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阶自折樱桃花
作者: 云不器
简介:
红颜祸水二嫁女X荷尔蒙霸道君侯
第17055名 444 1,153 正剧
标签: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破镜重圆天作之合
主角:明玉 褚策
配角:岳子期、褚萧、莫初、青瑶
其它:权谋、政斗、天下、二婚遇初恋、甜宠
视角:女主
收藏:1350
◎ 立意:坚韧是人生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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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末新文预收 】娘子鲨我千百遍
【下阶自折樱桃花·文案1】
红颜祸水二嫁小娘子,遇上行走的荷尔蒙·人间大卫·霸道君侯,瞬间风含情水含笑,各种灵魂震荡,直给愣来
明玉:想娶我就救我出来
褚策:救!
明玉:想娶我就帮我报仇
褚策:报!
明玉:想娶我就放我走
褚策:放!诶...等会儿...还真走?千军万马给我追!
可那荷尔蒙爆表的直男,臭毛病多多,捉摸不透,翻来覆去地闹小娘子究竟为哪般?
褚策:我爱你,我要你,你是我的白月光,我想和你处对象,我要你做我娃她娘。
明玉:想边打地盘边谈恋爱?哼 ~.~! 指不定谁帮谁打地盘,谁求着谁结婚呢!
若干年后,褚·荷尔蒙·策过上了白天征战,夜里带娃,007给老婆打工的生活——
娘子指东我打东,娘子升级做夫人
夫人指西我打西,夫人升级成摄政王妃
王妃指北我打北,王妃升无可升...那...那...就勉强当个皇后吧...
月华满阶,千古一帝抱着祸水皇后看版图:乖,版图越来越大,娃儿越来越多,可为夫天天007,似乎要被你折腾够了...
柳皇后温柔一笑,玉白指尖在他额头轻点:哥哥哪里话,我呀只会心疼哥哥~
二婚落难千金,一路酸酸甜甜咸咸涩涩,终成开国皇后的故事
【文案2】
爱大抵是世上最难的事
千面的人,成万象的爱。
她爱他尾生抱柱——
“我见的受的都太多,知道恨不完的。自我遇到你,就觉得谁都不可恨了。”
他爱她之死靡它——
“我天生的混账,她就是老天给我留的那点善心。她没了,我的善心就没了。我的善心没了,你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观看指南】
1 男女双方非C,熟男熟女的爱情,直给愣来。有权谋,有政斗。(也可能没写出来,见谅)
2 女主第一美,出身煊赫,温柔刚强贵族千金,绵里藏针,会腹黑骗人,不雌竞,对女孩善良,二婚遇真爱。
3 男主超级直男,前期毛病多,后宠妻。长得帅,身材好,荷尔蒙爆表,堪称人间大卫,可适当脑补C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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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看文,共创美好环境,祝开心每一天
【预收新文简介】
刑小隐是青云谷有名的咸鱼,成天混吃等死,弹劾她的帖子日均三尺高
左使实在受不了,头痛说:小隐,你出嫁吧
-嫁给谁?
-宁国公褚安然。
洞房花烛夜,她见到谪仙人一般的国公爷,心里卷起千层雪,恍然大悟!
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她刑小隐必是天赋异禀,倾国倾城,才被委以了“美人计之暗刺小公爷”的重任
小隐热血,右拳抵心脏,大吼一声: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但是,额
他好像看到她磨刀了
他好像看到她发暗器了
他好像看到她买奇怪的药了
可他为什么一发现,就把她抱着往屋里跑呀
“小隐” 无边夜色里,他在她耳边呢喃:“你想要我的命么?今天就给你。”
——
上一世,褚安然是毁天灭地的疯批权臣。
打皇帝,辱名臣,擅兴废立,穷兵黩武,铁血狠辣几十载,一夕意外回到从前。
那时他还是名冠京华的绝秀小公爷,去青云谷捡回来个杀手小姑娘,千金为聘娶了她。
只是这个小姑娘,似乎不像他记忆里的。她的脑子,仿佛有什么大病...
可他的目光,跨越几十年的血雨腥风,纵横捭阖,日思夜梦,沉甸甸落在她身上,化作深情
这一世他为她而来,曾经冰天雪地里烈焰般的誓言,永不会灭。
“小隐和小七,此生相依为命。”
上辈子没有你,我把这糟糕的世界折腾得更糟了。
这辈子你还在,我们要抓紧彼此的手,好好过。
新文先甜后爽,双向救赎,两世1V1,点专栏可见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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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楔子
◎被困在深宅里的明姑娘◎
暮秋,并州。
云掩初月,夜凉如水。南方特有的湿冷萧瑟笼罩着整座城池。有风吹来,森然呜咽,依稀夹杂着些许腥甜血气。
此时宵禁已到,家家门户紧闭,街道上悄无人声,只有值夜巡逻的兵丁踏出阵阵雄健划一的脚步,给这沉寂再添一丝杀伐之气。
城南袁府,松林层层掩映的幽曲深处,有一间僻静院落。
院落之中,一位青衫素裙的年轻女子静默端坐,神情凄泠。身边的石桌上,摆放着几样精美小菜,一盅汤羹。汤盅的盖子没有打开,菜肴也全然没有动过。
残云游弋,四下寂寥。院中不少下人出入行走,各做各的活计,似乎都屏息静气,静得渗人。
但若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院中的下人仆妇,看似眼不离手,埋头专心,实则密布在每一个边边角角,余光紧看院中的青衫女子。一个个鹰视狼行,眼毒如蜂。
一个紫黑圆脸的小丫鬟急匆匆走出来,拿了一件斗篷给那女子披上,叽喳道:“小姐怎么又一个人坐到院子里头来了,外头这么凉,你穿的又单薄。”
这丫头名叫宝镜,年纪不大,带着一些憨气,手脚麻利,一派纯良。她不似其他人的窥伺模样,言语中对那女子甚是关切。
宝镜瞧见桌上的饭菜又是一口没动,叫来人拿去再热一回,小声对那女子说道:“小姐多少吃一点,免得一会儿孙大娘来,又要受罪。”
话未落音,便一阵风般从外间进来几人,领头的是一个穿戴体面的健壮仆妇。她发髻纹丝不乱,昂首挺胸,冷眼扫视了一下院中各人,最终看向那青衫女子,目光阴鸷。
宝镜忙屈膝唤道:“孙大娘。”
孙大娘并不应她,冷笑问道:“又想绝食?”
宝镜慌忙不迭道:“没有绝食,小姐吃了粥的。”
孙大娘眼角看向宝镜,睥睨打量。
她自然知道眼前的宝镜丫头与青衫女子关系亲近,恐女子遭罪,替她撒谎。却也懒得多理会宝镜,只阴沉笑了一下,“不怕,一天两天不吃,死不了。”
说罢,从袖中拿出一枚纸包,纸包中是一团青色粉末。
身旁仆妇谄笑递上一碗汤药,孙大娘伸手接过,将那青色粉末倒入浓黑汤药中,随意搅了一搅,走上前去卡住女子的脖子。
孙大娘利落,一抬手将一碗药全灌了下去。那女子激烈挣扎,却早已被一左一右两个仆妇死死控制,头也被人箍住,动弹不得。
药已见底,那孙大娘仍旧提着女子的脖子,直到眼看着她将药咽下,等了片刻方松开手。
那女子一经松开,就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想是刚刚被药水呛到。半晌,她抬起头来,脸上木然,眼中却含着剜骨剔肉的恨意,死死看向孙大娘。
孙大娘不以为意,皮笑肉不笑道:“明玉小姐不用这样看着老奴,老奴只是按照那位贵人的嘱托行事。小姐若是乖乖听话,哪需要遭这份罪。”
突然间,那叫明玉的女子箭步一跃,抬手欲刺向孙大娘咽喉。还未近身,手掌就软绵绵被孙大娘扣住。
那孙大娘狞笑一声,道:“小姐如今就是废人一个,还想怎的?老奴劝小姐不要再自作聪明,闹出事端。”
见那女子挣扎,她又道:“实话告诉小姐,允阳王军已经驻扎在并州城里,且不说这铜墙铁壁的,小姐就是插翅也难飞,就说允阳王军都明着来了,那位贵人还会远吗?”
明玉眼中恨意灼灼,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为鬼为蜮的恶毒宵小,我就是死,也不......”
话未说完,那孙大娘便将一团棉布塞到她口中,另叫了两个仆妇将明玉绑起,丢回卧房之中。
众人都低头噤声。孙大娘独自望着明玉背影,眯眼嗤笑一声。
这孙大娘,从年轻起便有的是功夫和手段,辗转在几个豪门大族宅中,手上断送了不少妇人的性命与贞洁。但自从奉命看守这明玉,还真惊讶于明玉的心机和韧劲。
想那时,这叫明玉的女子刚来这里,便诡计多端,仗着有些功夫寻思逃跑。所幸她浑身是伤病,没跑多远,便被抓了回来。
隔几日,她又知道有了前面男人的遗腹子,妄想保住那孽障,割鸡血伪造月事,想瞒天过海,伺机再跑。
还是孙大娘老辣,一眼就拆穿伎俩,硬生生打下了那孽障。自那以后,明玉倒消停了一段时日,哪知不久又发了疯一样自杀寻死,绝食自残,折腾不停。袁二爷没有办法,只得一面叫孙大娘好生看着,一面请“那位贵人”来了商议。
说到“那位贵人”,孙大娘也是见过的。听闻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连袁二爷都对他毕恭毕敬。而那贵人为人,当真是世上无双的俊逸公子,品貌非凡,温润如玉,对这明玉姑娘也是柔情似水,一往情深——
考虑到外头兵荒马乱,“那位贵人”将明玉放在袁府好生供养,锦衣玉食,万般精细。若是一般女子,结了这样的良缘,早就郎情妾意好到了一处,偏偏这个明玉,倔得要命,抵死不从,动辄打烂碗碟要抹脖子。
那位贵人是个心软又雅致的,图的不是露水姻缘,倒想做长久夫妻,因此不急于一时。他只道那明玉刚遭了变故,一时心智迷乱,只需慢慢磨磨性子,便会想起他的好来,心甘情愿与他好。他做了长远打算,亲自拿了青石散给孙大娘与袁二爷,告诉他们用处。
孙大娘与袁二爷,都是人精,知道眉眼高低。接了青石散,便说手上没有保不住的性命,没有磨不圆的性子,只是姑娘心火重,怕要吃苦头。
那贵人通情达理,说只需看好人保好命,日后必有重谢。
如此之后,袁二爷便大胆叫孙大娘放手去做,放了满屋子人盯着。明玉再跑,就捆在屋里,不肯吃饭,孙大娘便捏着脖子灌下去,折腾得明玉新伤加旧患,筋疲力竭。
至于青石散,着实是个妙物,孙大娘想起来就喜上眉梢。
她从前只是听说,没有见过。这般千金难买的好东西,仅在那些高门子弟、王子公孙中流传服用,据说吃了有极致欢娱,能成瘾,成瘾以后再也难离。
明玉却是不肯吃这青石散,硬被孙大娘按着头灌下。听闻经常夜半闷声呕吐出来,但抵不过孙大娘喂得勤快,数月过去,已然成瘾。有几次,明玉拒不肯服那青石散,显出瘾状,一副娇花弱柳的模样,浑身软绵无力,任打任骂。
孙大娘认为时机已到,又得知允阳王军打了过来,便料想“那位贵人”也将不日到来,万事皆定。她还有些细心,怕那贵人见到明玉身上有青红淤痕,反怨了自己,生出事来。是以近来不再动手,药也喂得稀疏。只想着等那贵人接走这明玉,拿剩下的青石散转手卖钱。
她自然大意,明玉也是绵里藏针。
明玉见孙大娘宽松不少,佯装出频犯药瘾,逆来顺受的模样。十几天前袁府有贵客临门,排场极大,人手不足,袁二爷便拨了这院子里的几个机灵得力的过去帮忙。明玉趁这院中没什么人看着,伺机放出一场火。
想起那场火,孙大娘就眼皮突跳——
那夜,她移步去前厅帮忙,没多久便听说明玉所在院子的下人房失火。她心道不好,立即叫了十几个身手好的侍卫满府寻人,总算把那正在逃跑的明玉抓了回来,没有弄出大患。
但那夜发生这事,时机总归不好,一向平定的袁二爷大为光火,当即拨了一批得力心腹在这院中,对那孙大娘也是一顿责罚。
孙大娘到此时都怒气未平,念到今夜贵客再次登门,决不能又闹出事,便站在院中大声斥到:
“今日府上有贵客,都给我仔仔细细看好了,若是再出了那样的事情,惊扰了贵客,都不要想活。”
那孙大娘训完离开,又过了一个时辰,宝镜端了一壶热汤轻手轻脚走进明玉的卧房中。见她还被绑着,脸色惨白,口唇干裂,忙抽了她口中的棉布,给她松了绑,扶她起来,喂她喝了几口汤。
宝镜眼中泪光莹莹,小声道:“小姐,你别再犯倔了,自己多受罪啊。”
明玉喝了热汤,半晌缓了过来,看向宝镜,轻声问:“宝镜,你可打听到了来的是什么人?”
宝镜低头,嗫嚅道:“只听说先前是厉王的兵,现在允阳王的兵,再多就打听不到了,他们见是我,就不肯多说。”
明玉苦笑一声,没再追问。
她自然知道,宝镜只是一个小丫头,并非袁家心腹,又在这院子里当差,当然没有什么人理她。她只恨自己离了中原两年,回来又被关在这里,与世隔绝一般,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该如何找出机会。只能以命相拼,屡次逃跑,屡次被抓回来。
这樊笼,注定是逃不脱吗?
忽而,她神情微动,猛然抬头。屋顶有人!
她侧耳细细听,确实有人,轻功极好,四个?不,五个。已经连续几天了,似是在这边徘徊。
肯定不是将她关起来的那人,但究竟是谁明玉也不知道。
2 夜宴
◎又是这一夜,袁府宴厅之中,却别有一番景象。高屋广厦,灯火通明,轻歌曼舞,言笑晏晏◎
昔日,北人夏侯沁趁中原七王之乱,席卷天下,入主江东,逐前朝皇室,诛地方叛乱。天下大定,始称高祖,立国号“齐”,定都江东上京,裂地封王侯。外御蛮夷,内固王土,文修武堰,物埠民安。
帝祚一百八十年,皇室寝衰,诸侯世家渐起,虽有嘉帝、景帝除诸侯国,设州郡,然未半而景帝崩,皇室动荡,操戈内斗数年。
至桓帝即位,诸侯世家、地方豪族不可约束,拥兵自重,相互讨伐,兼州并郡,时而有之。
故此年间,有历王夏侯充以西南为据,怀狼子野心,行暴戾之事,妄自尊大,怠慢天子。允阳王,韩王,瑯州尹氏,连横出师讨伐之。
又是这一夜,袁府宴厅之中,却别有一番景象。
只见那高屋广厦,灯火通明,轻歌曼舞,言笑晏晏。青衣的仆从,红衣的丫鬟,无不面映红光,成群结队,手捧珍馐美酒鱼贯而入。又听得阵阵银铃脆响,一群舞姬窸窸窣窣飘渺旋回,鲜裙水袖,足履翩跹。
这般繁华盛况,正是并州豪族袁氏在宴请允阳王师都督——允阳王第三子,肃陵侯褚策。
那袁府的主人,袁氏二郎袁侃,正坐在客席第一位。
这袁侃身形瘦小,目光精湛,此时拈须而笑,满意看着满屋列席而坐的袁氏子侄擎杯把盏,对正坐在首席之人殷勤相劝。
而那坐在首席的,不是旁人,正是半月前击退厉王,占据并州的肃陵侯褚策。
袁侃含笑望去——见那褚策身材阔拔,形容端正,眉宇间从容轩昂。巍然而坐,犹如龙盘虎踞。他似是对这酒宴十分满意,数度与袁氏子侄举杯豪饮,时不时与人指点笑谈。
看他那举止言谈,极有王家气概,又豪迈而不拘小节,既樽酒论文,也开些荤素玩笑。如此阳刚风采,着实让南人出身的袁氏子侄心下赞叹。
实则在此之前,袁侃已听闻褚策名号,这允阳王的第三子,年纪不大,二十八九岁,却天生有奇才,骁勇善战,少时成名。
景帝犹在位时,东北呼伦部进犯,帝师不敌,北国之境连连沦丧。褚策年仅十五,率允阳王军一支前去支援。传言他带人潜入敌军,直取呼伦主帅之首级,一招擒贼擒王,叫呼伦部群龙无首溃不成军。帝师由此得以击溃外族,收复失地。
而后,他驻守北岷关、雍关,致呼伦十六部不敢南下饮马,更是尽显声名。此后,他又平定昌业之乱,击退东瀛之寇,功绩斐然。
也亏得有这个儿子,那允阳王在这十几年里,不仅把景帝划出去的地收了回来,还在诸侯世家兼并讨伐里占尽便宜。否则,光凭他手上拿一班老将,恐怕难以维持昔日荣光。
不知是不是功高震主,相传允阳王褚铭对这个军功赫赫的儿子不甚喜欢,曾经狠狠挫了挫他的锐气,那褚策曾也消停了一两年。谁知峰回路转,他又重新杀了出来,封了肃陵侯不说,手握雄兵,封妻荫子,气势更盛。
袁侃打量褚策如今的样子,便知道他既恢复了神勇,又学会了练达。虽说终究不是允阳王心之所向,也确实是个英雄豪杰。
何况他眼下正占据着并州。
这些诸侯武家,常在讨伐之时,占据州郡,扶植自己的势力做州牧、郡守。而今,原并州州牧因曾投降厉王被枭首,州牧一位便空了出来。也是为了这州牧之位,袁氏才与另一豪族林氏明争暗斗,争先恐后与褚策交好、宴请,以表忠心。
想到州牧之位,那袁侃对褚策的敬慕面上又多出了几分。
他起身举杯,向褚策朗声道:“袁侃素闻肃陵侯威名,常恨无缘相见。不想此番遭逢兵祸,却因祸得福,引得君侯来到,解并州之围,退不义之师。如此大恩,不只是我,袁氏上上下下,连同并州百姓都无日不念,感激涕零。”
说罢,他广袖一挥,袁氏族人均站起来向那首席之人,高举酒杯。
褚策见状,不由大笑,面上有自满之色,显然是受下了这番恭维。
他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示意众人坐下,继而笑道:
“二郎太过隆重,几次三番设宴谢我,其实不必。这并州,自古以来就是南境宝地,人杰地灵,民康物埠,先前遭那厉王践踏,人皆不忍见。况且厉王极有野心,他令大将庞辽重兵占据并州,是妄图以此为据,取东南之地。”
袁侃听完这一席话,不由拱手叹道:“肃陵侯既怀德,又有谋略,实在是人中俊杰,可叹可叹。袁侃不禁想,由此以后,并州受肃陵侯庇护,实乃我等之大幸。”
褚策看向袁侃,微微一笑,不接这话。只连连举杯,与众人把酒言欢。
袁氏子侄中也有不少机敏善道的,见褚策谈到并州一捷便兴致很高,纷纷作好奇状询问战役的细节。
此时,客席之中有一翩翩公子笑而起身,众人认得,这人是允阳国岳家的小儿子——岳子期。
这岳子期,年纪轻轻便花名在外,世人都说,岳家幼子并无什么真材实料,是个光鲜草包。纯粹靠着少时交情和家族荫庇,在褚策军中混了个官职当当。而这些年里,他跟随褚策左右,也学着人五人六,调兵遣将起来。
但不得不承认,岳子期作为一个美男子是名副其实的。
他此刻已然有了醉意,仍然看得出是个俊俏儿郎,面如冠玉,眼波迷醉,穿一袭月白云纹长袍,腰间悬一块碧幽通透的古玉,轻摇折扇,说不尽的俊雅风流。袁府那些丫鬟舞姬行至他面前时,都忍不住双颊泛红,流连不止。
这岳子期素来话多,性格轻浮好事,看着满屋子袁家人仰慕歆羡状,心下生出一股豪情,开口便欲细说这并州之战。
但他还未开口,一束严峻冷酷的目光向他射来。他头都懒得转都知道是谁。
那袁侃见岳子期欲言又止,也感觉到了异样,他抬眼望去,见是副都统史骏。正襟危坐,金刚一般凛然瞪着岳子期。
袁侃不禁心神一紧。这史骏的出身,他也是略有听说。
此人是允阳国大司马史衡同的嫡长孙,自身倒无功绩。但其祖父史衡同,却是允阳王手下一员忠心赤胆的猛将,被誉为国之栋梁,地位无人敢撼。那史衡同做了十几年的允阳国大司马,如今年岁已高,仍威望非凡,君恩不减。
这些小年轻的家世,袁侃不甚挂心,只是其中关系有些趣味,有些微妙。袁侃只需看一眼,便心下了然——
此番,允阳王派三子褚策讨伐厉王,却让史家长孙跟随其中,可见依然防备褚策,留有后手。
他正揣摩着其中利害,却听到首席的褚策大声笑道:“史骏,无妨,你就让子期说。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大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岳子期得了令,得意看了史骏一眼,便侃侃而谈起来。
他嘴上功夫极好,舌灿莲花,口若悬河,把这场仗说得惊心动魄。褚策自然是仁心仁德,而他更是劳苦功高。
这并州一战,袁家子弟少说都听了十余次,自己也是身处其中,哪里还有什么新鲜感。但此时也不得不做出恭听的模样,少不得插空赞叹一番。
但他们知道的版本,和岳子期说的很不一样。
他们可是记的清清楚楚。约两月前,那历王军挥师并州,占据此处妄图通往东南。并州州牧为求一时安乐,变节供奉西南厉王。
没过多久,褚策就率着允阳王军打了过来,虎狼之师,气势如焰,袭卷了并州的附属之地。那厉国大将庞辽守着并州一座孤城负隅抵抗,被褚策兵临城下,切断其粮货运输,围而困之。
那几日,并州城内早已是饿殍遍地,苦不堪言。袁府虽然不至于困顿,吃穿用度也缩减不少。
而那攻城之夜的血腥杀戮,更是让他们不愿回想。便是远在袁府,他们也能隐隐看到,城墙之外,火光如血,烈烈熊熊照亮了半边天。
允阳王军投火放箭,意欲强攻,那厉国的大将庞辽也是残暴之至,捉了许多平民百姓绑在城头当肉盾。
这真是伥鬼遇上饿狼,拼的就是谁比谁更逞凶肆虐。允阳王军没有片刻犹疑,一边持续点火油张弓放箭,一边分出三队身手轻盈的精锐从侧面攻入,快速歼灭城头弓箭手,放开城门。等城门一开,大军乌云一般压入,将厉王军就地围追剿杀,不留活口。仅仅生擒庞辽一人。
想起第二天,无数破碎焦烂的尸体散落在城墙内外、护城河里,甚至寻常街道上,连袁侃都不由心惊肉跳——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但这样大规模的砍杀屠戮,他也见所未见。
他看那岳子期一个人说的眉飞色舞,慷而慨之,硬是将这番磨牙允血的战役吹成了以战去战的光伟征程。心下嗤笑:这岳家的黄口小儿,真与他老子一样,本事平平,口舌了得,是溜须拍马的第一等。
那袁侃自站起身来,举酒连连称赞,又望向岳子期和史骏,诚挚叹道:
“都说强将之下必有英才,果然不假,这岳将军丰神俊朗,文武俱佳,史副都统亦是将门虎子,胆气横秋。二位于肃陵侯是肱骨,于我等是榜样。还望二位多多来我袁府,对我这些驽钝子侄指点一二。”
众人满口称是,褚策大笑道:“二郎真是好客,我们来的还少吗?”
此话不假,短短十几日,褚策已经来袁府做客五次,去林家不过两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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