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南岛不见旧时风》作者:林子周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9分类:小说浏览:33评论:0

南岛不见旧时风

作者:林子周

簡介:

短介:大海,渔村,校园

标签:校园◆正剧◆群像

主角:周予、方泳柔

配角:方细、齐小奇、虞一

其它:双视角、伪群像

视角:不明

风格:未知

评分:9.9分

霸王票:暂无排名 评论:4,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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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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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岛是座岛。

广东沿海,南城之南,与城市隔着一湾窄窄的海。

南岛中学,寄宿制高中,全市排名第一,被称作“小岛之光”,却直属市教育局,19%的招生名额都给了海对面的城里小孩。

小岛穷,师资差,那一年,南岛县新港乡方口村,考上岛中的,就两个。其中只有一个姓方——

村口海鲜大排档家老板方老三的女儿方泳柔。

可惜啊,女孩子嘛,书读再高,有什么用?方老三就这一个女儿,写在族谱上,孤零零一个单支儿,断了后啦!

岛中是城里小孩的岛中。漂亮的,聪明的,家里有钱的,各式各样的城里小孩,拉着行李箱,带着一身城里的傲气,度过海来。

管你家里多有钱?在岛中,统统都得手洗校服,早六点吹着冬天的海风跑操。

所以,在这里,我们都是一样的,对吗?

那个叫周予的城里女孩,干嘛不跟人说话?好像也没有朋友。

某一天,方家的海鲜大排档,来了一桌城里的游客。桌上几条烟,几瓶好酒,男人点头哈腰,说周校长劳您费心了。

方泳柔放下手里的书,与坐在席边的周予四目相对。

后来,周予发现了泳柔的秘密。

1.序章0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贴在裸露的泥砖墙上,镜下有一个简陋的洗手盆。

算得上漂亮吗?薄眼皮,细眉毛,瓜子脸,一头微微自来卷的发。她觉得,总还算得上顺眼吧?也可能看习惯了,就看出好看来。从小到大,长辈们若夸她长相,说得多的,是“斯斯文文”,她也知道,不算什么抓人眼球的美人胚子。

屋外头有人在叫她:“阿柔!”

她的心动一下。

又一声:“泳柔!”女孩子的声音亮堂堂,一下子照亮了这阴湿的毛坯屋。

她急忙拧水龙头洗了洗脸,对着镜整理了一番两鬓的发。

“方泳柔!”第三声。

方泳柔拧开门,走到屋外的天台上,向下望去。

喊话的女孩就在楼下,跨坐在自行车上,仰起脸来。

过了正午,天有些阴,湿润空气中夹着风送来的海的气息,女孩仰起的面庞夺目,像一颗浅滩上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的外形最完美的鹅卵石。

泳柔知道,这样子的,才算得上是“美人胚子”。

她笑着冲楼下回话:“齐小奇!吵不吵啊你!”

“下来!”

她转身进了屋,自屋里的楼梯往下走,走几步发现自己忘了关水龙头,急忙返身拧好,才终于噔噔噔跑下这栋三层的自建砖瓦小楼。

三楼是盥洗晒衣的天台,二楼是住家。

一楼推门就是海,房子造在海滩往后的高地上,近港口。

门外,几张大圆木板桌,蓝色塑料凳,这就算一家海鲜大排档。

有客人叫她:“阿妹!来帮忙添点茶!”

她扭头喊:“妈!添茶!”喊毕,绕行至房子后头的小路,齐小奇还跨在自行车上等她。

“阿妹,你怎么像个海龟,那么慢!”她一见她来就揶揄她。“头发怎么剪了?不是说好一起留到齐腰吗?”小奇伸手摸摸泳柔垂至肩膀下的发梢。

小奇的头发又长又厚,深色缎锦一般。

“算了,你自己留吧,学校中午那么早就吹午休号,头发都没时间吹,短一点好打理。”

“吹午休号就让她吹去,你用你的电吹风呗。”

“一吹号,宿管就来了,谁还敢用电吹风?”方泳柔回过神来,“哦,我说我怎么老看见你中午在天井里罚站,原来是……”

“我才不怕她!头发洗了不让吹,什么道理!”齐小奇表情顽皮,说话时眉目跳跃,生动得紧,大五官舒朗漂亮,一点也没有挤眉弄眼之嫌。“你这头发谁给剪的?怎么不来我家让我妈剪?”

“懒得去县里。阿嫲给我剪的。”

“谁阿嫲?”

“你说呢?”泳柔叉起双臂,“难不成还能是我阿嫲从地底下起来给我剪?你多久没回去看阿嫲了?她还跟我问起你,问你在学校怎么样。”

“哎呀,每次一去,她就是整天啰嗦那些陈年破事,说我妈不仁不义啦,哭她儿子英年早逝啦,要不就是逼我辅导方大野写作业。你不知道方大野有多笨,送他去上学,不如送村口阿黄去上学。”阿黄是村里的野狗。

泳柔止不住地笑,“这样说自己亲弟。你跑来干什么?这车是你妈的?她不怕你又偷着卖了?”

高中开学的第一个周末,齐小奇把自己的自行车卖了废铁,狠遭她妈一顿毒打,她一边挨打,一边哭嚎:“我反正念寄宿了!要这车有什么用?我再也没时间骑着车在岛上闲逛了!”也不知是为挨打而伤心,还是为自由岁月从此逝去而难过。

“母女之间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给你看点好东西。”小奇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缠着线的小方块,“我新弄到的。”

“mp3?哪来的?”泳柔眼前一亮。

“错!是mp4!我从方光耀那儿抢来的,你没见他用过?”

“……没。”

“这东西也不稀奇,我看学校那些城里来的人手一个。方光耀说,他们学校门口,这东西卖300块钱不到,mp3最便宜的只要80。听听。”小奇将一只耳机塞进泳柔的耳朵里,按了开机键,里头正播一首许嵩的《有何不可》。“还是他们学校好,我去过了,县城中心,校门口什么都有,小炒,烤串,还有租碟的,不像我们,一出门,空荡荡,除了马路就是海。”

泳柔回话:“我们平时又不能出学校,门口再多店铺也没用。你还是少去县一中找方光耀玩,不是说,他们学校风气特别差?好多小混混。”

小奇又皱眉又笑:“什么小混混?方状元,考了全岛第一就忘了你的老同学们了?一中还不就是我们以前班上那些人。他们都是小混混?你堂哥方光耀也是?”

“他也不是什么好学生,我大姆天天打电话找我妈哭诉,说他不学好,跟县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玩疯了。”

“玩玩而已嘛,我知道他,他没那么坏。你最近见他了吗?他又长高了。他怎么惹他妈生气了?”小奇的明眸愈发亮晶晶起来。

方光耀方光耀方光耀,成天就是方光耀。

“没见。”泳柔垂下眸,岔开话去,“你今晚几点钟回学校?”

“不知道。看我妈。店里不忙,就和她吃了晚饭再回去,要不然就直接回学校吃晚饭了。你和我一起?”

“嗯,我回学校吃晚饭。你要是回得早,就来找我。”她又小心地补一句:“我等你。”

“好。唉,周末怎么这么短,又要回去坐牢了。对了,方状元,开学摸底考,你考你们班第几啊?”

一提这话,方泳柔一下愁眉苦脸起来。“十八。”

小奇惊道:“十八?”

“十八。班里十八,年级三百出头。”

“考试那天你病了?”

“没病。正常发挥。”

“天,学校那帮城里人也太恐怖了,吃卷子长大的吧?”小奇伸出手来揉揉她的头,“没事,在我们这个小破岛,你还是第一,是全岛的骄傲。”

“得了吧,出了我们村,谁还认得我。”

“我啊,我认得你。你是我的骄傲。”小奇话中含笑,专注地望着她,言毕,轻拍了拍她的额头。

她知道,这专注不过是小奇惯常与人说话的神态。

“走了!我去村里溜几圈。”齐小奇扶正车把手,把mp4塞入她手里,“你先听,晚上带给我。下周回来,我再还给方光耀。学校见!”

少女骑着自行车带起来风,一头长发也像有颜色的风,她沿着坡道向上骑去,远景是阴天淡色的海——就这么呼啦啦地走了。

方泳柔望着远去的背影,按下手中mp4的重播键,于是耳机里又从头开始唱: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

“柔!”又有人叫她。是她妈妈的声音。

她回头向上望去,声音从二楼传来,阿妈站在窗口。

“妈。”

“站在那儿干什么?回店里帮你爸算算数。现在还有点日头,妈去三楼把衣服洗了,顺便洗个头。”

“哦,好。”她想起些什么,“阿妈,等下!”方泳柔返身往楼上跑去。

有些话,只有在下决心的那一刻,才有勇气说出口。

过了饭点,大排档只余两桌在等结账的客人。她爸方老三站在收银台按计算器,按来按去按不明白,想叫她去,她一溜烟跑上了楼,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妈。”她喘着气。

“怎么了?”阿妈正往塑料盆里捡脏衣裳。

“这周,”她吞吞口水,“充饭卡的钱,还没给我。”

“哦,这不是还早吗。现在给也行,正好阿妈刚刚收了一张特别新的50,你看,这钱多挺括。”

她看着那张崭新的50元钱,没有接。

“……不是。我是想说,以后每周能不能给100?50不够。”

“不够?你细姑姑不是说你们食堂不贵的吗?说一顿饭两个菜,只要四五块钱,斋面才三块。”

“是。那是两个素菜。要吃肉,可能就六七块了。而且,就算午晚饭一顿五块,一天十块,一周五天,那早饭不吃了?笔用完不买了?”

“噢……是妈没算清楚。等晚点去楼下,找张新的100块钱给你。”

泳柔听了这话,无声地长出一口气。

哪知,阿妈又小心翼翼地说:“要不,以后,一周100,一周50,这样够不够?”

“……够。也行。”

她下楼去帮她阿爸算数。

一楼屋内,除了后厨,就是厅堂。厅堂就是普通村里常见的那种,浅色碎纹地板,雾面拉门,一张高桌当收银台,摆一樽有点旧了的招财猫,收银台后僻个位置供地主爷的神位。

厅堂光设两桌座,客人不爱坐屋里,坐屋外,才好边吃饭边看海。其余地方就摆着些冰鲜塑料泡沫箱、水盆,逐样摆着当天新捕的鱼虾贝类供客人挑选。也有几只通着氧咕嘟嘟冒泡的水族箱,养一些做做样子的大货,东星斑,龙虾之类。鱼腥味她闻惯了,闻不见的。

阿爸堆着笑脸挥手,送走了周日午饭点最后一桌客人。

店里头生意向来一般,只有周末才好些,小破岛,当真是小破岛,无甚旅游业建设,只有靠海吃海,这店就做些极稀少的周边城市来岛上自驾游的旅客生意。岛的名字倒好听,叫南岛,隶属海对面的南城,按行政区划,算是个县,县以下是乡,乡往下是一个又一个小渔村,方泳柔就生在长在其中一个,紧挨港口,叫方口村。

要说这岛有什么了不得的,不是这海,也不是海里的鲜,是这岛上,有一个学校,周边五市排名第一的省重点高中,南岛中学。

全封闭,寄宿制,遗世独立,于是落在这座与城区只隔一湾窄窄海峡的小岛上。

方泳柔与齐小奇念的,正是这所学校。

这一年,2010年,南岛县新港乡方口村,考上岛中的,就她们两个。

岛中在岛上,却不归县里管,直属市教育局,百分之九十的招生名额自然是给了海对岸的城里小孩,剩下的,周边乡县再分一分,分来分去,分给小岛的,每年也就那么七八个。

小岛师资差,生源也差,她方泳柔是个全岛第一,放到全市,也就三百名开外。

已开学半个多月了。墙上的黄历,日期是9月19日,老历庚寅年八月十二。

阿爸又吸烟了,她闻着烟味心烦,上二楼去,在客厅望得见海的窗边支起桌子,写一会儿作业,看一会儿闲书。

临近两点半,来了一摊客人。这个时间,简直意外。

她自窗边望去。

两对大人,两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孩,一男一女。

她俯身去看得更仔细些。那女孩,看着眼熟。她眉头紧蹙。是同学吗?

他们在近海的圆桌落座了,女孩背对着她,看不清面貌,只看见她束着的马尾辫,窄窄的肩。

阿爸过去点菜。

几位老板,吃点什么?

今天有出海?

有,都是一早捕的。煮个汤,做个鱼,再来虾,虾姑,螺,炒个菜,贝类也来一个,看怎么样?今天的螃蟹不好。

今天有什么鱼?

都有,英哥,红目,枪鱼。来这边看,想怎么做?做鱼饭,还是蒸豆豉?煮酸梅也好,我们酸梅自家泡的。

这些多没劲,搞点好货嘛。石斑有吧?

……

点来点去,那做东的男人又说:再上几瓶饮料,小孩子喝饮料,啊那个,周校长家的千金,小予,叫小予对不对?你喝点什么呀?随便拿,叔叔请客。

姓周。小予。

泳柔一下便在心中寻到这个名字。果然是的。她的同班同学,周予。

她深呼一口气。这也没什么,早该预备有这么一天。她们家离学校,也就几公里远。

不过,能躲也就躲一躲。她收回往外伸的脖子。

这个周予,她不熟,开学半个多月,也没说上过一句话。只知道对方宿舍与她相隔一间,性子冷,每天都是独自背着包来去。她爸是校长?哪里的校长?

她闻见厨房飘散往上来的油烟香气,阿爸开工了,那一桌的大人开始喝酒,主要是那做东的给周予她爸敬酒,泳柔心里好奇,又凑近去听,幸好今天没什么风,海风大的时候,休想听见只言片语。

周校长啊,来来来,再敬你一杯,我们家转学的事,真的要劳你费心了。

哦,原来是求人办事的。

英德是好学校,真有这个机会,我们一定是好好地读,儿子,你来给周校长表个决心。来,你饮料代酒……

英德?泳柔没听过这学校。想来是城里的学校。

看这岛上风光还是很不错的,空气也好,这边离岛中近,晚上小予是不是该回学校了?正好,看看海,再回去上学!啊呀,我们家要是像小予一样会读书,就省心了……

菜上了几道。泳柔看见周予拿着牙签挑螺肉吃,一句话也不说。

八卦听够了,她翻几页闲书。

结果,被个大嗓门吓了一激灵。

“三啊!”摩托车停在楼下院前,轰一下熄火,下来一个圆墩状身影。“三!各位老板,吃好啊,今天菜还可以吧?今天海也不错哦!”

这叫法,是大伯在叫她爸。她爸在兄弟姐妹里,排行老三。

大伯就是方光耀他爸。

“怎么厝里一个人都没在?在厨房啊?三婶?阿柔!”

泳柔绝望地捂住耳朵。

躲不及的,大伯边胡喊八喊,边上楼来了。

那桌客人也随着大伯的喊声往上望来,但周予没有,周予连头都没有回,兀自低头在喝汤。幸好。

“哦!小阿柔,被我逮到,你在这里偷懒!”大伯嗓门大,爱笑,又富态,一笑,脸上肉堆得一层层,像樽佛头。

“才没有!我在写作业!”

“什么作业,大伯明明看见你在看课外书。什么书啊?”大伯走来看一眼,“哦,张爱玲,才女啊。你也想当张爱玲?我看你有那个天分。你妈呢?在楼上收洗?”

“才没咧。”面对大伯的胡言乱语,泳柔常常是答不上什么话。“大伯,你来干嘛?”

“大伯来找你。”大伯不笑了,说得挺认真。

“找我?”

“就是找你!”

她心觉不妙。“……什么事?”

“你今晚要回学校吧?去了学校,见到你小姑,帮大伯带个话。”

就知道。

“干嘛带话?细姑姑又不是没有手机。”

“啊呀,我打了她不接,短信又不回!二十大几的人了,真不懂事!”大伯一跺脚,满面憨态。

“那还让我带什么话?细姑姑这不就是告诉你,免谈?”方泳柔心知大伯所为何事。

“什么免谈?没得免谈!你去跟她说,她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还念在哥哥小时候疼惜她的情分,支持我做村长的工作,就复我电话!”

“大伯,村里修祠堂,怎么也轮不到细姑姑来出钱吧?不是说,女的死后,不能供在祠堂里?未婚的,连募款碑都不能留名。”

今年夏,一场台风,村里本就摇摇欲坠的老宗祠,一下塌了半边。

大伯识相,大嗓门低了些,怕楼下的外来人听见。

“唉,说是这样说,捐款的事,除掉村里各户,只叫外嫁女来出力。你细姑还没嫁人,按说是不用出,但我有什么办法?新祠堂一日不修起来,列祖列宗魂归何处?整个村都心不定。村委会那帮人一开会,就是说你细姑工作好,也该来出一份力,逼我来做工作。那你说嘛,我们这一辈,全村就出她一个大学生,她捐一份,也算慰藉老祖宗了。我都跟村委会商量好了的啊,现在她不能留名,等她将来嫁了,再把她老公的名字加在募款碑上……”

“等等。”泳柔惊奇地打断大伯,“她老公的名字?”

“啊对啊,外嫁女,都是以丈夫的名义捐款的。”

“这叫什么道理!”

“怎么不叫道理?老祖宗留下的道理!总之,大伯拜托你,好不好?大伯下次去城里开会,给你带好吃的……”

大伯好说歹说,泳柔只好应付他:“我要是见了她,就说你找她。不过,不知什么时候,周二才有她的课。”

大伯算个好人,她心里知道,热心肠,待老人小孩都和气,总是乐呵呵与她讲笑。

事情交代完,临走,大伯又悄悄问她:“最近,你妈的肚子,有没有动静?”

她翻白眼,“哪来的动静?没闹肚子!”

“啊呀,你知道的。到时候新祠堂建了,还要拓新族谱哦,你也不想你爸到时候在谱上孤零零一个赤条吧?你妈要能给你生个阿弟多好。”大伯怜爱地望着她,“可惜我们阿柔,这么聪明一个头脑,要是男孩子,肯定更能有一番作为。女孩子在外头不易哟!在学校,同学相处得好吧?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大伯。”

“女的怎么就不能有作为了?张爱玲就是女的。”

“是是是,大伯老古董,讲错话了。你别老躲在这儿张爱玲了,快走,下去,帮客人倒倒茶水,你爸在厨房,顾不过来!”

大伯不由分说拉她下楼,她不情不愿,手里拎着那本张爱玲。下了楼去,大伯对客人寒暄一句:“慢吃啊,走了。有什么事,叫阿妹就好。”然后发动摩托车,走了。

方泳柔耸肩,左手摸着右手腕,装作镇定站在原地。周予仍没有看见她。

怎么避得掉呢?添茶水的呼唤马上来了。

泳柔提着水盅去了,走到桌边,周予低着头,原来是在玩手机。转一圈,茶水添满了每只杯子,到了周予身边,杯里是满的,泳柔问:“添茶吗?”

周予头也不抬,“不用。”

一旁的空位上摆了只礼品袋,里头好几条名牌香烟。

就在泳柔以为逃过一劫,正要返身退走时,周予抬起了头来。

她们四目相对。

周予认出她来了,那平淡的神色间闪过一丝局促,她看见了。

未等她开口说任何话,对方避之不及一般,再次低下了头。

既然没有要打招呼相认的意思,她也就不自讨没趣,提走水盅,进了店里,搬只凳子在收银台边坐,继续看她的张爱玲。

周予生了副什么模样?她回想。薄唇,鼻翼窄,一双眸子瞳仁色浅,因此显得又冷又傲。她心中简单为这长相归类,就叫“城里人的长相”。好看吗?肯定是没有齐小奇好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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