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附带番外]《小寡妇招夫记》作者:开花不结果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16分类:小说浏览:35评论:0

文案

【小寡妇再嫁,老男人新娶。】

玉秀是李家的童养媳,成婚前夕,未婚夫却意外去世,她成了寡妇。

养母夏氏待玉秀如亲生女儿,既不忍她年纪轻轻守了寡,又担心她貌美招人觊觎守不住,于是决定将儿媳当做亲生女儿,再找个好女婿。

【温馨甜文 互宠 HE】

内容标签:种田文 甜文 情有独钟 布衣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玉秀,林潜 ┃ 配角:夏知荷 ┃ 其它:

金牌.jpg 【金牌编辑评价】

玉秀是李家的童养媳,成婚前夕,未婚夫却意外去世,她成了寡妇。养母夏氏待玉秀如亲生女儿,既不忍她年纪轻轻守了寡,又担心她貌美招人觊觎守不住,于是决定将儿媳当做亲生女儿,再招个上门女婿……作者文笔简洁,用朴实无华的语言,将李家沟众人平淡安稳的日子缓缓道来。主角二人成婚后的甜蜜日子更是羡煞旁人,男主对女主的宠爱,女主对男主的全身心接受,甜蜜温馨的基调贯穿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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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9更新番外至完结:80-85章

☆、第1章 招赘

灶台里的火明明灭灭,眼看就要熄了。

玉秀放下手中的绣活,拿起火钳子搅了几下,送进去一根木头,又把草木灰拨过来覆在木头上,让灶眼里既没有明火,又不至于直接熄了,暖暖地发着红光。

做完这些,她拍拍手上的灰,回到小桌边,拿起绣了一半的帕子,重新绣起来。刚绣几针,手上的动作渐渐就慢下来,眼神也不再专注,耳边又响起娘<亲前几日的话。

这一来,就更加不能专心了。

她看了看一下午也没绣成的一朵花,心里叹了口气,干脆将针线收起来,走到门边向外张望。

日头已经斜得厉害了,晚饭也早早备好热在锅里,爹娘却都未回来。

玉秀的爹名叫李大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远近人家若有子女婚嫁,都要寻他打一副好家具。

这不,前几日县城里一户人家,向他定了一套嫁妆,他今儿一大早便进山寻木头。若是运气不好,找不到好的,两三天不回来也是有的事。索幸他长得人高马大,又正直壮年,就是在山里头遇上了野猪,也能与之周旋一二,是以玉秀并不十分担心他。

令她现在心神不安的,却是她娘<亲,夏知荷。

在这不大不小的村子里,夏知荷的美貌是出了名的,她的绣活也是极精致的,还有她的身段、她的品行、她的处事…总之是无一不好,好得令村里那些汉子们直骂李大柱踩了狗屎,令那些婆娘们嫉妒到心口痛。

可惜人无完人,夏知荷纵有千般好,独她生不出孩子这一点,就又让那些婆娘自觉翻了身,就是心里头酸到发臭,嘴上却还要不屑又自得地呸一声,“就是那枝头上的凤凰,生不出蛋来,照样连母鸡都不如!”

夏知荷对这些心知肚明,她早知道自己不能生,所以嫁来李家没多久,就买了一个小丫头养着。

她心里打算得好,知道李大柱原配留下的儿子未必与她亲,眼下到没什么,只怕日后老了,李大柱过了身,自己要给那便宜儿子赶出去,所以决定教养一个女孩儿出来,从小养大,让她记着自个儿的养恩,再将她配给李仁,便不怕日后儿媳妇与自己不亲近。

可惜三年前李仁落水去世,她的打算就此落空。

玉秀就是夏知荷当初买来的女孩,今年已经十八了,三年前本要拜堂的,却出了那等事,便成了个小寡妇。

按理说,她该一辈子在李家守着,可夏知荷却不愿意。

夏知荷人虽精明能干,对自己人心肠却软。她养了玉秀十几年,就是一只猫一条狗,也早养出感情来了,何况是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孩,她早将玉秀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

既是亲生女儿,又怎么忍心她年纪轻轻守一辈子?

眼看三年过去了,她的心思也慢慢活络起来,想着要给玉秀再找一个。

只是她到底舍不得将玉秀嫁出去,怕她因二嫁的身份在婆家受委屈,思来想去,终于给她想出个主意来,让玉秀作为女儿进李家的宗谱,再让她招个上门女婿。有她和李大柱看着,不怕那女婿欺负玉秀,而玉秀又可为她和李大柱养老送终,实在是两全其美。

她这想法,若是在一般人家,定是作不得真的。毕竟童养媳与自家没有血亲关系,招来的女婿更是别家的人,谁舍得百年之后,将家产留给两个不相干的人?

好在李大柱家情况有些特殊,连着好几代都是单传的独苗,上头二老已经去了,又没有别的长辈,如今家里只有他们三人。李大柱向来只管做工赚钱,家里事情都是媳妇说了算,玉秀又知道娘亲是为了她好,事事顺从,所以李家是夏知荷的一言堂。

夏知荷把她的想法与李大柱一说,李大柱自然同意,她又说与玉秀听,玉秀虽然心里为难,可知道娘亲是为她考虑,也同意了。

前几日办好进宗谱之事,夏知荷就放出要招女婿的风声,今日用了朝食,她就去找了说媒的张婆子。

眼看太阳已经落在山头上,秋日的晚风带来几许凉意,只听的院门吱哑声响,走进来一个纤细的身影。

玉秀眼前一亮,立时起身迎了上去,“娘,你回来了。”

夏知荷关了院门进来。只见她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生得一张鹅蛋脸庞,满头鸦羽似的黑发,只斜斜挽了一个髻,髻上插着一只简单的梅花银簪,却更趁得她面如白玉,又有柳叶眉桃花眼,白雪肤樱桃口,身量并不高挑,却玲珑有致,一张嘴,便是一股子绵<软的腔调。

“怎么在这里吹风?快随我进屋里去。”

玉秀任她牵了手,两人一同进了堂屋。

在桌边坐下,玉秀给她娘到了杯热茶,夏知荷接了,握在手里暖着。

“你爹还没回?”

“是。”玉秀点点头。

“那大概就不回了,我们不等他,吃了饭,你今晚到我屋里睡,我们娘儿俩好好说说话。”

“好,娘坐着,我去把饭端出来。”

今日主食是几个玉米野菜饼。将玉米粉和面粉兑水,揉成面团,再分成一个个不大的剂子,擀成面饼状。又有从后院田梗上挖来的野菜,用水焯过,加一点盐去腥调味,剁成菜沫。把菜沫包进面饼里,像做包子一样收口,再用擀面杖又一次擀成薄薄的饼状。灶上生火,大锅里抹了油,将面饼贴在锅边上,直到两面烙得金黄才起锅。这样做出来的面饼,既有面饼的焦香,又有野菜的清爽,看着就有几分诱人。

另有一碟葱花炒蛋,一个素炒香菇白菜,一大碗冬瓜肉末汤。

虽那汤里没多少肉,可到底是荤食,又有一碟炒蛋,这样的伙食,在村里已是数得上的了。

李家人少,素来有些余粮,就是单靠李大柱的手艺,也足够养活一家人,何况还有夏知荷精湛的针线手艺,虽是个女人,一年下来也有六七两银子补贴家用,不比寻常男子差。

她又会经营算账,几年前李家就盖了五间瓦房,看得村里人人眼红羡慕。

玉秀的女红厨艺都是夏知荷教出来的,她在针线上天分不错,厨艺更是青出于蓝,简简单单的吃食,却爱花功夫,做得色香味俱全。

从两年前开始,夏知荷就将厨房的活计全部放手,都交由玉秀负责,她自己乐得轻松,一心只在针线上下功夫。

夏知荷和李大柱都不是刻薄的人,从不在吃食上苛刻,李家餐桌上,鱼、肉隔三差五便有,鸡蛋更是日日可见,只把一家子人养得油光水滑,特别是母女两人,都养得肤白细腻,与村里的妇人大不相同。

家里男人不在,母女两个早早洗漱完,亲<亲热热挨在一个被窝里。

“娘,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晚?”想了许久,玉秀还是将这话问出口,她见夏知荷回来时,有点愁眉不展,知晓今番事情定然不顺。

果然,夏知荷略一沉吟,便道:“我与张婆子说了来意,她立时就给我说了几个人选,我一一听过,细细分析,并不怎么满意,又让她再帮我留意留意,一时便忘了时间。”

说完,她将那几个人的情况说给玉秀听,又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这几个人,年纪大些倒也不算什么,只是懒的懒,病的病,更有那吃喝嫖赌俱全的,唯有一个看着好些,只是我听闻,他与村里余寡妇有些首尾,就更不愿意了。”

她看了眼玉秀姣好的面容,叹了口气,“我之前还想得好,不愿你嫁去别人家受苦,可看这些人的情况,还不如让你嫁出去,好坏还两说。只可惜我的好女儿,容貌身段样样好,又孝顺懂事,就是配秀才公也不差,如今竟要给了这些歪瓜裂枣,都是娘自作主张误了你……”

说着,眼眶发红,泪珠儿一串串往下落,竟咽咽呜呜哭了起来。

玉秀忙爬起来,“娘,您怎么能这样想,您是为了我才做的这些,玉秀岂是好坏不分的人?我从前日日想,夜夜想,就想着光明正大喊您一声娘,您说服我爹,让我进宗谱,我多年的愿望才能成真,就是以后找不到良人,孤身一个,只要能让我守着您和爹,我也就无憾了。”

玉秀给她娘擦了泪,自己的眼眶倒也红了。又说:“您别着急,还早着呢,现在找不到合适的,我们就慢慢找,村里找不到,我们就托张婆在村外找找,总有好的。您别想太多,身体要紧,仔细哭坏了眼睛,我爹回来要心疼了。”

听了她的话,夏知荷的眼泪慢慢歇了,哭了这一场,今日一整日的郁气也散去不少,她抹着眼角,道:“知道你懂事,我便更不甘心,那些人哪一个配得上你。秀儿放心,娘一定给你找个好的,人要老实,会不会赚钱不要紧,反正家里的东西以后都留给你,最要紧的,要会疼你。”

“嗯,”见她不哭了,玉秀又窝进她怀里,轻声说道:“我知道娘最疼我,我这辈子,得了娘和爹两个疼爱我的人,别的人对我好还是坏,就都不重要了。”

夏知荷将她搂得更紧,脸颊在她耳角轻轻蹭着,“我的秀儿这样好,全天下的人来疼都不够,怎么会只有爹娘两人。“

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偎在一块,不一会儿便都睡了。

☆、第2章 说媒

第二日一早,鸡鸣三声,玉秀便醒了。

她透过窗纸往外看,外面仍是灰沉沉的,天色还早,夏知荷仍在睡。

她又转头,盯着床顶的帐子出神。

昨晚和娘聊过之后,她也算想清楚了,无论如何,娘是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担忧的,她只希望往后那人能和她一起孝敬爹娘,再也不让娘为她担忧为难,别的不敢多求。

她又躺了一会儿,才轻轻爬起来,小心绕过夏知荷下了床,拿起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轻手轻脚地出了房,去灶房烧水。

水刚烧热,夏知荷便出来了,她倚在门边,掩口打了个哈欠,眼里便蒙上一层水雾,声音更是绵<软几分,“天越发冷了,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怎么不多睡会儿?”

玉秀笑了笑,灶里橘黄色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暖融融的,“醒了就睡不着了,娘怎么也起这么早?”

“年纪大喽,睡得浅。”

见她顶着这样一张脸,一本正经感叹老了,玉秀不由掩嘴偷笑。

夏知荷虽不知她在笑什么,却也软软地瞪她一眼,赶她去洗漱。

玉秀端着热水回了自己房里。

李家用一人高的石墙围了挺大一个院子,院子里五间瓦房,正房三间,东厢两间。

正房居中的是堂屋,家里人吃饭、招待客人的地方,东次间是李大柱夫妻卧房,边上又往外搭了半间,充做灶房,西次间为李大柱的工房,他平日就在里面做活。

东厢两间屋子,一间玉秀住着,另一间原是李仁的屋子,如今空着。

院子西边搭着两间草棚,一间里面养着十来只鸡,每日下五六个蛋,供家里吃用;另一间充作柴房,放着木柴、禾草、农具和李大柱运回来的一些木头。

后院有半亩菜地,平日里由母女两人打理,种着白菜、冬瓜、茄子等,俗话说“瓜菜半年粮”,这半亩菜地,也为家中省了不少花销。

玉秀洗了脸和手,对着镜子梳好发髻,用一只木簪固定,又在脸上抹了润肤膏,便算梳洗完毕了。

她的梳妆盒里,倒有几样银首饰,也有胭脂水粉,都是夏知荷给她置办的,从前她也会用,毕竟身为女子,哪有不爱俏的。如今却不合适了,依她寡妇的身份,稍微打扮一下,就要招人闲话。

今天李大柱不在家,朝食便简单准备了。将昨日剩下的玉米饼热一热,还有昨晚剩下的葱花炒蛋,另外又做了一碗丝瓜汤。

用了饭,母女两个坐在一处做针线,一边随意说着话。

院子外突然有人来敲门,只听来人高声道:“知荷妹子在家吗?“

来的是隔壁李松家的婆娘,玉秀要叫她一声琴婶子。

村里的女人因为种种原因,对夏知荷的态度有些微妙,虽不至于刁难,却也不太乐意与她相交,而夏知荷也不是那种巴着脸往上凑的性子,因此跟村里人没几个说得上话,琴婶子是少数几个与她交好的人之一。

琴婶子年近四十,身材不高,有些丰满,一张脸圆圆的,为人很是热情。

玉秀把人领进院门,便去灶房倒茶。

琴婶子提着针线篮子,熟门熟路进了屋里,一进门就说:“知荷妹子,我又来向你讨教了,你可别烦了我。“

夏知荷起来请她坐下,笑笑温声道:“嫂子说这话就见外了,你能来陪我,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烦?“

“只怕你嘴上不说,心里却怪我搅了你的清净哩!”

夏知荷假意嗔道:“原来我平日去找嫂子,嫂子心里就是这样想的,这可如何是好,我这搅事精,以后再也不敢去嫂子面前讨嫌了。”

琴婶子大笑,“你呀,我说不过你!”

玉秀端着盘子进来,笑道:“我可为我娘作证,她呀,天天在家里念叨,恨不得婶子日日来陪她说话呢,就怕婶子贵人事忙,没那个时间。“

琴婶子闻言笑眯了眼,“瞧玉秀这小<嘴厉害的,还贵人事忙,我这乡下妇人,哪能用得上贵字,你就可劲埋汰婶子吧!“

玉秀把托盘放在小桌上,将里面两杯热茶、一碟桃脯端出来,边说:“婶子这话我可不同意,村里谁不知道婶子有个好儿子?靖哥年纪轻轻就是秀才公,过几年再做个举人老爷,婶子是老爷的娘,可不就是贵人么。“

话说回来,考举人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些人寒窗苦读几十年都未必考得上。但好话谁不乐意听呢,琴婶子听了这话,早已乐得合不拢嘴了。

她见玉秀端出来的碟子,里面一片片玫红色的如胭脂一般,便问:“我就知道来了你们家,准有些新奇的吃食,这又是什么好东西?“

夏知荷看了一眼,说:“哪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点桃脯,不值当什么。“

话虽如此,看她神情,却有几分自得在其中,“你也知道,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桃树,今年结了不少果子,分给大家吃了,还剩下不少,眼看吃不完要烂掉,玉秀便拿去做了这桃脯出来,一大框桃子,才做成了两小罐,这东西空口吃到觉得一般,配茶吃才算好,嫂子你也试试。“

琴婶子拿了一片桃脯,放在口中细细嚼了,酸酸甜甜的,又有一股桃子的清香,便就着喝了一口茶,只觉茶水清香,桃脯酸甜,两样一同入口,又是一番滋味,立刻就说:“这个好,不比铺子里卖的差!只是这桃脯,怎么会是红色的,我闻着好像还有股花香?就和胭脂一样,玉秀啊,你就给婶子讲讲吧,这样精巧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

玉秀抿嘴笑了笑,说,“婶儿,简单着呢。你只选那半熟不熟的桃子,去皮切片,用糖腌上一天一夜,等出了水,连水带桃肉一起下锅,煮至汁水收浓,盛在盆里,加入芍药花捣出的汁水,浸上一夜,等桃片染上胭脂色,再晒干便成了。“

“不得了不得了……“琴婶子听了嘴里感叹,又吃了一片桃脯,“说起来是简单,只是这样精巧的做法,难为玉秀你想得出来。难怪我说,这桃脯不止看着像胭脂,吃起来也有一股花香味儿,原来果真有花在其中。“

她说着,又转头仔细打量起玉秀来。

玉秀今日着一件半旧的绿袄,配一条素裙,衬得她越发如水葱一般娇<嫩。虽是素面见人,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头乌发浓黑如墨,瓜子脸庞,雪肤红唇,端看姿色,虽比不过夏知荷,却也不是一般乡下姑娘比得。

琴婶子看着,更加感叹连连:“妹子最会教养人,自身是这样的品貌,教出来的孩子又是这样的人品,我看咱们玉秀,人比花娇,又心灵手巧,莫说村里,就是镇上怕也没人及得上,倒不知将来是谁有这般好福气了。“

玉秀脸上微红,她听琴婶子这样说,心里猜她今日来,向娘讨教或许是假,真正的目的另有其他。想到这里,她收拾了自己的针线篓子,对两人说:“娘,婶子,你们慢慢聊,我去屋里配几根线。“

等她出去了,夏知荷看了琴婶子一眼,垂眸道:“嫂子可别这样夸她,仔细别人听了笑话咱们。“

琴婶子听她这样说,便道:“我也不是虚夸,外人不知,难道我还不知玉秀的好么?我今日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听说你要给玉秀招女婿,我这里有个人选,不知道合不合适。“

“嫂子请说。“

“就是我大伯哥家的小儿子,叫李海的,今年二十三岁,为人勤快老实,身体也好,家里地里一手抓,若不是上头三个哥哥娶亲,把家底掏空了,也不至于耽误到现在,眼看他年纪也渐渐大了,家里到现在都凑不出彩礼钱,我那嫂子听了你的打算,求到我这里来,我不好拒绝,厚着脸皮来问问你,你要是觉得合适,我们再谈,不合适就算了,不要因为这个坏了我们两家的情谊。“

琴婶子说的这人,夏知荷知道,是昨天张婆子给她参考的几个人之一,就是传闻与余寡妇有来往的那个。

话说起来,李海这个毛病,与别的那几个或懒或病的比起来,倒不算什么大毛病。她自信玉秀比那余寡妇强了不知多少,等成了亲,自然能让李海把心收回来。

可到底还是觉得委屈了玉秀。

但琴婶子上门来说,又不能一口回绝了,让她面上不好看。

夏知荷心里思索着说辞,手上捻起一片桃脯,细嚼慢咽地吃了,又喝了口茶,才说:“你这个侄子,我也听说过,各方面确实都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琴婶子忙问。

夏知荷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听说……他跟村头那余寡妇……“

琴婶子立刻明白了,一时有些尴尬,讪讪道:“你也听说了……“她不甚自在端起茶,掩饰般喝了一口。

两人都不说话,一时间房里十分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琴婶子像是下了决心,说:“我也是看着玉秀长大的,自然希望她过得好,知荷妹子,我与你说句实话,我那不争气的侄子,确实跟那寡妇有过来往。“

‘‘哦?“夏知荷抬眼,有些意外。她倒是没想到琴婶子会坦诚相告,毕竟李海与那寡妇的事,她只是听了传闻,琴婶子若要否认也正常。况且,琴婶子与李海算是一家人,她更应该帮着说好话才是,如今这样说,显然她是真心为玉秀考虑的。

琴婶子继续说:“你也清楚,那些男人,性子上来了,什么脏的臭的都管不得。我那侄子,年纪这样大了,屋里又没人,更管不住自己,被那寡妇勾了几次,就去了。我知道,你晓得了这个,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我那侄子,我也是知道几分的,虽有个那样的娘,可他自己还是老实本分的,若不是寡妇勾着他,他是绝不会自己上门去的。“

夏知荷心道:便没有不爱腥的男人。嘴上却说:“我信嫂子的话,只是你是知道玉秀的,她现如今虽然也是守寡之身,人却是清清白白的,我实在不愿她受了委屈。“

琴婶子便知她对这个事在意,更因此起了回绝之心,她想了想,说:“我晓得玉秀是极好的,说起来,是我那侄子配不上他,只是我嫂子那边实在求得厉害。妹子你看这样如何,我先去找我嫂子,把你的意思说给她听,再看他们家如何回话,你再下决定,是不是进一步谈,怎么样?“

夏知荷虽然不太满意,但琴婶子都这样说了,她也只得同意。

琴婶子今天上门,就是为了这件事,现在得了话,立刻就起身要走。

夏知荷拉住她:“嫂子稍等。“

她去厨房,拿油纸重新包了一包桃脯,塞进琴婶子的篮子里,“这桃脯不值钱,嫂子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尝尝鲜。“

琴婶子推辞不过,高高兴兴走了。

☆、第3章 余寡妇

琴婶子一走,夏知荷就去玉秀房里,将刚才一番话都告诉了她。

玉秀听后,倒没有什么想法,即不欢喜,也不厌恶。那李海她也见过,人长得挺高大,容貌也算端正,几次路上见他,都是低头走过,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只看表面,谁能想到他与名声在外的余寡妇有首尾。

夏知荷见她沉默不语,怕她想多了,忙道:“你若不喜欢,娘下次就回绝了他。我心里也是不大喜欢的,只是一来,你琴婶子上门来说,多少要给她几分面子,不好立刻就回了;二来,这李海虽有不好,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娘现在手头没有比他好的人选,怕错过了这个,以后没有更好的,所以想先拖一拖,倒不是立刻就要把你许给他,你且放宽心。”

“娘的心意我明白,”玉秀主动握住夏知荷的手,说:“我心里未曾不喜。我看这个李海没什么不好的,他虽有些过往,可我也是守寡之身,我们两个都不用嫌弃对方。只要他是个老实本分的,我就与他好好过日子,将来一起孝敬爹娘。”

夏知荷听了,又欣慰又酸涩,心中五味杂陈,只是心里更加坚定,一定要给玉秀挑个好的。

午后,玉秀去河边洗衣服。

路上遇见琴婶子的小女儿,叫李月梅。

李月梅今年十五,长得像她娘,一张圆圆的脸蛋,身材略有些丰满,性子也像她娘,很是热情活泼。她与玉秀算是一同长大的手帕交,虽小了玉秀三岁,却已经许了人家,只等来年开春办喜事了。

因她哥哥是个秀才公,李月梅的亲事便很如意,许的是邻村的张家。听闻那张家住着六间大瓦房,家里有良田十几亩,还养了十几头肥猪,家底在几个村里是数得上的。

琴婶子年轻时,上头有个恶婆婆,很是受了些挫磨,好不容易熬到分家,因她当家不是长子,只得了几间草房,几亩旱地。

她男人老实,琴婶子却是个有想法的,家里两男一女三个孩子,她没让任何一个下地干活,只把自己一个女人当男人使唤,起早贪黑二十几年,至今住的还是当初的破草房,却供大儿子念书,托关系让二儿子跟着师傅打铁,把小女儿养在闺中。

好在几个孩子也上进,如今,她家老大考上秀才,二儿子过两年也要出师,小女儿又说了这样一门好亲事,琴婶子逢人便笑呵呵的,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村里人都说她苦尽甘来,是到享福的时候了。

到了河边,已经有不少人,两人与相熟的妇人打了招呼,选了个在离众人稍远的树荫。

李月梅洗着衣服,嘴上也不停歇,“我娘上午从你们家拿回的桃脯,我一下子就吃了一半,又香又甜又酸,比镇上百味居卖的还好吃,玉秀姐,你的手太巧了,我怎么就没你这么能干呢?“

玉秀笑道:“就是一些不上台面的东西,你若实在喜欢,等明年做的时候我喊你一起,今年却做不了了,我家里还有一些,一会儿都给你拿回去。“

李月梅忙摆摆手,“那倒不用,我就嘴上说说,真让我做我还嫌麻烦呢,剩下的桃脯你和夏婶自己吃吧,要是被我娘知道我又向你要,你看她不拧我腿肉。“边说边呲牙咧嘴,好似她娘当真拧了她一样。

玉秀不由失笑,“又乱说了,你-娘那么疼你,怎么舍得动手。“

李月梅笑嘻嘻地吐吐舌头,一双圆眼左右乱转,突然给她看见小路上过来的一个人,脸上的笑意便收了,撇撇嘴,颇有些不屑,凑近玉秀,低声道:“你看,那个来了。“

玉秀便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余寡妇。

余寡妇年岁在二十后半,单看长相只得五六分姿色,再看身段打扮便有七八分了。只见她穿一件桃红色袄子,下边配嫩绿色长裙,斜挽着发髻,头上插着一支蝶恋花银簪,一只桃花银钿,脸上涂着水粉胭脂,唇-间一点朱红,袅袅娜娜地走过来,带着几分农妇们没有的风情。

村里不少男人与余寡妇不清不楚,有几个更是有家室的,因此河边妇人们见了她,都没有好脸色,脾气直的,更是呸了一口,直说晦气。

余寡妇却好似没听见,径直走到玉秀边上,一双细白的手搭在额前,斜斜地遮了些阳光,眉间微蹙,含娇带媚道:“玉秀妹妹,你看日头这样毒,眼下就你这还有一点阴凉,不知道能不能给姐姐腾出一点位置呢?“

玉秀还未说话,月梅已经甩了衣物站起来,毫不客气回绝了,“凭什么给你让位置!你怕太阳晒,我们就不怕吗?”

其实她两人衣服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月梅是看不惯余寡妇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呦!”余寡妇仿佛这才看见月梅,拿目光仔仔细细将月梅看了,才作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月梅妹妹。”

“谁是你妹妹!你别乱攀亲戚!”月梅更气了。

余寡妇却笑得更甜,“这定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月梅妹妹从前,可从不敢大声说话的,都说张家家境殷实,难道殷实之家,就喜欢妹妹这样泼辣的吗?”

“你……”月梅气结,只是她毕竟是个没成婚的女子,这种话不管如何回都不合适,不由涨红了脸,连眼眶都要红了。

余寡妇面上更加得意,眼里却闪过一丝嫉妒。她自认品貌双全,现在却不得不勾着那些,从前根本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度日,而眼前的小丫头,容貌身段样样不如她,却得了一门好亲事,眼看就要过好日子去了,怎么不让她又酸又妒。

两人斗嘴的时间,玉秀已经把自己和月梅的衣服收好,此刻站起来,淡淡说道:“张家不喜欢月梅这样的,难道喜欢你这种吗?月梅哪里不好?她年轻、单纯,最重要的是,清白。”

最后两字她说得极轻,却清清楚楚地落进余寡妇耳里。

余寡妇被踩到痛处,脸上的笑容立刻揭了下来,咬牙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两个字,你跟我一样是寡妇,我不清白,你以为你就清白吗?给人家做了十几年童养媳,谁知道关起门来发生了什么,还端着架子装清高,只有那些蠢货才相信你!”

玉秀听了,仿佛想起什么,脸上带出了淡笑,“有人愿意相信,不就够了?“

说完不再理她,端上木盆走了。

月梅赶紧跟上,走前使劲哼了一声。

余寡妇咬着牙,脸上再无半点娇-媚,只余浓厚的嫉恨。

说起来,余寡妇夫家家境并不差,她男人虽然去了,家里也无长辈,却有两间瓦房,几亩良田,若她本分一些,守着田租也能度日。

只是她却是个爱享乐的,身上要穿细棉,嘴里要吃细粮,脸上要涂胭脂,头上要带银簪,这等日子,只有地主老爷家过得,寻常人家怎么供养得起。于是少不得要找人接济一二。

她勾上手的那几个,家里都不算太差,李海算是最穷的,却也是她最上心的。原因无他,只因李海长得人高马大,五官端正,又年轻力壮。世人都爱俏,余寡妇自然也不例外。

她对李海是动了几分真情的,甚至想过,如果李海愿意娶她进门,她立刻就和别的男人断得干干净净。

可谁曾想,她对别人有情,人家对她却无意。李海已经好几日避着她走了,她好不容易将人堵了一回,百般追问,才知道他家竟打着让他入赘李大柱家的主意。

她和李玉秀都是寡妇,却一个让人交口称赞,一个叫人唾弃不已,让她如何能平。她本就嫉妒李玉秀有家人护着,可以过好日子,可以装清高,这下子,更是记恨她夺自己情郎了。

她想起刚才李玉秀暗示,只要李海相信她清白就足够,心里更是嫉妒得像被万只蚂蚁啃咬一般。

另一边,月梅紧跟上玉秀,小声道:“玉秀姐,你别听她胡说,我们都知道你跟她不一样,她是自己不干净,才要来污蔑你。“

玉秀道:“我知道,你放心,我没将她放在心上。你也是,以后遇见她离远一点,别和她置气,她那样的人,根本没有名声可言了,所以才更加无所顾忌,我们却要爱惜自己,不能与她一般见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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