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冬日焰》(精校版全本+番外完)作者:北途川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03分类:小说浏览:19评论:0



《冬日焰》作者:北途川

文案:

酷姐×酷哥

1.

程焰和季时屿常年争第一第二,谁也不服谁的样子。

为了让两个人的“战争”更激烈些,班主任把俩人干脆换成了同桌。

结果因为嘴炮太频繁,被政教主任老宋误抓了早恋典型。

办公室里程妈和季妈接受完批评教育,迟疑地看向对方:“要不,留个联系方式?”

2.

大年夜。

季时屿突然出现在了自己家客厅。

程焰看着熟稔亲热的两位母亲,歪着头木然看季时屿:“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季时屿摊手:“感谢老宋牵线搭桥。”

程焰:“……”

季时屿扯着唇角轻笑:“我妈热情地就差当场登门求亲了。”

程焰假笑:“我要嫁给你,那你这辈子完了。你完了。”

季时屿:“……”

3.

季时屿:我不想活了。

程焰:???冷静点儿。

季时屿:所以你嫁给我吧!

程焰:……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现代,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焰 ┃ 配角:季时屿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酷姐×酷哥

立意:好好学习,争做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第1章 翻/墙回家

程焰常常做一个梦,梦见大雪漫天,呜咽的寒风撕裂大地,四下空无一人。

她听到父亲对她说:“程焰,没什么大不了的,把脊梁挺直了。”

她昂着下巴,表情一如既往的倔强:“从来就没有弯过。”

她看到很多人远去,看到冰冻的石头砸破湖面,看到凛冽寒风刺破喉咙的悲怆。

她看到焰火正在燃烧绽放。

那是她自己。

——题记

程焰是从后院翻/墙回家的,踏着矮石纵身一跃,在墙头借力,顺势跳到墙这边的树上,又借了一回力,然后稳稳落地,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一气呵成,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动作熟练得让靠在二楼露台栏杆上发呆的季时屿叹为观止。

他挑了一下眉,手里本要放下去的相机又重新捞回手上,调整光圈,按动了快门。

闪光灯微弱,但程焰还是察觉了,她抬了一下头,看到二楼露台上的男生,这么热的天,男生的短袖外还加了个外套,发梢略长,隔得远,看不清眼神,但程焰莫名能感觉到他眼神里的散漫,他常常一副睡不醒的恹冷样子,可嘴巴倒是毒,喜欢冷不防刺一下人。

程焰微微眯了下眼睛,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大概在警告他不要声张。

或许又做了什么倒霉事怕挨骂,季时屿倚扶在露台老旧的栏杆着,隔着大丛的蔷薇敛着眉道:“你把我伞吃了?”

她出去两公里外的陈伯家里拿卖不掉的小鱼回来给猫吃,他难得发善心把伞借给她,短短的几步路,伞就没了?她身上有泥水,还有半个脚印,打架回来的无疑。

真是个惹事精。

程焰还没来得及狡辩,前院传来一声暴喝:“程焰,你给老子滚过来!”

程焰顶着一张死人脸看了一眼季时屿,歪着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然后死气沉沉往前院去。

程训之已经脱了假肢,这会儿拄着拐杖站在屋檐下,然后单腿而立,抬起拐杖敲她的腿,“你一天不打架皮痒?你到了江城再惹事,我看谁管你。你看你还像不像个女生!”

程焰这人从小一身硬骨头,哪怕程训之瘸了一条腿,她可以轻易躲过去他的攻击,她也不动,就站在那里。她还没到家程训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猜也知道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真行!

她索性一伸脖子,讥讽道:“不管最好,周敏玉本来也没管过我,现在装什么母女情深。”

程训之又是一拐杖,“那是你妈。”

“我妈死了。”

“你爸也死了。”

“那我也死了行了吧!”

……

季时屿垂眸敛眉,深觉不堪入耳,转身回了房间。

他躺到床上的时候,接到继母发来的消息,问他:这次怎么走这么久,什么时候回来?

他回:开学前,跟房东的女儿一块儿。

继母停顿很久,然后迟疑问了句:你谈恋爱了?

季时屿想起程焰那副地痞流氓一样的样子,蹙眉道:没有,不熟,凑巧而已。

说完,他难得多解释了句:她要回江城上高中,没出过远门,他爸托我带她。

继母没再追问:知道了,回来提前打电话,我去接你。

季时屿:嗯。

继母没忍住还是提了句他爸:我替你爸跟你道个歉。

季时屿表情冷下来:不关你事。

他扣了手机,不再回她,情绪突然低到了极点,他觉得胸闷,扯着领口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本就冷白的皮肤,显得越发惨白。

老旧的木质房子,不隔音。

前院老爹还在训女儿,程焰在交代罪行。

-

半个小时前,下着雨,程焰沿着一个很陡的下坡路在走,光线昏暗,看不清脚下,只能看到地面雨水刺白的反光,但周围这些巷子程焰从小走到大,闭着眼都能走。

程焰手里提着一袋小鱼,撑着一把大黑伞。

鱼是拿来喂猫的,伞是临出门时候季时屿借给她的,彼时程焰正抬手挡在额头上,打算往雨里冲,家里只有一把伞,坏了,没买新的。季时屿从没见过活得这么粗糙的女生,站在二楼露台叫住她。

“喂!”

程焰转头,那会儿天还亮着,她的眼睛像是狼眼,锐利中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攻击性。

他不喜欢太锋利的人,但还是把自己的伞扔给了她。

……

雨滴声急促如鼓点,仿佛在催促行人快走,她却慢吞吞走着,不想回家,发着呆,表情不耐烦到了极点,在想“色令智昏”这四个字来形容她爹程训之是不是正合适。

程训之腿断了十三年了,离婚十三年了,离开江城也十三年了。

一个苦逼老男人鸡飞狗跳地在陌生的南方小镇带孩子十三年了。

程焰跟她妈周敏玉更是已经分别十三年没有联系过了,可现在程训之要把她送去周敏玉那儿。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哭丧,离谱死了。

他们离婚的时候她还太小,没有经历过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程训之更对此讳莫如深,所以程焰对周敏玉都没什么印象了,也谈不上恨她,只是从小到大,跟着程训之这个糙老爷们儿,惊险长大,早就当自己妈死了。她不恨周敏玉,她只是觉得程训之应该恨她。

可他却这么没有骨气。

据说周敏玉跟程训之离婚后很快就又嫁了人,新老公有对儿跟程焰差不多大的双胞胎女儿,他们一直没有新的孩子,就在去年年尾,双胞胎姐姐跟爸爸开车去度假村的路上出了车祸,双双离世。

只剩一个双胞胎妹妹江雪若跟着周敏玉这个后妈,周敏玉似乎是高攀二婚老公了,所以男方家里一直都不大乐意,如今她老公死了,江家人立马翻脸不认人,为防她霸占老公的财产,早早把遗产都转到了江雪若名下,然后指定要江雪若的抚养权交给江家的二儿子,也就是江雪若的叔叔。

但叔叔对江雪若也不好,所以江雪若不喜欢自己叔叔,吵着闹着非要跟着周敏玉,现在就是江家一家子人觉得周敏玉为了霸占遗产,故意给江雪若洗脑才让江雪若这瘪犊子胳膊肘往外拐,一家人更恨周敏玉了,恨不得抽她筋扒她骨,其痛恨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老公是她杀的。

程训之前段时间辗转联系上了周敏玉,问她愿不愿意让程焰去住三年上完高中。周敏玉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第一次说了句考虑一下,隔了好几天才回了句好。

瞧着怪不情愿的。

但程训之依旧说了谢谢,转头叮嘱程焰到那边照顾一下周敏玉的心情,以程焰凶神恶煞的程度,完全可以送过去辟邪了。

联想到去年年底有人通风报信说周敏玉的老公去世她处境艰难状态很差的时候,程训之蹲在门口抽了整整一包烟,程焰很难不怀疑程训之是怕周敏玉孤苦无依特意送程焰过去给她镇宅的。

程焰觉得自己像个被人抛来抛去的皮球,厌恶感油然而生。

她在心里恶狠狠骂程训之没出息。

那会儿程焰把头一撇,下颌角绷成一条直线,叛逆少女上身,“我不去。”

程训之就坐在那里抽烟,一根一根接一根,把自己埋在烟熏火燎的迷雾阵里,像是要把自己熏死在里面,他目光看着她,也不说话,但眼神坚定,程焰便知道,他不会改主意的。

不到五分钟,程焰先绷不住了,过去夺了他的烟,狠狠揿灭在烟灰缸里,“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这么上赶着巴结。”

程训之也不反驳,只撩着眼皮说了句:“老子乐意。”

程焰只恨自己不是爹,不能暴打他。

……

“我我我真的没有没有钱了。”一声细若蚊呐的声音突兀地插进程焰乱糟糟的脑壳里,让她更不爽了。

她不耐烦抬头,视线越过伞檐,终于发现前头有人。

下坡尽头拐角处站着四五个男生,约莫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头发染成红的绿的蓝的,正以一种俯压的姿势将一个模样腼腆的小男孩困在墙角房檐下。

对面院子的灯光微弱地照亮几个人,被堵在那里的是桥头何老太的孙子,性格内向腼腆,程焰就记得他细皮嫩肉的,她妈却是只母老虎,天天在外面声音巨大地夸自己儿子听话懂事五岁就会做饭了,回了家却常常揪着儿子耳朵恨铁不成钢地骂他像个女生,骂他不上进,骂他没出息。

红头发烦躁地拍着男孩的脸,“你不会问你姥姥要?蠢得跟猪一样,怪不得你妈天天骂你,我要是你妈我一天打你八遍。”

一群人哄笑起来。

然后他们就看到程焰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笑声戛然而止,红绿蓝看着程焰,程焰表情不耐烦地看着伞面,她握着拳头,拳头逐渐捏紧了,耳朵里那句话似乎多年前也听到过,她仍旧记得那时候来南菏一直不适应,惶恐茫然,自己被堵在墙角的屈辱仿佛还在昨日,耳边似乎还有叫人作呕的笑声:“回去告诉你爸啊!叫他拿拐杖来打我啊哈哈哈哈!”

程焰的不耐烦在这一刻攀到了顶峰,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座右铭都暂时隐退了。

偏红毛又“诶”了声,“哪来的傻逼,滚远点,看他妈什么看。”

红毛是个女生,长得尖酸刻薄趾高气昂的,以前跟程焰一个学校,后来说要去赚大钱,不上学了。

原来所谓的赚大钱就是勒索小学生。

第2章 破脾气

程焰低骂了声:“操!”

程训之也叫她有多远滚多远,“你走了我才清净呢!老子瘸了一条腿还要养你,你他妈还吃那么多。”

程焰没生气,她只是默默地每天多吃一碗饭,以证实自己就是吃得多怎么着吧。

但她的怒气在这一刻突然被莫名点燃了。

自从她知道程训之要把她送到周敏玉那里她的怒气就好像没有下过,她隐隐约约觉得程训之不是对周敏玉念念不忘,就是穷得养不起她了才要送她走。至于吗?她不就多吃了几口饭。可她又深知程训之为了供她上学已经筋疲力尽。

那种无能的憋屈感让她更烦躁了。

人在特别烦的时候喜欢最原始的发泄方式,比如摔东西……等一切暴力的行为。

她贫穷所以抠门,从不摔东西,全靠克制。偏偏有傻逼送上门,真好。

绿毛见程焰不为所动,上前一步,掂了掂手里的短木棍,想要威胁她赶紧走。他们下着雨还出来活动可不是来玩的。

程焰目光落在那条实心臂粗的木棍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那把借来的某人的宝贝大黑伞,她有点后悔,早知道不接他伞了,淋雨经济又实惠。

那少爷一身臭毛病,还是个疯子,前几天就是因为他伞掉进了湖里,他噗通就跳下去了,程焰正好路过,骂了声卧槽,得亏她水性好,下去把他捞上来了,他说他是下去找伞的时候,程焰嘴角抽搐得差点暴打他,问他是不是有病,他还点了头。

程焰总觉得伞都是借口,他就他妈想跳湖,现在人怎么都这么傻逼,一个两个三个,全都有病。

她作为房东的女儿,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把他带回了家,试图让程训之帮忙联系父母或者报个警,把他送走。

但季时屿坚决反对,程训之便没强求,没多久季时屿的继母联系了程训之,说:“麻烦您照顾他了,这孩子只是有些孤僻。”

程训之见对方家长也知道孩子状况,便没有再多管闲事。

他已经连续三年来南菏了,每次都租住在程焰家的二楼上,但并不熟,他很少搭理人。

程焰觉得他可能是个离家出走的问题少年,只是一年离家出走一次也是很讲究了。

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躺在露台的沙发上睡觉、发呆、画画。拿着个破相机也不知道拍什么东西。

程焰看过他的画,简直当代梵高,除了看不懂,还有抽象。

他一直宝贝自己的伞,一把破伞,走哪儿都带着,今天出门递给程焰的时候,程焰都有点受宠若惊。

她实在很不能理解,一个有钱少爷不去住酒店,租在民居小破楼里,也不能理解他手表被人顺走了也不着急,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伞却珍而重之。

程焰觉得这人大概就是有病。

这会儿程焰收了伞将其靠在墙角,一直哆嗦的小男生看清楚她的脸,有点儿愕然。然后小男生余光看到红毛朝绿毛使眼色,绿毛朝着程焰挥过去木棍,于是惊叫了一声——

“小心!”

程焰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侧身躲了下,下一秒利落抬脚直往对方腰上横踹,夺过对方的木棍直接往人头上抡,自然她没有抡下去,但那一瞬间爆发的狠劲儿让人完全分不清她是为了避开要害还是单纯只是恰好失手才没抡下去。

疯子一样。

泥水溅起半米高,混着惨叫。

片刻就分了输赢,程焰揉着发麻的手腕,地上跌了三个,还有三个退开两米远,不敢上前了。

跌地上的红蓝绿似乎被打怵了,连狠话“你给我等着”都没敢放,啐了两口泥水,互相使了眼色爬起来转身滚蛋了。

七星街程焰是条疯狗,真不是句玩笑话。

人走了,程焰嗤了声,擦了擦胳膊上的泥水,弯腰去拿自己的鱼和伞,然后发现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伞骨被踩断了一根。只鱼被墙角那个小男孩护在怀里没阵亡。

果然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操!

她一脸苦大仇深地盯着伞看了足足五秒钟,满脑子都是:那少爷不会又跳湖吧?

“姐你,你怎么了?”小个子大头娃娃脸赵小宇贴着墙挪了两步,身子仍是僵硬的,虔诚地看着程焰,一副唯唯诺诺的胆怯样子,他其实连程焰都怕,程焰在南菏名声特别差,十三年前她和她爸突然定居在这里,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深居简出,性格也古怪,大家还猜过程训之是在逃嫌犯。

程焰更是从小就刺头,因为镇上有点儿排外,她从小也不会说南菏话,家里又穷,脾气又怪,长得漂亮但太有攻击性,不招男孩子喜欢,更不招女孩子喜欢,没少被排挤,甚至霸凌,她起初还只是哭,一被欺负就哭,带着恨意的哭,欺负她的人就更来劲,总是逗她。也有人劝她,忍忍就算了,别每次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不然那些人更来劲,可程焰就不,她就是不服气,也不愿意服气,于是经常挨打,身上全是伤。

程训之那会儿杵着拐杖去学校给她讨说法,然后还被那些人嘲笑着叫瘸子,推搡他,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他们就去“关照”他的店。

——程训之靠开一家旧物店为生。

程焰发了疯似地跟人扭打在一起,几个老师拉都没拉开。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程焰就变得更睚眦必报了,打架越来越熟练,然后慢慢就成了学校不能惹的存在。

赵小宇对她又敬又畏,平时都是敬而远之,这会儿对方救了他,他只能鼓起勇气搭话。

少女长了一张攻击性十足的脸,一双吊梢狐狸眼,唇角锋利,鼻梁悬挺,下颔线流畅清晰,只脸颊似乎还挂着几分未消的婴儿肥,中和了凌厉感。她扎着很高的马尾,脖颈细长,四肢也长,一米六八的个子,腿长仿佛有两米,刚刚抬腿踹人的力道,格外有美感,也格外有安全感。

排除掉恐惧,赵小宇其实有点羡慕她,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可以游刃有余。

她和她爸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怪咖、疯子,她不欺负人,但也不是什么善人,更不会见义勇为,这一次竟然会帮他他也很意外。

程焰斜了一眼赵小宇,那被贫穷淬炼出来的眼神精光四泄,她不耐烦问了句,“在你家门口都能被勒索,你可真是个人才。”

赵小宇咬着嘴唇,“我妈……我妈知道会杀了我的。”

“给了多少钱?”程焰敛着眉问了句,她没经验,只顾上泄愤,也忘记把勒索的钱给要回来。她是个完美强迫症,所以这会儿很不痛快。

赵小宇一脸痛苦地伸出五根手指。

程焰抿了下唇,“五十就当……”

赵小宇脸色更难看了,打断她,“五百……”

“……多少?”程焰声音扬了八个度,贫穷使她纳闷,“你身上揣那么多钱干什么,五百你都给,都不愿意喊你妈救你,你家里是有矿?”

五百啊!能吃多少顿泡面。程焰痛心疾首,最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走,我带你去要。”

她不喜欢管闲事,但她做事不喜欢有瑕疵。这边连个摄像头都没有,那些人干这事向来熟练,不会叫抓住把柄,报警肯定也咬死不认,这事没证据最好就是让家长出面去解决,但事已至此,赵小宇的妈什么样程焰也知道……

赵小宇摇着头,一脸抗拒地往后撤着身子,表情恐惧。

程焰终于冷静下来,安静地看着他,唇角露出几分凉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但那表情似乎就是一副明白他为什么会被欺负的了然表情。

“算了。”

赵小宇眼眶一瞬间红了,他也不想被欺负,可那些人似乎偏偏就盯上了他似的,校园里堵他,巷子口堵他,他不敢告诉他妈,他妈会说:为什么他们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她又会骂他没出息,骂他一无是处,什么也干不好,说他这辈子完了。

程焰没有神经质一样的妈,她不会懂的。赵小宇也没她能打。她帮的了他这次,也帮不了下次,下次说不定那些人会更变本加厉堵他。

没用的,都没用的。

程焰淋着雨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了眼路边的树,那树有腰粗,枝干茂密,程焰助力了一下,蹿上去,徒手掰了根拇指粗的枝条,放在手里掂量了会儿,简单修理了一下。

她跳下来的时候,赵小宇还缩着脖子靠在墙壁上,两只眼像动物一样充满警惕和迷茫。

除了痛苦,还有一点点不甘心。

是一种程焰很熟悉的表情,她曾经也有过。

于是程焰把那树条递给他,“赤手空拳打不过的时候就去找武器,找不到武器就搬救兵,搬不到救兵也要想方设法告诉他欺负你没好处,你不自救,你等那些人良心发现呢?”

赵小宇呆呆看了眼程焰,程焰没再说什么,从他手里接过小鱼,突然拍了下他的头,“回家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都这么倒霉了,还会更糟糕吗?不会的,所以你不妨大胆一点。”

程焰对他灌输歪理邪说。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四周安静无声。

赵小宇紧紧握着那根树条,盯着程焰的背影看了好久。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消化这一幕带给他的触动,他妈就从家里冲过来,看到他一身狼狈,也看到程焰远去的背影,于是震怒道:“她欺负你了?”

赵小宇惊恐摇头,但他母亲似乎就是认定了程焰欺负他,恶狠狠拽住他手腕,要带他去程家讨说法,那力道和不由分说让他倍感屈辱。赵小宇最后痛哭出声,满腔悲愤地推了母亲一下,跑回了家。

然后赵母就打了程训之电话去告状,要他好好管教女儿,暗讽程焰有爹生没娘养。

程训之教训完女儿,然后再次坐在屋檐下抽烟,他近年来烟瘾越发大了,他自己养大的女儿自己清楚,程焰不是会欺负人的孩子,但她最近这种一点就炸的状态他也知道为什么。

良久,他抬眼看了她一眼,或许是程焰的错觉,她发现程训之眼眶红了,他自嘲地指了指自己的腿,“跟着你妈不比跟着我强?老子自己都顾不过来,天天操心你操心得短命。”

程焰眨了下酸涩的眼,从鼻腔里哼出声来:“走就走,卖什么惨。”

程训之拿拐杖又敲了她一下,“你这什么破脾气。”

说完抬了下下巴,“滚去睡觉吧!”

第3章 出去小心

程焰踏着木质楼板上楼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塑料袋,里头是别人不要的鱼。

她在露台上找了会儿,没找到猫,那猫不是程训之养的,也不是程焰养的,它只是突然有一天出现在后院,蹲在树上不停地喵喵叫,一只纯黑猫,腿受伤了,额头还带着血。程焰上树把它拽下来的时候,它还不停冲她哈气,程焰给它包扎好,拿了个碗给她放了点碎肉,它吃完后就在碗边的纸箱子里一直窝着,伤好了就不见了,没几天饿了没吃的再回来,吃饱了又走。

反反复复好多次,大概这两年年纪大了,或者厌倦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干脆就不出门了。

这猫没名字,程焰就叫它煤球,其懒无比,一天恨不得睡二十个小时,清醒时间屈指可数,惯常是在露台的秋千上睡觉,或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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