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王同人]十月海道线(书客吧小说shukeba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16分类:小说浏览:18评论:0

《[网王同人]十月海道线》 / 作者:青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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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回想电车(shukeba.com)

平成二十一年十月,藤川凉与自己的初恋说了再见。

下午四点,她坐在回家的电车上,离抵达还有一个多小时。在这期间电车内的乘客始终在不断减少,仿佛退潮时的海浪。剩下的几个人则分别占据座椅一角,彼此之间互不干扰。

她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头脑里一片空白,手里的小说也依旧停在之前书签夹着的地方,一页都没有翻过。

她从没觉得那么累过。

正是清爽的秋天,与神奈川酷热难耐的盛夏和干燥寒冷的落雪季相比,理所当然更加惹人喜爱。江之电古老的深绿色车厢穿行过湘南海岸,沿途是天海通透的蓝与银杏耀眼的金。赤色的枫树林掩映着古老清幽的庙宇,时常会有慕名而来的背包客沿着两旁开满铃原百合与金盏花的阡陌小径散步。

纯白与鹅黄,这让藤川凉不禁想起自己曾经是多么喜欢这两种颜色。至少在她单纯的高中时代,无论是那个人洁白的衬衣被神奈川清朗的海风鼓起,或是他身穿鹅黄色的球队队服活跃在运动场上,那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哪怕是再微小的瞬间都能令她心悸。

那时他们只有十六岁,正是十代中最好的年纪。他们来自同一所私立直升制国中,同级四年却不曾同班,全年级九个班级近二百五十个学生,如果不是刻意留意,就只能是擦肩而过的路人。

就如国中时期的藤川凉对他便是单方面的认识:那样英俊优秀的少年,总是能轻易吸引到女孩的视线。

真正的相识则结缘于一场意外。那是在高中一年级的十月,因为准备文化祭班级茶座的关系,身为副委员长的藤川凉在放学后独自前往美术储藏室,去寻找布置必需的展板颜料。颜料箱被置于储物柜最上层,藤川凉只有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到。

而当她费力地将箱子往下挪时,原本倚靠在颜料箱后方的一叠纸板没了依托,瞬间齐刷刷地向她倒下来,途中还蹭到了同样摆在柜子顶端的几尊石膏头像。

许多人喜欢在回忆时将生命里的某些瞬间描绘成时间的凝固,藤川凉也不例外。美术教室昏黄的光线下,那一刻纸板与石膏像的坠落过程都被定格成了一帧帧古旧的胶片。静止、滑至下一帧。然后时间的横断面里,同样被派到美术储藏室取物的男生忽然出现。

他在纸板砸中藤川凉的前一刻跑了过去,迅速架起她躲开。接着他们一起失去平衡,无法挽回地后仰。两人倒在地上的同时纸板与石膏像也终于停止下坠。

巨大的脆响,石膏碎片散落一地,扬起的尘土呛得人直咳嗽。

藤川凉仆在男生身上,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此刻有多尴尬,她慌忙坐起来,一时竟连道谢都说不出口。这时恰好有巡察老师闻声而至,在看见满地狼藉后当即要求两位毫发无损的“肇事者”将现场清理干净。

“是我的错,我来整理就好……”藤川凉小声解释,企图为对方开脱。

男生却只是温和一笑,看起来善意而宽容:“没关系的。两个人一起整理,或许会更快一些。”

之后便像许多青春故事一样,他们相识相熟,最后相恋。没有主动被动,只有你情我愿。少年情热,这一切自然得就好像他们已经熟识多年,所谓名分不过是个迟来许久的仪式。

交往模式也与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大同小异。她一场不落地观看他的比赛,为他加油,或是精心研究菜谱为他制作便当。他则用自行车载她驶过湘南阡陌交错的小道,偶尔从坂坡俯冲而下,惊起林间的栖鸟,也扬起了她的裙摆和长发。

无关现实和金钱利益,这是只属于十几岁的、初恋的浪漫。

再然后他们毕业,顺利考取同一所大学。四年时光弹指而过,快得不可思议。毕业后他们没有继续深造,接着便踏入社会。他继承父辈的志向,她也服从于家庭的安排,感情平淡却也安稳,这一切都完美得太不真实。她曾经想过他们的未来:体面的工作、宽敞的房子、有一对子女、养一条大狗作伴、四季在住宅前的花园里种满她最爱的花。儿孙绕膝,相濡以沫终老一生。

幻想没有边际,梦总是又臭又长,直到现实叫人醒来。

所有美好的表象终结于一场婚礼。他站在教堂神坛前,目光清明,新娘不是她。他自觉愧疚,向她解释:他与新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纯真年代被镀成耀眼的金色。他为青梅戴上草编指环,允诺长大后娶她为妻。却不料七岁那年对方忽然搬离,不辞而别音讯全无,他试着寻找却毫无结果,于是打算忘掉一切重新生活。谁知多年之后竟意外在异地重逢,尽管内心曾经犹豫挣扎,但十年之交最终还是输给了青梅之情。仅仅是惊鸿一瞥,便足以让他软了心肠。

“凉,对不起,但我放不下香织,她毕竟是我的初恋。”

坐在桌对面的年轻女人一言不发,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藤川凉温柔但不软弱,更不会天真地认为眼泪或凭空冒出的救世主可以为她挽回这段感情。当面前这个曾经被她列入后半生计划的男人说出这句话时她就已经彻底心死,放弃一段持续八年的感情竟然可以如此简单,内心从男友到前男友的位置转换只用了短短一瞬。她冷冷地注视着他,面无表情,也不说一句话。她甚至懒得听他作任何无谓的解释。于是她站起来,用一杯苏打水结束了他们分手前的最后一次交谈。

“知道吗,你也是我的初恋。”

这不是谎话。这确实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恋爱。

她那被泼了满身水的前男友呆坐在原地,瞠目结舌,不知是在回味她的话,还是惊讶于一向温和的她竟会有如此激烈无礼的举动。

藤川凉也不想再搭理他。她迅速放下杯子提起包,迎着服务生与其他顾客惊愕的目光坦然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曾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会没出息地掉泪,但当她走出店门外,看见街上来来往往,各自行走在人生轨迹中编织着自己的故事的行人时,酝酿许久的眼泪仿佛蒸发在了夏末的阳光里,而她忽然之间竟萌生出一种想笑的冲动。

生活本就像个笑话,让人笑着笑着便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但她还是去参加了他们的婚宴,并在酒店的宴会厅外与新人相遇。英俊的新郎欲言又止,神色中不无紧张;漂亮的新娘则像是对他们的关系毫不知情,只是温柔地微笑,手上的戒指璀璨刺眼。

藤川凉维持着优雅得体的仪态。她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礼金,从容地向这对新人致以祝福:“新婚快乐。”

这一刻,她亲手为自己的初恋画上了休止符。

颠簸的车箱让人无心阅读。藤川凉合上书,将它塞回包里,然后闭上眼,打算小睡一会儿。阳光仿佛大鸟丰厚温暖的羽翼,轻柔地扫过她的脸颊。能感到光斑在眼皮上跳跃。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了少年时代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中的女主角无意中发现自己有了跳跃时间的能力,从那以后无论迟到、考试、接到意想不到的告白、发生意外或是别的不如意,都能通过回到过去让一切重新来过。这简直是现在的藤川凉梦寐以求的能力。在经历这一系列变故后,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或许她可以尽自己所能阻止这段感情的失败;又或许,她可以回到更早的时候,趁还没有遇见那个人时彻底地远离他,重新为自己选择一条不同的路。

她在梦与现实的临界点作着天马行空的想象,慢慢陷入沉睡。

藤川凉醒来时电车已经靠站,车厢内空无一人。耳边响起轻柔机械的提示音,大抵是说请诸位到站的乘客抓紧时间离开,电车将要关门驶往下一站。藤川凉来不及思考太多,慌慌张张地抓起包跑出车厢,紧接着车门在背后缓缓合上,电车随即驶离。

绿皮车厢哐哐压过轨道,带起一阵风。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来,藤川凉看了看周围,奇怪的是站台上竟然也是空空荡荡。这里的站台既没有围栏也没有墙壁,从站台向旁边看去就能看见背后城镇里的灯光,显得格外遥远。周围一片寂静,除了风声与渐行渐远的电车引擎声外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藤川凉感到奇怪,却又无法描述具体奇怪在哪里。这个古怪的念头困扰着她,直到她独自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站台外侧的检票口,从包里取出票夹时才得到答案。她惊讶地发现,手里从刚才起提着的并不是当天早晨带出门的吊钟花紫手袋,而是国中时代使用过三年的书包:大容量的黑色经典款,透过半拉开的拉链,能看见整齐排列的文具和课本。

是不是拿错了包?藤川凉努力回忆,却不记得之前同路的乘客中有国中生模样的人。

她别无选择,只能拉开提包外侧口袋的拉链,企图从中寻找线索。首先摸到的是一枚紫色的票夹,表面镶嵌的金红色云纹似曾相识。她将票夹放回去,又从夹层里抽出一本作业本,想通过直接信息确定书包的主人。但当她看见作业本封皮上熟悉的手写字体时,不禁震惊地松开了手,连书包砸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神奈川县私立立海大学附属国中、三年B组、7番、藤川凉」

这简直是不可能存在的巧合。血液瞬间涌上藤川凉的大脑,让她难以思考更多可能。她不顾形象地蹲下,胡乱翻找着书包里的其它物品:写有姓名的课本,附带相片的学生证件,款式古老、早已被市场淘汰的手机,曾经习惯使用的护手霜和润唇膏,折叠整齐的补习班课程表,以及另外许多熟悉的东西,每一件都属于十多年前国中时的藤川凉,标志着她的一段历史。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陌生的主妇在藤川凉身边停下,关切地望着她,“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是的,她掉了名叫时间的东西。这个答案徘徊在藤川凉的脑海中,却无论如何无法说出口。

“没有掉东西……”她垂着头,小声回答了面前的好心人,然后抱起被翻乱的书包,迅速向出口跑去。

站外的景象让藤川凉感到亲切: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橱窗,熟悉的广告牌和灯光,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偏偏不属于她应该处在的时代,只存在于她遥远的回忆中。

藤川凉强装镇定,小心翼翼地将票夹中的车票抽出来。古老的样式,票面注明了确切时间:平成十一年。

先前的猜测尘埃落定,铺天盖地的惊讶和恐惧向她袭来。 藤川凉抬起头,恰巧看见了左手边一间501便利店的玻璃墙。在她的记忆中,这间店面早就在几年前就被拆除了。她走进店里环顾四周,发现里面的布置确实于多年前无二。分明已经在六七年前去世的店长站在收银台边和蔼地看着她,向她微笑致意后继续指点店内打工的学生整理货架。

这不是梦,这确实是十年前的世界。

从店里仓皇逃离时,藤川凉的视线再次落在了玻璃墙上。越过书架上摆放的漫画杂志间的缝隙,反光形成的镜面那头,穿立海大附属国中部制服的国中生少女正紧张地注视着她:柔软的过肩长发、解开两粒扣子的外套、同款百褶背心裙和与之搭配的条纹领带和白色长袜,还有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犹如双生的脸。

这也确实是十年之前、国中时代的藤川凉。

这时有熟悉的手机铃声从书包里传来,平成十一年的流行曲,也是藤川凉国三那年自己设定过的铃声。她从夹层里把手机摸出来,发现屏幕上显示着熟悉的号码。藤川凉想了想,按下接听键。

“阿凉,你现在在哪?”

“妈妈!”听见来自十年前的亲人的声音,藤川凉忍不住地叫了起来。

“是是,你啊,补习班早就结束了吧,怎么现在还没到家?”

“我……”藤川凉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母亲并没有对她晚归的理由多作追问。“尽快回来哦,我们都在等你开饭呢。”她只是温和地对她说。

“好的,我明白了。”

合上手机后,藤川凉依然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恍惚。她把月票和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把单肩书包的包带分开,像双肩包一样背在了身上,然后她深吸了口气,穿过商业街来到熟悉的住宅社区,沿着街道跑了起来。起初只是慢慢地跑,之后大步大步越跑越快,风从耳边呼呼刮过,熟悉的灯光和景物都被她抛在身后。

如同幻想故事般的经历,却又偏偏不是个梦。

那么,回到久远的平成十一年的她,是否可以真的像她在电车上设想的那样,重新选择一条更好的路?

Chapter 2.東京以東(shukeba.com)

所谓时空跳跃究竟是怎么样的?

藤川凉记得曾看过一本书,书的作者这样向读者解释道:在我们所生活的时空里,其实还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平行时空。它们象征着我们的过去或是未来,但在时效上却又与「现在」一致。这些平行时空的界限并不分明,甚至有时候我们悄悄从一个时空跳跃至另一个都不曾察觉。比如说我们常会去苦苦寻找一样东西,翻箱倒柜不见踪影,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却又总在最显眼的地方看见了它。而这个过程便可以看作为我们在某个时间点做了跳跃,从看得见那个东西的现在跳跃到了东西被挪开的未来,虽然时间跨度不长,但在理论上确实存在。

想到这里藤川凉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书上所说的短时间跳跃她勉强还能理解接受。可像现在这样莫名地倒退了十年,除了最初的惊讶,现在的她更感到迷茫恐惧。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究竟处在什么位置,不知道如果她擅自参与改变了过去(如果可以的话),处在未来的自己与周围人又会怎样;甚至,她不能确定自己能在这个十年之前的时空里生活多久,会不会在短暂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再次消失——就像许多描述时空跳跃的影片一般。

太多太多的未知,太多太多的可能。

穿过几个街区后便到了家。三层楼的西式建筑,即使在十年之后依然伫立在这片土地。藤川凉穿过庭院走上阶梯,按响门铃后不久便听见了踏踏的脚步声。母亲围着围裙打开大门,看见藤川凉连忙将她推进屋里,一边向餐桌旁的人说:“开饭吧,小凉她回来了。”

晚餐是喷香的牛肉锅,在暖融融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席间藤川凉咬着筷子小心地打量四周:那时的母亲还显得很年轻,父亲也还未开始掉发,两人讨论着最近父亲在学校进行的学术课题;已经上了高中的哥哥藤川树则完全不像日后那派成熟稳重的模样,正皱着脸向藤川凉抱怨高中的课业负担与社团的辛苦。末了藤川树吞下一片牛肉,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说:“小凉的高中还是会留在本校吧,和哥哥一样?”

藤川凉一惊,连忙含混地说:“唔……大概吧。”然后她沉默下来。

她想起最初发现时空跳跃时,自己所想到的便是通过过去将那不愿去想的残酷未来改变,而最直接的方法便是使自己与那个人从未相见。可如果他们在高中时代依然处在同一学校,冒着随时可能相遇的危险显然并不是保险之举。但换个角度,私立立海大附属在神奈川境内向来是最强名校,如果放弃直升入学的机会,那么也很难再在神奈川县内寻得可去的高校。

这么看来……如果是在更远的地方,比如东京呢?

那之后藤川凉便回到学校上课,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在运动场上奔跑,在课堂上昏昏欲睡,或是和交好的同伴一同吃午餐,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偶尔也会在校园里与那个人擦肩而过,对方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只是在那个平行时空里,那时的他们还不曾认识罢了。每当这时藤川凉总会在心里轻笑,她想,不仅是现在,即使在未来他们也不会再有相熟的可能。

然后忽然间便释怀了下来。

她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

冬天如期而至,寒风从陆地另一端吹来,最终归于苍茫大海。或许是因为事先确定了目标的关系,国三最后的时间似乎过得飞快。藤川凉只觉得似乎昨日还在寺内为新年祈福,转眼间竟连入学考试都被抛在脑后。这个春天因为寒流的关系比往年来得更迟,樱花悄然绽放的时候藤川凉最后一次穿上国中制服,手握毕业卷轴站在连接礼堂与教学楼的那条花树繁茂的甬道上。她看见运动场内有不少后辈正沿着跑道反复练习冲刺,脚步嗒嗒,阳光下混在树叶簌簌的轻响中是那么干净好听。那是些新的人,新的故事,新的未来,而这一切与她无关。

她想着,用力夹紧了手肘上的书包。那里面有她的入学通知,来自东京都著名的强豪冰帝学园,也是藤川凉父亲曾经的母校。对藤川凉而言,以25岁的心智来应付15岁级别的高中入学考试显然绰绰有余,而家中除了兄长对她突然的决定抱以极大的不解外,父母尽管起初也表示惊愕,但最终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他们说:“如果想趁着年轻闯一闯,那就放心去吧。”

校园内其实并没有太多感伤的气氛,立海大附属直升的传统让这其中的多数人在高中依旧能以同学相称。藤川凉一路穿过吵嚷打闹的人群,穿过酝酿眼泪向前辈索要制服第二颗纽扣的女孩,穿过落英缤纷的观樱道。她深吸了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自己度过了国中时代的土地,然后便转身离开。她想起很久以前进入这所学校的第一天,她也是这样抬头仰望这宏伟的建筑与广阔的森林,心中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而那或许便是万劫不复。

她的人生从此将迈上新的轨道。

三月中旬藤川凉搬至东京,开始独立生活。家中为她在东京寻得了一间单身公寓,一居室的屋子,附带厨房厕所,对于单身女性而言刚刚好。公寓地处离学校距离适中的住宅区,周边设施齐全交通便捷,乘坐电车便可到达学校。搬家那天货运公司在傍晚五点半将全部行李运抵,陪同前来的父母核对物件后签单,他们将公寓简单收拾一番,又一起吃过晚饭后便在女儿的坚持下匆匆赶回了家——毕竟第二天还有工作。兄长藤川树还未从社团的假期集训中归来,但他还是抽空打来了电话,嘱咐妹妹在东京要照顾好自己。

送走父母后藤川凉便撩起袖子撕拉起纸箱上的胶带,一不留神小刀划过指腹,血丝立刻渗了出来。她蹲在地上愣了半晌,不由记起大学时代第一次独自租房时,自己也曾因为同样的原因割破了手。而那天那个人也恰好在一旁帮忙整理,见此情景连忙将藤川凉拖到一旁,为她清洗伤口并小心包扎,而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藤川凉想着想着便顺势坐在了地上,曲起身子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手上的伤口一时竟也忘了疼。她想还真是该死,这个春天她没有染上花粉症却得了无可救药的怀旧病。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但就是没办法戒掉。

夜风透过大开的窗户灌了进来,纱质窗帘被搅得哗哗作响,窗外则是万家灯火,隐隐还能听见远处电车压过铁轨的声音。藤川凉头一次清醒地认识到,现在她在东京,一个人。身边没有父母没有朋友没有所谓的挚爱,从此以后她必须独自承担那些回忆与未来,而这或许便是让一切重新来过的代价。想到这里藤川凉起身拍去膝上的灰,简单冲洗了伤口,然后她带齐钱包与钥匙,出门去买纱布创可贴及其他日用品。

这栋公寓建在一座坂坡上,七层,没有电梯。进入底楼大厅后一至三楼下行,四至七楼朝上走,楼顶有巨大的露台(听说夏日祭的时候能望见远方的烟花,但藤川凉不以为意,毕竟暑假时她不会留在东京)。每层楼有两户人家,因为毗邻冰帝学园(初等到大学部)与商业区的关系多是独居的学生或上班族。藤川凉住在五楼,据房东佐野太太说隔壁的住户是已经工作的年轻人,有一个与藤川凉年龄相仿的弟弟,常会来看他。而那男子的家境其实不错,本家就在附近,但他在工作后仍旧坚持独自搬出,为求独立。“现在这样有进取心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呢。”佐野太太不忘感叹。

藤川凉在出门时特意按响邻家的门铃想打声招呼,但迟迟无人应门,显然户主并不在家。她走出公寓,沿着坂坡踏在东京的土地上。初春的夜风还透着凉意,夹杂着植物的气息,清冽好闻。路旁的樱树枝上则爬满鼓鼓的花苞,像是在期待一年一度的盛放。两旁住宅的窗里透出暖色灯光,抬起头,电线横切过月亮,一时间连月色清冷竟也不觉得。世界五大经济圈之一的东京,无数电影或文学作品中光怪陆离的东京,还有成年后自己所接触到的东京,藤川凉发现它们与现在自己眼前的东京都不同。此时此刻夜幕中的东京住宅区像是睡着了的猫,敛起爪子也闭上了碧色的眼。

她在便利店买齐了需要的东西,排队结帐时身后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打电话。“……我马上就到家了……嗯,告诉爸爸妈妈不必担心……你也早点回家吧。”说完便与电话那头的人告别,“那么晚安,小凉。”藤川凉猛地直起背脊,片刻后便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可笑。单字凉本就是个常见的名字,因此在陌生的东京,即使遇到同名也没有必要大惊小怪。这样想着,她看着收银员将找零与收据放在托盘上,将这些塞进钱包后便提着塑胶袋走出自动门。

其实内心多少是有些寂寞的吧,或许说嫉妒也不为过。当她独自行走在这样的夜,世界上也有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小凉”,在离自己咫尺之遥的地方,有人温柔地向她道出晚安。

藤川凉攥紧了手中的袋子,仰起头用力吸了口气。

这是她的选择,她不该懦弱,不会后悔。

她绕路回家,打算从另一端登上坂坡。那边临近商业区,相比之下显得热闹许多。卖场,柏青哥,拉面馆,录像店。路过书店时正看见一个男生提着袋子走出。容貌俊秀身材高挑,鼻梁上架着的圆眼镜则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藤川凉觉得眼熟,正回想时却看见他的脚步顿了顿,眼神有些游移。然后他对着藤川凉的方向招了招手,语调上扬,出乎意料竟是略显暧昧的关西腔。

——“哟,是小凉啊。”

Chapter 3.狹路相逢(shukeba.com)

一般来说身体的反应往往要比大脑快许多。因此尽管藤川凉明白自己与眼前的关西腔少年素不相识,但她还是立刻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是!”可她很快又发现少年的视线分明落在了自己身后的地方,见过路的藤川凉应声,少年似乎也吃了一惊。他迟疑地看看藤川凉,又继续看向藤川凉身后的人,然后用询问的语调又说了一遍:“りょぅ……ちゃん?”

她循着关西腔少年的目光回过头去,正看见另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站在那里。似乎是误会了藤川凉回头的举动,他皱起眉头抓了抓支楞着的短发,有些别扭地向关西腔少年抗议道:“都说了多少遍别这样叫我,真是的。”而藤川凉也立刻意识到这回是真正遇到了至少在读音上重名的人,她一面为自己名字的大众默哀,一面又为刚才的冒失感到窘迫。好在关西腔少年只是耸了耸肩,忽然凑向夹在两人之间的藤川凉,笑着问:“说起来这位小姐……你也叫这个名字?”

“啊?嗯……”

“哦,全名呢?”

“藤……藤川凉。”

一问一答间关西腔少年已经走到同伴身旁,听后他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藤川……凉?”他淡淡一笑,“明白了,唔,我是忍足侑士,那么后会有期了。”说完他们便一起离开,只留下藤川凉在原地愣了半晌。她无法单从读音辨出关西腔少年所说的那个名字——尽管她觉得那少年似乎又那么些眼熟,但又偏偏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就像她同样想不明白,在东京的茫茫人海中,少年那句轻描淡写的『后会有期』又是从何而来。藤川凉想着深吸一口气,清冽的初春空气灌进鼻腔。但很快她便把这个插曲抛在了脑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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