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不熟》作者:不问三九
文案:
何乐知一段恋爱谈了八年,这八年幸福柔软,时光慢慢长长。
而当这一切被他热烈、纯粹的男友亲口打碎,这八年恍如梦一场。
结束一段多年的关系等于把自己从一个联合体中分割出来,要换房子,换账号,以及切断一些连带的朋友关系。
韩方驰和周沐尧是发小,是这么多年沾亲带故的“哥哥”。
在何乐知切断的朋友关系里,本来也包括韩方驰。
可韩方驰和别人又不太一样。
在失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是何乐知仅有的还联系的朋友。
他们理所当然地变得生分,却总有不动声色的默契。从对方的眼睛里,能看到一种久违的亲近。
从周沐尧那边看,他们不熟。
从何乐知这边看,倒也不生。
内容标签: 都市 轻松 日常
主角:韩方驰,何乐知 ┃ 配角: ┃ 其它:换攻,日常,平淡
一句话简介:你是不是忘了,是我先认识的你。
立意:尊重过往,尊重未来。
第1章
“哎!哥你是谁来着……你是乐……何乐……”
“何乐知。”
“对!乐知哥!你是阳哥朋友,咱们见过!”
“哪个阳?”
“欢阳!”
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手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手上拿着一叠各式传单,额头上覆着一层汗。
对面穿着迎新白T恤的大二学长递给他一瓶水,笑着摇摇头:“我认识欢阳,但是不太熟。”
“嗯?跟欢阳不熟?”男生眨眨眼,后作恍然大悟状,又笑了,“我想起来了,是行渐!哥你是行渐朋友!他生日咱们一起出去玩儿了。”
白T恤男生站在巨大的遮阳伞下,戴着个细框眼睛,清清爽爽地笑着,又摇摇头。
“啊?”棒球帽男生蒙了,眼神里不见尴尬,倒是有种直白的歉意,笑着说,“我真记着咱们一起玩儿了。”
白T恤学长明显没介意,从迎新桌后面走出来,仍然笑得温和亲切,带头先走了,说:“我是方驰和肖遥朋友。走吧,小黑。”
“哈哈对,对对对对是驰哥和遥遥!”棒球帽男生拉着行李箱迈步跟上去,“你们仨一个班的,我想起来了。”
穿着白T恤的何乐知回头,就看见一张黑黑的帅脸上笑出的一口白牙。
周沐尧本来皮肤黑,朋友们叫他小黑,这一个夏天在外面疯跑两个多月,晒得像条大黑贝。加之拿着好多东西,出了不少汗,略显狼狈。
可仍是没挡住少年眉目俊朗,神采飞扬。
那天何乐知作为接新学长,带着周沐尧穿过整个校园,来到宿舍楼。
周沐尧没有家长来送,他一口一声“哥”,“哥”长“哥”短,何乐知被哄得服务了他大半天,带着去认领宿舍、买日用品、办校园卡。
等到日头渐落,夕阳晕起,何乐知带他去吃晚饭。周沐尧走在他旁边,嘴甜,会聊,何乐知被他逗得一直在笑。
这么半天下来,周沐尧“哥”也不叫了,亲近地叫名字。
“乐知!”
何乐知侧头过去,脸上笑意仍在,下意识看向周沐尧抬起的手。
周沐尧手指利落地一点,屏幕定格。
校园的梧桐步道,柏油路上的白线,角落里正要闯进来了半个自行车轮。
画面中间是歪头挨过来睁大眼睛搞怪比剪刀手的周沐尧,和眼里带笑的何乐知。他们那时肆意得意,大好青春。
旧照片被好好收在相框,摆在周沐尧床头。
那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周沐尧特意打印出来的,说这是爱的起点。这个相框随着周沐尧辗转多地,大学宿舍、硕士宿舍、毕业后在北京租的房,最后终于得以摆在如今跟何乐知同居的床头。
周沐尧比何乐知小一岁半,爱玩爱闹,性格开朗,总是毫不掩饰对何乐知的喜欢和依恋。大四那年寒假,那时他跟何乐知在一起一年,因为家里说要给他介绍对象,周沐尧拒绝无果,脑子一热回家直接出了柜,穿着毛衣和拖鞋让他爸从家撵了出去。
周沐尧脾气也倔,头也不回,穿着那身衣服就去找何乐知了。
何乐知那天和朋友们在一起,一早就聚在一块。本来周沐尧说下午才来,却出人意料地上午就过来了。
高大的男生只穿了件毛衣从外面进来,把人都看愣了。
周沐尧进来就找何乐知,找到之后抿着唇走过去,脑袋往他肩上一砸,带着一身凉气,闷闷地说:“我爸打我了。”
何乐知都蒙了,问他:“为什么啊!”
周沐尧拧着眉说:“我妈非得给我介绍同事家女孩儿,我说不见不见,她说要让人来家里玩,我一生气就说我喜欢男的。”
周围的朋友情不自禁地都瞪圆了眼睛,感叹地发出一声“操”。
“你疯了啊,小黑?”肖遥想想都觉得疯了,“就你爸那脾气?”
“我就是疯了。”周沐尧脑子里像是要炸了,可能是刚才在外面冻的,只觉得里面一阵阵针刺一样的疼。
他依恋地挨着何乐知,当着所有朋友的面,坚定地说:“何乐知,我永远不放开你。”
近年朋友们开始陆续有结婚的了,除了一对高中就在一起的小情侣,数何乐知他们俩年头长。
他们俩这些年从不作妖,也不怎么吵架,周沐尧性格像小孩儿,何乐知比他沉稳,但是能配合周沐尧偶尔的抽风。
在前面的异地时间里,时不时周沐尧就要闹两场,偶尔会特别失落,说想何乐知。虽说不是每一次都是,但好多次何乐知都是挤出时间飞过去找他。
何乐知对他特别好,周沐尧知道。
阳光放肆地从两片窗帘的缝里挤进来,一束光打在装着那张合照的相框上,以及旁边的手机、遥控器,还有周沐尧的脸。
“唔。”周沐尧觉得刺眼,咕哝着翻了个身。周沐尧把脸扣在旁边何乐知的枕头上,用力吸吸。枕头上有何乐知的味道,是青柠味儿的洗发水。
“乐知——”周沐尧趴在那儿拖长声音喊。
何乐知在书房远远地答应了声。
“你干吗去了?”周沐尧哼哼唧唧地说,“你来抱抱我。”
“忙。”何乐知说。
周沐尧隔十几秒叫一声“乐知”,何乐知开着两台电脑看图看得眼睛疼,嫌他烦,后来再不回应他。
周沐尧在床上打了个滚儿下来,脚踩在地上,看见床头摆的合照,拿起来啵啵地亲了两口,又放了回去。
“乐知——”周沐尧光着脚走进书房,过来盘腿坐在何乐知腿边地板上,高大的男生团起来坐着也巨大一个,窝着头往何乐知腿上一靠,“还困。”
“那你接着睡。”何乐知戴着眼镜,视线落在屏幕上没空抬起。
周沐尧耍赖地摇摇头:“你不陪我我睡不着,好冷一张床。”
何乐知空出只手下来摸摸他的脸,敷衍着说:“那你就这么睡吧。”
周沐尧从北京调回来快两个月了,之前异地的时候动不动就情绪崩了,异地恋爱谈得相当痛苦。现在终于如愿跟何乐知住到一起,每天黏黏糊糊,像个黏人的大狗。
“今天一直要加班吗?明天呢?”周沐尧哀怨地问。
“今天肯定加一天,明天看情况。”手机在旁边振动起来,何乐知说,“嘘。”
周沐尧转了下头,把嘴贴在何乐知腿上扣着,示意自己闭嘴了。
何乐知一个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嗓子都哑了。周沐尧去给他倒了杯水,递在他嘴边让他喝。
“算了,周一我过去吧,这么说太费劲了。”何乐知对电话那头无奈地说。
周沐尧眼睛一瞪,表情顿时不愿意了。
见何乐知挂断电话,他马上抗议:“又出差!”
“很快回来。”何乐知放下手机,站起来出去歇会儿。
早上起来吃了片面包就开始加班,最近几个项目都压在一起,忙得何乐知牙疼。一颗智齿时不时就有发炎的趋势,还想着忙过这段时间去拔了。
周沐尧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一直哼唧。
他特别讨厌何乐知出差,而他回来的这两个月何乐知已经出差四次了。时间有长有短,不出差的时候也总在加班。
“你要不换个工作吧,这什么破单位啊。”周沐尧带着怨气说。
“就这一段时间,过了这段就好了。”何乐知笑笑,“就这个工种,换到哪儿都一样。”
“以前没见你这么忙。”周沐尧皱着眉,蹲在何乐知旁边。
何乐知摸摸他短短的头发,说:“你乖点。”
何乐知本性并没有那么爱拼,不是个工作狂,上学的时候也是成绩过得去就行,从来不贪黑起早地学习,妈妈何其对他也没太高的要求,母子俩的人生信条就是得过且过,何乐知这辈子最努力的时间除了高考前就是之前考证的那半年了。
当初从大设计院辞职出来也是因为经常要熬夜画图,加上不喜欢国企单位的一些社交规矩,说辞就辞了。别人都想往大地方跳,只有他拿着注电发输证去了个私企设计院,图的就是项目少,拿着项目奖金挣的也过得去。
现在的工作就是有项目的时候集中忙一段时间,没项目的时候每天审审图,上下班也不用打卡。只是不凑巧周沐尧回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忙。
“那铭扬结婚你还去得成吗?”周沐尧问。
“应该可以,我尽量。”何乐知想了想说。
周沐尧还是不太高兴,脑袋往何乐知身上一杵,让人哄了好半天。
“下午约了打球,你去吗?”周沐尧问。
“加班。”何乐知抱歉地笑了下说,他笑起来眼睛很漂亮,总是显得很温和,“你自己去,对不起啊小黑。”
阳光隔着纱帘含蓄地洒进来一半,落在何乐知脸上,使他看起来暖洋洋的。
周沐尧看着他,本来刚才因为他又要加班的那点情绪莫名其妙地散了,拱过去摘下眼镜,亲了亲他的眼睛。
“原谅你。”周沐尧在离他很近的距离看着他,轻声说。
何乐知已经三十岁了。可时间好像没有在他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周沐尧总是能梦到他们大学的时候。那时何乐知就长这样,鼻梁上有个小小的鼻峰,上面有时卡着副眼镜。他不太发脾气,脸上总带笑,他一笑周沐尧就想抱着他。
他们一起度过了将近八年时光,这八年幸福柔软,慢慢长长。
周沐尧碰碰他的睫毛,又摸摸他鼻梁上凸起的小小鼻峰,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
他喜欢何乐知的眼睛,戴着眼镜也喜欢,不戴眼镜也喜欢。
还喜欢他的鼻梁,喜欢嘴唇,喜欢下巴。
好喜欢他。
第2章
“小黑再不用回北京了?”有人问。
周沐尧眉开眼笑地回答:“定期去总部汇报!平时不用去了!”
“可把你美死了,”另外一个人用肩膀撞撞他后背,“你天天在家还不得把乐知烦死。”
“怎么可能,”周沐尧半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搭着另一边膝盖,神气地说,“稀罕我都来不及。”
“你不吹憋得慌啊?”肖遥在另一边沙发坐着玩手机,嘲讽他,“乐知也就是跟你处得早,甩不下去了,带傻儿子凑合过吧。”
周沐尧晃晃腿,美滋滋地说:“你们就酸去吧,羡慕我。”
明天要结婚的新郎官儿是他们的朋友之一,提前就把他们聚到一起,给他们开了个套间关在里面,需要找人干活儿就上这屋抽。
周沐尧穿着黑T,工装裤和运动鞋,身材高大,平时经常运动,肩膀很宽,不说话正经是个挺酷的男孩儿。
不过一张嘴就露馅儿,性格不但不酷,还带点幼稚,有时候傻了吧唧的。
但他爱玩,性格也好,人缘相当不错,大家都稀罕他。上学那会儿他最小,嘴又甜,别人都爱带着他玩。他对朋友没的说,单纯且十分讲义气,所以尽管前些年在外面不常回来,但大家都没疏远他,依然跟他很亲近。
何乐知这些年和朋友来往不多,除了聚餐之外私下里不怎么跟人见面。人长大了性格也不完全和小时候一样,现在要比从前内向一些,有时会避开一些热闹场合。时间久了如果周沐尧不在的话,大家也不会每次都特意叫他。
“我哥怎么还不来。”周沐尧问。
“方驰啊?”有人说,“加班去了,早上我问说临时加了个手术,一会儿来。”
“哦哦。”周沐尧手机举得高高的,歪在那儿玩泡泡龙。
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进来。
“谁找我?”
“韩大夫来了?”门口朋友“哟”了声。
韩方驰走进来,坐周沐尧旁边,问他:“找我干什么?”
周沐尧笑嘻嘻地往旁边一滑,头靠他肩膀上:“想你,么么哒。”
周沐尧和韩方驰小时候是邻居,还有点沾亲带故,小时候周沐尧总是记不住他俩的关系,只知道能攀上点亲戚,长大了才捋明白,他们俩的姥姥是表姐妹关系。这么远的亲戚之间倒没什么来往了,但他俩从小玩到大,是亲近的发小关系,周沐尧从小就前前后后地追着人喊哥哥。
韩方驰比周沐尧大两岁,现在是口腔医院的副主任医师。
“乐知没来?”韩方驰随口问了句。
“不在家,出差。”周沐尧说。
韩方驰点点头,周沐尧问他:“听说你谈恋爱了?”
“听谁说?”韩方驰问。
周沐尧朝对面抬抬下巴,指向也坐没坐相的肖遥。
韩方驰看向对面:“你看见了?”
“我猜的。”肖遥笑嘻嘻地说,“谁让一找你你就说加班了。”
“我跟你谈的?”韩方驰挑着眉问。
“我不跟你谈,我不搞同性恋。”肖遥摇头,“你还是加班去吧。”
韩方驰懒得搭理他。
这伙人里除了何乐知和周沐尧都是直男,就出了这么一对。韩方驰之前也谈过女朋友,上一任处了两年多,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儿,两人感情稳定,大家都觉得他俩能结婚,最后却和平分了手,那之后一直单着。谁问为什么分了他都不说,嘴严。
总有人琢磨着要给他介绍女朋友,毕竟现在优质男不多了。韩方驰长相是很周正的俊朗,工作和家庭都不错,人也好,只是有时候一板一眼的,可能也不太浪漫。
韩方驰一直没让人介绍过,人单身久了就习惯了,而且他对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没那么期待。
“对了哥,”周沐尧想起来,问,“你们小区房子现在多少钱了?涨价没?”
韩方驰说:“我不知道,你要买?”
周沐尧点点头,“我想买房了,你小区离乐知单位近,这样咱们还能离近点儿,嘿嘿。”
肖遥在对面接话:“真的啊?你俩要去那儿买那我也买一个,我就有地儿吃饭了。”
韩方驰说:“我回去问问。”
肖遥说:“问完也告诉我一声。”
“你是跟风狗啊!”周沐尧扫了对面一眼,“谁想跟你住一个小区了!”
“我也不是看你,少沾边,谢谢了。”肖遥嫌弃地说,“我是冲乐知。”
“乐知更不乐意搭理你。”周沐尧说。
何乐知现在确实不经常出来玩,要么加班,要么运动。肖遥挺久没见他了,问:“乐知都忙什么啊?”
“出差,审图,改图,”周沐尧说,“就单位那些事儿。”
“上学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努力啊。”肖遥笑了下说。
没过一会儿,这俩人又闹腾起来,韩方驰嫌他俩吵,自己去一边坐着去了。
何乐知是当天下午回来的,回家洗澡换了套衣服,过去的时候傍晚,正好在吃饭。
在酒店门口碰见明天要结婚的铭扬,何乐知在楼下聊了几句,铭扬告诉他小黑他们在503包间。
何乐知上去的时候隔着门都听见里面吵得很。
他推开门,里面不知道在开周沐尧的什么玩笑,周沐尧皱着眉,看着好像快急了。
有眼尖的人看见何乐知,喊了一嗓子:“乐知来了!”
周沐尧猛一回头,看见何乐知,刷一下站起来:“乐知!”
其他人也都齐齐地收了声,跟何乐知打招呼。
“你没跟我说今天回来啊。”周沐尧眨眨眼,“我不说了你回来我去机场接你吗?”
何乐知笑了下说:“麻烦,叫个车的事。”
周沐尧把旁边人撵走,让何乐知坐。
刚才他们说的话题因何乐知的进来戛然而止,何乐知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有几个从小就皮的开起玩笑没下限,懒得好奇。
“方驰呢?”何乐知问了句。
“让医院一个电话给叫走了。”旁边的人说。
今天人倒全,除了韩方驰都在。然而周沐尧这天晚上总是隐隐的不在状态,偶尔愣神,何乐知跟他说话他又跟听不清似的。
“喝多了?”何乐知小声问他。
“嗯?”周沐尧微微靠过来,“你说什么?”
何乐知说:“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周沐尧摇摇头,观察何乐知的表情,“没喝多,你要吃什么吗?我让给你做。”
“不用,我飞机上吃过了。”何乐知摸摸他额头,也不太烫,再就没管他。
何乐知上学的时候也没多爱闹,但肯定比现在开朗。加上出差刚回来又坐了挺久飞机,实在有点累,就更没那么爱说话,消停地坐在那里,听其他人喝酒聊天。
偶尔有人跟他搭话,何乐知就跟人聊会儿,周沐尧坐他旁边竟然也难得的挺安静,不像平时喝起酒来和别人闹。
“小黑今天这么乖呢。”喝了有一会儿,有人说了句。
有个明显喝多了的朋友,接了一句:“小黑吓着了。”
何乐知笑笑说:“你们干什么吓着他了。”
“我们能干什么啊,鞭炮吓的呗。”另一个接过话说,“刚才我们放炮玩儿来着。”
“刚你一进来他就吓着了。”喝多了的那个开玩笑说,“他只怕你,除了你啥也不怕。”
何乐知抬起胳膊,手放周沐尧后脑勺上摸摸,笑着说:“我那么吓人啊?”
周沐尧皱了下眉,“你别听他胡扯。”
周沐尧喜欢和朋友一起玩儿,以前每次吃饭他都是闹到最后那一拨里面的,何乐知不怎么喝酒,就等着他喝完把他领回去。
今天酒也没喝,不等别人聊完,就说要回家。
何乐知有些意外,问他:“怎么了?”
“头疼,咱俩走吧。”周沐尧说。
何乐知真有点担心了,问他:“不舒服?”
“嗯,难受。”周沐尧点头说。
周沐尧说要回家,别人竟然也没拦着。何乐知诧异地想,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我们回了啊,小黑说头疼,回去让他早点睡。”何乐知打了声招呼说。
反正明天还有场婚礼能见,一伙人纷纷说明天见,就让他们走了。
“真不舒服了?”出了门,何乐知问他。
“嗯,晕糊糊的。”周沐尧脸色不好看,没急着走,而是先抱了下何乐知,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干什么这是?”何乐知失笑。
周沐尧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低声说:“想你。”
“回家?”何乐知哄着问。
“嗯,”周沐尧鼻子挨在何乐知脖子边,深吸口气,“我先去个厕所。”
周沐尧去洗手间,何乐知先去电梯区等他。
手机响起来,领导来了电话。一伙人刚散了席正要走,电梯区有些吵。何乐知拿着手机,跟旁边站着的服务生示意了下,进了旁边一个空包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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