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狂》作者:伏羲听
文案:
又名《重生之后强娶破镜情人》
杀不了忘不掉离不开干脆强娶将军攻x逼我嫁我就不嫁好吧嫁就嫁轮椅受
问题一:如果重生,上一世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旧情人又一次在你面前落水,你的选择是?
叶清弋扑通跳水里又救了一次。
接上题:是否难忘旧情?
否认键直接被叶清弋摁烂。
接上题:旧情人错认救命恩人,与别人耳鬓厮磨,与你无关,你不会生气介意,对吧?
叶清弋:……
上一世被戚栖桐害得家破人亡,叶清弋恨他也恨自己,重活一世,他要护住将军府,要远离夺嫡风波,更要远离戚栖桐。
不过他突然发现,戚栖桐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背景复杂,既然如此,那他就发发慈悲积积德收了他,不让他在外作孽便是。
全文简介:逼婚——先婚后爱——闹离婚——离婚冷静期——撕离婚证
1、 先婚后爱,两世都是受先认清自己的心意。
2、 只有攻是重生,后期受不坐轮椅了,治好了。
3、 年下,1v1,架空,HE,非系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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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清弋,你可还好?”
“好。”
叶清弋正盯着地上两道血痕发怔,经此一问,便从浓霾般思绪中回了神,只是那双爬满了红蛛丝的眼睛,怎么也渗不进光。
好什么?金玉一般的人成了如今这副没了魂魄的模样,他是来审问死囚,现下看来,被长久禁在狱中痴了癫了的,竟是他。
“庸关一役,家父身中数箭坠马,送回家时只剩一口气了,昨天夜里才终于醒来,惊闻两位副将的噩耗,家父吐血晕厥,到如今再也不曾醒来过了。”
大将军的状况关乎军心朝纲,外人是如何也打探不出详细的,只有几户相熟的探知了一二,听说大将军回京养伤,护送病体的车马踏碎连夜的淫雨,而将军夫人冒雨等候,在车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后,竟生生晕死过去,叶家妹妹的惊叫声响彻长街。
如若不是叶清弋与这大理寺丞沈大人是多年好友,知道他是真担心自己,断不会与他说起这些家私,除了信任,也算是倾诉。
即使是听惯了的安慰,只要是由相熟的人由衷地说出来,叶清弋便能稍稍松了拳头。
只是稍稍而已,他如今深入刑部大牢,这满室满墙的血气腥味是如何都教人沉稳不下来的,沈寺丞坐在他身边,见他在看罪犯陈词,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叶清弋仿佛不认识字,直着眼睛要撞到那满黄纸的罪行上去,他早已猜到了来龙去脉,眼下见着了,证实了,通身遍体汩出的冷汗浸软了一身苦撑的毅骨,叶清弋攥皱了状纸。
状纸色浅,昭昭罪行刺目,赤色手印锥心。
戚栖桐!
叶清弋恨,恨红了眼,豆大的泪嵌在眼眶中,他不落泪,宁死不落,戚栖桐害他全家至此,他要看着戚栖桐伏法才甘心!
“清弋你……真要见他?”
见!为何不见!叶清弋松开揉碎的状纸,“刑部惯会屈打成招,我要听他亲口说。”
长平君戚栖桐偷盗军情以致外泄,此事一出朝野震惊,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此案由天子过问,断不可能屈打成招,沈寺丞看了叶清弋一眼,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状纸上白纸黑字写了,戚栖桐便是由着叶家公子亲自带进将军府,伺机命人进出书房盗获军情。
“清弋……他蓄谋已久,这并不是你的错。”
尾音被狱卒的呼告打断,人带来了。
与其他寻常犯人被上来时发出的声音不同,锁链拖地的声音刺耳鼓噪,双腿拖行的簌簌声响听得人心颤。
地上的两道血痕便是这么留下的。
戚栖桐从小体弱,双腿不能行走,出入要靠轮椅,如今犯下塌天大错,皇亲贵胄又如何?沦为阶下囚,一身华服被剥去不说,在狱中有如过街老鼠,人人见了都要啐一口的,哪还有轮椅可坐?多次讯问,只能由两名狱卒捉着手臂拖出来。
入了夏,天牢里潮热不堪,戚栖桐被拖破了的双腿快废了,裤腿早就没了,但他跪着的姿势掩去了大部分伤势,只露出两个膝头,溃烂的皮中透出里头粉肉。
他一被捉住就坦白了大部分罪行,少受了很多刑讯之苦,可如今没了玉冠,头发散乱,身着单薄囚衣,形销骨立的模样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风姿。
叶清弋看到他的时候笑出了声,他要见的是戚栖桐,怎么随便拖个肮脏的死囚来搪塞他?
“这是谁?”
狱卒接到指令,一把拽住了戚栖桐的头发,逼得他猛地扬起脸来,后脑勺撞在枷项上,嘶出了一声。
叶清弋认出来了,也笑不出来了,这副容貌他曾以吻细细绘过,碎成粉末他也认得的。
他不说话,沈寺丞便开口替他问:“人犯戚栖桐速速招来,你为何要偷盗军情!”
戚栖桐痴了一般,低头跪着,什么也不说,一反前几次顺从坦白的常态,皲裂的嘴唇抿着。
叶清弋脸色憔悴,两只眼球突出:“说啊,你为什么要害我家!”
“说!”狱卒提起枷项。
枷项卡着脖子,戚栖桐干呕了一声,被迫抬起下巴,撞进叶清弋满眼的恨意中,戚栖桐眼眶一热,很快移开了目光,声音嘶哑地复述着状纸上的内容。
“是为仇……大将军早年,以武威城作饵,诱敌深入,敌人入城烧杀劫掠,他却迟迟不肯现身驱敌,我阿娘嘉阳公主被逼无奈,带领府兵迎敌,当日,城内死伤三千,嘉阳公主重伤,不久于人世。“
“此仇不报……非君子……”
“君子?”沈寺丞忍不出斥责,“你偷盗军情,私通外敌,大将军重伤,两位副将军不治而亡,先遣部队全军覆没,凉州多少百姓惨遭屠戮!所有人都要为你的私仇让路,这便是君子所为吗!”
戚栖桐不为所动,死气沉沉地垂着眼睛,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释然,却有着不明所以的忧伤。
“那你是如何骗得我带你进府?”
叶清弋此话一出,戚栖桐彻底碎了冷静,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叶清弋觉得这牢狱真冷,冷得他浑身的骨头都痛了,但他看着戚栖桐剧烈颤抖的身子,心中竟然涌起一丝教人窒息的畅快:“状书上,你说你素日与我交好,所以轻易进了将军府,素日……你打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计划好的么?”
“交好……你如何讨好我,你还记得么?”
叶清弋沙哑的声音有如一把削尖的锥子,直往戚栖桐耳朵里钻,他缩着脖子躲,出了一头冷汗,垂落的碎发黏在脸上,他像是怕狠了。
他还会愧疚?叶清弋魔怔了似地笑了起来,只见得戚栖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自齿间溢出些许细碎的声响。
叶清弋的笑声卡在喉间:“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什么?”
叶清弋得不到答案,心中怨怒蒸腾,一掌劈塌了案桌,大吼起来:“你到底对不起什么!”
“清弋!”
叶清弋推开沈寺丞,闪身冲去戚栖桐身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与他抵着额,目眦欲裂,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说啊!你到底对不起什么啊!是我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便是我爹得罪了你,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冲着我来啊!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不是吗!我每日上门见你,夜夜睡在你身侧,你下手啊!你为什么不下手!哈!哈哈哈……”叶清弋双手卡住了戚栖桐的脖子,笑声癫狂,“你要我活,你要我忍受亲人重伤和你背叛的痛苦,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笑啊!你笑给我看!让我看看你真实的嘴脸——”
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戚栖桐的脊背向后弯折着不可思议的弧度,他的身子,随着颈间那双手的力度轻轻颤动,眼中泪液四下溢散,瞳中的叶清弋声泪俱下着:
“你很高兴么?你在牢狱里大笑么?笑我是天字一号的蠢货,被你耍得团团转,连祖传的同心佩都偷给你,戚栖桐!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想认罪等死?你想撒手人寰丢我一个人痛苦?你想都不要想!”
叶清弋在嘶吼中被沈寺丞点了麻穴,两只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怒目瞪着被狱卒拖远的戚栖桐。
戚栖桐被反捉着手臂拖走了,两条血肉模糊的腿伸展着,整颗头像是只有皮肉连着身子,不时不受控制地撞在枷项上,像是已经没有了生气。
可是叶清弋看得分明,磕着下巴的枷项上,残留着两条水痕。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叶清弋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盯着地上的血发怔,那模样,三魂丢了七魄。
叶家遭此变故,任谁见了他都要说声可怜见的,不忍心斥责他什么的,何况沈寺丞这样的多年好友,只叹了气,陪他在地上坐着。
只是旁人等得,天际边却是等不得了,在墙上凿开的小洞中,能窥得几寸狱外天光,此时黑云翻滚,一派山雨欲来之景。
哒哒……
一连串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叶清弋见了是爹身边的心腹跟着狱卒而来,不曾安定过的心又狂跳起来。
“怎么?”
“少爷!边关急报,敌军压境!大将军看了急报从床上翻下来,说要去请旨带兵!”
狱卒跟上:“罪犯戚栖桐没气啦!”
叶清弋只觉得鼻腔里发闷,断了气般有股子冲天的窒息感,眼底一黑,便往地上栽去,断裂的木桌剐蹭着脸颊,划出眼下极长的伤口。
“清弋!”
“少爷!”
第1章 重生·前尘如梦
“撤!快撤——”
叶清弋撕心裂肺地吼醒了自己。
猛坐起来带得眼底一一阵阵发黑,眼前的景象只能看清楚三分,大概是在一间厢房里。
厢房?!
他身中数箭,便是好运被救起,怎么可能在厢房?
“快传王师爷!武威城城破!邵固有备而来,他很快就会发现武威城是空城,命余下各郡戒备,我睡了多久?援军可来了?武威城被破,陇西首当其冲,一旦陇西沦陷,月氏一族入我大梁就如入无人之境!”
视线还没完全恢复,他也不知道抓了谁的手臂就是一通吩咐,吩咐完了便听见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啊!叶清弋!”
“叶清弋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叶……叶望璇?”叶清弋已然恢复视觉,看着面前皱着脸大叫的姑娘怔在了原地,“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前线!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疯了吧你!”叶望璇抽回手,呼呼吹着红了的手腕。
不用叶望璇骂,叶清弋已经意识到荒唐了,眼前的叶望璇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后长发及腰,簪的是未出阁女子的双环簪,“这又是胡闹什么?你刚小产不好好躺着,夫家准你大老远跑来?”
叶望璇听了这些瞎话,一张粉白的脸又羞又恼,嘴里咕哝骂着叶清弋,一拳砸在他肩上,捂着个大红脸跑了,“娘!哥他又胡闹!”
娘?
“娘!”叶清弋激动地从床上滚下来,屁股撵了个什么,痛得他龇牙咧嘴起来,他抽出一看,是只毛笔,沾了他满手的墨汁。
朝边上一扔,叶清弋再抬眼,就看见了窗下挂的衣裳。
墨黑锦衣上织出的四首麒麟,在日头下张牙舞爪,异常凶恶。
这根本就不是他惯穿的甲衣,这是他过去最痛恨穿在身上的中尉官服!他不是在西北战场,他在京城老家!
顾不上细细查看房中陈设,叶清弋连滚带爬冲到了镜子前。
“是……定是望璇那丫头做的好事!”
叶清弋房中的镜子被涂黑了!他立刻想到了屋外檐下的大水缸。
跑出门去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被冷风灌了衣领才知道这大冬天的,檐下水缸能有什么水?
“少爷!你醒啦!少——”
来得正好,叶清弋托住小厮手里的水盆,往水面一看,好一张画花了的鬼脸!
他被叶望璇涂黑了两块眼皮,两边脸颊各画三道,人中还勾了卷胡子,额头上黑糊糊一坨,不是王,是只缩着半个脑袋的小龟!
好端端一张脸被画成这样,叶清弋龇牙一笑,两颗门牙也给涂黑了,不过他没发现,正笑得开怀。
他拍拍小厮的脸蛋,喜不自胜:“爷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哎哎!少爷!水洒了,别——”
“少爷您这一大早到底在乐什么啊?”
小厮的声音追在叶清弋身后,叶清弋顾不上回答,朗声大笑着跑出了院子,他的手指来回搓着眼下的皮肤,眼睛里慢慢浮了层薄薄的泪水。
眼下的伤痕不再,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爹还没有开始缠绵病榻,娘没有哭坏眼睛,妹妹也没有不得已下嫁受尽屈辱……
“快!夫人唤呢!别误了事!”
“哎这是……大少爷!你的脸怎么被画成这副模样了?”
叶清弋跑出院子正好撞上三两丫鬟婆子往后院跑去,脸上俱是焦急之色,叶清弋跟着也不安起来,拦着就问我娘怎么了?
那婆子一路过来出了身汗,袖口裙角全是泥点子,脸上正苦着,在叶清弋厉声追问下,一下子紧张起来,指着后院大了舌头,竟然连话都说不起来了。
越不说叶清弋越不安,他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脚下一点,转了方向就往后院掠去,潮而冷的冬风往他衣襟、袖口中灌,很快他就白了整张脸。
前尘如梦,那如果眼下的一切也是他的梦,方才的喜悦只是虚幻呢?
被毛笔硌着他觉得疼,只穿单衣冲出来他觉得冷,醒来后他震惊、欣喜、懊悔……他有五识,他有七情,怎么可能是梦?这一切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要家中亲人再一次遭受那些苦痛。
“娘!”
叶清弋的呼声穿透拱门,先他一步引来了杜氏的注意,她擦着额角的汗水望过来时,就看看叶清弋顶着的一张鬼脸。
杜氏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身边围着的一众家仆早就忍得辛苦,看自家夫人笑得连掩嘴都顾不上了,一个个都噗嗤笑出了声。
“哈哈哈……”
“娘……”叶清弋不着急了,被这么大肆嘲笑颇有些无奈,搓着脸上的黑墨水,安静地看着杜氏这副乐翻了天的模样。
上辈子,叶清弋出征之前,杜氏留给他最后的印象是她一双熬红了眼。
夫君瘫了下床都困难,长子不过二十,铁了心要上战场,主动请缨远去西北,面对着一身戎装的叶清弋,杜氏只是一个天底下最普通的母亲,要不是叶清弋拉着他,她就要跪下来求他留下。
“清儿!算娘求你,别去,别让娘担惊受怕……”
彼时的杜氏白着鬓发,以母亲的私心对抗圣喻,却没能让叶清弋停下脚步,如今的叶清弋在杜氏面前驻足,长久地凝视着。
杜氏是将门之女,家中尽是不拘小节之辈,教得她也不纤弱,累活脏活都肯干,这会束着宽袖,光着脚踩在泥里,手上都是泥印,不知她刚才在做什么,现在只顾上笑,眼睛弯起来,眼角也笑出了些细小的纹路。
“娘……”
杜氏不知道叶清弋这一声呼唤饱含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笑太过了,孩子不乐意了,她用手腕抹着眼角笑出的泪花,过来用手抬着叶清弋的下巴细看,苦恼道:“望璇这孩子也真是,也不打量你要去上值,看这眼皮子都不放过,噗!”
“好了好了不笑了,”杜氏捏了捏叶清弋的脸,“你妹妹昨晚还跟我说呢,说你喂死了她院子一缸金鱼,她这是报复你。”
为什么要喂死叶望璇屋里的金鱼来着?叶清弋想不通就不想了,顺手接过嬷嬷递来的镜子,看着脸颊上新添的泥印子,无奈地又喊了一声:“娘!”
杜氏笑着指向刚扛来的热水盆子:“快洗洗,赶紧出门了!可别迟了!”
叶清弋就着热水洗脸,洗黑了两大盆水才洗干净,边上的女使不时发出吸气声,叶清弋倒没着急上火,且不说画鬼脸是他与叶望璇从小玩到大的把戏,单是听着杜氏絮絮叨叨地说话,就足以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你爹快要回来了,娘想着找人把这荒废了好久的池子收拾干净了,再引活水进来,养些鱼啊龟啊的,再种些花花草草,到时候你爹回来,晨起操练时看着这些玩意,也很有乐趣啊。”
“也不知道你爹这次能留多久,要是能等到夏天荷花开就好了,哎,眼下先多栽些木棉花山茶花,也年底了,再等等就能看见桃花了。”
“娘,”叶清弋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给杜氏递去干净的热帕子,“爹回来不着急看什么木棉山茶。”
“嗯?”杜氏还在琢磨该种什么。
叶清弋把帕子扔进盆子里,倒着走:“爹该着急看你。”
“臭小子,连你娘也乱侃!”
叶清弋大笑着跑了出去,后院还没栽上鲜活的花草,但他走这一趟身心都舒畅了,好像什么都没经历,他只是一个在将军府庇护下安逸长大的公子。
“少爷,马已经在府外候着了。”小厮抱着长剑和外衣急匆匆地跑来,领口还塞着给少爷准备好的吃食。
早上胡乱闹一场也误了不少时辰,但叶清弋一点也不着急,坐在正堂阶下慢吞吞地穿靴,嘴里咬着包子。
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叶清弋想了好久终于想起这面有凶相的老嬷嬷是谁了,他囫囵几口吞完了包子,灌了一口茶水就走了过去。
“嬷嬷且慢。”
“公子,老朽有礼了。”
“嬷嬷客气!吾妹从小疏于管教,性子跳脱,嬷嬷教习辛苦了,若是你在她院里找不到她,我这有一个法子。”
叶清弋在嬷嬷耳边低语两句,后又请她务必要好好教望璇,这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维持不了多久,出了府门就破功了,忍不出笑了两声。
叶望璇谁都不怕就怕这个严苛的教习嬷嬷,每每嬷嬷上门教导,她都要借着小身量躲在墙壁的夹层里,等嬷嬷找得快要起肝火了,她才肯爬出来,就用这一招,短短两个时辰的教习能少学一半!
叶清弋啧了一声,顺着马儿的鬃毛:“紫霄,天底下还有我这么好的哥哥么?”
马儿用头撇了撇叶清弋,叶清弋嘴里说着知道了,慢吞吞地上了马,攥着缰绳抱怨:“你以为监市所那地方是什么好去处么?上赶着去……你是念着那儿马厩的草料管饱罢?”
真是,紫霄疾驰而出,鬃毛在风中浮动如同波纹,叶清弋想着能同紫霄再次疾驰在上京街头,不由地勾了嘴角。
上京繁华,冬日也热闹,风中有糖浆的甜味和糕饼的油香,其中一丝与上京闹市格格不入的土腥气让叶清弋皱了皱眉头。
他望着不远处挂了凉州旗帜的车马,勒了勒缰绳。
紫霄减了速度但没有变方向,叶清弋只好开口劝:“今日换一条路,不,今后都不许再走这一条路。”
闹市掉头不是易事,马尾扫了菜叶招来小声谩骂,拦住了运送油粮的推车,过往的行人走不了又退不出去,拥挤着,吵嚷着,叶清弋一概不管,铁了心要掉头。
前面就是国邸,迎接着各地入京为皇上贺寿的皇亲贵胄,算算日子,那人便是在这段时间入京的。
许多事情还没发生,即便要发,叶清弋也会将萌发的芽儿掐了,重活一世,他不要重蹈覆辙。
尽管他与那人的正式接触,并不是在这个时候。
他着急离开,留下这街上的烂摊子难以收拾,国邸前乱成了一团,连累着要绕至后门的马车也只能原地等着。
等得久了,马车主人掀帘来看,先露出一只纤长的手虚拢着车帘,接着探出的脸俊美无俦。
“有人在闹市疾驰。”
他依言望远,一点小影浅映在瞳中,又很快被他遗在瞳外。
“走罢。”
第2章 避祸
叶清弋,将门之子,三岁开蒙,五岁习武,弓、箭、枪无一不精,十八岁参加武举拔得头筹,当日殿试时,轻易舞动两百斤大刀的英姿广为传颂。
可包括叶清弋自己在内,谁都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绝绝英才,竟然被派去监市所去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中尉!
明面上说得好听,负责京城内的巡察﹑禁暴﹑督监,责任大过天了,可北军才是正经的守城部队,是有军营的,监市所是什么?上辈子叶清弋赴任时,站在府衙后巷临时才辟出来的破院子里,觉得一切都可笑极了。
最可笑的是拨给他的下属。
大盛为了奖励纳税大户,特赦巨贾之后可以入京充任官吏,说是官吏,也就是个芝麻大的小官,朝廷不会对他们有所期望,他们自己也没上进心,不过就是被家里人送来混混日子,任个闲职光耀光耀门楣罢了。
叶清弋得了这么一帮人,即便他有着天大的本事,想要做出一番业绩,也有如登天一般。
当值时有诸多不甘和委屈,上辈子的叶清弋全数诉给了那人……
罢了,叶清弋站在市监所门前,这是他重生之后再次来到这里,隔着锈黄的大门,听来的嬉笑喧哗之声,真是跟上辈子别无二致呢。
正当叶清弋推门进去的时候,边上哎呦一声,来了个人,还没行礼就要拍门大喊,叶清弋的腰间的匕首更快,在他出声之前就把刀抵在了他脖子上。
“大人……”那人吓得浑身发抖,胸口衣服鼓囊囊的东西也一直往下坠,溢在腰带外好大一个包,他怕归怕,还用手往回按了按,把人当瞎子似的。
“嘘。”叶清弋扫了他前胸一眼,没说什么,示意他注意听门里的动静。
隔着一扇半锈的破门,外头安静下来,里头只静了一会便喧闹起来,嘻嘻哈哈什么声音都有。
“我说白少,你胆儿也太小了,看把你吓的,放心吧,要真是叶大人来了,邓栎肯定会来提前通气的!嘿!邓栎呢?”
“我胆小?咱们这玩着呢,要是让叶大人看见了,他是要吃人的!他要是又罚举沙袋,你替我?”
“二位爷别嚷呀!范少您忘了?邓栎不是给你叫去碧苑轩买吃食去了吗?不过这会也该回来了,再等等吧,您先下注,该您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摇色子的声音,听得门外的叶清弋一阵冷笑,边上,刀卡脖子的邓栎脸青一阵白一阵,头低着不敢看人。
“进去吧,里面等着你从碧苑轩带的吃食,可别让人等久。”
叶清弋收回匕首,刃光在他眉目间闪了一道,邓栎登时吓得就站直溜了,胸口荡出一只小笼包。
他没看见,踢着小笼包把门推开,小笼包先进门,滴溜溜从台阶上滚下来,沾了一身黑泥,又滚进人群中。
“嚯!什么玩意,我以为是老鼠,吓我一跳!开了开了啊!大!开大!”
堂前瞬间闹成一片,都呜哇哇大叫着,有抱头痛哭的,有喜笑颜开的,就是没有往门边看的,邓栎咳嗽咳得脸都红了才给人听见。
“邓栎?快,都饿……大、大……”
“大什么啊大?都下一轮了!快下——大、大、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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