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作者:青草糕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20分类:小说浏览:24评论:0

《京城模范夫妻互穿后》作者:青草糕

本书简介:

京城两大名门,卫家和崔家联姻了。

联姻的是文采风流、十八岁就被点为探花的卫家三郎,与蕙质兰心、一手丹青千金难求的崔家四娘,谁人听了不说一句门当户对、良缘绝配。

他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成婚前夜,卫三郎凝神写完了一首藏头诗,趁着夜色放飞了一只信鸽;崔四娘仔细封存了一幅路线图,压进了嫁妆的箱笼深处。

婚后夫妻生活和谐美满、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不料,某天两人游玩意外落水,醒来后发现互换了身体。

为了防止被当作中邪抓起来,二人约定好,在恢复正常之前,要好好扮演彼此。

【小剧场1】

卫三郎忧心忡忡:“四娘,小侄女非要看我作画,还偏偏要我把上次你没画完的那张狸奴扑蝶图补完,我实在无法,只能续作,你看看,可有毁了你的画?”

崔四娘:“……哈哈,夫君画工也甚好呢,这蝴蝶真是栩栩如生!”

该死,她在蝶翅纹路上描的地形图呢?!

【小剧场2】

崔四娘忐忑不安:“三郎,我去赴你上司的寿宴,结果不小心拿错了寿礼,将前朝大家的亲笔诗集拿成了你自己的抄本,这可如何是好……三郎?”

卫三郎已经夺门而出。

天哪,他花了两个月才整理好、以密写术誊在抄本里的情报啊!

【小剧场3】

终于成功换回了自己的身体。

趁着回家探亲的时机,崔四娘终于执行了拖延多时的计划。

月黑风高夜,她与敌人狭路相逢,杀得你死我活。

再醒来时,对面不远处的人正捂着血流不止的剑伤,端详着手里藏满毒针的毛笔,幽暗一笑:“夫人好本事,我送夫人的定情之礼,原来是这么用的。”

崔四娘抹了一把嘴边的毒血,轻弹掌上软剑,亦是冷冷一笑:“同床共枕这么久,我也不知,夫君原来有在腰封里藏剑的爱好。”

“那还打吗?”

“……先把身体还给我再说。”

-

阅读指南:

1、非权谋文,史密斯夫妇梗,主要是写小夫妻琴(tóng)瑟(chuáng)和(yì)鸣(mèng)的婚后日常。

2、角色皆不完美,阵营不同,互坑是基本操作,要的就是这个互相猜疑、相爱相杀的味儿。

3、#虽然对方一直想害我,但别人要是想害TA,那就等于害我!#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先婚后爱

主角视角崔令宜卫云章

一句话简介:古代版史密斯夫妇灵魂互换

立意:爱要坦荡荡

第1章 第 1 章

今日是崔令宜的大喜之日。

珠帘绣幕,金帐花烛,她安静地坐在喜床上,脊背挺直,双手交叠,盖头边缘的丝绦纹丝不动,俨然是一名教养严格的大家闺秀。

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朦胧的红色影子,她垂下眼,也只能看见自己白皙的手、鲜红的裙和其上簇金的花纹。

外面隐隐传来宾客们的喧嚣之声,而自拜完堂入洞房以来,她已经在这里枯坐了大半个时辰。

她终于忍无可忍。

“嬷嬷。”她轻声开口,说出了入洞房后的第一句话。

“哎!”一旁神游的喜婆瞬间回神,忙笑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郎君他……”盖头丝绦微微晃动起来,她的头终于往下低了一点,看上去很羞于启齿的样子,“他什么时候回来呢?”

喜婆是见多了新婚之夜的小夫妻的,新郎官在外面接待宾客,新娘子孤零零地坐在房中,难免会心生忐忑。她还想着,卫家三郎娶的这名新妇,真不愧是出身书香大家,竟然如此有耐心,不仅坐得端端正正,甚至连一口茶也没喝,委实令人敬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新娘子从天不亮便要忙着梳妆打扮,一天也吃不了什么东西,只要不是夫家刻意为难,新娘子在新房等候郎君从前厅回来的这段时间,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的,只要不揭了盖头、失了仪容就行。

喜婆见过许多新娘子一个人坐着的时候,会忍不住无意识地捏手,缓解紧张,但这名崔四娘子,却始终没有这样的小动作。

她还以为,面前这位不动如山的崔四娘子,会一直安安静静等到卫三郎回来呢,没想到也不能免俗,还是问出了这个新婚之夜新娘子最容易问的问题。

到底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人生头一回,哪能真的这么沉得住气。

“夫人放心,三郎君很快就回来了。”喜婆很擅长安慰新娘子,“这卫家是什么人家,请的宾客,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知情知趣之人,哪有缠住新郎官不放人的道理。再者说,谁不知道三郎君的人品呢,他断然不会让夫人等太久的。夫人不必紧张,不如先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垫一垫?”

盖头下传来崔令宜婉转柔和的声音:“多谢嬷嬷,我并不饿,也并不渴,若是不慎弄脏了衣裳,反倒不美。只是能不能劳烦嬷嬷,去屋外守着,若是提前看见郎君来了,给我出个声,提醒我,免得我失了礼数。”

喜婆笑道:“夫人这般谨慎,若是连夫人都算失礼,这天下怕是也没几个守规矩的人了。”

崔令宜羞赧道:“嬷嬷。”

新婚之夜,自然是该以新人为先,况且看这成婚的架势,十里红妆,管弦丝竹,排场十足,卫家显然很重视这次的联姻。加上这位崔四娘子对自己又如此客气,喜婆当然也不会再拒绝,便道:“那老身先去外头瞧瞧,若是三郎君来了,夫人就赶紧准备准备。”

“多谢嬷嬷。”

喜婆出了门,屋中终于只剩下崔令宜一个人。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盖头往上一掀,迅速站起了身。

她一边扶着脑袋上沉重的发髻,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后臀,心里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本朝陋习,会在新婚之夜的喜床上铺满干果催生,铺就铺吧,还铺这么多,真是硌死她了!

她把床单掀开,把那些花生、龙眼、莲子之类的东西,统统扫离她的位置,为了防止被人看出,又把旁边凸起的地方抹平了些,这才重新把床单铺好。

铺完床单,又忍不住多摸了两把,触手丝滑柔爽,搞不好是御赐贡品。崔令宜心想,卫家当真是重视这桩联姻啊。

要说这卫家,在前朝起便已赫赫有名,祖上不知出过多少高官,后来前朝式微,高祖起兵,卫家本来还在审时度势作壁上观,结果被前朝末帝一番猜忌,抓了许多卫家族人入狱,甚至连有官职的都未能幸免。卫家元气大伤,盛怒之下,便直接转投了高祖麾下。

如今的卫家掌权人,正是她崔令宜的公公,官拜尚书左仆射的卫昌卫大人,时人尊称一声“卫相”。而她的郎君,卫家三郎卫云章,则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三岁能诵,七岁成诗,十八岁时以一篇《长明赋》惊艳朝野,被皇帝钦点为探花。

据崔令宜她爹分析,以卫三郎的才华,其实被点为状元也不为过,只是卫三郎的父亲已经身居高位,卫家再出个状元未免太过招摇,加上人还年轻,压一压更好,便点了个老百姓们也认可的探花——毕竟,大家都默认长得最好看的考生就应该是探花。

崔令宜曾远远见过卫三郎一面,那时候他与卫家的人来崔家纳采,她在丫鬟的怂恿下,在院墙后偷偷看了一会儿,对他的长相十分满意——就算这注定是一桩不会长久的婚姻,她也不希望每天晚上跟一个丑八怪睡觉。还好,卫三郎的美誉不是虚的,他确实长了一张好脸。

成婚前,她那个便宜老爹曾语重心长地嘱咐她:“四娘,卫家虽诚心求娶,但毕竟世代簪缨,咱们崔家,在京中虽有几分薄名,但论势力终究不能与卫家相抗,说白了,此番是我们高攀,你心里得有数。”

崔令宜当时便笑了:“爹爹说的,女儿都明白。女儿不是不识大体之人,请爹爹放心。只是爹爹也不必如此自谦,咱们崔家,虽然不入仕途,但在京官堆里随便扔个石头,砸中的不是祖父的门生,就是大伯的门生,再年轻些的,也该是爹爹的门生。半壁文臣皆出自瑶林书院,哪个敢轻视咱们崔家?若咱们崔家真的只是有几分‘薄’名,卫家恐怕也不会放着那么多高门贵女不娶,娶我这一个书院院长之女了。”

她鲜少说这样直白的话,崔父愣了一会儿,方点了点头,低声道:“你明白就好……卫家是个好归宿,卫三郎也是可靠之人,你嫁过去,不会吃苦的。”

崔令宜低眉顺眼,一如既往地温和微笑。

崔家不似卫家历史悠久,崔家其实是靠高祖发迹的。据说她那名义上的曾祖父,以前曾是高祖身边的谋士,最大的贡献就是设计坑了当年的卫家一把,让前朝末帝对卫家起了疑心,把卫家逼反。后来卫家回过味儿来了,但已经上了贼船,也不好中途下去,便只能死心塌地地跟着高祖。

再后来,前朝覆灭,末帝自杀,高祖登基,给许多人加官进爵,唯有这位谋士,急流勇退,只收了金银珠宝之类的钱财赏赐,没有接受任何官位或爵位。高祖还特意找到他,表示自己从未有过卸磨杀驴的想法,但他却十分固执,不愿冒险,只想在京中置办一间书院,只教书,不谈其他。

最后高祖也没办法,只好在京郊专门划了块地皮给他,还为书院亲题了匾额,以示重视。至今,那块御笔亲题的“瑶林书院”匾额,还挂在书院的大门口,每天都有专人擦拭打理。

几十年过去,书院名声愈隆,出了不少有名的诗人和官员,甚至一度赶上国子监的热度,尤其是普通人家,皆以家中子弟能被选入瑶林书院读书为荣。

虽然书院学生大多都入了仕途,但崔家本家,却始终秉承着那位曾祖父的遗志,从不亲自踏足官场。学生虽多,但学生与学生之间,政见却未必相合,朝堂上再怎么斗法,也怪不到书院头上来。是以这么多年来,崔家的人际关系虽错综复杂,但始终能明哲保身、岿然不动。

与卫家联姻,其实已经有点违背了那位曾祖的意思。但这事是卫家主动派人来问的,不是崔家自己去攀的,哪怕知道卫家的意思,可能是想替皇权拉拢自己这支“清流”,崔父也难以说出拒绝的话来。

实在是因为,这世上不会有比卫家更好的亲事了。他亏欠女儿良多,卫家不曾找来也就罢了,卫家已经找来,他却要为了所谓的清名,把女儿的终生幸福拒之门外,他自己也觉得不齿。

想起崔父一脸“爹对不起你,但爹希望你好”的表情,崔令宜叉着腰,站在桌前,忍不住摇了摇头,啧了一声。

喊了他三年爹,又占了那位下落不明的崔四娘的便宜,还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谁让她没有良心,是个坏人呢。再不好意思,该干的活,还是得干啊。

崔令宜找到茶壶,摸了摸,已经有点冷了,她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总算缓解了一点干渴,又从桌上拿起一盘糕点,一边吃,一边在屋子里踱起步来。

屋子很大,分成好几个隔间,布置得十分典雅精致。不过,她的注意力可不在那些花花绿绿的装饰上,她时不时伸出指节,轻轻敲击一下周围的墙壁或地面,判断是否有暗格或奇怪的地方存在——虽然理论上应该没有,但保险起见,还是先摸清楚为好。

她正转悠着熟悉环境,冷不丁听见外面喜婆高亢的声音:“哎哟,新郎官回来了!”

崔令宜连忙赶回卧房,把糕点盘子放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摆盘,又对着镜子抹了抹嘴,确认没有碎屑且口脂完好,这才把盖头放了下去,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边。

第2章 第 2 章

门开了。

属于男人的脚步声越靠越近,崔令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看见地上出现了一双黑面描金的靴子,停留片刻后,身边床面缓缓下陷,是卫三郎坐在了她的身边。

卫家三郎,名云章,字度闲,刚过弱冠,在翰林院任编修一职。

喜婆充满激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秤杆金,秤杆亮,秤杆一抬挑吉祥!福禄寿喜聚今宵,挑开红锦见娇娘……”*

崔令宜看着盖头下慢慢伸进来的喜秤,不由握紧了双手。

眼前笼罩的红色影子一点一点地抬了上去,温暖明亮的喜烛光芒再一次照亮了她的视野。

但她牢记,身为一个闺秀,是不可以眼珠子乱转的,所以她仍旧保持着低头的姿态,等着卫云章开口。

卫云章迟迟没有开口。

她等得有些疑惑了,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主动抬头,便听喜婆一拍掌,笑道:“哎呀,良辰美景,如此佳人,瞧把新郎官看的,都入了迷!”

卫云章这才如梦方醒一般,轻咳一声,道了句:“夫人。”

崔令宜先是微微偏头,抬起眼睫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又低了回去,含羞带怯地低低应了一声:“郎君。”

她其实压根没看清今夜的卫三郎长什么样,只依稀感觉这大红的新郎袍一穿,似乎比上次惊鸿一窥时更加耀眼了些。虽然外面人都说卫云章脾气极好,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却始终没有个定论。

崔令宜还不是很了解他,不敢冒险盯着他直视,只能先用最稳妥的办法来试探——毕竟应该也没有哪个男人,会讨厌一个温柔害羞的美貌少女。

喜婆满面笑容,为杯中斟上美酒,一人一个分到手中,口中还不忘念着:“诗题同心句,酒饮合卺杯。鸳鸯飞比翼,鸾凤宿同林*。郎君,夫人,喝了这杯合卺酒,从此以后,你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崔令宜接过酒杯,终于有机会正眼再看卫云章一回。

她的感觉是对的。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盛的打扮,他看起来比几个月前纳采的时候更加俊秀不凡。眼头微尖,眼尾圆润,下庭柔和饱满,眉目间自带一段风流和煦,仿佛天生含情似的。尤其像他现在这样面含微笑的时候,温润翩然,应该没有哪个女子能够狠心拒绝。

崔令宜抿出一点赧然的笑意,抬起手臂,与他的手臂相绕在一起,共饮合卺。

正值秋天,衣裳还不算特别厚,布料摩擦间,她感觉到了层层衣袍之下,他有力的臂膀。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太奇怪——目前为止,她对自己的这桩差事还算满意,毕竟能天天吃山珍海味,住雕梁画栋,睡这等男人,她实在是不亏的。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夫妇同敬饮,恩爱共百年。

百年是别想了,她只希望办事的这段时间里,她这位便宜郎君,别给她弄出什么岔子来。

喜婆似乎又说了什么吉祥话,最后喜气洋洋地告退,屋里只剩下崔令宜和卫云章二人。

崔令宜还沉浸在功成身退的美好愿景之中,直到卫云章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夫人。”

崔令宜忙道:“郎君。”

卫云章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你坐着……不难受吗?”

崔令宜愣了一下,下意识往他身下看了一眼,陡然反应过来,面色一红,道:“哎呀,郎君……”

坏了,她把之前放在她这儿的那堆干果,全都推到他那里去了!卫云章忍了这么久,一定如坐针毡吧!

但一想到这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年轻郎君,正在饱受臀下折磨,她又险些憋不住笑来。

看她满面通红,应该是害羞得紧了,卫云章想起这“百子多福”的寓意,也能理解新娘子的心情,便道:“累了一天了,咱们先梳洗一番,让下人们把床铺收拾了,可好?”

崔令宜巴不得这样,连连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她朝外面喊了一声,进来的便是她的两个陪嫁丫鬟,一个叫碧螺,一个叫玉钟。

为了防止一掀开床单,被卫云章发现她这里空空如也,自己那里却密密麻麻,她迅速带着卫云章起了身,走到一旁道:“我替郎君更衣。”

说着,一边暗暗注意着碧螺和玉钟的动作,一边伸出手,要解卫云章的衣扣。

卫云章看她一副眼神飘忽的样子,猜测她还是害羞,却依着规矩,不得不做。他不想逼迫她,便道:“无妨,我自己来。”

玉钟一掀开床单,看到泾渭分明的干果布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碧螺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装作没看见,赶紧卷了床单走人。

卫云章听到背后传来的笑声,还以为是妻子的丫鬟在偷笑他们这对新婚夫妻的做派,不由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解开外袍的衣扣。

碧螺和玉钟换完床单就跑了,崔令宜暗暗松了口气,继续假惺惺地说:“郎君今夜饮了酒,还是我来吧。”

“喝得并不多。”卫云章认真地道,“若是醉醺醺地进来,叫你误会是我怠慢了你,那就不妥了。”

崔令宜一怔,对上他坦然的目光,不由有点心虚起来:“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既然嫁了你,便不会胡思乱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冲他粲然一笑。

卫云章微微晃了神,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快要解到他的下裳了。他赶紧退后一步,道:“不必了,我自去浴房收拾。你让你的丫鬟进来,替你把钗环卸了吧。”

说罢,便不敢久留似的,匆匆出了卧房。

崔令宜握着手里的男人腰带,挑了挑眉。

-

卫云章泡在浴桶中,氤氲水汽蒸腾而起,他不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忙碌了一天,他也确实累了。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揭开盖头后,新婚妻子小鹿般的羞涩一瞥。

在今夜之前,他并未见过她。他对崔家四娘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京城中的议论。

崔家虽非官宦之家,但开设的瑶林书院,却是高才辈出,鸿儒常临。他虽就读于国子监,但对瑶林书院,却也是如雷贯耳。

书院至今共有三位院长,如今这位名叫崔伦,正是他的岳父。上任院长是崔伦的父亲,本来接任的该是崔伦的兄长崔保,但崔保壮年因病去世,接任的便成了老二崔伦。崔家家风清正,为专心研学,避免后宅生祸,家规规定,族中男子只可娶一名妻子,不得置办小妾与外室。但崔伦是个例外,他虽没有小妾与外室,却娶过两名妻子。

他的第一任妻子陈氏,是有名无权的闲散候爷老淳安侯的幼女,小有才名,因仰慕崔伦的学识嫁他为妻。夫妻琴瑟和鸣,婚后育有一女,便是崔令宜。崔家兄弟并未分家,因此崔令宜上面还有三个大伯家的儿女,排辈行四。但据说这位崔家四娘,出生后身体便不好,崔伦与妻子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带年仅三岁的女儿去江南乡下住了一段时间。过了两年,陈氏病逝,崔伦孤身一人回到了京城。

当时京中便有流言说,大约是崔家四娘早早便夭了,陈氏伤心之下没挺住,否则,为什么不见崔伦把女儿带回来?但对于这些流言,崔家和淳安侯府都未作回应,又过了两年,在兄长崔保的主持下,崔伦娶了父亲学生的妹妹为继室,后来育有一子一女。再后来,崔保病逝,崔父晚年丧子,精神不济,崔伦便当了院长。

至于崔家四娘,是三年前才回到京城的。她初到京城的时候,许多老人还诧异,没想到她竟然没死。但明明活着,为什么那么多年却没有出现,关于这个问题,淳安侯府都未说什么,旁人当然也不好多嘴——或许是当时年纪小,身体又不好,经不起舟车劳顿吧。

但无论如何,她身为瑶林书院现任院长的长女,回到京城后,确实颇受关注。大家都很好奇,一个从小养在江南乡下的丫头,未经家族诗礼熏陶,会给崔家丢人吗?

从现在的结果看,显然是没有丢人。

她虽没有像她的母亲一样,得到一个“才女”的美名,但却习得一手丹青妙笔,流传到外界的几幅闺中之作,都已被炒到了将近千金的高价。连宫中御用的画师好奇之下亲自登门,旁观了一回她作画后,也不由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回去还笑言,幸亏自己生得早,否则被一闺中少女夺了风头,该是多么尴尬之事。

她一经及笄,求亲的人便踏破了崔家门槛。

但或许是念着父女亲情,想多留几年,崔伦并没有急着将她嫁人。

直到今年,卫家的媒人上门。

与崔家结亲,是卫家深思熟虑的结果。以卫家的地位和卫三郎的名声,京中贵女可谓是随意挑选,但正是因为可选择的范围太广,所以这个人选,才得慎之又慎。

最后卫相看中了崔令宜。

尽管卫家与崔家,因为开国时期的一点小小纠葛,两家几乎没什么来往,但那又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后人为了利益,结个亲家,也无可厚非。

卫云章没有什么心仪的女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将来的亲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所以也无所谓娶谁。当从父亲那里得知他的未婚妻人选时,他有一点惊讶,惊讶于父亲竟然挑了个平民之女,但这个平民却不是普通人,而是声名远扬、德高望重的瑶林书院院长之女。卫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论“德才名望”这种东西,却是比不上崔家的。某种程度上,他与崔四娘也算是门当户对。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卫云章心下便有了数。

他知道崔家四娘蕙质兰心、丹青妙笔,也知道崔家四娘美貌动人、温婉贤淑,但当真正见到她这个活生生的人时,他还是有短暂的愣怔。

她比他想象得更加明媚生光、娇妍可亲。

他对这桩婚事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只是想着能好好过日子,两个人同心同德、相敬如宾便已是不错。但现在,他想起方才她为自己宽衣的紧张样子,对自己的婚后生活,似乎有点期待起来了。

他揉了揉额角,从水里站起了身。

第3章 第 3 章

卫云章回到卧房的时候,崔令宜已经拆完了发髻,穿着里衣,披着头发,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等他。少了五颜六色的点缀,反而增添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

见他回来了,她连忙起身迎道:“我替郎君绞发。”

“不必,我自己来。”卫云章摆了摆手,“你也快去沐浴吧。”

他刚从浴房回来,发尾还沾着水珠,大红的寝衣掩盖不住身上冒出的热气,她一靠近,便似乎能感受到他清晰的身体轮廓。

崔令宜故作羞涩地掩面而去,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她的这位丈夫,虽以才学闻名,但还真不是个文弱书生呢。

直到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卫云章才终于收回了视线。

他没有把小厮喊进来,而是自己拿了块布巾,一边绞着发,一边在桌边坐下。

桌上摆着几盘点心,一看就是给小夫妻准备的。卫云章方才在席间敬酒时已经吃了点东西,现在并不饿,但他想起他的妻子大约一天都未进食,便不由摇了摇头,想着自己方才应该提醒她吃点东西再去沐浴的,否则看她那娇小的身板,真怕她饿晕在浴房里。

女孩子大约喜欢吃甜食,卫云章随手把一盘如意糕拨近了些,然而当他看清这上面的数量时,动作却不由一顿。

按照常理,这盘子里应该有八块如意糕,不仅是为了摆盘好看,也是为了取个吉利的数字。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了五块,四块在下面,一块在上面,乍一看,这众星捧月的造型还不错,但事实上,卫家的厨房绝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新婚之夜,居然放单数的糕点在婚房里。

卫云章翘了翘唇角。看来是他多虑了,他聪明的小妻子,可不会把自己饿死。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偷吃的,但他情不自禁地想象了一下她穿着婚服,躲在盖头底下偷偷往嘴里塞糕点的场景。人小小的,吃得倒不少,约莫像只松鼠一样,塞得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真是可爱。

“咳。”卫云章忍不住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

……实在不该这样想她。她是书香名门出身,一天下来,直到现在,也未曾做过什么失礼的举动,即使是饿了吃些糕点,想必也是细嚼慢咽,斯文至极,应该干不出把腮帮子塞满这种事情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挺愿意这么想象的。

他绞完了发,把布巾放到一边。

女人沐浴一定是很慢的,又是新婚之夜,想必是慢上加慢。卫云章抄着手在房里转了一圈,最后百无聊赖地开始研究梳妆台上崔令宜卸下来的饰物。

他拿起满是珠翠的花冠在手里掂了掂,不由咋舌。这么重的东西,她那么细的脖子竟然能承受得住,委实是厉害。想起她的脖子,想起那抹暖融烛光中的莹白,他不由眯了眯眼。

他又把玩了一会儿台上的饰物,直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起身,笑盈盈地朝门口望去。

这一望,眼睛便又转不动了。

她卸了妆,眉如淡墨,唇如薄丹,宛如一株出水芙蓉,在大红寝衣的包裹下,反而显得格外清透纯洁。

似乎是被他瞧得不好意思了,她低下头,拧着自己的双手,低低道:“郎君。”

“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我帮你擦擦头发。”

“这,这怎么好。”崔令宜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不必紧张。你我之前虽素昧平生,但缘分至此,今日之后便是夫妻,夫妻一体,不必计较那么多。”他柔声道,“我不是什么苛刻之人,你也不必太过拘谨。”

崔令宜轻轻地“嗯”了一声。

长睫垂掩,看不清她的心思。

不过卫云章也不着急,一边替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你可有乳名?”

崔令宜道:“没有。家中有时候喊我令宜,有时候喊我四娘。”

“那我也喊你四娘可好?”卫云章含笑道,“正好我们府中也没有行四的姑娘,满府上下,就你这么一个四娘。”

“郎君顺口就好。”崔令宜抿着唇笑了笑,抬起头,望向卫云章,“那我也喊郎君三郎,可以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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