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后妃上位记》作者:霁微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0分类:小说浏览:27评论:0

本书名称: 后妃上位记

本书作者: 霁微

晋江VIP2024-2-20完结

总书评数:528 当前被收藏数:3066 营养液数:858 文章积分:38,324,080

文案

韦顷盈出身京兆望族韦氏,她生得妍姿俏丽,眼波流转间尽显风情。

熙祐元年经选秀入宫,由此宠冠六宫,惹人艳羡。

外人眼里,她知书达礼,性子温和,乃是名符其实的大家闺秀。

但韦顷盈知道,许多东西都是假的。

作为簪缨世族的旁支庶女,她自幼不受重视,受人苛待。

家族选择送她入宫,看中的是那身冰肌玉骨的皮肉,从始至终她只是家族一枚棋子。

从品阶低微的宝林爬到尊贵荣宠的四妃,人人都羡慕她,却无人知道这一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的处境。

她知道,她要好好保全自身,才能在这座吃人的宫苑活下去。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宫斗 正剧 古早

搜索关键字:主角:韦顷盈 ┃ 配角:专栏《佳媳难为》,宝子们点个收藏叭~ ┃ 其它:预收《古代发家致富日常》~

一句话简介:宠妃娘娘花式争宠日常

立意:人前显贵,必要人后受罪,坚持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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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专栏《佳媳难为》

文案如下~

梁槐宁是名满潓州的大家闺秀,一口吴侬软语,软糯婉转。

她性子素是柔和,未出阁前是家中父母的掌上明珠,兄弟敦厚,姊妹和善。

却不想在婚嫁上出了岔子。

因祖辈的一纸婚约,她嫁进了京兆簪缨世族谢家,眼瞧着一家子“牛鬼蛇神”,各怀心思。

从草长莺飞的江南水乡到繁花簇锦,烈火烹油的京兆。

从闺阁中的娇娇小娘子到大宅门中的少奶奶,梁槐宁深刻意识到了身份上的转变。

她瞧着深沉内敛的夫君,雍容华贵的婆母,一百零八个心眼子的妯娌们,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日子虽不易,总要好好过的。

第1章 第一章

熙祐元年,四月。

杏花疏影,杨柳新晴。

皇城狭长的甬道上,十几位衣饰华美,容貌昳丽的小娘子们正不疾不徐地向前走着,队前领路的是一位模样和善,微微丰腴的嬷嬷。

她是尚仪局的杨嬷嬷,专门教导后宫嫔妃宫规礼仪的。

跟在她身后的正是这回选秀进来的新小主们。

去岁先帝驾崩,太子于灵前即位,因新帝子嗣稀薄,是以由太后亲自操办这回大选。

为的是充盈后宫,繁衍子嗣。

全国二十四州郡皆有女子进入最后的殿选,殿选结束却仅十几位小娘子脱颖而出。

随即便择定了吉日入宫接受为期七日的宫规礼仪教导,之后再正式册封位份。

韦顷盈位列队伍中,虽着一身雅致的青衣宫装却也掩不住她的琼花玉貌,朱唇粉面反倒平添几分娇俏,这窈窕玲珑的身段在一众新晋小主中都毫不逊色。

绕过亭台楼阁方才在一座宫苑前停下脚步,韦顷盈抬眸,只见上方匾额赤金书写“锦绣宫”三个大字,透过半敞开的宫门可以望见里头收拾的干净雅致的院落。

待迈过了门槛,杨嬷嬷才转过身来,脸上端着和善的笑意望向众人道:“这便到了锦绣宫,在正式册封位份前各位小主们都需要暂居于此。”

“因厢房不多的缘故,所以定为二人一间。我已提前分好了屋子,诸位小主们今日舟车劳顿实在辛苦便先歇了去,明日晨起再开始教导宫规礼仪。”

杨嬷嬷话音刚刚落下,便瞧见诸位小主们面面相觑,踌躇了片刻方才各自散去。

只见一容貌端丽的宫人凑到杨嬷嬷身边,她挑了挑眉,轻笑道:“听闻这批秀女大有来头,太后娘娘的嫡亲外甥女,靖康伯府的楼小主也在其中,嬷嬷这阵子可要辛苦了。”

杨嬷嬷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语气和缓道:“都是职责所在罢了,谈不上辛苦。在这锦绣宫受教期间,不论出身高低,人人自当一视同仁。”

那宫人闻言只轻轻一笑,不以为意。

这宫里头向来看人下菜碟,不说后宫已有正式位份的嫔妃,便是这批秀女里头,出身高容貌出众的都要被人高看些。

所以,哪里有绝对的一视同仁呢?

韦顷盈迈着莲步停留在一间厢房前,她微微垂眸,视线在触及楼韫的名字时,手稍稍顿了顿。

女子一身桃红宫装,细看五官明艳美丽,身段凹凸有致,只是眉眼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张扬和跋扈,她轻嗤道:“韦氏到底是京兆百年世家,便是如今在走下坡路,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竟会送你一个旁支庶女入宫,莫非是真黔驴技穷了?”

韦顷盈静静地瞧着她,楼韫如今能这般骄横跋扈全倚仗太后。她母亲是太后的姐妹,靖康伯府原也只是京兆末流伯爵府,如今陛下登基才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只是外头瞧着繁花簇锦,烈火烹油,内里是个什么境况却不得而知。

韦顷盈轻轻一笑,换成旁人听了这话少不得心生不满,她却不气也不恼,声音悠然道:“妹妹出身自比不得姐姐高贵,又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这往后便是承宠,姐姐也必然会拔得头筹的。”

楼韫这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韦顷盈实在无意与她产生摩擦交集,奉承一番过去便是了,总还有七日要相处的。

楼韫居高临下地瞧了她一会儿,看她这般恭顺,才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还算识相!

她早瞧过这批秀女中,论容貌可没有人能盖过韦顷盈。偏她还是韦家之女,诚然,韦家已没有从前那般盛了,可到底是世家望族,还是有根基和人脉在的。

韦顷盈瞧着她不再言语,方才坐到桌边,轻叹了口气故作惆怅姿态,“妹妹人微言轻,在家时也不过是个少言寡语的罢了。如今入了宫,只想能好好保全自身,旁的都不重要。”

闻言,楼韫自是半信半疑,她微微一顿才嗤笑道:“原是个木头美人,白生了这么好一张脸却这般胆小怕事。只想着保全自身,那你就永远出不了头。”

“一辈子沉寂在后宫中,等着年华老去,人人都能作践你。”

韦顷盈垂眸,瞧着她颇有些无趣,楼韫也歇了嘲讽的心思。今儿的确是有些累了,养足精神劲儿明日还有一堆事呢。

韦顷盈弯了弯嘴角,楼韫虽瞧着刁蛮跋扈,可这句话倒没说错。宫里头嫔妃繁多,得宠的人却不多,僧多粥少的境况,什么都要人去争取。

她轻轻抚了抚腕上的玉镯,眼神中最后一抹光亮悄然熄灭。

坤仪宫正殿,内室弥漫出浓浓的药膳味儿,掌事宫女时莺端着一小碟蜜饯雕花进来,瞧着皇后倚靠在榻边,那张清丽绝伦的面上浮现几分倦怠。

时莺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和婉道:“娘娘,新人都已经入宫了。依照娘娘的吩咐全都住进了锦绣宫,由尚仪局杨嬷嬷教导宫规礼仪,七日后再册封位份侍寝。”

皇后微微颔首,浅淡道:“安顿了便好。后宫许久不进新人了,有些新面孔倒也新鲜。到了春日,这百花齐放总比一枝独秀好的多。”

时莺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笑着附和道:“等这新人入宫承宠了,贵妃的恩宠就不是独一份儿了。奴婢听说这批新晋小主里可都藏龙卧虎,太后娘娘的外甥女,靖康伯府的楼小主自不必说,那可是个张扬骄横的主儿。”

“相较之下,韦家的小主倒是温顺安静的很,韦家从前也是京兆一等一的世家,到底如今没落了些,便送了个旁支女入宫。可论容貌,竟能生生压过楼小主去的。”

瞧着时莺饶有兴致的模样,皇后微微垂眸,淡声道:“旁支女,嫡系女,若是为了稳固家族权势都是毫无分别的。总归是个棋子,只要家族需要,不拘什么。”

听着皇后语气里头那几分难隐的落寞,时莺怕勾起她的伤心事,赶忙扯开了话茬,笑着道:“说起来奴婢倒觉着有些奇怪,太后娘家也有小娘子的,为何偏选了血脉远些的楼家小主,何况……”

何况楼韫打从一开始就表现的颇为张扬,瞧着就不像是有成算的人,反倒有些心思浅显,不足为惧。

皇后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扯了丝嘴角道:“既是棋子,最紧要的是好控制。将心思都表现在脸上的人才会让人觉着好拿捏。”

太后乃是先帝的继后,膝下无子,仅有一女已封长公主。她如今虽瞧着是宫里头最尊贵的女人,陛下也待她十分敬重,可这都是面子上的,她少不得要为往后多打算些。

是以才从亲眷中挑中了楼韫,她虽愚笨却也生得貌美,往后承宠诞下子嗣也不是不能想的。

什么恩宠都不如一个实实在在的孩子好。

时莺闻言心中微微一动,她心里头思量了一会儿,才斟酌着开口道:“如今宫里头贵妃得宠,仗着膝下子嗣也很有些放肆。依奴婢看这批新人中自有可用之人,您若是笼络一个为自己所用,奴婢瞧着也是极好的。”

皇后摇了摇头,端正了神情肃声道:“本宫是皇后,作为正宫打理好后宫事务,不给陛下添烦恼才是正理。明知贵妃喜欢争强好胜,还上赶着与她打擂台,成何体统?”

“这件事往后莫要再提了。”

她的态度很是斩钉截铁,时莺心里头有些失落,可伺候在皇后身边已久,她深知皇后是个什么性子,如此也就罢了。

锦绣宫中的众人各怀心思,第二日天蒙蒙亮便听见外头已有了动静,韦顷盈素来浅眠登时便醒了,外头似乎有人在拌嘴,闹了一阵儿方才停下来,等约定的时辰到了,众位小主们方才出现在中庭。

楼韫一如既往打扮的耀眼夺目,她打从殿选开始便自恃身份,这个不放在眼里,那个不放在眼里,眼高于顶的模样令很多人新生不喜,但为着她身后倚仗的却只得小心忍下。

杨嬷嬷到的也很准时,她扫了一眼众人,在看到韦顷盈时,二人不禁对视上。

韦顷盈与楼韫站在一起,一个艳丽夺目,一个却清绝脱俗。顺滑的青丝已挽起,玉颜雅致,只微微一笑便能令人心动不已。

但楼韫的脸上满是倨傲,那颇为轻浮的神色令人瞧了便不喜。反倒是韦顷盈,神色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温柔笑意,烟波盈盈。

杨嬷嬷心中轻感叹一声,又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

她虽瞧着好说话,但为人处事却是不偏不倚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样有时候自然得罪人,所以她才一直在尚仪局教习嬷嬷的位置上待着,换成会逢迎的人早就往上升了。

按照皇后所吩咐的,今日该是教导宫规,每一条都要告诫诸位小主们。在这宫里无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大过天。

好在尚是初春,天气并不炎热。在空旷的庭院里头站着,不时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韦顷盈认真地听着杨嬷嬷所讲,余光不经意扫过身边的楼韫,听训许久她已是有些不耐烦,这会儿还在忍耐着。

第2章 第二章

楼韫的额间已有几滴细密的汗珠子,她忍着心上不喜,终于等到杨嬷嬷说散了,她急急便要回厢房歇息,不想刚一转身便与一女子撞了个满怀。

“啊!”

说时迟那时快,楼韫发髻上那支瞧着颇为名贵的羊脂白玉簪子掉落在地摔成了两截儿。

韦顷盈轻轻后退两步,她抬眸瞧了眼与楼韫相撞的女子,她正哆嗦个不停,想来是真给吓着了。

韦顷盈虽幼时养在江南,但近些年回京也参加了不少春宴,赏花宴,这女子瞧着这般眼生,想来并不是贵女圈子的。

也难怪楼韫正怒火中烧地瞪着她,那架势很是唬人。

她满面不屑地瞥了那女子一眼,后者哭的梨花带雨,模样甚是惹人怜惜,楼韫心头愈发不爽道:“我的簪子被你摔坏了,你哭成这般可怜模样做甚?”

“瞧你穿的这样寒酸,素日定然没见过好东西。这羊脂白玉簪子可是太后姨母赏赐给我的,凭你什么小门小户出身的也敢冲撞了我?你说,该怎样赔我?”

韦顷盈见那女子听到是太后赏赐时更是惧怕的不行,她死死地攥着手,啜泣道:“我,我是无心之失,绝非有意冲撞楼小主的。”

楼韫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冷冷一笑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光凭你一张嘴我怎么知道。但我的东西被你弄坏了,你就该想想怎么赔偿我才是正理。”

身边众小主们正议论纷纷,那女子更是羞愧地连头都抬不起来,连耳根子都染上了羞怯。

楼韫瞧着她毫无招架之力,眼角眉梢都透着洋洋得意,她大摇大摆地挥了挥手道:“这样罢,你既是赔不起这簪子,便给我磕头认错吧。如此,我便放过了你,你觉得如何?”

她话里头尽是得瑟,那女子已吓得脸色煞白,今日在这儿的诸位不论出身尚且都是锦绣宫的小主们,将来还要在宫里头过日子的。

若是她真给楼韫跪下认错了,那么这事儿便会传遍六宫,莫说脸面荡然无存,怕是时时刻刻都会受人讽笑的。

韦顷盈本不愿插手此事,但楼韫确实有些蛮横了,她略一侧目忽瞧见廊柱下头露出的一角紫衣身影。

再一思量,韦顷盈上前两步,嘴角勾了一抹恬淡的笑意劝道:“楼姐姐大人大量,今日尚且是听训的第一日,满后宫的眼珠子都放在锦绣宫呢,若是闹出什么事儿旁人听去了只怕不好,有碍楼姐姐素来贤良淑德的名声。”

“这位妹妹的确是不甚仔细了,倒不如好生给姐姐赔礼道歉一番,姐姐瞧着如何?”

许宜君出身云州,江南水乡出来的娇弱美人,家世普通,但因着出众的美貌方才被选中。

战战兢兢入了宫,昨日也未曾歇息好,因此方才便没注意到楼韫,二人不小心撞了个满怀。

她自然知道此人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打从殿选开始便骄横的不成样子,今日她得罪了楼韫,旁人都畏惧太后和楼家无人敢替她说话。

她原本以为真的要受此折磨,脸面大失了,但幸得韦顷盈解围。现下的韦顷盈在她眼里便如同浑身散发着动人光彩的仙子一般,她生得这般美丽,心肠也这样好。

许宜君听得懂韦顷盈话里的暗示,忙擦了擦眼泪,郑重其事道:“妹妹给楼姐姐赔礼,今日之事全是妹妹的罪过,还请姐姐宽恕了我这番,妹妹定然不甚感激。”

楼韫瞧着她们一唱一和的,先是气愤,后又纳罕韦顷盈为何要帮这个小门小户上不得台面的,这会子心下也堵得慌,但瞧着许宜君赔罪的礼数也尽了却也说不得什么。

入宫前父母的叮嘱还言犹在耳,她冷冷地挥了挥袖子,嗤笑道:“罢了,这回便饶过你。日后可长个脑子,莫在外头招摇过市惹人笑话。”

话落她才扬长而去,看戏的众人也纷纷散了。

许宜君轻轻舒了口气,她满脸感激地望向韦顷盈,韦顷盈已留意到廊柱后头的人离开。

她本是不打算插手此事的,但锦绣宫之事便是想要遮掩着想来不消多长时间便会传了出去。

楼韫素来跋扈,仗着太后身份作威作福,阖宫皆知。而韦顷盈,作为这批秀女中唯一的出身可以与楼韫相较之人,又生了这般容貌,自然是颇惹人关注的。

她要的是温柔和善的名声,无论在哪儿,旁人只要觉着京兆韦氏送入宫的女儿性子和婉,与人为善便是了。

连着几日的礼仪教导,若不是打小经大家闺秀礼仪训练的自然觉得疲乏不堪,韦顷盈这几年在韦家过的不易,对于这些规矩礼仪也是烂熟于心,行止优雅于她是手到擒来,因此很得了杨嬷嬷夸赞。

一日众人皆散了后,杨嬷嬷嘴角带着笑意,对身旁的小宫人道:“这批新晋小主里头,倒不是我有意捧着,韦小主的确颇为出挑,不愧是韦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幼承庭训,这规矩礼仪样样不差,最紧要的是品性温良,这便有些难得了。”

小宫人弯了弯眉眼,轻笑道:“奴婢瞧嬷嬷是对韦小主青眼有加了。不过,有太后娘娘的嫡亲外甥女在,这位韦小主许也要稍逊一筹的。”

“这宫里总说要拔得头筹才是好的,可当真如此么?日子且还长着,何必总争一时先后。要是真能耐得住性子,潜心打磨,那才是难得的。”杨嬷嬷悠悠叹了声。

小宫人到底年轻,并未听懂杨嬷嬷话里的意思,眼底一片茫然。

自先帝一朝起,她便在尚仪局做教习嬷嬷,也教导过许多新晋宫嫔了。能走远的都是凤毛麟角,罢了罢了。

再过几日便要正式册封了,大宋朝的规矩,新晋宫嫔在历经七日教导后可暂且归家几日,宫中会根据受训期间的言谈举止来册封位份,旨意由宣旨公公去往其府邸中颁发。

也就是说,明日韦顷盈便可回韦府了。透过楹窗望向窗外的朦胧月色,不知为何她心情有些复杂,是喜还是忧,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都说深宫寂寥,处处都透着变化莫测的诡计,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是玩笑话,韦顷盈心里陡然生出几分茫然,这条路,这条她曾下定了决心要走的路,到底对是不对?

这批新晋小主大都出身京兆,只几人来自外地,但等待圣旨期间都需要暂居京兆的客栈中。

韦顷盈出了宫门,便见着一容貌清秀,颇为机灵的小女娘立在宽敞的马车边,瞧见了韦顷盈,那小女娘顿时便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

她笑嘻嘻道:“奴婢一大早便在这儿候着小姐,可算等到人了。打小咱们就没分开过,这一别七日倒怪想念的。奴婢瞧着,小姐似乎是清瘦了一些。”

韦顷盈脸上难得真情流露了几分笑意,她一边躬身上马车,待坐定了方才浅笑道:“哪里会清瘦呢?皇宫可是全天下最富贵的地方,纵然是未被正式册封的小主,又有谁能苛待我呢?”

知节讪讪一笑,倒是这个理儿,不过她家小姐在她眼里怎么瞧都是好的。

马车平稳地行走在街上,韦顷盈掀开一角帘子,贪恋般瞧着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小商小贩正热热闹闹地叫卖着各色各样的小玩意儿,脸上都带着幸福满足的笑意。

“小姐入选入宫虽然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儿,但想着日后再也走不出那四四方方的宫苑,心下也必然有些怅然吧。”知节瞧出了韦顷盈的心事,她自小伺候在韦顷盈身边,瞧着她从无忧无虑,笑颜如花的小女娘长成如今沉默寡言,心思深重的人。

纵然如今过着富贵吃穿不愁的好日子,却再也没有从前那般开怀了。

韦顷盈微微出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望向知节道:“江南可有来信?”

知节不想令她失望,却也只得摇了摇头,勉强劝慰道:“从江南到京兆路途遥远,便是送信也没这般快。再说姨娘前阵子不是在信上说,小娘子快要及笄了,府里头夫人吩咐下了要好生操办一番,也是瞧在小姐您的面子上头。”

“现在阖家谁不知道小姐将要入宫,往前夫人不知多么骄横的人,如今也不得不收敛些脾性,对着姨娘也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动辄肆意羞辱了,小姐暂且放心。”

韦顷盈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嘴角流露出一抹讽刺。瞧瞧这些人的面目啊,再如何张扬跋扈的人在权势跟前也不得不低头,世道如此。

入宫虽万般不好,却有一宗,姨娘和妹妹能仰仗她在家不必过仰人鼻息的日子,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知行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来了,门外的车夫声音传来,“小主,到了。”

韦顷盈深深吸了口气,将情绪都给藏好。

待下了马车,只瞧见门口便立着一个打扮颇为华贵的妇人和一个模样娇俏的小娘子,身后跟着一堆仆妇和丫鬟。

那小娘子不屑地挑了挑眉,怪声怪气道:“我道是谁呢?原是咱们尊贵的不得了的韦小主回了,还要劳累母亲和本小姐在此恭候你大驾,也不怕折煞了你的一点子福气。”

第3章 第三章

瞧着她年岁还轻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显得如此刻薄。

她身边的贵妇人轻轻皱了皱眉头,出言轻斥道:“卓璎,不得无礼!身为大家闺秀,合该懂得长幼有序,还不给你堂姐赔罪?”

韦卓璎轻轻一愣,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母亲。虽名义上韦顷盈是她堂姐,但她从未将其放在眼里。

无他,韦顷盈只是韦家旁支的一个庶女,若非瞧着她是难得的美人胚子,祖父不会将她接入京中,作为往后入宫争宠的棋子来培养。

暂居韦府这几年,韦顷盈虽比她年长,家中下人也都颇恭敬地唤其大小姐,但这都是面子上的假东西。

谁人不知她韦卓璎才是韦家嫡系唯一的女儿,若是她年岁合适,今日哪里还轮得到韦顷盈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入宫去享那好日子?

她是心里头有气,因此一见了韦顷盈才阴阳怪气讽刺一番,不想母亲不向着她不说,反而一颗心全偏向了外人。

她越想心里头越气,一想着要给这个贱人赔罪,登时眼眸中便起了雾气,委屈巴巴地扯着裙衫跑开了。

韦大夫人心里头不免叹了口气,都怪平日里头太宠溺女儿,将她纵容的刁蛮任性,连面子上的东西也不会装装。

如今这般的局势,便是心里头再不喜,面上也要显得亲热笼络些。

她端着温和的笑意望着身前的妙龄少女,明明比韦卓璎年长不了几岁,韦大夫人却从未瞧过韦顷盈发怒或是甩脸子,似乎是天生一张笑模样,永远脸上都挂着清浅的笑意。

这般年轻便能做到动心忍性,可见不是个能小觑的。韦家旁支的女儿不少,能挑中她,恐怕韦老太爷瞧中的不仅是这极盛的容貌。

“卓璎年岁小,说话做事还浮浮躁躁的,若是有什么不得当之处还望小主能多多见谅。”韦大夫人盈盈一笑,“小主这阵子在宫里受训,老夫人也时常念叨着,眼下正在荣寿院等着小主呢。”

她话里的韦老夫人便是这府里曾执掌中馈之人,年轻时也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性子,行事算得上磊落。

如今年纪大了便安享晚年了,韦顷盈暂居韦府这几年,韦老夫人倒是对她颇为关照,虽不是嫡亲的孙女,却也见着有几分真心,兴许是颇合眼缘的缘故。

这会子的荣寿院里,不时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如今韦府共住着三房人,长房自是韦大夫人一家子,她丈夫任工部侍郎,算是府里头最有出息的。

二房和三房都是庶出,与长房面和心不和,都是各怀心思。

韦家祖上也曾封过爵位,到底是簪缨世族,后来三代而斩,到韦老太爷这一代便是凭着科举入仕,可惜膝下三子除了长子都不成器。

韦家二房和三房的公子们斗鸡走狗,无所不能,若非是长辈还在尚且约束一二,否则府里头早要翻了天去了。

韦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掀开帘子,恭恭敬敬地请着二人进去,几乎是瞧见了韦顷盈,素来不将她放在眼中的韦二夫人和韦三夫人脸上也尽是谄媚的笑意,瞧着笼络的很。

韦大夫人牵了牵嘴角,很是瞧不起这二位弟媳妇。

韦老夫人一直没说话,老人家其实素爱清净,但偏偏三位儿媳妇都是再爱热闹不过的人。

她只是定定地瞧着韦顷盈,半晌待几位夫人纷纷告辞离开,她方才笑了笑,语气和蔼道:“快坐下吧。你这些伯母们都是再健谈不过的人,你莫觉着她们烦才是。”

“再过几日宫里的圣旨便要下来了,这几日在宫里头可好?”

韦顷盈微微垂眸,声音平和道:“一切都好,多谢伯祖母关心。”

韦太夫人轻轻拨了拨茶盖,嗅着这淡淡的茶香味才道:“你十岁那年便住到了府中,一晃有六年时光了。这些年与家人分别,不曾得见过父母至亲之人,心里头可曾有过怨?”

韦顷盈听着这话,半晌她缓缓摇了摇头,淡声道:“不曾。伯祖父选中我时自也知道我在家中颇为艰难,到了这京兆府中衣食无忧不说。往后入宫也是太多人梦寐以求的富贵日子,我怎会有怨?”

没有怨自然是假的,可这世上有许多东西便是这样,来京兆作为韦氏送入宫光耀门楣的棋子非她所愿,可这样能护住她最珍视的姨娘和妹妹,她性格柔弱的姨娘和尚且年幼的妹妹还需要她来庇护。

即便她从未离开过江南,在原本的家中亦是生父不喜,嫡母刁难,到了婚嫁之年也可随意打发了她,以她的亲事作筏子去攀高枝。

既然这般,她倒不如为自己争一争,若是入宫,虽一路如履薄冰,腹背受敌,却也不全然是坏事。

良久,韦太夫人都没有说话。

内室的氛围变得颇为奇怪。

韦太夫人闭了闭眼,语气中藏着几分寂寥,“宫里是富贵,却也有太多人命丧至此。将小小年纪的你送入宫中,我知是韦氏对不住你了。”

“只要老身在一日,便可保全你的姨娘和妹妹。入了宫,你记着旁的都没有你的命重要,万要保全自身。”

韦顷盈听着这话心里头重重一震,她终于抬眸望着眼前慈祥的老妇人,掀起裙衫缓缓跪下磕了个头。

此刻的韦家长房的院子中,韦卓璎跑回来便发了一通脾气,又嚷嚷着要砸花瓶,身边丫鬟拉都拉不住,正是一筹莫展之时韦大夫人便回来了。

她眉头紧皱,望着韦卓璎轻斥道:“你砸,但凡今日你有本事便将这屋里头所有东西都砸了,若是还不解气便继续,闹得你祖父和祖母都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祖父是最重规矩体统的人,若是知道了必然要重重训斥她,还会罚她抄书禁足。

她瑟缩了缩脖子,明显脸上浮现几分惧意,但仍然觉着委屈,便撅着嘴不满道:“母亲今日为何要说我?那韦顷盈不过是寄居在咱们府中,一个旁支的庶女,之前过着多苦的日子啊,这眼瞧着要鱼跃龙门了便要纵着她横起来么?”

韦大夫人看着口无遮拦的女儿,只觉得从前太过宠溺她才让她这般不知轻重,她轻轻抬手抚了抚韦卓璎的鬓边,语气沉重道:“横起来?卓璎,母亲从前只觉着你年纪小,可说起来你已经十三了,该晓得事了。”

韦卓璎瞧着母亲郑重其事的神情,心里头隐隐有些不解,她微微一愣。

只瞧着韦大夫人怅然道:“你如今只瞧着咱们家中还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不知韦氏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有时候外头人觉着光鲜,只有里头人才知有多少苦楚,却只能打碎了牙齿咽下去。”

“偌大一个府里头,二房和三房的都是些不成器的,可还要攀附在家中吸血。子侄一个个都是败类,日日斗鸡走狗的抹黑家族,待你祖父祖母百年之后,咱们往后的路才是难走。”

韦卓璎是头一回听着这些话,她一直是家中捧在手心长大的,便如同温室里的花儿,在此之前竟不知家族已身处风雨飘摇之中,可是这一切与韦顷盈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古以来,咱们这世家名门娇养的女儿,为的都是往后能寻一门当户对的亲事,于家族也是助力。可是普天之下,若说是助力却也无人能敌得过皇家。”韦大夫人神情肃穆道,“你且瞧着太后母族,先帝时期也不过普通有爵之家,子孙个个都是荫封,可如今呢?便是沾亲带故的亲戚都混得风生水起。”

“你祖父当年从族里女娘中千挑万选才择中了她,且瞧着她那般容貌,再加上这些年家中娇养而生出的难得的雍容气度,便知是十分难能可贵的,兴许日后也是能有些造化在的。”

“她若是得宠,光耀门楣,咱们韦氏一族何愁没有锦绣前程?”

韦顷盈回到自己的院子,这座院落是刚刚入京兆时韦大夫人命人收拾出来的,倒也是没为难苛待她的,这处小院算得上雅致清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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