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
作者:晨昏线
芳心纵火犯绿茶狐狸精攻(陈青获)x心狠体辣蛇蝎美人受(吴砚之)
如果不是真心爱过陈青获,吴砚之不会在大婚之夜沦为众人笑柄。
颜面丢尽,他删号重练。回来发现陈青获霸占他的权位,躺在温香软玉怀里。
而他披上马甲,掐进下巴:“他们说,你结过婚。”
陈青获笑得挑衅:“是吗,我忘了。”
好啊,他要剜了那双狐狸眼。
——
爱人死后千年,陈青获自愿背下所有骂名。沾花惹草,把戏做全,几乎连自己都骗过去。
“人尽皆知陈青获轻浮薄情,逼死对他掏心掏肺的前妻——”
举杯自嘲,还被笑话醉了也恬不知耻。
直到遇见吴家少爷,恶劣性情,高冷脾气,一身锃亮皮衣,重重踩在他的好球区。
一开始,他想能有几分像涅涅,是这人福气。
后来他想,老婆果然是疼他的,改名换面,也不忘讨他欢心。
等待千年,他想坦白自己,回神却见老婆走进别人怀里:
“从来没有爱过陈青获。”
“受了蛊惑而已。”
——
九尾狐的眼睛,蛊惑人心,风情万种。
终于被双眼烧红的陈青获投入囹圄,强制对视:
“自己来。”
——
追妻狗血小甜文/1v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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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甜宠、都市幻想、破镜重圆、强制爱、年下万年、女王受
第1章 骗哥们可以
吴砚之背着外卖箱站在酒吧大门外。盛夏尾声,夜色滚烫,他来取餐。
“营业中”,门口狐狸画板如是说。他不识人类字,但他知道“夜店”,夜店是人类喝酒的地方。音响轰鸣,男男女女谈笑嬉闹。
“获老板你好会啊!”有人在闹。
“怎么。你心动了?”有人在笑。
笑声清朗,尾音带一丝揶揄的沙哑。沙哑地打磨吴砚之的神经,让他倏地一怔,收回本将推门的手。
一切始于最坏的重逢。
破旧的立式霓虹灯,昏暗里闪着两个明灭不定的灯光字:令吾。
而咸腥的液珠沿着额角流下,落进他的嘴里。
后来回想,真不知是闷在头盔里的热汗,还是心悸的冷汗了。吴砚之失神落魄走到侧面橱窗,整个人贴在玻璃上,朝里看去。
好多怪,不止一只怪。
可怪都化作了人形,与酒池里真正的人类混在一起,看不出外壳下究竟是什么兽形。
手心和玻璃贴得太紧,出了薄薄的汗。吴砚之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光影迷离间,他看见了陈青获。
陈青获倒在酒吧卡座里,左臂搂一个人类,右臂搂一个怪,领口大开,衣衫不整,桃色碎发垂在肩侧,蛊惑人心的狐狸眼漾着轻佻笑意。
只有酒池灯光飞快闪过那个角落的瞬间,吴砚之能捕捉他的影子。
忽然就想起某些年,他被抵在狱所铁架上,吻得双腿都无法维持人形。他的蛇尾缠上对方大腿根,尾尖情不自禁挠动后腰窝。
那只狐狸喜欢用指尖挑弄他小腹的逆鳞,“你先学会忍住,我再继续教你——”
吴砚之看到玻璃倒映的自己,面目扭曲得狰狞。
而陈青获忽然朝他的方向,直勾勾看了过来...
*
一个月后。
浮川市,近郊老城工业区。
工人们早早下班,厂房各是一片漆黑,只剩空气中浮着远处钢铁工厂的重金属味,而郊区方圆八百里唯一一家酒馆灯火通明。虽然门口的狐狸画板写着不大正经的卡通字体:今日歇业。
酒吧门口的立式霓虹灯尚在运行,仿佛是从年代电影里偷来的产品,蒙尘,破旧,电流声吱吱呀呀,灯管扭成两个字:令吾。
陈青获默默走近,抬腿踹一脚角落的电箱,“咚!”
行将就木的霓虹灯艰难亮起两个方框:囹圄。
这还差不多。
大概是听到声响,囹圄双开大门忽然敞开,从中探出一个金发脑袋,汪亦白,酒吧保安兼看门狗,《山海经》里称之为:狡。
原身是条狗,化形也有一双诚恳的小狗眼,全囹圄就属他最老实,见到陈青获还会殷勤问好:“获老板好!获老板回来了!”
可上下一扫陈青获,男人左手一袋香烛,右手一打纸钱:“获老板,你不是去捉拿祟吗?”
陈青获耸耸肩,推开挡路狗,走进囹圄:“不急,追悼要紧。”
人间已是深夜,而他要奔赴一场盛大的葬礼。
囹圄由工业仓库改建,是陈青获监禁“祟”的牢狱。不过陈青获时常在囹圄大办酒会,久而久之就成了怪们喝酒的好去处。
某天误入一群人类,小伙子对陈青获的调酒技术啧啧称奇。
陈青获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人间工商局给囹圄注册了营业资格证,真成了一家开门营业的酒吧。
今日囹圄在人间歇业,酒池里攒动的人头,都是怪化形,见到典狱长大人出警归来,纷纷让出一条通往吧台的小路。
“哟,典狱长回来了。”
聚光灯将他的影子打向尽头,粗糙工业风的吧台上堆满了各种颜色的塑料花圈,花圈簇拥着一张黑白遗照。
陈青获定睛一看,遗照拍的是只盘旋身体的凶神恶煞大黑蟒,正朝着镜头吐出丝丝蛇信。
再定睛往上看,遗照上方挂着一条红底白字的超长横幅。
写着:沉痛哀悼前任典狱长暴毙一千周年暨热烈庆祝现任典狱长上任一千周年派对。
此情此景,陈青获相当满意:“不错。”毕竟场馆布置都是他一手策划,甚至遗照都是他亲自在《动物世界》里截的1080p高清版。
接过汪亦白递来的三支高香,陈青获对着高清黑白遗像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起身凝望遗照上与故人(蛇)有七分相似的黑蟒,陈青获难免泛起陈旧的回忆。想某年某月,他仗着自己是小辈胡作非为,借口盛夏燥热,把故人从上半身摸到下半身。
却又想起某年某月他得一道晴天霹雳大噩耗,手忙脚乱奔到洞庭湖,却为时已晚,只见满地肉块,粘连着蛇鳞。天旋地转,肝肠寸断,都说九尾狐一尾抵一命,他扯断狐尾,痛得昏迷,故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哪有什么相机。搞得现在,他连一张可缅怀故人的遗照都无。好在前几年看《动物世界》,看到一部雨林黑蟒写真视频,陈青获拍案而起:“我靠,太像了!”当即截图,黑白印刷放进相框当遗像。
此时此刻他手持高香,轻声道:“涅涅,你安心地去吧。”
虽然音响大播哀乐,不过狌狌和鹿蜀听力好,闻声大笑:
“哈哈哈...九尾狐真会装!”
“是啊,要不是早认识你,真以为你有多深情。”
“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到了。”
陈青获闭了闭眼,苦笑扯开,成一道夸张的讪笑。更挤出两滴虚情假意的眼泪,高呼:“前任典狱长大人!您就安心地去吧!您留下的监狱我管得特别好!虽然今天没抓到犯人,还让犯人逃了!”
虽然是囹圄典狱长,但比起酒吧老板,他觉得自己更像脱口秀演员,身后群爆笑连连。陈青获含下眼角泪花,转身朝在场来开追悼会的怪朋友们宣布:“开始吧。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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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传说仙蛇,怪界高官典狱长,却被狐狸精的花言巧语骗身骗心,事业爱情双双破产,又被不知道哪跑来的人类一顿暴打,不想奋斗了干脆死遁思考蛇生。前排看了隔壁整部爱情剧,才发现有的畜生连人类都不如。终于我封心锁爱,从外卖小蛇从头干起,却发现狐狸精霸占我的官职、挥霍我的财产、把生物带到我的仓库里逍遥自在。这一次,我发誓要夺回我的一切,顺便剥了狐狸精皮。现在,只差你的一个收藏来帮助我完成复仇计划!
现代都市幻想,大概是21世纪《山海经》怪们欢快胡闹的人间纪事……
第2章 别把自己也骗到了
前任典狱长死后第一千年,他生前竭尽所能维护的囹圄酒香浓郁,灯火通明。不知来路的怪们在迪斯科音乐节奏下尽情摇摆,歌颂明天又是单调无趣的一天。
不过现在的日子总比一千年前好过多了。一千年前怪们可绝不能进入人间,更别提化形为人融入人类社会。只能隐居深山老林,靠数树叶打发日子。
改变这一切的,就是九尾狐陈青获。
所以大多怪,都是尊重他的...吧。
“获老板!今天我带新朋友来玩,来杯忘仔奶酒。”
狸力一挥手,在吧台边坐下。他原身是头猪,人身也人高马大。
邻着他坐下的小个子矮胖男人是旋龟,刚刚学会化形,说话还不利索:“获老板。好。”
吧台后的陈青获微微一笑表示欢迎,他脱了风衣,内里一套紧身的西式燕尾服。
回转一圈,左手已经取下酒柜里的伏特加,右手则不知从哪摸出一盒旺仔牛奶,双双按囹圄特调浓度入杯。冰块、两滴苏打水,陈青获合上摇酒壶,凭借娴熟的手法上下摇动,上臂肌肉线条在格子衬衫下若隐若现。
旋龟目瞪口呆:“获老板厉害。”
狸力大笑:“要是巴蛇还活着,知道九尾狐把他的宝贝监狱开成酒吧,非得把他剥皮不成。”
旋龟:“巴蛇?‘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巴蛇,就是前任典狱长?”
“是啊。我告诉你啊,那条蛇...他心肠歹毒,手段狠辣,还好死了,不然我们到现在都得住在深山里。”
“这么可怕?”
“是啊。”
“难怪要在他忌日开趴。”
一直在默默摇酒的陈青获也被逗笑:“怕他寂寞啊。”
右手一推,玻璃盏划过一道利落的直线,停在旋龟面前:“喝了这杯酒,忘了那个仔。请。”
旋龟:“谢谢获老板!”
陈青获轻佻勾唇:“失陪。”
狸力在身后喊:“又去猎艳啊?!”
陈青获一笑而过,抽纸擦去手上水汽,走进酒池。身边不断有男男女女推搡而过,也有人挽住他手臂,在耳边吹气:“获老板...你对我用那招了吗?不许哦。”而他的视线在彩灯下逐渐阑珊,不知不觉已无法聚焦。
旋龟饮了一口忘仔奶酒,啧啧称奇:“获老板,好手艺!是好怪。”
狸力拍桌朗笑:“呵呵。我告诉你,九尾狐才是那个最危险的。他那双狐狸眼睛你千万别对视,有百分百让你入迷的招数,一千年前巴蛇就是这样中了招...被骗身骗心骗事业,自己也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旋龟刚想说话,却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哐——!!”
地动山摇,吧台震颤,循声回头一看,囹圄大门竟被整个从外破开。
酒池里跃动的人群戛然而止,只剩那动次打次的音乐还在继续:“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陈青获脑壳一疼,每次都想问囹圄看门狗兼DJ,是不是狗改不了吃屎,汪亦白你到底什么口味。
再看门口,竟有一群黑衣男子鱼贯而入,明明大晚上,各个还带着深不可测的墨镜。
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干什么?”
“拍戏?”
“谁知道?”
虽然带着墨镜,可依旧能看出为首那男人气场尤其阴森,浑身散发着一股不由分说的威严,只一看就是心肠歹毒,手段狠辣的角色。
旋龟:“这气质...不会就是你说的巴蛇吧。”
狸力:“你傻啊,他妥妥是人类啊。不是怪。”
男人双目在墨镜下锁定了陈青获,彼时九尾狐正被一男一女各挽住一边手臂。
“哈?”
被面对面挑衅的陈青获莫名其妙,这群闯进来的人类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现在满屋子可都是《山海经》里的怪啊。
然而怪律法有两条规定,不得在人类面前暴露身份,不得对人类使用力。
这里是监狱,虽然在办party,但典狱长在众人面前知法犯法,还不至于。
不过陈青获也没有“滚”过去,从左拥右抱里挣脱开,理了理领口站定。“我是囹圄老板。你找哪位。”
黑发男人语气里的温度比他刚刚经手的冰块好不了多少:“找你。”
“找我?”
陈青获上下打量来者,漆黑的中分碎发散在额前,衬得肤色更是白皙,不知眼镜下有怎样一双刻薄的眼,鼻头小巧,嘴唇丰满,精致得仿佛手捏的人偶,倒是没有他这个人那么讨厌。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动真爱,把我哄回来...”
陈青获瞪了一眼DJ台后的傻狗,“能不能换一首。”
“好的获老板!”汪亦白默默播了一首剑拔弩张的《十面埋伏》。
黑发男人身后忽然冒出个棕发墨镜男,轻轻咳嗽一声,介绍道:“这位是吴砚之。鸿舟岛的吴家人。”
“姓吴的?”“获老板怎么惹上了姓吴的?”在场怪窸窸窣窣。
吴氏一族是浮川市最大的名流望族,官场商界、学术业界都有布局,家族兴旺,富甲一方,据说背后还供着个老神仙,哪怕是怪也得忌惮姓吴的几分。
陈青获轻笑一声,好歹他也是千年九尾狐,囹圄典狱长:“所以吴少,有何贵干?”
吴砚之面无表情:“囹圄,由我接管。从今往后。”
语气决然,不容反驳得让陈青获好气又好笑:“嚯?凭什么。”
吴砚之惜字如金,那个和他一伙的棕发墨镜男又出面了,从怀里掏出一纸文件:“吴先生已经将这一整条街的商铺都买下了,你们的酒吧也在合同范围内。”
音乐骤停,汪亦白在dj台大惊:“等等!这条街上不就囹圄一家商铺?”
“嗯。”吴砚之淡淡道。
不容置否一个语气词,让那张饱满小嘴都油然刻薄。
不过依照人类的规矩,囹圄确实是租住在这儿,如果吴砚之要陈青获搬,他还真得搬。
搬是好搬,然而这块地非同一般,簌落山地脉支流众多交汇于他们脚下,对他关押祟、捉拿逃犯都行了大方便,算得上一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汪亦白的声音从识海里传来:「获老板,要动手吗!」
陈青获:「先等等。还不到关门放狗的时候。」
先弄清这班人到底打什么主意:“这地方偏僻,囹圄都做回头客生意。我倒是好奇,吴少怎么会选中这里。”
棕发墨镜男语气欢快:“我们打算盖一座殡仪馆。”
吴砚之:“嗯。”
“?”陈青获眼皮跳了两下:风水宝地盖死人活儿,暴殄天物啊。
那个叫吴砚之的男人忽然扬起脸:“那儿,什么字。”
棕发墨镜男随他视线看去:“嗯...沉痛哀悼,前任典狱长暴毙一千周年,暨热烈庆祝,现任典狱长上任一千周年派对。”
吴砚之又放下脸,注意力终于被吧台上层层叠叠的花圈吸引。他手指一僵,大步冲到花圈前,一把摘下墨镜,仔细端详起那张黑白蛇遗照:“这、这..。”
陈青获默默走近,望见吴砚之墨镜下那双绝非善类的眼,眼尾上挑,目光凛冽。此时盯着那张遗照,瞳仁震颤。
那是他对象的遗照,被这样仇视,陈青获彻底烦了:“怎么,我祭奠自家宠物蛇你也要管?”
吴砚之沉默半晌:“...宠物蛇?”
陈青获莫名其妙:“宠物蛇。”
吴砚之漆黑的眼珠子盯着他,默不作声,缓缓抬起右手,不经蓄力,一拳挥出。打碎了相框,打穿了遗照,打散了花圈。过程中他面不改色看着陈青获,用他的暴行诠释杀鸡儆猴。
鸦雀无声。并且在鸦雀无声中,吴砚之带着他的一班手下甩手走人,留下满地玻璃碎片和花圈残瓣。
人去楼空半分钟,棕发墨镜男又探头进来:“那个...明晚之前,把东西清空!”
在场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嗫嗫:“啊。前任典狱长的遗像...只剩个洞了。”
再看陈青获,已经默默往打印机重新打印了一张黑白高清1080p《动物世界》截图,放进打碎的相框:“老公你还是安心地去吧。”
虽然修好了遗像,不过这场追悼会算是办不下去了。闲杂人等道了一句“下次再喝”便各自退散,留下的只有囹圄核心骨干三位,典狱长九尾狐,陈青获:“这姓吴的,显然是冲着囹圄来。”
看门狗狡,汪亦白:“获老板!我们真要搬吗!”
情报员婴勺,许小听……
“许小听呢。”左看右看不见人,陈青获无奈扶额,“又不来上班。”
第3章 奋斗奋斗外卖小蛇
许小听在《山海经》里的记载是婴勺,一只白羽红眼的鸟。在囹圄负责收集人间祟作乱的线索。只是隔三差五以寻找怪谈为借口拒绝上班。好在囹圄怪之间有一条交流内线,巴蛇当年取名为:链锁,方便典狱长随时随地逮住监狱里的囚犯问话。
“老公,多亏有你。下次多给你上几炷香。”陈青获抱着巴蛇的遗像左看右看,真是奇了怪了,先前觉得至少有七成相似,可忽然发现原来一点儿也不像。
该说不说,甚至...还不如吴砚之刚刚那一瞥恶毒的蔑视有味。
想起吴砚之,陈青获情不自禁“呃”了一声:想什么呢。居然把那个臭屁恶劣小少爷和自家呆萌黏人蛇联系在一起,他真是疯了。
想着想着,链锁接通。
陈青获:「许小听,帮我查个人。」
磨蹭半天,识海里才响起一道懒散无力的女音:「怎么又要上班啊……?不是昨天刚上完班吗……」
并不是所有怪都会说人类的语言。最初各个种族语言不通,怪们便缔结约束,让彼此可以通过神识直接交流,形成了许多类似“链锁”的电话内线,使用的是一套怪语。
陈青获抱着遗像向后靠在吧台桌沿:「告诉你个好消息。编号853.13.5没捉到。所以查完这个人,你就可以放假了。」
许小听支棱起来:「好耶!——所以,你要查谁。」
「鸿舟岛吴家的吴砚之。查查他的底细。」
「吴...砚...之。好蠢的名字。」
「许小听。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好听。」
「神经病。」
「某些鸟,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囹圄重犯来着。」
「呃...吴砚之...我查查。你等等啊……」说着许小听的语气又开始有气无力,半晌后道,「查到了。吴家族谱里确实有吴砚之这个人。不过...呃,他的生平,有点搞笑。」
「说。」
许小听清了清嗓,她工作中会自动换上另一副机械的报幕腔:「吴砚之,早年在国外生活,回国后送了半年外卖,坐过一个月牢,不久前刚放出来。」
这...这都什么。陈青获想起吴砚之一张好看的臭脸:「他犯什么事坐牢?」
「...砍人未遂。」
「?」
同一时间,一辆回城的四座轿车。
吴砚之双手环胸,埋在副驾驶座椅靠背,浑身散发着尚未消解的怒气。身旁司机表情复杂:“那个陈青获...竟然没认出你。”
这个棕发男人叫何月逐,是个道士兼入殓师,和吴砚之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似亲非亲的关系,简而言之,目前他们是盟友。
“正常。”
看吴砚之面无表情,读不出喜悲。何月逐轻声说:“就算你现在有了新的身份...他也不能完全认不出啊。”
吴砚之看向窗外:“无所谓。”
何月逐忿忿握紧方向盘:“陈青获这么坏,你一个人能应付吗?”
“他,很弱。”
“你说过,他有让人中邪的招数...”
“我…不会再中招了。”
“可你上个月怎么被他送进监狱了?”
“那是...意外。”
吴砚之是怪。直到一个月前,都在全职送外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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