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作者:青云碎月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5-01-02分类:小说浏览:24评论:0



《炮灰师尊稳拿反派剧本》作者:青云碎月

文案:

陆行渊穿进一本书,成了暴君的炮灰师尊。

按照故事的发展,暴君爹不疼娘不爱,好不容易拜了师,师尊喜欢他兄长,对他非打即骂,为了不让他成为兄长的绊脚石,废了他的修为,把他推下山崖。

山崖下面有机缘,暴君因祸得福成功逆袭,他归来后大开杀戒,把师尊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陆行渊不想死,问题是他和暴君已经站在山崖上。也就是说该干的缺德事就差这最后一件,他想洗白绝无可能。

陆行渊:“……”

这是什么坑爹剧本?

为了活命,陆行渊孤注一掷,拉着暴君一起跳崖,是生是死就赌这一次。

多年后,暴君没有登基,他把天下转手送给了自己的死对头。而陆行渊也没有被挫骨扬灰,他和暴君成了三界有名的狗男男。

暴君挣扎一世,踏碎虚空,成了天下第一。他把一切都踩在脚下,把敌人挫骨扬灰,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快乐。他问鼎巅峰,以为一切唾手可得,可实际上却坐拥无边孤独。

他用一张卷轴结束了一切,可是一睁眼又回到当年的命运转折点,他一心依赖喜欢的师尊,今日就会将他从这里拍下悬崖。

想到上辈子的坎坷心酸,暴君不想走上辈子的老路。

可是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让他失望透顶的师尊突然拉着他跳下悬崖。

叮——你的道侣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阅读指南:

两个美强惨相互救赎,互宠。【高亮:师尊的灵魂曾被一分为二(融为一体的剧情已经写完了,不存在多人戏)。】

内容标签: 强强 仙侠修真 重生 穿书 正剧 炮灰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隐川(陆行渊)谢陵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师徒年上,师尊攻

立意:追逐光的人,无惧黑暗

第一章 穿成炮灰

春寒料峭,悬崖上风声鹤唳。

陆行渊迎风而立,他看看手上滴血的长剑,看看面前血泊中动弹不得的青年,握剑的手微不可查地一抖,默默地在心里骂了一声艹,顺便给老天爷比了个中指。

果然,事实证明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陆行渊头痛欲裂,感觉自己被人用刀分成了很多份,每一份都有自己的想法,争先恐后地想要从他这个身体中分离出去。

他整个人的思绪支离破碎,双眼一黑,脑海里天旋地转,恶心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在这庞大混乱的信息中,陆行渊只记得自己操起键盘在小说评论区和人大战三百回合,他从来没有因为哪一个小说人物这样气愤过,键盘都要被他敲出火星,恨不得穿书把人臭骂一顿。

就在他慷慨激昂,打抱不平时,老天爷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他就被踹到了书里。

但不幸的是,他眼下这具身体,正好是他想要臭骂的角色。

陆行渊被这操作秀到了,他到底是来骂人的,还是来背锅的?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陆行渊莫名的烦躁,他按压额角缓解庞大信息充斥大脑带来的不适感。可他不知道,用这个身体做出这个举动,像是决然前的一丝动摇。

悬崖边狂风大作,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身后的密林中飞射而出,陆行渊浑身战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本能地挥剑,如雪的剑光撞上无形的力量,擦着面前青年的肩膀而过,在青年的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陆行渊只觉得手上传来一阵反震之力,虎口发麻,脸上刺痛,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

他抬手擦拭,手指被鲜血染红,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那是杀意。

有人躲在暗处等着他处决青年,见他迟迟不动,出手警告。

陆行渊觉得异样,原著中似乎没有这样一回事。还不等他思索出个所以然,就被血泊中青年的呻|吟拉去注意力。

他看见青年那张明媚生辉的脸上布满了痛楚,神情近乎绝望。

刚才这一剑和青年身上的其他伤势比起来,根本就微不足道,但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青年趴在地上,面白如纸,衣袍被鲜血染红,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狂风吹落他被打乱的发冠,额前的碎发被鲜血凝固,他喘着气,青筋从脖子蔓延到雪白的脸上,无力而狼狈。

陆行渊对上他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眸子难掩泪光,只听见他痛苦质问:“师尊,你也要杀我吗?”

陆行渊面上是生人勿进的冷酷无情,内心却在疯狂地撇清关系:我不是你师尊,你别乱叫,你师尊做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躺在陆行渊面前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他大战评论区愤愤不平的《狼王》一书中的主角谢陵。

谢陵是个典型的美强惨人设,爹不疼娘不爱,少时最大的幸运就是拜入陆隐川门下。

也就是陆行渊顶替的这个身份,把陆行渊气到牙痒痒的罪魁祸首。

陆隐川其人是个不出世的天才,大陆最年轻的大乘期,开局就是人生巅|峰,无数人望尘莫及,想要拜入他门下的人逐队成群。

但他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徒弟,就是谢陵。

小说里写谢陵得知此事后,兴奋的完全睡不着,在他灰暗的少年时期,陆隐川的决定就像是一束穿透乌云的阳光,径直朝他而来,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追文的陆行渊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没有背景的悲惨主角,捡到一个实力强盛的大佬师尊,从此人生必定是一路开挂,有人撑腰有人疼。

但事实是陆隐川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谢陵对他掏心掏肺,他却是铁石心肠,平日里对谢陵非打即骂,要求苛刻,活脱脱的恶毒师尊。

陆行渊哽住了,他想不明白,陆隐川一个修无情道的剑尊,本身就无欲则刚,和谢陵无怨无仇,不近人情他还理解,虐待算怎么回事?

陆隐川在恶毒师尊这条路上走到黑,虽然最后也不负众望地死在谢陵手中,被谢陵挫骨扬灰,但陆行渊还是如鲠在喉。

特别是在作者补丁陆隐川是喜欢谢陵的兄长,所以才对谢陵不好时,陆行渊彻底爆发了。

这个补丁完全违背了陆隐川无情道的设定,让他这个人物变得极度扭曲和没理由。他是自愿收谢陵为徒,不是谢陵求着拜入他门下。如果是谢陵死缠烂打,逼得他放弃了兄长做出选择,他的恨才理所当然。

陆行渊越想越气,眼下成了本人,面对气息奄奄的谢陵,他觉得自己那篇分析人物的长评还是骂的轻了。

此时此刻是师徒二人决裂的关键时刻,也是小说前期的一个小高|潮。

在这处悬崖上,陆隐川废了谢陵的修为,挑断他的经脉,把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最后将他从悬崖上扔下去。

他绝情而残忍,彻底打破谢陵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他真正意识到陆隐川的冷酷,亲手斩断二人之间的感情。

谢陵坠崖后大难不死,在悬崖下得到改变他命运的机缘,从此人生一路开挂,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陆隐川就是他归来后要对付的第一个人,但现在陆隐川没了,站在这里的人叫陆行渊。

一个想骂人却穿成本尊的倒霉蛋。

陆隐川坏事做绝,陆行渊连及时止损的余地都没有。就算想给谢陵送温暖,也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除非他从现在起给谢陵当牛做马,说的好听点就是用圣父的博爱感动他,让他不黑化,不记仇,心中充满爱和阳光。说的难听点,就是当舔狗,抱大|腿,哪怕最后一无所有,也要感谢不杀之恩。

陆行渊在心里冷笑两声,他看起来像是要当怨种的人吗?

虽然他不讨厌书里描写的那个谢陵,甚至怜爱他的遭遇,但不代表他穿书后就能毫无人格地选择跪舔。

他与谢陵,是书外书中两个世界重合。他的这具身体是谢陵的仇人,但他不是,他和谢陵萍水相逢。

陆行渊向来我行我素,他绝不会把别人的过错强加在自己身上。

但眼下这个局面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他必须做出选择,是救谢陵,还是尊重剧情?

谢陵的鲜血流淌到陆行渊脚下,大量的失血让他的脸色异样的苍白,声声质问依旧换不来陆行渊动容,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可笑。

他咽下涌上喉间的鲜血,眼中热泪滚滚,脸上笑意凄然。

“我一直以为师尊是中意我才收我为徒,原来那么多年,终究是我痴心妄想。”谢陵眼前发黑,视线模糊,但还是固执地直视陆行渊:“师尊,我真的好不甘心……”

谢陵的心里还有微弱的希望,希望能够得到陆隐川的回应。

陆行渊毕竟不是本人,说多错多。刚才那道无形的杀意盘旋在他心头,让他有所警惕。

在这深山密林的悬崖上,似乎不止他们师徒二人。

长时间保持出剑的姿势,陆行渊有些手酸,他垂下手,尝试着把剑收入储物戒,踩着鲜血走到谢陵跟前。

他决定先暂时维持人设走剧情,模仿书中陆隐川的口吻道:“我说过,我没给你的东西,你不许争。”

悬崖上的风很冷,刮在人脸上像是刀割一般,陆行渊说完这句话,眼神不经意间瞟向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不可能一直扮演陆隐川,想要活命,就得破局。

按照书中的套路,悬崖就是一大破绽,可生亦可死。

陆行渊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在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悬崖时,没瞧见身前的人目光忽明忽暗,在极短的时间内敛去悲伤绝望,戾气弥漫,那双狼一样的眸子漆黑如墨,不见微光。

谢陵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目光有一瞬的困惑,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他蹙着眉,面容疲倦,神情颓废,冷漠道:“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在你眼里也算是争?说到底,你不过是气我打伤谢迟。我身上这三十多道剑伤,刚好够抵谢迟身上的三十多道鞭伤,不是吗?师尊!”

陆行渊正为了一条新的选择而兴奋,没有听清谢陵在说什么,敷衍道:“丧家之犬,谈何委屈?”

记忆之中的答案还是那么无情残忍,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谢陵的眼神全然变了,他看着陆行渊,瞳仁漆黑,没有任何的期待,反而透着狼的凶狠、暴戾。

强烈的视线让陆行渊警觉,他低头看向谢陵。

谢陵收敛了身上不符年纪的戾气,长睫低垂,轻声道:“我不想孤零零地死在悬崖底下,你要杀我就亲自动手。这条命,我给你。”

谢陵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淡漠,有种让人说不出的窒息感。

陆行渊在书外围观了他的一生,知道他痛苦而绝望,此刻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他的悲观。

那种感觉让人有些不舒服,陆行渊不想承担陆隐川的过错,但也不会看着这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陆行渊弯腰将人从地上提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微勾的嘴角碎裂陆隐川一贯的冷漠面具,五官霎时鲜活,流露出羁傲不逊的疯狂。

他擦去谢陵嘴角的血迹,偏离故事的轨迹,神色飞扬:“我不要你的命,今日在这悬崖上,你死你的,我死我的,从今往后,两不相欠,互不相干。”

谢陵被他的笑意晃了眼,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陆行渊抱入怀中,朝着悬崖一跃而下。在他不断扩大的瞳孔中,是陆行渊近在咫尺的脸。

风声猎猎,二人的衣服缠|绕在一起,以一个拥抱的姿势穿过悬崖的云雾,朝着不知深浅的崖底落去。

第二章 后会无期

陆隐川用来杀死谢陵的这座悬崖在原著中增加了很多限制,作者描述它终年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和四周的高山形成特殊的磁场,罡风如刀,能够抑制灵力,让坠崖的人无力自救。

陆行渊本来还觉得作者夸张,现在迎头跳下来,他才知道什么叫所言不假。

穿过云雾后,他能感觉到无形的桎梏将灵力死死地压制,风刃切开他的衣服,下坠的力量撕裂伤口,血流如注。

他把谢陵护在怀里,不是没有想过松开手,但谢陵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

陆行渊感受到他的不安和恐惧,护着人的手怎么也松不开。

坠崖的感觉很难受,灵力失控更是让陆行渊有一瞬间后悔这个决定。自由落体的速度很快,整个人的感觉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空。

不着边际,没有依托。

陆行渊不知道下坠了多久,等他感觉到体内的灵力能够运用自如时,大脑已经因为缺氧一片空白。身体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张开灵力形成保护罩,把他和谢陵笼罩其中。

再然后噗通一声,他和谢陵像一颗炮弹砸入水中。他不熟练地用灵力护着谢陵,防止他脆弱的身体遭到更严重的冲击,自己则暴露在水下,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几乎要将他的内脏碾碎,他被浪花无情掩埋,意识溃散。

昏迷前的的最后一刻,陆行渊松开自己的手。他朝着水底落去,苦中作乐地想,自己要是成了第一个跳崖摔死的大乘期,修真界的人能笑一辈子。

春日里的河流彻骨冰寒,陆行渊是被冷醒的。他被湍急的河流冲到岸边,半个身体还躺在水中,身上被风刮出来的伤口泡的发白,腰部以下冻的没有知觉了。

陆行渊活动僵硬的手臂,试着调动身体里的灵力,他摸索着引导灵力在体内游|走的方法,像个蹒跚学步的孩童磕磕绊绊地运行了一个小周天,逐渐恢复一些力气。

双|腿的血液开始流动,他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麻从脚底开始,蔓延了整个下半身。

这一刻,他非常希望这具身体不属于自己。他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但仰头看见高阔的天空,白云悠悠,鸟雀无忧无虑地振翅高翔,他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行渊顿时心情大好,身上的那点不适被抛之脑后。他环顾四周,寻找谢陵的身影。在这湍急的河流中,他们很有可能被冲刷到不同的地方。

若是眼下找不到,陆行渊不打算去寻。他和谢陵非亲非故,坠崖时又替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冲击,已经仁至义尽。

他实在难以说服自己去承担陆隐川的罪责,他是个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他人的附庸。虽然眼下还不清楚为什么会被踢进书里,但可以确定他大胆的跳崖举动让他从名为陆隐川的囚笼中跳出来了。

他选择了一条和陆隐川截然不同的道路。

陆行渊没在河岸边瞧见人,正庆幸可以就此分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冷不丁地听见谢陵的声音,身侧突然多了一道阴影:“师尊是在找我吗?”

河水冲去谢陵一身的血污,露出那张苍白而年轻的脸,他不属于硬朗的长相,偏向明媚乖巧,素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朝气蓬勃,神采飞扬,充满活力。

此刻因为失血,长发垂下来,长睫低垂,瞳孔幽暗,脆弱而阴郁。

他醒的比陆行渊早,上岸后就坐在石滩上静静地看着陆行渊,没有把人救上来的意思。

看着他此刻冷漠却清醒,陆行渊不知怎的,竟然有点欣慰。这怪异的情绪让他感到好笑,许是怜爱书中谢陵少时的遭遇,见他此刻能够想明白真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陆隐川不是一个好师尊,并不值得谢陵为他伤心。

陆行渊从水里站起来,身上的衣袍经过风刃的摧残,有些地方不足以蔽体,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陆行渊干脆把它脱下来,手臂的伤口淌着血,没有完全熟练运用的灵力不足以修复这些伤势。他不在意地拿衣服擦了擦,随后将沾血的衣物扔进水里,赤|裸着胸膛站在河岸边。

陆行渊身形高大,宽肩窄腰,日复一日的训练让身上每一块肌肉的起伏都充满了力量感。和谐,流畅,但不突兀。

他背对着谢陵,翻找手上的储物戒,准备换一身行头。在不断的摸索中,他逐渐熟悉这具身体,也熟悉灵力的运行。

谢陵早已习惯陆行渊的无视,见他脱下衣服,正欲回避视线,却被他身上的伤疤吸引了目光。

陆行渊宽阔的后背上鞭痕交错,有些地方已经淡的看不清,有些地方伤口还没长好,结痂的伤疤呈现出铁锈的颜色,蜈蚣一般盘踞在陆行渊的后背上,被雪白的肌肤衬的狰狞可怖。

谢陵喉咙一紧,瞳孔骤缩。这明显是受了惩戒,被人鞭打所致。

但陆隐川身为天下九尊之一,在正道享有盛名,他冷酷正直地犹如一根标杆,又怎么会犯下受戒的大错?

谢陵以为是自己弄错了,他正欲再看,陆行渊就转过身来。

谢陵听见他问了一句:“有衣服吗?”

谢陵:“?”

如果可以,陆行渊也不想问这句话,但谁让陆隐川的储物戒干净的像个摆设。

里面没有衣服,没有丹药,没有符箓,没有灵石……只有一柄孤零零的长剑,还是陆行渊在跳崖前放进去的。

这意料之外的发现让陆行渊一整个大无语,在这个修真界,储物戒就是用来方便携带随身物品,以备不时之需。储物戒储物,是修真界的常识。

但谁又能想到,有人在手上戴个储物戒是为了好看?

陆行渊有点心梗,他看着顺水漂流远去的衣服,心里萌生出去捡回来的念头。脱衣服的时候他有多豪爽,现在他就有多狼狈。

他应该庆幸,他给自己留了条裤子。不然他就得在陌生人面前遛鸟,就算不是他的身体,他也会谢。

陆行渊询问时内心有所忐忑,毕竟在谢陵的眼里,他才把他折磨一通,转头就借衣服,实在不合常理。

谢陵的视线落在陆行渊笔直的腿上,他的裤子也沾了水,紧贴着肌肤,近乎透明,能够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

今天的师尊有点不太正常。

谢陵心生疑窦,但转念一想,这人能抱着他从悬崖上跳下来,能正常到哪儿去?

“师尊莫不是忘了,我现在是个废人,打不开储物戒。”谢陵取下手上的戒指,在陆行渊的眼前晃了晃,讥讽道:“不过也不一定要我拿,你只需要抹去我的神识,这东西就归你了,反正我现在也不差这一点伤。”

只不过是在石滩上坐了一会儿,谢陵的面色越发惨白,失血重伤,而后坠崖,他能撑着,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陆行渊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不仅需要衣服,还需要丹药。

书上没有详细描写谢陵在悬崖底下的遭遇,作者拉了进度条,只说他得到一个天大的机缘。

陆行渊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跟着跳崖,谢陵独自一人穿过层层罡风落进水底,又被冲上岸,修为全无,奄奄一息躺在河滩上仰望蓝天白云时的心情有多绝望。

书中寥寥几笔,看上去已是触目惊心。更别说在现实中,谢陵一步步痛苦地蜕变。

储物戒上附着谢陵的神山 间 月识,如果陆行渊强行破开,对已经受伤的他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行渊靠近谢陵,在谢陵死寂的目光中握住他的手,道:“我把灵力借给你,你自己收回神识。”

储物戒上的神识可以收回,这是陆行渊能想到的万全之策。

陆行渊的手掌很热,更显得谢陵的手冰凉。

谢陵被他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只觉得这样的体贴可笑,他松开手,储物戒掉落在石滩上,卡在石头缝里。

他说:“我不。”

陆行渊低头看了眼储物戒,又抬头看了眼谢陵,舔了舔牙,压下心头冒起的一丝火气。

他告诉自己站在眼前的是个才遭到背叛,遭人抛弃的小可怜,心里有点情绪很正常,他有求于人,他不能和人一般计较。

做足了心理建设,陆行渊松开谢陵的手,他弯腰把储物戒捡起来,举到谢陵眼前。

谢陵挪开视线,不想理会,他就是在逼陆行渊做选择。

下一刻,储物戒上的神识就被人用灵力携裹着卷出,拍在谢陵的脑门上。

抹去神识确实不行,但没说一定要抹去。陆行渊也不过是灵光一动,试着把神识拘出来,没想到那么容易。

他抛着储物戒,嘴角微扬:“我还奈何不了你?”

谢陵摸着额头,神色微怔。

陆行渊的神识探入他的储物戒,发现他里面的东西还挺多,除了衣服,丹药,符箓,法器外,还有书籍,杯盏,灯笼等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陆行渊心道:这才是储物戒该有的样子啊!

看看陆隐川那干净的戒指,他好心酸。

陆行渊找出一套衣服换上,又拿了几块灵石以备不时之需。他在储物戒里找到一个不需要灵力也能使用的储物袋,挑了谢陵用的上的丹药,法器装上。

他拉住谢陵的手,把储物袋和戒指放在他手上。

“物归原主。”陆行渊道:“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第三章 我不是你师尊

悬崖之下,天高地阔。草长莺飞,白云悠悠。

陆行渊人生地不熟,空有一身灵力不会使用,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别过谢陵,他独自一人踏上新的旅途。

此地因是荒野,四周群山连绵起伏,不见人烟,道路艰险。得益于这具身体强悍的体魄,他并没有感到疲惫,路上鸟儿的鸣叫清脆悦耳,偶尔林间还能瞧见几只小鹿,自由自在地追逐嬉闹,到处生机勃勃,春|色盎然。

陆行渊以前有过野外探险的经历,在这样的荒野中寻找方向对他而言并不难。不过他暂时没打算走出去,他对眼前的状况还未完全了解,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掌握这具身体的实力。

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拳头大才是硬道理,身份就是个纸老虎。

金乌西下,暮色逐渐笼罩整片山脉,月亮爬上树梢,白日祥和的林间响起阵阵狼嚎,隐约还掺杂着其他妖兽的怒吼。

陆行渊在山顶找到一处山洞,位置不大,只够容纳两三人。洞内干净,偶有藤蔓和绿色的苔藓贴着石壁向上攀爬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他检查四周,确定没有危险,捡来枯枝生火。火光小小的一团,照的整个山洞一片暖色。

陆行渊坐在洞口,这里视线开阔,能够看见漫天的星云。忽略林中时不时传来的怒吼,倒是有几分露营的怡然自得。

陆行渊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天空,在他的记忆里,天色总是黑蒙蒙的一片,压抑而沉闷。

星光璀璨,月色撩人,陆行渊往火里添了一根柴。山风拂过他的眉梢,脸上的伤痕已经结痂。他觉得自在极了,天地悠悠,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束缚他。

自由的气息如此美好,又怎会让人不心生向往?

陆行渊对着山峰吆喝了一声,回应他的是妖兽的怒吼。野兽都会趋避厉害,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剑尊换了芯子,根本就不厉害,光是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威压,就肝胆战栗,不敢造次。

陆行渊觉得畅快,他准备退回洞内闭目养神,忽然听见林间传来细微的响动。他散开神识查探,看见几只眼冒绿光的野狼追逐着一道狼狈的身影,对方跌跌撞撞,被扑上来的头狼一爪子掀翻在地。

狼群凶狠,血口獠牙。

陆行渊一愣,身体没有犹豫地冲出去,他从储物戒中抽出长剑,剑光如雪,凌厉的剑意刺穿头狼的咽喉,血迹点点。

头狼毙命,其余的野狼惊惧地压低身体,步步后退,戒备地看着陆行渊。

陆行渊挥剑,释放出威压,他不会什么技巧,但足够震慑眼前这些没有开智的野兽。狼群眼看打不过,呜咽着夹着尾巴逃了。

陆行渊转头看向地上的谢陵,这孩子比他们分开时还要狼狈的多,头狼刚才那一爪子险些废了他的肩膀,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翻卷,衣服被鲜血染红,唇色淡的看不见,面色惨白,额上冷汗直冒。

他看着陆行渊,既不喊疼,也不道谢,眼神阴郁,抿着唇一言不发。活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狗,知道没有人要,就默默地忍着。痛也好,伤也好,权当身体不是自己的。

陆行渊没办法把人丢在山林里,只好捡回山洞。

不大的山洞因为多了一个人显得更小了,谢陵身上的伤没有处理,看起来触目惊心。陆行渊看着就来气,把人往地上一扔,也不废话,上手从他身上摸出储物袋,拿出一套衣服放在一旁,然后是丹药,绷纱。

谢陵一开始还想躲,陆行渊遏制住他的手腕,直接把人放倒在地,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他的衣服,拿起药就往上抹。

谢陵抓住他的手,冷着脸,嘴唇颤|抖:“我不要你救!”

“那你别跟着我,别让我看见你。”陆行渊沉下脸,他只是不想理会,不代表他眼盲心瞎,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一个大活人。

他和谢陵分道扬镳,但很显然谢陵不肯走。对于谢陵而言,陆隐川有着非凡的意义,悬崖上的决裂本该让他清醒,却因为陆行渊的破局导致他没有彻底死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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