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狱
作者:橘子信
受死攻疯、ABO、病弱受、先婚后爱、破镜重圆、我的替身是我、虐恋、追妻、狗血、替身
简介:
他们的婚姻是肮脏的。
外表光鲜,内里糜烂。
85岁时,余温言蒙受诅咒,信息素含毒,只有谢秉川能充当他的解药,无可替代不可比拟。
一纸协议,谢秉川被迫和他结了婚。
八年来,谢秉川从不肯给他终身标记。
饶是他们信息素相悖,每每标记总觉得椎骨刺痛,又受尽谢秉川的冷漠对待,余温言也不愿松手。
他借婚姻之名,将谢秉川一并锁于这灵魂的牢狱间。
尽管余温言清楚,谢秉川不爱他。
可他不在乎,患上绝症,他本就快死了。
愚笨如他,轻视了谢秉川对他的恨。
婚过八年,谢秉川将他送上手术台,挖去了他的腺体。
*
可他没死透。
冷言冷语·淡漠疏离·实则爱得快碎了的alpha攻×
表面乖巧人妻·实则清醒敢爱敢恨·内心有点阴郁的omega→beta受
*基调是压抑的、虐的、痛的,不能接受慎入
*披着狗血皮的救赎,互相救赎
*开篇雪山,背景十分复杂,世界观开得不小,通篇反转
第1章 01.“他恨不得离我远点”
又刮起风雪了。
omega意识微微清醒,光透过窗缝洒落眼睑。
眼睛有温度,却很重,阖着的上眼皮黏连着,胶水粘紧似的睁不开,重得瓷实,满是倦意。
耳边掠过风呼啸过的低吼声,裹挟着无孔不入的冷意,直往他身上钻。
细小的门缝被关紧,余温言察觉手脚回温,撑着倦意和难抑的昏沉热欲,将眼睛睁开条细缝。
他的右手依旧没有知觉。
直直地散落在地,贴着冰冷的地板墙壁也觉不着冷。腕间拢着一圈麻绳,起了毛,纤维乱飞,他的腕口却干净,没有破口。
余温言试探地动了动,钳制住他手脚的粗糙麻绳忽地蹭过他破皮的伤口,过了很久,细密的疼传来,他象征性缩了缩,再度闭上眼。
地板铺着陈旧的水磨石,颜色暗沉,上面的水泥白石子在一圈暗红色里显得亮眼,洇了擦不掉的水渍,有些泛黄,看着头晕。
粗糙的、冷的、耐受不住的。
地板的冷意透过略显单薄的衣物直往上冲,刚刚他着急出门,只往身上套了一件白鹅绒羽绒服、又围了一条绒围巾。
可还是抵不住凉意透过两层裤子不停往他体内蔓延,钻骨般刺痛,经久不歇。
余温言想把腿收起来,减少接触地板的面积,可只是稍稍一动,便手脚发软,不住喘气,仿佛已然耗尽了所有力气。
身体异样感更显,面色滚烫。他清楚,他被注射了加速发情期的药剂。
明明早上alpha刚刚临时标记过他,不出两小时,标记又要消失了。
alpha流窜在他体内、冷意凛冽的信息素逐渐被他的血液捂温,而他的毒信息素,已有些许压抑不住的趋势。
一阵从头到脚的冷意骤然袭来。
满盆的雪泼了他满身,寒冷钻进骨头,肆意地撕扯着他的身体,余温言咬着牙,颤着十分不自然的弧度,指甲已然没入手心。
下巴被掰起,一双布满茧的手不收力地拍了拍他的脸——他全然察觉不到,满身刺骨的疼已经麻痹了他的触觉。
余温言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嘴唇泛白,脸色病态。
“啧,可别死了,你这条命还有用。”眼前人穿着深灰色的宽大皮袍,上面有些许补丁,缝线歪七八扭,看起来压根抵挡不住雪山脚下的恶劣环境。
他头戴金花帽,帽檐上的毛布了一层洗不掉的灰,瞧得仔细还能看到缝线上的破洞。
余温言认得他,他见过alpha和他讲过话,也曾上门拜访过他们家——雪陵村的村长,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意,待人友善。
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冬天,风雪从未停过,若刮起来,出门寸步难行。
所以这里的当地人,脸颊上总是挂着一抹红,看起来极为淳朴。
但此时此刻,村长正掰着他的下巴,逼迫他不得不仰头,脸色本就愠怒,脸颊两边的红斑更平添一分怒意。
“你的alpha,那个谢队长,电话号码多少。”村长问。
余温言不答,犟着将脸别过,挣开村长的钳制。
“躲屁,躲了也没用,除了他,没人能救你。”村长恼怒,拽住他冷白灰发丝,猛地用力一拽,又将他的头用力摁在墙上。
“嘭”的一声闷响,一阵难抑的头昏眼花袭来,余温言嘴角被他咬破,渗出两滴鲜血,还夹杂着某些异样的信息素味道。
他舔了舔嘴唇,把两滴血尽数吞回去,有些脱力开口,嘴角却挂着哂意:“你们工作会来往,怎么可能没有他的电话。”
村长眼眸在他脸上细细逡巡,松开拽着他头发的手,讥讽道:“也对,问你也是白问,毕竟你连他今天易感期请假都不知道,还傻傻跑来给他送早餐。”
像是沾血的一剑,猛然刺入他的心脏,又狠狠碾了两下。
余温言自嘲地笑了两声,抬起浅蓝色的冰眸,盯着村长讥刺的嘴脸,哂笑:“那你们拿我威胁他又有何用,你也知道他厌恶我,恨不得离我远点,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他也会面不改色地继续工程。”
“闭上你的嘴!”又一盆雪朝他泼来,余温言紧绷着身体,也没能抵挡刺骨的冷意钻入骨髓。
诱逼不成,村长烦躁地搓了搓头发,用力咬了咬嘴边的卷烟,朝他啐了一口唾沫,原地跺脚,突然停住,眼眸凝视着他的身侧。
余温言顺着村长的视线下瞥,看见他口袋里露出了一角手机,不顾浑身抽疼,挪着就要将手机藏到身后。
可为时已晚,村长一脚踹在他的腰侧,将手机从他口袋里抽出,眼疾手快扫了他的脸,解锁翻找联系人。
余温言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白伶,几度试图上前夺回手机,但都被村长躲开,反挨了好几脚。
看着手机播出号码,余温言的脸色彻底变得死灰。
被逼着同他结婚,谢秉川本来就足够讨厌他了,可如今他不仅给谢秉川添了麻烦,还被拿来威胁他们停工。
尽管,他会自投罗网被抓住,全然是因为谢秉川不曾告诉过他何时易感期,落下遭人把握的把柄。
结婚八年了,他丝毫不清楚他的alpha什么时候易感期,谢秉川躲着不告诉他,他也从没遇上过。
但他本就没有立场去责备alpha,这场婚姻对谢秉川毫无好处,从头到尾,谢秉川都没有选择的权利,无缘无故地就和他绑在一起,却只为了抑制他的信息素。
余温言合上眼睛,一阵酸麻的无力感涌遍全身。
电话很快接通,谢秉川略微沉重、又一如既往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很简单的一声:“喂。”
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谢队长,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疏离地开口:“余温言。”
“不不,是我,雪陵村村长——”
“让余温言出声。”谢秉川打断村长的话。
“啧。”村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踢了踢余温言,将手机递到他嘴边,示意他说话。
等了半天,余温言只闭着嘴,一声不出。
村长越等越烦躁,最后唾骂一声,猛地朝余温言腹部猛踢一脚,大声呵斥:“说句话不会啊,说话啊!”
意识本就模糊,余温言抑制着毒信息素散发就耗费不少力气,被这么用力一踹,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又咬牙将接下来的声音尽数咽回喉间。
“别迁怒,我们好商量。”冷冷淡淡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没有情感起伏,谢秉川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好商量,谁跟你好商量,从前和你好商量你们什么时候肯听过。谢队长,传闻都说你讨厌你的omega,但若他真的出了事,你也不好和余家交代。”村长草草地在他鼻尖探了探气息。
谢秉川低着声音,没有否认:“什么条件。”
主动权被村长握在手里,他便不急了,慢悠悠瞎扯:“啧啧,他现在温度滚烫,面颊通红,整个人都神志不清,发情期快来了吧。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过来,不知道他能不能等到你过来。他这临时标记也要消失了,要不然。”
村长看着余温言生得标致的脸,起了歪心思:“我帮你标记他——”放下手机前,他按下侧边音量键。
谢秉川没有回话。
村长越凑越近,已经张着嘴露出犬牙,跃跃欲试。
余温言朝手机望了几眼,祈求谢秉川能说句话,什么都行,可听筒那边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他的心逐渐沉至谷底。
骤然失了心气,余温言没压制住他的信息素。
一瞬间,谢秉川早上注进他腺体的信息素彻底消失,滔天的曼陀罗味犹如开阀的洪水,从他身体里喷涌而出,瞬间荡漾开来,游遍木屋所有角落。
没等在场人反应,曼陀罗味信息迅速渗入每个人的身体里,站着的人哐当一声坐下,躺着的人扑通倒下,皆双目圆瞪,很快陷入痛苦的幻觉,扭动着身躯,却挣脱不了一点。
村长手刚搭上他的肩,突然直挺挺地朝后倒,掐住自己的脖子,发出“嘶嘶”的低吼声,脸色憋得涨红,似是在幻觉里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遏制住了喉咙。
短短不到一分钟,木屋宛若人间炼狱。
毒信息素不分差别地影响所有人,不仅alpha和omega会失控,就连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也会受他的曼陀罗信息素影响,无一例外全都陷入幻觉。
包括他自己。
余温言刚刚还浑身发烫靠着木屋被侵蚀的木墙,待他合眼再睁眼那一刻,他顿时立身于漫无边际的雪地间。
四周毫无遮蔽,比方才还冷了好几度的风,钻缝似的往他身子骨里穿,像一把把浑然天成的利刃,扎进他的皮肤、关节、骨髓,刀刀致痛。
他环抱住自己,弓着身子往前走,走一步,陷一步,越往前走,漫上周身的积雪越厚,漫过膝盖,漫过腰线,扯着他的脚步。
余温言挣扎着走,直至抬不起腿,跌在雪地上,蜷成一团。
他的眼角滑过泪珠,滴落雪地,很快便不见踪影。
余温言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幻觉了。
谢秉川厌烦他,也总会在出门工作前,给他上临时标记,他再自己打上PCP-12款特殊抑制剂延缓几小时,能够撑到谢秉川晚上回来重新给他上标记。
最近一次受他自己信息素影响坠入幻觉,是在四年前,谢秉川回来晚了,没在他发热前,给他第二次标记。
可今夕不同往日,那时他还不怕冷,受冻也不会彻骨般的疼。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很响的一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又像是雪崩的前奏。
凌冽的信息素充斥鼻尖,幻觉似乎有了缓解,余温言有那么几秒,回到那间破败的小木屋里。
木门大开着,光从门外往里泄,一个挺拔的身影停驻在门口,迟迟不动。
翻滚到门口的村长,不知看见了什么东西,突然撑起身子来,撒过手边的铲子,吼叫着就要朝门口身影挥去。
身影弯腰避过卯足力气、横扫过来的铲子,一个回旋踢,将村长踢得翻滚出去好几圈,直到撞到墙边才停下。
随后往木屋里迈了一步。
不能了。余温言想。不能再多害一个人堕入幻觉了。
他指尖蜷缩一阵,四处摸索,摸到放置在他身旁的铁碗,用力朝门口掷去,大喊一声:“滚!”
铁碗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哐当”声,身影似乎停住了脚步。
可余温言尚未分辨清晰那身影的脸,便又再度置身雪山间,冷意袭来,他又将脸埋了回去。
他走不了,疼得直不起身,只是把自己缩成一团,紧绷着身体,仿佛这样便能减缓疼痛一般。
雪山缝隙间,传来遥远又难以辨认的声音,好像有人隔着雪山对着他说这些什么,他什么也听不清,只是本能地拽着能拽得到的一切东西,粗糙的质感摩挲他的掌心。
声音逐渐清晰,四肢传来阵阵暖意。
他听见谢秉川喊他:“温言。”
又听见谢秉川对他说:“忍忍。”
锋利的牙齿刺破腺体,冰冷的冷杉味信息素顺着腺体流入身体,余温言疼得咬牙直抖,想挣脱抱着他的谢秉川,却无济于事。
太冷了。
谢秉川的信息素太冷了。
短时间内标记二次本就疼,谢秉川的信息素又比那幻觉里的雪山还要冷,这分冷流经他的血液,浸透他的骨髓,是由内而外的刺骨疼痛。
可在这刺骨的疼痛间,他还是不可抑制地闻到——
谢秉川身上带着其他omega的信息素香气。
他的alpha,有了其他的omega。
第2章 02.“不用你标记”
那抹清新香甜的信息素味道,萦绕在他们周身,迟迟不散。
疼痛带来的感官刺激,似乎也拉低了余温言的忍耐度,他不知哪来的劲,一把推开谢秉川,微垂着头,冷白灰发丝垂落,遮得他眼眸晦暗不明。
“不用你标记。”他艰涩地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来,推开谢秉川的手还在发颤。
尽管他将谢秉川推远了,可那不属于他们两人的信息素味道依然存在。
他不喜欢,他讨厌,他本就是一个有情感洁癖的人,分化前,对于即将分化成哪方,他都无所谓,只要求一点——未来的伴侣能够一心一意地待他。
可分化结果出来当天,他的信息素暴走,在场的所有人都受了影响,余家二少爷信息素有毒的新闻,很快传遍了全城区。
遑论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待他的伴侣,根本没人敢接近他,甚至给他盖上“危害社会、危害联邦”的章,扬言必须得把他关起来。
就像现在一样。
谢秉川的信息素不仅压制了他的毒信息素,还安抚了在场所有人,将他们从幻觉中抽离。
村长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怒目瞪视着他,枯瘦的指尖朝前指着、颤着,不自觉地退了两步,半晌声音终于从喉咙里奔出:“你信息素有毒,怎么还敢出来外面瞎晃!打算害死所有人吗!”
后面一个头绑着厚布料的男人,犹如劫后余生般喘着气:“我都说了不能绑他了吧,他那信息素,除了同他匹配度相悖的alpha能压制,没人压制得了!”
村长面色难看地打量他们两人,阴着脸,鼻尖耸动:“匹配度0%了还能结婚,余家二少爷架子果然不小。”
“高阶的不会受影响。”谢秉川淡淡开口。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受影响是你们自身的问题。
谢秉川在外总是会维护他的,但也只是出于他的身份,和他们表面的关系。
表面鲜亮,内里早就腐烂透了。
村长顿时暴跳如雷,指着他们“你……”了半天后,又起伏着胸膛平复怒气:“雪山有灵,几十年前便曾经发过一次威,把山脚下的村子全埋了。你们这样胡乱闯,若是又触怒了雪山,不仅害死你们自己,还会害死这里所有人!”
“我们了解过,清楚。”
“你们不清楚!”村长愠怒,“上头派了多少地质队来,你们难道一点也没听说过吗?十几年间啊,断断续续派人来,就为了这所谓的,战略枢纽。”
似乎气急攻心,村长咳了两声,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那么多人,进去就没有踪影了,山上常年刮风下雪,我们自己都不敢上去,连他们尸体都找不回来,你当我们不惜绑架,就是蛮狠不讲理,要给你们添堵的吗!别看外面现在风平浪静,只要你们一跨入红线,那暴风雪立马就刮起来,到时候别说全尸了,都没人替你们收尸!”
谢秉川言简意赅:“我们同他们不一样,是专门探查此类地质的。”
“是啊村长,”队员从门外探头进来,“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们也不会委托我们来。”
村长冷哼一声:“那你们怎么保证,你们不会碰到山脉,不会触怒山神。”
山神都扯出来了。
队员脸上一阵无奈,正想吐槽两句,想起先前每天早晨,他们队长都会虔诚地去山脚下的山神庙里跪拜,便把话憋了回去,再三保证:“不会碰到的,若我们发觉有什么异样处,绝对收手。”
村长将信将疑,但还是微微颔首,又一思虑,道:“不得行,你们得留个人给我们,安然无恙下来再和我们交换。”
谢秉川轻咳一声:“我留下。”本来易感期也去不了。
“你是这个地质队的队长,留你了,他们怎么出来,”村长挥挥手,让他们带个人进来,“本来我们想着,多抓个人,你们要真对这个omega不上心,就换另一个威胁你们。”
人还没被带来,余温言便闻见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像受激的猫般,竖起毛发,死死盯着门口。
一个omega被推了进来,跌跌撞撞的,抬眼看见他的时候满脸嫌恶。
是他的哥哥。
身上还带着一抹清新香甜的信息素味道。
是谢秉川身上、其他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本因为寒冷生的疼已经麻木了,在这一刻却越发清晰起来。
怪不得余夏那般不待见他,余温言突然就清楚了。
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夺走alpha,任谁能对他好脸色。
他别开脸,避开余夏灼热得要将他捅穿的视线。
“这个,和,这个,”村长点菜似的,点点他,又点点余夏,“你们可以带走一个,留下来一个。”
“让余夏走,”谢秉川说,“地质考察需要他。”
尽管是毫无悬念的挑选,可当余温言听见谢秉川没有犹豫地说出“余夏”两个字时,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地抽疼了一下。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是谢秉川的第一选择项。
余温言咬着后槽牙,由内往外的疼痛他都忍住了,此刻却只想捂住耳朵,逃离这里,耳朵捂不了,他把脸都埋进腿间,只留一只眼睛往外看。
余夏被解开绑着手脚的绳子,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甩甩手离开,余温言看着门边的光逐渐熄灭,把留存的眼睛也彻底埋了进去。
队员似乎在和村长说着什么,指责他绑架行为不当,若有下次他们会直接上报联安局。
声音越走越远,耳边安静了,静得只剩屋内人的沉重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余温言才将头抬起。
体内乱窜的冷杉信息素总算彻底压制住了他的信息素,休战似地不乱跑、不折磨他了。
但是这里是雪山山脚,木屋挡了不少冷风,但还是漏了不少进来,少了由内而外的冷意,却少不了冷风刺入皮肤的寒冷。
身上一阵暖和,余温言一愣,低头望着眼前拢了拢的夹绒厚大衣,迟滞地朝身后望去,看见了谢秉川的脸。
“你没有走?”他问。
他内心又开始期待起来。
只要一句,只要谢秉川说一句“想陪你,所以留下来”就好。
但余温言清楚,谢秉川是因为易感期才留下来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谢秉川半晌没回答,余温言也没追问,坐回去,把身上的大衣往里拽了拽,贪婪地汲取谢秉川的温度。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余温言都要忘记他问了这个问题,谢秉川突然出声:“嗯,陪你。”
余温言拽着大衣边的指尖顿时蜷缩了一下,抬头看他。
谢秉川靠着墙,合着眼睛,眉眼看起来也比平时柔和不少,似是易感期的影响,至少不再像是一块冷冷的冰砖了。
他踌躇几许,试探开口:“你打抑制剂了吗?”
“嗯。”
余温言从喉咙里小声挤出一句“那就好”,便找不着话题,不再说话了。
这间屋子除了一个看起来神神叨叨的老婆婆外,便没有其他人。
“你的额头,怎么回事,还有右手,怎么垂着。”谢秉川突然开口,眼睛却依旧闭着,没朝他这边看来。
余温言闻言摸了摸额头,才发觉额头覆着一层干涸的液体,还不断渗出新的,顺着额头下滑,直至下巴。
里头的信息素没溢出影响别人,大概是因为被谢秉川的信息素压制着。
“额头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摔的,右手……右手冻麻了。”鼻尖的冷杉味很浓,余温言吸了吸鼻子。
“别碰。”谢秉川攥住他的手拉开,他眼神四处搜寻,停在老婆婆身上,问出声,“婆婆,有没有碘伏和绷带。”
婆婆“啊”了一声,摆摆手:“消毒的东西没有,绑的有,我给你拿,消毒就用雪抹一抹就好了,很干净的。”
说着就去门外抓一把雪来,要往他额头抹,还未触及他的皮肤,余温言就已经感受老婆婆手里雪堆散发的冷意,不由自主地朝后倾斜,只想躲开。
谢秉川挡下:“他怕冷,我来就好。”
老婆婆笑得眼睛都没了:“他们总说你们关系不好,这看着也没不好呐。”
......
《灵魂狱》作家:橘子信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继续浏览有关 bl 的文章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