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风暴》作者:子鹿
文案:
风暴橙色预警,是指未来12小时内可能受热带气旋影响,所造成的强风或强降水平均风力可达10级以上;或者已经受热带气旋影响,平均风力为10-11级,或阵风11-12级并可能持续。*
方颉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在医院急诊室外见到了刚和人打完架的江知津。
他当时想,这人怎么这么欠抽。
殊不知江知津也是这么想的。
方颉x江知津
酷哥与酷哥互相看不顺眼但同居还谈了个恋爱的故事。年下年下年下,年纪小的是攻!!
【雷点可能有】1.攻受相差10岁,85与25;2.受以前谈过恋爱,洁党注意避雷。
第1章 医院
现在是晚上的7:32。
还是秋末,本来还不到天黑的时间,但乌云压顶,天际已经是黑压压一片。大风刮得一条路上的广告牌咣咣作响,好像下一秒要砸下来。路上的人本来就少,现在或多或少都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在暴雨到来之前赶回家。
这样一来,就显得路边的方颉有点格格不入了。
人行道边上,一棵枝叶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行道树旁,方颉坐在自己黑色的20寸行李箱上盯着街对面那家名为“雲七”的酒吧,手机在膝盖处不紧不慢地敲着。
他今天穿了一件没有图案的黑色连帽卫衣,浅色的牛仔裤,背后背了个帆布书包,整个人裹进阴沉沉的天色中。虽然暴雨还没来,但风中已经夹杂着潮湿的水雾,落了他满身满脸,浓密的眼睫上也生了点潮气。
但他懒得去擦,又把对面酒吧从招牌到地面完完整整扫了一圈。
酒吧是简约的金属风格,黑色的招牌和装修,几扇巨大的褐色落地玻璃隔开里外,将方颉的目光遮得严严实实。
方颉在这儿呆了近一个小时,酒吧里只进去了寥寥几个客人,隔了不到几分钟又都出来了。最后有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生出来,把门口放着的小酒桌收了回去,又把门上挂着的暂停营业的牌子翻过来,看样子是该是酒吧的服务员,因为天气原因,准备提早关门了。
大概是天气太过恶劣,他守着行李箱的样子又太像一个初到绍江不知所措的异乡人。一位刚加完班,原本急匆匆赶着回家的姑娘犹豫了片刻,停在路边轻声问:“您好……需要帮忙吗?”
方颉转过头,朝声音来源看过去。
他离家时刚剪了个利落的寸头,毫无遮掩地暴露出凌厉分明的五官,看人的时候面无表情,瞳孔像化不开的浓墨。
小姑娘被他吓了一跳,微微后退了半步,方颉才反应过来,对着面前的人略一点头。
“没事,我在等人。”
他停顿了一下,又加了句“谢谢。”
方颉声音有些低哑,对方连忙摆摆手:“那你自己小心,暴雨很快就要来啦。”
等人走远了,方颉才把手机一旋,转回来在手里,点开了最上方的一条短信。
“受台风影响,预计本市9月22日有中到大雨,局部暴雨,最大雨量30~50mm,局部将达到80mm以上。强降水主要集中在今晚,局部伴随强风,雷电等强对流天气发生,现发布风暴橙色预警,请注意防范。”*
是一条天气预警。
他看了一会儿,正准备按灭屏幕,微信接着响了两声,又有消息进来了。
【妈妈】:“小颉,到了吗?”
【妈妈】:“到了回个消息给妈妈好吗?”
方颉的动作就那么静止了,他微微皱起眉,一动不动盯着那两条消息,直到屏幕上的光彻底暗了下去。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被逼无奈后的下定决心,终于才收回手机站起来,随手把卫衣帽子捞起来戴在头上遮挡雨雾,拎着行李箱往酒吧走过去。
酒吧门前的花坛养了一堆藤蔓绿植和多肉,方颉刚推开那扇茶色玻璃门,就听见了两个男人隐约的说话声。
“江哥怎么还不来啊,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下大雨,睡在家里懒得来了吧——钥匙今晚你带回去,明天提前点来开门。”
“怎么又叫我带啊,你自己带。”
“行啊,那你来清账。”
“别别别我错了……”
方颉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前方的吧台有两道身影,一个在里一个在外,都穿着一样的黑衬衫。外面那个看起来比方颉大不了多少,染了一头黄毛,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正好看到门口的方颉。
他愣了一下才稍微坐直了点,冲着方颉露出一个笑:“不好意思啊兄弟,今天提前关门了。”
方颉放开行李箱,道:“我找人,江知津在吗?”
黄毛瞪大眼睛转过头,冲着吧台里的人说:“找江哥的。”
不用他开口,吧台里的人也已经看了过来。
方颉也抬眼看过去。
对方头发有些长,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啾,只在两边落下来了几缕,乍一眼看上去有些女气的漂亮,但他身高很高,五官线条利落且充满英气,不至于让人雌雄莫辨。
见方颉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笑了笑,把手里的账本和笔一放,饶有兴致地开口:“您哪位,找我们老板有事吗?”
“我是他……”方颉顿了一下,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直接道:“他让我来店里找他。”
面前的两人对望了一眼,眼神都有些古怪,最后还是吧台内的小辫儿先开口了。
“老板不在,你有他电话吗?”
“有。”方颉晃了下手机,“没回。”
小辫儿点点头,又随手指了个位置,说:“先坐着等会吧。”
酒吧里空间还算宽敞,分散着放了好几套桌椅,方颉把行李箱放在一旁,随便拉了个椅子坐下,又低头点开通话记录,选到了两个小时前自己在机场播出的那通电话。
他连号码都没存下来,幸好今天的通话记录只有这一个,方颉点开,又给对方发了条短信。
“我到你店里了。”
方颉顿了顿,又加上了一句:“我是方颉。”
等方颉收回手机,刚才在吧台的黄毛已经凑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问:“诶,你找江哥有什么事啊?”
他说话大大咧咧,方颉还没回答,小辫儿就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他头上。
“关你屁事。”
黄毛“嘶”了一声,捂着脑袋转头道:“干嘛啊,好奇一下也不行?”
“好奇个屁,去给老板打电话。”小辫儿端了一杯热水放在方颉桌上:“先喝点水。”
等黄毛拿着手机滚去另一边打电话了,小辫儿才冲着方颉客气地一点头:“不好意思啊,周二这人话多。”
他停了一下,又接着道:“你还在读书吧,看起来挺小的。”
方颉简略地答了句:“高三。”
小辫儿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但看出方颉似乎不想多说的意思,便知趣地不再问了,只转身去看那头的黄毛。
“老板怎么说?”
黄毛一耸肩:“没打通,可能睡着了。”
“睡再死也不可能听不见电话。”
小辫儿皱了下眉,“再打两个。”说着他转过头看向方颉:“我叫顾巡,打电话那人叫周洪。酷哥,你贵姓?”
方颉沉默了一瞬,忍住了吐槽对方称呼的欲望,答:“方颉。”
顾巡点点头:“还不接就直接去江哥家里吧,方颉小帅哥,你知道江哥住哪儿吗?”
方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江哥是江知津。
方颉当然不知道江知津住哪儿,毕竟,如果非要说起来,方颉是不认识江知津的,在他的记忆里两人应该连面都没有见过。
“不知道,我只有他电话和店的地址。”方颉说完也觉得挺尴尬,补充道:“他说到机场给他打电话,但他没接。”
方颉在机场等了半小时,又自己打车到了酒吧门口,接着等了一小时。
听完顾巡估计也觉得自己老板有点不靠谱了,忍不住乐了一下,又挽尊道:“江哥最近挺忙的,估计是忘了。没事,再打不通我送你过去。”
顾巡这嘴跟开过光似的,方颉还来不及说一句“不用了”,就听见那头叫周洪的黄毛喊了一嗓子:“喂,谁——我靠!江哥!”
方颉和顾巡一齐转过头看过去。
“江哥这谁的电话啊,你在哪啊,有个——”
周洪废话一堆,本来快要说方颉的事了,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什么,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了。
周洪听着电话,脸上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越来越差,突然怒骂了一句“我操!”紧接着又大声问“江哥你没事吧?”
听到这句,方颉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顾巡已经豁然起身,皱着眉两步走到了周洪旁边。
电话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周洪又冷静下来,连着“嗯”了好几声,最后说:“知道了,我和顾子马上过来。”
等挂了电话,周洪已经一脸铁青,转头看着周巡,咬牙切齿地骂道:“操他妈的,江哥路上被人堵了,现在在医院,叫咱们过去。”
顾巡的脸色也立刻难看起来,他伸手进吧台在柜子上摸了串车钥匙,口中道:“哪个医院,严重吗?”
“市二院,江哥说没事,就是见了点血。”
顾巡点点头,将钥匙握在手里,转头看向方颉。
“走了,帅哥。”他说。“带你去见江知津。”
第2章 洗澡
俩人的神动作都很急,根本容不得方颉多想,直到坐上车,方颉才稍微回过神。
他们开的车是辆挺新的suv,白色。顾巡负责开车,周洪坐在副驾驶,方颉独自在后座听他们在前面说话。
“江哥说是上周在酒吧那群傻逼!妈的,可把他们牛逼坏了,叫他们滚都算轻的,上次就该直接揍一顿……”
“行了,”顾巡车开得飞快,嘴上倒是挺冷静,“在酒吧打架,店还要不要了?”
“那不在酒吧行了吧!”周洪不服气地嚷嚷道,“明天我就联系认识的兄弟,江哥也敢堵,我操!“
方颉默不作声的待在后座,顺着他们的话捋了捋,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
估计上周有几个人在江知津店里不知道干了什么,被江知津赶出去了,现在江知津又被他们堵了,见了血进了医院。
所以自己在机场等着江知津的时候,对方很大概率在哪条巷子里跟人打架。
……听起来非常的社会青年。
而自己要和这位社会青年共度整个高三时光。
去医院的二十分钟里,方颉的情绪从茫然、无语、憋火,最后尘埃落定,成了一种“去他妈的爱谁谁”的自暴自弃放弃思考状态。
反正自己是来找江知津的,不管他是在机场、酒吧、在巷子里打架还是已经躺医院病床上不能自理了,自己都得找到他。
因为初到绍江,方颉没有其他认识的人了,而妈妈还在等着自己回消息。
一想起这个方颉太阳穴就有点疼,是那种血管一跳一跳的闷痛,他觉得自己也可能是被饿的。
潮城到绍江,三个半小时的飞机加落地三个小时的奔波加等候,方颉没有吃饭。饥饿感已经从胃窜到了脑子。
但是现在车刚停稳,顾巡和周洪已经不要命似的往急诊室冲了,方颉再饿也不可能喊一句“先等等我去吃个饭”,只能忍着头痛跟在他们后面。
八点多的医院也挺热闹,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患,三个人穿过人群,终于到了急症室门口。
周洪冲在最前面,环顾了一圈就朝着一个方向窜了过去。
“江哥!”
他这声吼得很大,前面的护士回头冲几个人翻了个白眼。
急症室旁边就是等候区,放了三排蓝色的塑料座椅,第一排有三两个大妈坐在一起唠家常,后面坐了一对母子,只有最后一排独自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
江知津已经在塑料椅上闭目养神四十分钟了。
缝了七针的左手小臂挺疼,像是被火燎的程度。
他正前方坐着的小男生十四五岁,可能刚进入叛逆期,正在处于“全世界都不了解我”的伤感非主流阶段。江知津看不出来他哪有病,姑且猜是脑子——因为他母亲端着水一直让他先吃药,非主流一边打着游戏和队友嘶吼交流,一边用同样的音量冲自己妈吼“闭嘴。”
等前面的非主流再一次冲着他妈说国骂的时候,江知津毫无征兆地睁开眼,右手一把扣住了前排非主流的后颈,迫使他转过头。
非主流猝不及防,转头估计也想来几句带着爹妈的问候,但一眼看见了江知津衣服上大片的血迹便被吓愣了,只能呆呆看着江知津盯着自个儿面无表情地开口。
“劳驾。”江知津道。“把药吃了,然后闭嘴,可以吗?”
非主流一脸呆滞地点点头,江知津在对方母亲出声之前抢先说了句“谢谢”,随即放开了手。
世界安静了。
江知津舒了口气,单手从烟盒里摸出一只烟。医院禁止抽烟,他没点,只是习惯性地咬在嘴里给自己一点镇痛作用。
还没等咬稳,就听见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江哥!”吓得他烟应声掉在了地上。
江知津深吸一口气,捡起烟转头看向扑到面前的周洪,压低了嗓音问:“你他/妈——来医院给我叫魂呢?”
他这一转头,方颉得以看清了他的全貌。
江知津穿了一件白t,上面染了斑驳的血迹,已经干了,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袖子挽到手肘,头发有些凌乱,带着点湿气垂在额间,手里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正和周洪说话。
挺好的,方颉刚开始听到江知津打架的时候,脑补的是一个紧身裤豆豆鞋的社会青年,随时可能会掏出一瓶矿泉水往头上浇。
现在看来江知津虽然行为很社会,脸还算符合正常人类的欣赏水平。
方颉走到三人前面几步站住不动了,垂眼飞快扫了一眼对方缠着纱布的左手小臂,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而那头周洪已经开始说到明天叫哪些人在哪条街堵人了。
“差不多得了,人都还蹲在派出所呢,你上派出所门口堵?”
江知津被吵得伤口更疼了,他环顾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方颉身上。
打量了几秒之后,江知津皱着眉头问:“这人谁啊?”
嘈杂的医院大厅里,方颉觉得自己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得起劲,他深吸一口气:“江——叔叔。”
在场几个人都沉默了。
江知津的看着方颉,脸上没什么表情,估计被对方叫懵了,过了会儿才问:“你叫我什么?”
江知津,25岁单身男青年,在医院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甚至还要更高一点的,完全不认识的男的,喊了一声叔叔。
现在他终于懂年轻小姑娘被人叫“阿姨”的心情了——如果不是手太痛,他应该已经抽人了。
方颉看对方一脸“虽然我在问你但你要再敢喊那两个字就死定了”的表情,最后还是只回答:“我妈让我来找你的。”
“我妈叫周龄。”
江知津先是没反应过来,盯着方颉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方颉?”
还他妈是个疑问句。
老妈送自己出门时一直说见到江知津要礼貌点礼貌点,但因为这一天的破事和饥饿,方颉快被疲惫感淹没了,甚至还有点火气,于是只干巴巴的回了个“嗯。”
“你不是明天中午的飞机吗?”
“……今天。”方颉语气已经出奇冷静。“9月17日中午1点,潮城到绍江。”
江知津下意识想掏出手机确认,等看到屏幕上蜘蛛网似的碎纹时才猛然想起,自己的手机打架的时候被人摔了,现在功能等同于板砖,连刚才的电话都是借护士站的座机。
他很轻地骂了一句“操”,随即站了起来对着方颉点点头:“不好意思,手机坏了。”
道歉的态度倒是挺果断,没等方颉有所表示,他又指着方颉冲周洪和顾巡开口道:“我姐的儿子,方颉。”
周洪斗胆开腔:“江哥,你还有姐姐啊?”
“邻居家的姐姐。”
手臂上的伤又开始疼了,江知津简短的答了一句,皱了皱眉。
这件事其实真的不怪江知津。今天他过得一片混乱,先是在个堆放垃圾桶的胡同里和人打架,再到后来路人报警被拉去派出所,再到后来发现受了伤被送来医院。这种高度混乱的状态下,他还能站在这就很不容易了。
在场唯一的人精顾巡一把揽住周洪的肩膀,打破了这份让人窒息的尴尬。
“先回去吧,快下雨了。”
江知津浑身最严重的就是手臂划伤,其他地方除了点跌打伤外没什么大碍。出了医院已经接近10点,天际已经传来了隐约的雷声,狂风过境,几乎能把一个成年人吹得踉跄。
顾巡先开车把江知津和方颉送回家。依旧是方颉坐后排,旁边却多了一个江知津。
自己高三这10个月的临时监护人。
这么一想,方颉忍不住转头看了江知津一眼。
江知津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从长相来看江知津也只算中等偏上,但他眉眼分明,五官线条锋利,连闭着眼都皱着眉头。和老妈口里所说的,小时候又乖又讨巧的小孩好像没有一点相似。
江知津,传说中的自家老妈的邻居家的小孩,两家只隔了一堵青砖墙。江知津刚出生的时候方颉的妈妈周龄读初中。周龄大学毕业的时候江知津7岁,父母去世成了孤儿。
据说那时候是除夕前一天,江知津的父母骑摩托去县城买第二天要用年货和鞭炮,半路撞上了一辆水泥罐车,连人带车都卷进了车轮底下。
家里瞬间就只剩下了江知津和他奶奶相依为命。
江知津奶奶身体不好,当年家里没有其他收入。周龄毕业后直接落户潮城,已经不大回老家了,她在潮城做工程的圈子里是有名的女强人,和丈夫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造价咨询公司,经济能力不错,又可怜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儿,江知津高中的时候,三年学费和住宿费都是当时已经工作了的周龄替他交的。
后来江知津85岁高考完,奶奶去世,他没上大学去当了兵,后来又退伍,自己在绍江做生意。
周龄在江知津来绍江前陆陆续续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说明江知津会对方颉负责,其他的周龄没说,方颉也没问过。
方颉移开目光。
邻居、朋友、资助人与被资助人?
这三个身份足以支撑一个人答应帮别人照顾读高三的儿子近一整年吗?
周龄大学毕业的时候江知津自己撑死不到8岁吧,隔了20年,突然要帮忙照看邻居家的高三生10个月……
方颉自己想一想都有点替江知津头疼。
但江知津居然答应了。
江知津住的小区离酒吧不远,江知津和方颉下车的时候顾巡挺不放心地从驾驶位探出头看着江知津。
“能行吗江哥?”
天际已经电闪雷鸣,风吹得江知津衬衫下摆纷飞,他随意摆摆手:“开慢点,到家来个信。”
等车调头,江知津看了一眼方颉:“进去吧。”
江知津的房子在32层,顶楼,两室一厅。进电梯按了楼层,江知津就没再说过话,一方面是他浑身上下都疼,开口发个声能耗干他最后一丝力气,另一方面他有点尴尬,自己记错了时间没接到人,让一小孩自个儿横跨大半个陌生的城市,挺不负责的。
最重要的,该接人的时候还在打架。
要是做高三生监护人需要打分的话,江知津觉得自己应该是负分起步。
方颉也没说话,一半是饥饿一半是烦躁,还有一点对未来生活的茫然。
新的城市、新的环境、新的学校,还有第一天就在医院见面的刚和人打完架从派出所出来的临时监护人。
这种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奇遇人生让方颉心里有点莫名的空。
直到出电梯到了门口,江知津掏出钥匙开了门,方颉站在门口没跟进去,问了句:“要换鞋吗?”
江知津回头看了一眼:“不用,直接进来吧。”
方颉皱了下眉,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进去。
江知津的房子装修得挺简单,客厅里除了必有的桌椅家电外再无一物,像买房时准备的的样板间,因此显得挺空旷,客厅的桌子上扔着几个被捏扁的啤酒罐,江知津穿过客厅推开一间房间,随手按开了灯。
“你就住这间,学校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带你去报个名。”
方颉站到他的旁边往里看。房间不算大,一览无遗,正对面就是窗台,白色的衣柜和书桌,床上是一整套海绵宝宝印花的被子床单,上面有明显的褶痕,看起来是新买的。
这审美,实在不像是混社会的。
方颉和满床龇牙咧嘴的黄色方块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本着基本的礼貌说了句:“谢谢。”
江知津偏头看了方颉一眼:“用不着这么客气。”
门口位置不大,两个人站得很近。江知津闻到了自己身上隐约的血腥味,于是退后了几步。“我去换个衣服,你先洗澡,换洗的衣服带了吧。”
方颉也已经累了,累到疲惫战胜饥饿,只想收拾好倒头睡一觉。他点点头,刚往卫生间走了几步,又猛然停住了。
下一秒,方颉在心里骂了句:我操。
他终于知道自己一路上到进了屋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是从哪来的了。
刚才一听说江知津进了医院,周洪和顾巡急得跟末日逃亡似的,方颉被他们搞得根本来不及多考虑,也跟着窜上了车。
他的行李箱、行李箱里的衣物鞋子洗漱用品……全都留在酒吧。
作者有话说:
虽然江哥很酷,但本文年下哦( '? ' )
第3章 几栋几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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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风暴》作者:子鹿(长佩)(酷哥×酷哥 甜)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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