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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读书天》邱允微、程准
作者：老石芭蕉蕉
简介：
“高中谈恋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是小姨的亲身经历。
“自以为父母会托底人生，是人生的一大幻觉。”这是妈妈的血泪教训。
“活到老，学到老。读书改变命运。”这是爸爸的座右铭。
邱允微的每一天都是读书天。
当她的朋友哭泣着念叨程准时，她一边递纸巾一边翻了一页单词书。
当羽毛球和少年的喘息擦过耳畔，她在场边休息默背完了化学式。
当“小三之家”的横幅高高挂起，她还是要回去参加月考。
吊瓶在身侧，试卷翻了个面，他的桌子空空荡荡。
读书天如同飞矢，一去不回。
特别备注：男主叫程准（zhun）不是程淮（huai）
第一章 你们是青梅竹马吗？
洄沣一中百年校史，绿树成荫，桃李满天下，是点石成金的仙人手指。
洄沣每年吞下八百多颗砂砾，砂砾们被洄沣老练沉稳的唇舌舔舐，三年后的六月七日八日孵出来圆润的珍珠。
三年为周期的吞吐，南部旅游城市的呼吸。
站在校门前的邱允微就是一粒喜气洋洋的小沙子。
半个小时后，这颗小沙子就在洄沣高中的女卫生间里，因为突如其来的月经惊慌失措。
而一个名叫欧阳芷萱的女同学也在卫生间里，立刻慷慨解囊，从包里掏出了卫生巾，还给了邱允微她的防晒衣遮住白裙子上的血色脏污。
邱允微对欧阳感激不尽。
然而她升入高中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开学典礼结束后的第一分钟就趴在她耳边，指着不远处和教导主任说话的男生：“那是我喜欢的人。”
邱允微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那个人，在还没看人之前，邱允微先看到了他书包上的挂件玩偶——一只雪白的仿真猫头鹰。
很少有男生书包上有挂件。
邱允微眯了眯眼睛：“啊——”
欧阳指人的手指还没放下去，被指的那个人就回过了头。
幕布的颜色是耀石黑，台阶的颜色是鸽血红，相互映衬，而中间那个人却是转瞬即逝的雪色。和很多年前第一次见一样。
程准转了过来，他书包上的猫头鹰也转了过来。
他看到邱允微，一下子就笑了。邱允微也笑了。
好久不见啊，程准。
程准指了指自己，是问是否需要他过来。邱允微摇头，示意他没事。
程准挑了挑眉。他没过来。
邱允微在他回过头的那几十秒内眯着眼睛审视他，一刹那，她忘记了那个坏脾气的耍赖的童年程准，她只记得他是拉大提琴手上有松香味的程准，是用沾着松香气味的手往她马尾上扎绿丝带的程准。
可是那已经是两年前的程准了。
程准看邱允微发呆，竟然朝她敬了个礼，挥胳膊致意时，笑容张扬，就连书包上的猫头鹰好像也挥了挥翅膀似的。
他挥完手，就人带猫头鹰一起走了。
他走得潇洒，撇下邱允微在原地和欧阳大眼瞪小眼。
“你认识他？？？”
“你认识他！！！”
邱允微被她晃得像原地坐过山车，她咳了一声：“认识……”
“他认识你？？？他一定认识你！”
邱允微眨巴着眼睛，她有点呼吸困难了。
她是个浓黑头发齐刘海的高个女孩，长发及腰却梳高马尾，她小头小脸，小鼻子小嘴巴，面孔雪白，眼睛谈不上很大，睫毛却很浓密，一年四季嘴唇都红着。
这样标志安静如瓷娃娃的邱允微让欧阳有点紧张，程准肆意招手的动作更让欧阳紧张。
她立刻问道：“你们不会是青梅竹马吧？”
瓷娃娃先是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又是惊讶地啊了一声，后一个啊是第三声的，表达她的强烈不认同。
“不不不不，没那回事。”
她和程准认识是认识，但远远够不上青梅竹马这个等级的词。
他们在小豆丁的时候，他是个还和大提琴差不多高的小豆丁，她是个梳小丸子同款发型的小豆丁，他们并排坐在对方妈妈的驾驶座后座，却不对彼此说一句话。她在翻琴谱，他在睡觉。
后来他们一起进了江州市青少年乐团，每次乐团结束演出，众人牵手谢幕，邱允微程准就算挨在一起，也不会牵手，最多抓对方的袖子。
甚至过了这么久，邱允微都没问过，程准书包挂件上那只猫头鹰，是不是模仿的哈利波特的海德薇。
这种程度，是无论如何都算不上青梅竹马的。更何况，两年没见了。
邱允微只是注意到他离开的方向是去报名竞赛培训。
刚刚开会说了自主招生和竞赛加分的事，邱允微肯定是要参加自主招生的。她物理不占优势，化学没基础，还是数学有把握。就是不知道程准会报名几项。
邱允微正思忖，她在包里翻签字笔：“我去找虞老师。”
言下之意是去报名数竞。可欧阳拦着她，想要她说清楚，她和程准是怎么认识的。
“求你了，有关程准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邱允微无奈：“我们俩的妈妈是初中同学，所以我认识他。但是真的不熟。”
欧阳这才放邱允微走，可还是将信将疑。她的理由是，程准平时不这么笑。一听这话，邱允微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黑人牙膏的笑容。
邱允微一边去报名一边不可思议，欧阳一脑门子对程准的风花雪月，居然还能考上洄沣，还是洄沣重点班。欧阳一定是天赋异禀，智商很高。
邱允微想到这，又觉得有点紧张。
她总觉得她不是很聪明，可她坚信勤能补拙天道酬勤投机取巧是没有好下场的，她要靠疯狂做题的双手为自己打拼出一个上顶尖学府的未来。
邱允微紧张焦虑起来，她想立马打车回家做题，不过她还是得先去报名数竞培训。
邱允微去报名数竞签字时，程准的签名赫然在上。
宽敞的表格里，他的名字写得很飘逸。但，飘逸了两次。
邱允微发现他签错了。他应该是要替另一个人报名，但是他把另一个人的名字也写成了自己。
这行的姓名栏表明这个人叫吴丝桐。邱允微完全知道他，他是今年全市中考的第一名。要是她没记错，他和程准是发小。
邱允微想了想，还是帮程准善了后。她把程准多出来的那个名字杠了，认真地写下：“吴丝桐”三个字。
“哎。”她的头顶突然传来声音。
邱允微吓得要把笔扔出去。
是欧阳芷萱。
欧阳看清表格上的错误，相当怜爱地说道：“程准好可爱啊。”
不是，你……你……你好……像临终前的林黛玉，邱允微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概括她此时的心情。
欧阳对程准爱意泛滥，邱允微身下姨妈血奔涌，她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屁股下垫着人家的卫生巾，不可以随便皱眉头。
“走啦，去领军训物资！”欧阳推着邱允微前进。
她们走后，一前一后两个人重返数竞培训报名处。
吴丝桐俯下身：“哎？改了。”
程准突然想起来他签错了，正好他忙完了，两个人一起回来修改。
吴丝桐眯着眼睛辨别字迹，他笑了一声：“好巧啊，原来是邱允微，不是田螺姑娘。”
一个字体，两个名字，很容易辨认。
吴丝桐俯下身观察道：“还来报名数竞，好像没你说的那样害羞内向。”
他说了好几句话，程准都没回应。他一回头，程准戴着耳机，在平板上勾画什么。
吴丝桐凑过去看了下，程准画了一只浅绿色的卡通长颈鹿，长颈鹿边依偎着一只深绿色鳄鱼，旁边还写了潦草的文字说明：“吴丝桐虞歌曼军训。”
下面还有个不成型的动物，灰黄一片。
吴丝桐看过来，程准才低着头笑了。
吴丝桐立刻反应过来，他一直都听得见。他无奈嗤笑一声：“画得还行。”
“走吧，去找虞歌曼。”程准把桌面上的粉色胖丁笔收进书包，“虞歌曼和邱允微一个宿舍，我有话和她说。”
邱允微站在宿舍楼下，她和欧阳竟然是一个宿舍的，而欧阳不由分说把她的军训行李夺进自己手里：“我来。”
明天军训，所有人强制住宿，且每个人一个大包，全是物资，很沉重。邱允微此时小腹胀痛，欧阳主动请缨，邱允微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欧阳满头大汗的样子让她又不忍心又感动。
欧阳芷萱对这些毫不计较：“本来我们就是要互相帮助的呀。”
邱允微把自己的皮卡丘抱枕放到床上，对着欧阳用力点头：“嗯！”
欧阳芷萱非常好。她胖乎乎的，邱允微觉得她像刚烘烤出炉的面包，香喷喷软绵绵的。欧阳有全世界最可爱的苹果脸。
欧阳性格活泼大胆，她到处自我介绍：“我叫欧阳芷萱，四个字的名字不好念，叫我欧阳就好。”
邱允微只需要跟在欧阳身后就好，她也可以蹭一个自我介绍。
不久后全一班的女生们就认识了欧阳芷萱和邱允微，有点胖的苹果脸女生是欧阳，个头堪比男生腿长如丹顶鹤说话细声细气的是邱允微。
邱允微也认识了大家，单眼皮的是丁畅言，深眼窝的是张思齐，圆眼镜的是元一……最后一个叫虞歌曼。
这个名字优美如诗的女生背着邱允微收拾床铺，她回过头环顾众人，邱允微看清了她的脸，那瞬间她情不自禁倒吸一口凉气。惊鸿一面，只要她看邱允微一眼，邱允微就领会了一顾倾人国的千年诗意。
可是虞美人相当高冷，只和众人点了个头，就爬上了床。
在欧阳的号召下，301 宿舍的女生们躺在古老的宿舍床板上，开启了第一次夜谈。
邱允微不爱说话，她是安静而甜蜜的倾听者。她侧躺着听大家聊天，她像一碗白瓷碗盛着的冰糖梨水，一漾一漾，被大家的喜怒哀乐搅动着。
别人热火朝天时，邱允微拿出手机。洄沣的住宿对手机管理并不严格。洄沣靠中考分数线筛选出了一批最重视学习的学生和家长，因而洄沣相信学生的自我管控能力。起码军训期间，是相信的。
邱允微拿着手机，也没做什么，只是给初中好朋友发消息：“我感觉宿舍的大家都挺好的，也有好朋友。她的名字很特别，四个字，我叫她欧阳。”
对面很快就回消息了：“好哦，本来还替你担心。适应了就好。”
“还是想和你同班。”邱允微其实还是有点低落。
“总有机会一起玩的。”对面安慰她。
邱允微放下手机后，轻轻呼了口气。她想给爸妈发消息，但这个点他们应该都睡了。明天再打电话吧。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别人还在说话，她已抱着散发出香皂气味的皮卡丘玩偶睡着了。
十二分钟后，邱允微醒来。
第二章 阿准阿准
不是大家夜谈的声音吵醒了她，而是老管道的抽水马桶轰鸣震醒了她。
邱允微躺在黑漆漆破破烂烂的宿舍的上铺，两眼空空。
百年老校洄沣的硬件设施也跟百年前一模一样，甚至连床都不换。
洄沣的校史说来颇具现代史色彩，当年的传道士修女来江州市传播福音，收留老弱病残，造了不少质量过硬的上下床，每个铺位还有可关合的门，似乎是为了防止互相传染疾病。后面民国时代到来，修道院改成学校，民国学校觉得这床设计不错，便一直延用。
一百多年过去，洄沣还留着这些古董床位给二十一世纪的学生们睡。
邱允微躺进百年老床的第一天晚上，门一关，像躺进了清朝人的棺材里。
实在太闷，她又把门打开了。
宿舍夜谈还在继续，丁畅言说她小时候在乡下和爷爷奶奶过夜，大蒲扇轻轻摇，爷爷奶奶轻轻晃，她就这么轻轻睡着了。
张思齐在说她做语文试卷时最容易睡，一旦阅读题是多愁伤感的近代作家所作，她必睡无疑。
元一则是讲她睡眠很浅，有时深夜里，她听到蚊子吸她血的声响。
这样安静的夜晚里，欧阳忽然问大家：“你们有喜欢的人吗？”
邱允微意外，丁畅言深深皱眉，张思齐疑惑，元一低头看她。
邱允微从一碗冰糖梨水变成了雨打梨花不开门，她抿着嘴，乖巧摇头，柔顺的发垂在耳侧，刘海掩住她的额头，她几乎一半的面孔和心事都在阴影里，但此时此刻她确实没有。
丁畅言元一也说没有，张思齐则在犹豫后摇头，只有欧阳大胆地承认，她有。
丁畅言稀奇地呦了一声：“谁啊？”
“程准。”
丁畅言又呦了一声：“阿准啊。”
她不经意地提到欧阳最在乎的名字。
百年老床上纷纷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和程准很熟吗？”欧阳迫不期待问道。
丁畅言耸耸肩膀：“还好。我们初中有个小帮派，老汪是教主，我是他左护法，我想想阿准是什么职位来着……好像是司礼官……？哎呀，都是闹着玩的。”
初中生小打小闹，闲得没事干给自己封侯拜相。程准是不是帮派中心都没关系，他就算是边缘人物，只要他在，别人的目光就会集中过来。
丁畅言说完阿准两个字，果然得到了她想要的反应，就连腼腆内向的邱允微都在床位里探头看她了。
邱允微担忧地看向欧阳，其他人都不再出声了。
欧阳却认真请求丁畅言：“你能给我讲讲他吗？求你啦。”
丁畅言清了清嗓子：“讲不完的。他有太多很意思的事了。不过真的超多人喜欢他，他从初一进学校桌子上就会不间断地堆早饭。他从来不吃，每次都是老汪他们帮忙吃了。”
邱允微想起来她的邻居小朱，和她同龄，酷爱各种冰山校草，并一直痛骂现实残酷，这世上根本没有江直树。丁畅言口中的程准就跟小朱最爱的道明寺江直树没区别，智商高家境好冷冷的不爱搭理人。
不过，真的假的？
邱允微挠挠头，程准是这样的吗？反正她和他也不熟，辨别不出来是不是真的。
丁畅言忽然大笑着谈起一件事：“当时有外校的社会女生来和程准表白，但阿准那天根本不在学校，她从中午放学等到下午上学，实在等不了了，才拉住我问，我才不搭理她。老有莫名其妙的人来我们班验证，程准是不是跟传说里一样帅。”
邱允微还是挠挠头，好像也没有很好笑。那个女生有点惨。
欧阳感同身受了：“天啊，我要是和他表白，肯定也被人笑死。”感同身受，也是顾影自怜。
元一郑重道：“我劝你收心，高中是不能谈恋爱的。我们班主任可不是好惹的，人称灭绝太后。”
邱允微和张思齐附和道：“对呀对呀。”
丁畅言翻了个身：“其实成绩好，老师也不会干涉的。”
丁畅言指了指虞歌曼的床位：“喏。”
虞歌曼人在宿舍，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没参加女生夜谈，显然睡去多时。
她不知道丁畅言在认真问众人：“你们看到她洗澡了吗？”
丁畅言的问题戳中了众人，欧阳见没人再问程准的事，也思考起来虞歌曼今天晚上有没有洗澡的问题。
洄沣宿舍楼的浴室是新修建的，每楼一个大浴室，隔间还没建，女孩子们要先在外面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才能去里面洗澡，每个淋浴莲蓬旁都围了一圈湿哒哒的浴帘隔着。说是今年寒假会修整，但似乎还遥遥无期。
301 宿舍的女生们晚训结束都结伴去洗澡，一人一个盆，装着洗漱用品，外面的迷彩衣服厚，就不洗，但里面贴身穿的迷彩 T 恤基本都洗澡的时候顺便搓了。
这会 301 的阳台上挂了五件尺码不同的 T 恤，缺了虞歌曼那一件。
邱允微视力极好，她看到虞歌曼桌椅上搭着的衣服只有外面的衣裤，没有 T 恤。
她默默在内心推断了一下，虞歌曼应该穿着那件衣服在睡觉。
傍晚那会大家都被叫去和教官见面，教官不含糊，自我介绍后就开始训了。八月份又站军姿又踢正步，正常人都会汗流浃背，虞歌曼不换不洗，她不难受吗？
邱允微是这么想着，丁畅言和欧阳却又在交换眼神，就连都很好脾气的张思齐元一表情都有点不对劲。
此时老管道的马桶抽水声又发出巨响，可见难以入睡的女生不止 301 宿舍。
晚上睡不好，白天大家军训时多少带点怨气。
邱允微一大清早就给自己打气，她决心换上她最喜欢的黑猫袜子。
她心想影视剧里女主朝气蓬勃的新一天都会说点什么励志话语，邱允微就对着她的袜子握紧拳头：“一点一滴进步，踏踏实实做人！加油，小微！”
她说完，非但没有获得力量，还觉得自己好傻。再也不信邻居小朱的台湾偶像剧理论了，都是骗人的。
她正懊悔，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床铺的虞歌曼在看她。
邱允微：“……”
虞歌曼：“……”
虞歌曼下床了，她没问。
邱允微洗漱回来，发现她昨天丢的那只粉色胖丁中性笔在桌子上。咦？是掉在地上，谁给她捡起来了吗？
邱允微在队列里蔫头蔫脑地向左转向右转，虞歌曼就在她前面，做动作非常认真标准。
邱允微练着练着，就心生敬佩，看着她的步伐调整自己的一二一节奏，一次也没被教官揪出来批评。
邱允微的心情稍微开朗了一点，好歹这是个天朗气清一切顺利的早晨。
如果她没闻到虞歌曼身上若有如无的酸臭味就更好了。
休息时，邱允微把帽子摘下来，用小卡子把有点打绺的刘海别了上去。她这会被晒得脸色惨白，墨眉长睫小脸煞白，愈发衬得她像古画中的侍女，欧阳拉了拉邱允微的手：“美人。”
“邱邱糖。”欧阳笑着呼唤她。
邱邱糖就是 QQ 糖的谐音，欧阳是真心喜欢邱允微才会起这么可爱的外号，邱允微当然笑纳，她也喜欢欧阳，欧阳是她的小面包。
丁畅言朝和教官在交谈的虞歌曼使眼色：“邱糖这种才是我们江南美女，不像有的人表面上看着港星似的，背地里连澡都不洗，她适合去陕北挖窑洞，一块布裹头，三年五载都不过水。”
邱允微皱眉，丁畅言的赞美她就无福消受了。
“她初中就这样，那女生都不喜欢和她玩。她住宿舍，内衣边都黄了她也不洗，还挂在床架外。”丁畅言继续说道。
邱允微抿着嘴一言不发。
丁畅言抠着手指甲，笑吟吟道：“军训结束我就送她一块陕北妇女裹头布。咱们也是倒了大霉，居然要和这种人住三年。不过我估计我住不了三年，也就是军训强制要求住校。”
邱允微听不进去她说话，她有点纠结，要不要提醒一下虞美人，但又想起来部分女生之间心照不宣的忌讳——经期不能洗澡。虽然邱允微没这顾及，但也许虞歌曼来了月经呢？也许她家教如此？等她过了这段时间，她就会去洗澡。
欧阳并不真心在乎虞歌曼洗不洗澡，她伸长了脖子在看男生队列，不过邱允微很想告诉她，程准应该根本不在男生队列的一连里。
丁畅言也知道他不在，她拍欧阳的肩膀：“他不在，别看了。他强阳光过敏，他初中连体育课都从来不上，不可能参加军训的。”
邱允微知道程准对强阳光过敏，刚刚不说，只是不想揭人短。毕竟这种过敏听起来阳气不足阴气有余，一不小心就会被起见光死的外号。
欧阳有点不耐烦地低声嘟囔道：“不用告诉我，我知道。全江州一中都知道，嘚瑟什么呀。”
丁畅言听了之后，明显挂脸。她翻了下眼睛，看向别处。
邱允微目睹这一切，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但只是轻轻搭上欧阳的肩膀，表达安抚。
此时欧阳的目光忽然发生偏移，邱允微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白衣黑裤鸭舌帽的长腿男生翩然路过操场，背着大提琴包，双手插兜。
哦，程准。
他路过还不走，抬了抬鸭舌帽。
男生队列开始起哄了：“喂——程准！”
鸭舌帽下，程准的面容看不清，他根本不理他司空见惯的起哄，只是比了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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