户部侍郎的位置,认为是何缘由?”
林京墨眸子一沉:“凭文采?凭家世?还是凭大人一张好看的脸?不就是凭娶了妾吗?不就是因为妾身的父亲是掌管任用官吏的吏部尚书吗?休妻!呵……”
商时序闻言不怒反笑:“不错,尚书大人的确是棵大树,无奈夫人若是太刻薄,为夫的也得考虑自己的名声啊!”
林京墨寸步不让:“大人的名声早就坏了,不过不是因为妾。大人与赵王勾结,利用职便,中饱私囊,罪同谋反!”
商时序眼中有一丝诧异,却又转瞬即逝:“胡言乱语!”
林京墨挪步,缓缓俯下身子靠近商时序,而他却本能的带着些许嫌弃转过头去。
林京墨不以为然:“大人留下偌大的主院给妾,不过妾却常常去大人住的偏院,猜猜看妾发现了什么?妾见不到大人,倒是找到了书房里的暗格,里面竟有一本账簿!”
商时序大惊,转头冷冷地望向她。
林京墨看到平日里宠辱不惊的商时序这副模样,得意的笑了,不紧不慢直起身来坐到了另一边,从盅碗里取了一只茶盏放在桌上。
商时序脸色也逐渐柔和,提壶为她斟满。
她抬手端起了茶盏,大方的品了一口轻轻咽下说道:“妾知道,大人谋财害命的事做的也不止一两桩了,今日自然不会怕一个宅院妇人。”
商时序恢复平日里气定神闲的样子,冷笑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言。”
林京墨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觉有些寒意:“大人可不要如此看着妾,妾胆小,若是因为太害怕跑到父亲那里,不小心说漏了嘴……”
商时序却道:“夫人不必自谦,夫人所做所为,一桩桩,一件件,皆不胆小!”
林京墨撇撇嘴,将茶杯轻轻放下:“妾不是善男信女,大人也不差啊,空有一副好皮囊,却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她斜着撇了商时序一眼,站起身继续道:“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惜成婚三年有余,大人都宿在烟花柳巷,你我连一夜同床共枕都没有,也就无任何恩义可言了。”
商时序狡黠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弯,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一脸玩味说道:“夫人是在怪为夫不懂怜香惜玉吗?”
林京墨娇嗔着伸手抵在了商时序的胸口,轻轻推开了他:“大人别误会,妾并不在乎怜惜,也不想做香玉,妾看重的,是银两。”
商时序见她并不吃这一套,于是收起心思,整理下衣袍,依旧冷冷的坐下:“既然如此,我命人送一百两银子给夫人。”
“一百两?!”林京墨抬袖捂嘴发笑:“商时序,你只当是在打发要饭的吗?我林京墨是何许人也?会为了区区一百两同你在此多费唇舌?”
“那夫人要多少?”
“一千两……黄金!”
林京墨停止笑脸,面无表情的坐回妆台:“还有……那个叫梓兰的小贱人,妾要她死!”说罢发狠地掰弯了让她疼痛的那只金制耳针。
商时序看着她手里的耳环:“夫人不是不在乎为夫吗?为何还要梓兰死?”
林京墨用丝帕轻轻擦拭着嘴上的口脂:“谁晓得呢?就算妾不在乎,也是妾的东西,一个低贱的娼妇,也配染指!”
商时序看着镜中的林京墨,幽暗的深瞳带着冷意:“林京墨,我从未爱过你,杀了梓兰,我还会有其他女人。”
林京墨沉下脸来,对着镜中的商时序道:“商时序,你只当我是爱你吗?我不过是想看你痛失所爱罢了。”
商时序作势抬手扶额,佯装妥协道:“好,夫人可以杀了梓兰,不过为夫没有一千两黄金。”
林京墨继续卸妆,缓缓说道:“过阵子便是皇后殿下千秋,我们姐妹情深,届时妾入了宫,一时失言,忍不住说了什么的话……大人觉得,这些话值不值一千两?”
商时序一边听着,一边站起身走到了林京墨的背后。
林京墨透过镜子看到他黑瞳里满是寒光,弯着的嘴角尽显邪魅:“林京墨,你知道我这么多秘密,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了我?”林京墨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
她回过头,仰视着她的丈夫,不再称呼他为大人:“我死了,你怎么往上爬啊?杀了我,你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吗?那本账簿……你难道不想知道放在何处吗?”
说罢又转身,高傲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大人若是真能忍下心来杀了妾,妾反倒要佩服大人你了!”
商时序的身体压向林京墨,伸手抵在了妆台上,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根处,成婚三年,这却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忽地商时序眸中闪过恨意,抬手捂住了林京墨的嘴,迅速拿起妆台上刚刚取下的金凤簪,猛的用力刺进了林京墨鬓角之上的颞颥穴,抬眸对着镜中的林京墨冷冷说道:“那夫人就……去死吧!”
林京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镜中的商时序,这个表面温润如玉的男人此刻脸上凶狠残暴。
来不及反抗,金簪早已深深刺入她的死穴,弥留之际,她回忆起初见时情景。
“我愿与君订下夫妻之盟。”
“林姑娘与在下不过一面之缘,订此盟约实在草率。”
“与我成婚,探花郎不仅能攀上吏部尚书,还可与皇后结亲,于君而言,百利无害。”
“那在下又能为姑娘做何事?”
“我……只想要一个体面的郎君罢了。”
“好!在下会去林府提亲,请夫人静候佳音。”
回想至此,林京墨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流下,这……便是你我二人的结局吗……
第2章 夫妻重见
在一阵颠簸中,林京墨痛苦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所及尽是一片漆黑……
她轻抚头上的颞颥穴,还未彻底结痂的伤口仍异常疼痛:这是在哪儿?
感受到自己似乎在移动,猛地坐起身,却被狠狠撞了回来,她顺势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发现四周竟全是钉死的木板!
意识到不对劲,林京墨赶忙一边用力敲打着周围的木板,一边拼命喊道:“救命啊……”
抬棺之人眼看着侍郎夫人摇晃着的棺椁,不可思议地揉揉眼睛,定下神来细细一听,棺木里面竟传来一阵阵女子微弱的哭喊求救声,不由得喊道:“棺内有声响!是诈尸!诈尸啦!”
几个抬棺人闻言赶忙放下手中的抬棺木,吓得四散开来。
棺木中的林京墨感受到身下的木板停了,顾不得刚刚头上的疼痛,更加大声地叫喊道:“外面可有人?救救我!”
眼看棺中动静越来越大,其中一人做惯抬尸人,胆子大些,于是走近细听,发现原来是里面有人在喊救命!
他赶忙向周围人喊道:“人没死!快拿榔头和撬棍来!”
周围的人一听赶忙拿起工具围了上来,一阵叮叮咣后,棺材板被打开,里面身着素衣的林京墨重见天日。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林京墨觉得有些刺眼,她皱起眉,本能地伸手张开五指挡在额前,苍白的脸颊在骄阳之下显得晶莹剔透,没有任何征兆,她又倏然倒地,再次晕倒……
……
再醒来时,林京墨已经重回商府。
她迷迷糊糊睁眼,隐约看到一个男子高大伟岸的背影。
他是谁?
正心中纳闷,男子的样貌在他眼中逐渐清晰……
他轻蹙眉头,脸如雕刻般分明,墨染的剑眉斜飞入鬓,冷白如玉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似天神降临般不可侵犯,一双凤目,幽邃却满是凄凉。
林京墨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睛,不觉出神,就像被卷入漩涡之中一般无法逃离。
只这一瞬间,她已坠入爱河。
男子坐在床边,见林京墨瞪着眼睛直愣愣瞧他,眸子里的无措一闪而过,薄唇微微颤抖,试探道:“夫人,你醒了?”
林京墨的思绪被打断,她清眸闪动,一脸疑惑问道:“你方才……称我什么?”
林京墨望着他,模模糊糊毫无印象,如何也回忆不起来,越想头越痛,双手抱住头喊道:“我的头好痛!你说你是谁?”
那男子微微偏过头去,一字一顿回道:“你的夫君,商……时……序……”
林京墨闻言有些诧异,一双清净如水的眸里满是天真,欣然问道:“夫君?”
她紧紧盯着商时序,眼神久久挪不开:世上竟有这种好事?一觉醒来得了个如此俊朗的夫君?时序……时序……时序这个名字真好听!
商时序的眼神不经意对上林京墨的清眸,她赶忙害羞地低下头去。
床边见女儿苏醒的林远志赶忙走近说道:“我儿莫怕,张太医马上就到!”
林京墨看着眼前瘦骨嶙峋,挂这白灰色胡须却挺直腰背的老者,满是疑惑:“尊驾方才称呼我作……儿?”
“儿啊。”林远志有些惊讶,举起烛火更近一些:“是父亲啊。”
“父亲?”林京墨摇摇头:“可我不记得了。”
商时序仔细观察着林京墨,见她不像是装的,沉下眸子思索片刻,脱口而出问道:“那夫人可还记得为夫?”
林京墨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随即笑意浮上脸颊,既惊喜又害羞地说道:“夫人……我真是你的……夫人吗?”
商时序与林远志正纳闷,门外传报张太医来了。
张太医为林京墨诊脉问询罢向林远志说道:“恭喜林尚书,恭喜商侍郎,人头颅之上穴位众多,穴位连接血脉,商夫人失血过多堵住了心脉造成假死,索性出殡之时棺木摇晃,将商夫人伤口淤血散开,保得她一命啊!”
商时序闻言简直难以置信:何喜之有?亲手被他杀死的人居然还能起死回生?!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夫人她……可有异样?”
张太医回道:“商侍郎莫急,商夫人身体已无大碍。不过脑中尚残留淤血,造成堵塞,暂时忘记前尘旧事,不过待脑中淤血尽数散开,自然会记起往事的。”
商时序得到答复后.神情复杂,林京墨虽然没死,但却失忆,所幸他也逃过一劫。
林远志闻言心中大喜,说道:“保住性命便好,保住性命便好!多谢张太医。”
送走了张太医,林远志跟商时序步入前厅。
林远志不解问道:“贤婿,墨儿一个深闺妇人,怎会半夜在房内被人刺伤?”
商时序早有防备,林京墨是京中出名的恶女,仇人自然不少。
他冷静答道:“夫人的脾性,老师是知晓的,难免几个记恨之人寻仇,也是有的。”
林远志有些惭愧:“墨儿母亲生她时难产,血崩而亡,老夫忙于公事,又疏于管教,实我之过!”
商时序心中一阵冷笑,一句疏于管教,就可以任由女儿作恶了吗?内心直觉讽刺,表面却依旧还是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林远志思虑再三,说道:“不妥不妥,墨儿失了忆,忘了是何人刺伤她的,如今她醒来,怕是那人还会再动手!你这府里不安全,我要带墨儿回家静养方是正理。”
商时序闻言有些紧张:若是林京墨恢复记忆,把一切原委告诉林远志,岂不是满盘皆输?索性将林京墨留在身边,一来方便再动手杀她,二来就算她恢复记忆,也能第一时间将她控制住。
想到这里他对林远志说道:“千万不要!”
林远志疑惑地看向他。
商时序有板有眼道:“夫人伤势过重,若是路上再受了颠簸,怕是于她不利啊,老师。”
林远志想想在理,点点头说道:“那也得加强守卫才是。”
说罢,吩咐一队护卫守在商府,又吩咐几个之前在林府照顾林京墨的丫头婆子留下来,走时还不忘吩咐商时序,一定要尽早抓到凶手。
眼见府中耳目变多,林远志走后商时序心中有些不安,考虑着如何再下手杀林京墨。
……
林京墨在府中养伤半月有余,伤口逐渐结疤,以前的侍女巧香年幼不知轻重,不会照顾病人,反倒是林府留下的婆子李妈妈在林京墨未出阁时便是专门伺候她的,最是合她心意,于是她的起居便全由李妈妈照顾。
夜已深,失去记忆的林京墨坐在床边,一边嚼着李妈妈喂给她的雪梨,一边听李妈妈唠叨她失去的一些记忆:“咱们老爷是朝里最有风骨的,现下是吏部尚书,不过保不齐哪天就任中书令了,大姑娘是皇后殿下,身份尊贵,现下又怀了小皇子。”
林京墨撑起脑袋,天真地眨眨眼,随意嚼了几下口里的梨咽了下去,说道:“李妈妈怎么知道长姐怀的一定是皇子呢?”
李妈妈敲敲床边的帏帐说道:“只有生下皇子,咱们林家的声望才能延续啊!”说罢一边将切开的梨喂进林京墨嘴里,一边自顾自说道:“咱们大姑娘洪福齐天,必定一举得男!”
林京墨撇撇嘴,喃喃道:“就算生下的是公主,那也是长姐的骨肉呀。”她眼珠子转啊转的,突然又想起什么,问道:“李妈妈,我听巧香说她是新买来府里的,你是我受伤后住进来的,那之前伺候我的人都去哪里了?”
李妈妈看看她,不知如何作答,面有难色地说道:“是她们做错事,得罪了二姑娘,被撵出去了。”
林京墨抿起嘴唇试着努力回想,却还是没有映像,干脆直接问道:“那她们做错了何事啊?”
“总归是错了……”李妈妈看着林京墨,话锋一转:“二姑娘如今身子大好了,就该搬去跟姑爷住,你们成婚都三年了,你这肚子也没个动静,总这么分房睡,老爷何时才抱的上孙子啊!”
“啊?”林京墨闻言呆住,清澈的目光流转,问道:“姑爷……就是那个商时序吗?”
长得倒是极英俊,况且在昏迷之时一直守在我身边,单单是这份情意……
正想着,林京墨嘴角不由得上扬,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又一派天真的问道:“我们是夫妻,那以前……都住在一处吗?”
李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两食指一拢,说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是夫妻当然住在一处了,二姑娘跟姑爷的感情好着呢!姑爷本是探花郎,与二姑娘一见倾心,见到你的第二日便向尚书大人求亲。如今是户部侍郎,深受陛下重用呢!”
林京墨闻言更加害羞,又觉得刚刚问的不妥,后知后觉地把头钻进了被窝。
李妈妈走近,将林京墨头上蒙着的被子轻轻掀开:“二姑娘怎的害起羞了?”
林京墨抱着被角,好奇问道:“那李妈妈,为何夫君他……不同我住在主院?”
李妈妈新来商府,并不知其中缘由,低下头想想便随意说道:“原是二姑娘养病,姑爷搬到偏院方便处理公文。他不来,你去便是!”
说罢拉起将只着中衣的林京墨将她推出门外,走时还不忘丢给她一只软枕。
……
借着月光,林京墨来到商时序所在的偏院,寂静的院中夜色阑珊,只有书房里闪着一盏油灯。
想起那日初见商时序的情景,他俊美的脸庞,关切的眼神历历在目,林京墨心里打鼓:要如何做才能显得自己是不经意来到此处的呢?
她蹑手蹑脚走在门外,又觉得不安,转身离开,却一步三回头,索性再次回到门口,最后抱着软枕直愣愣地立在门前。
刚打算敲门,门却猛地被打开,来不及收回手,林京墨只得尴尬地冲开门的商时序摇摇手。
商时序方才便发现有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门外游荡,没想到竟是林京墨,要知道在以前,高高在上的林京墨从不会轻易踏足偏院。
于是他眯起眼审视着林京墨,半晌,才开口问道:“夫人?”
林京墨看着他冷峻的脸庞,听他如此亲昵地叫自己,有些害羞地别扭说道:“夫君……”
这个称呼让商时序有些诧异,从前林京墨都称呼他为大人。他扬起眉,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夫君?”
他沉下眸子想了想,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准备随时拔出:“夫人……这么晚了不休息怎的到为夫书房来了?莫不是……想起了何事?”
林京墨听后,白净的脸上突然染上一抹红,毕竟听闻以前两人感情甚好。
她害羞地说道:“李妈妈说……你我夫妻本来是住在一处的,之前因我受伤故而才分开住,这会子好了,就应当睡……睡在一处才是,不然……”
“不然什么?”商时序皱起眉防备地看着她,身后的匕首随时准备刺进林京墨的心脏。
林京墨眼睛瞟向天,用极快的语速说道:“不然我爹爹何时才能抱上孙子啊!”说罢害羞地用枕头死死的捂住了脸。
“呵……”商时序被她的样子不觉逗笑,意识到自己笑了,身后的手放开了匕首,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脸色又突然恢复冰冷。
林京墨听李妈妈的话真是找对人了,她是林京墨受伤后林府派来照顾她的,自然不晓得他们两夫妻从来不睡在一处的事,只是看二姑娘跟姑爷偶尔回林府的时候十分恩爱,便以为他们夫妻和睦。殊不知那是这对表面夫妻故意作戏给林远志看的罢了。
商时序装作不经意回头看看房里案前的文书,说道:“为夫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夫人伤才好,身子骨弱,在屋外穿的如此单薄,再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让林京墨进屋的打算,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回自己院子里睡觉。
林京墨却会错了意,以为商时序是怕她冷让她进屋,于是抱着枕头一边害羞,一边莽撞地大步走进了屋内。
商时序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他做梦也没想到,曾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林二姑娘会在已经明确拒绝她之后,还厚着脸皮走进男人屋里。
林京墨走进书房,左右环视,还是觉得很陌生。
床……在何处啊?
无奈只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书案旁的软榻上,抬眼撞到商时序难以置信的目光,又尴尬地站起身来。
她看向商时序的书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扔下枕头,走到书案旁说道:“夫君,你处理公文,我来替你研墨如何?”
商时序赶忙跑到案前,谨慎地将打开的折子叠上,说道:“不劳夫人了。
林京墨不解地看向他。
商时序则一本正经地说道:“为夫是说天不早了,夫人身子不好,也该休息了。”
说罢,商时序又进退两难:若是此刻送林京墨回主院,林府留下的人看到了不免起疑。
犹豫再三,商时序还是带着林京墨走进了内室。
林京墨看着床上唯一的一床锦被,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一旁的商时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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