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
作者:朽林
爱你,千言万语。
作品简介
【听障患者×哑巴+互攻+城中村小镇故事+一见钟情+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迷你悬疑】
活不起的丧系哑巴老板×直球追爱甜辣聋哑刺青师
近期南苑街坊邻里的八卦群聊。
“南苑开了家刺青店,就在街口那哑巴家对面,也是个不会说话的。”
“可听说了,从她来起,我们这里就开始死人了,不是她干的,也是她克的……往身上刺东西这事,可不像好人家干的事……”
“她和那哑巴玩的好,谁不知道那哑巴真能拿刀子捅人?!”
“哎呦,我两只眼睛可都看见了,她俩半夜偷偷摸摸碰头,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
诸如此类的八卦数不胜数,各位留步即可加入群聊。
排雷,随缘更。
标签:城中村 一见钟情 HE 家长里短
第1章 棋姐。
“棋姐,咱奶走的没受罪,你安心吧。”
屋檐滴滴答答滚落雨珠,头顶的天空压着片密实得让人透不过气的乌云,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积着水,污井口井盖突突地冒着水泡,带着腐泥烂叶的味儿,一块儿冲进鼻腔里。
林观棋头上的一缕发丝凝着水往下掉,她拈灭手里的火星,随手把头发捋到耳后,朝着说话的黄毛扬了下头,当做是听进去了。
“摆了七天的席了,差不多了。棋姐,这钱还得省着花,咱奶心疼你,留着钱,每年还能烧大别墅下去。”
黄建国站在屋檐下,布鞋脚尖被冲过来的水流打湿了,他往后缩了下脚,看向林观棋,“也算是尽孝了。”
太阳刚落下去没一会儿,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白,头顶的路灯本来就不亮,在这会儿的亮天里,更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林观棋本不亲切的脸落在这种天光里,显得尤其淡漠。
-
黄建国打光着屁股起,就跟在林观棋后面了,那会儿的小孩瞧不起女孩儿,也瞧不起没爹妈的女孩儿,更瞧不起不会说话的女孩儿。
索性黄建国是被遗弃在村口的,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没少跟着林观棋被这些人欺负,却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和林观棋低人一等。
他眼毒,打小他就觉得棋姐看人凶,这片区的小孩,没一个不惧棋姐的,但也有胆大的,仗着自己有爹有妈,从来不避讳着人说坏话。
说林观棋的娘跑了,说林观棋的爹死了,说林观棋不会说话,说她是个小哑巴。
棋姐是个哑巴。
不过后来有一天,他们就都不说了。
那天也是下雨天,下了大暴雨,一场雨下得天和地连成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
林观棋是老太太拉扯大的,几年前真巧赶上拆迁改造的好时候,连着几个片区都放了炮庆贺,他们住着的南苑也一样,每家每户都在说这事,说总算是等到可以享福的时候了。
这本来就是个好事。
可是这拆迁改造算的是面积和户口。
林观棋她爸还活着的时候,也是个哑巴,但好歹是个有点小本事的人,占了南苑最街口的位置,一边报刊亭卖杂志报纸,一边开小卖部,除了南苑的人光顾,隔了条街的初中也常过来买漫画本子。
后面的屋子也扩出去了,是这片区最早盖上二楼的人家。
林观棋和老太太不是一个户口的,她们两个一个挂在她爷底下,一个挂在她爸底下,就这样凭白得两户一百二平的面积,卖一户留一户,在加上原本土地面积的补偿款,后半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坏就坏在人心,瞧不得人好。
南苑要拆迁旧改的风声一放出去,但凡是沾了点血缘的亲戚,都往上凑。
林观棋家里也一样,他们管不着你是孤寡老太还是小哑巴,看家里头没有男人,明目张胆的威胁恐吓,要求让老太太低价转让土地面积。
老太太不肯,家里小哑巴还得靠着这些钱过下半辈子。
没了,小哑巴怎么活……
老太太怎么说也不肯松口,旁边邻里和亲戚软硬兼施,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用,眼看着没办法了,小道消息里的文件都要下来了。
一不做二不休,打了合同就跑来找老太太按手印。
老太太挣脱不了,哭得老泪众横,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小棋,对不起儿子……
林观棋下学回来就撞见了这一幕。
黄建国当时就跟在棋姐后面,他记得棋姐当时也才十岁,她一点没犹豫,捡起门口的镰刀就朝着那群人挥去,挡在老太太身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那群人。
电闪雷鸣,林观棋浑身湿漉漉的,看着比街口流浪的狗还可怜,也比狗还凶。
后来,后来林观棋一步不离地守着老太太。
或许是因为政府有自己的考虑,又或者是几个钉子户没捞着好,一直不停地往上闹。总之,南苑旧改拆迁没轮着,好坏饭一点没分到南苑,那些眼巴巴盯着的人看没好处了,也就悻悻离开了。
-
黄建国收回思绪,掐了烟,“棋姐,让人撤了吧,让咱奶好好走。”
这条街车子开不上来,从下面那条道上来是个上坡,一般车子只能停在坡上,南苑里头的道就两米多宽,铺子外的杂物一堆,过辆大三轮都费劲。
从街口摆到街尾的桌子上只剩下剩菜,旁边邻里养的老狗趴在屋檐下哼哧哼哧地啃着肉骨头,请来的厨师冒雨洗涮着锅勺,雨中的菜香味变得黏糊糊的。
就连这雨都催促着结束一样。
林观棋点上一根烟,烟雾缭绕,定了一会儿,才扭头进了小卖部。
黄建国知道这是同意了,冒着雨跑出去招呼办席的人收场。
-
小卖部的门头挂在门口的梧桐树干上,歪歪扭扭四个大字——南苑小铺。
门口摆着张窄木桌子,桌底桌上摞着几箱空酒瓶,窗户上挂了五彩琉璃的塑料珠子,风一吹,叮叮当当地敲打着玻璃。
小卖部里头视线昏暗,拢共三排货架,过道一个人过刚好,多一个人就转不开身子了。
手上的烟壳已经空了,林观棋扔到柜台后面的垃圾桶里,随手从展台里拿了包新的出来。
林观棋抽烟不看牌子,从十块以下的烟里随便拿一包,拿到哪包就哪包。
有时候拿了淡的,就少抽两口,拿了烈的,多抽两口。
反正她的嗓子用不着。
奶奶头七刚过,哭也哭过了,该烧的东西都烧下去了,席也摆完了,可她总觉得还有什么没做。
她觉得少了什么。
她觉得少了很多东西。
门口流动摆席的人叮叮哐哐地收拾,经过门口的时候一一和事主打着招呼,安慰了两声节哀,就匆匆往下面跑去。
林观棋想,她怎么只能为老太太做这个。
也不知道林家遭了什么罪,要摊上她这个哑巴,妈走了,爸跑出去找娘,也死在了路上。
就留了个老太太,一家家讨奶给她喝,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可以享会儿清福了,结果晕在了江河里,被人发现的时候,走好一会儿了。
林观棋带回来了奶奶,也带回来了奶奶带去洗了一半的衣服。
那堆衣服还放在门框边,这几天下雨,已经开始发酸发臭了。
“棋姐,招呼走了。”黄建国跑进来,拍掉头上的雨水,剁了剁脚,咕噜一阵响,听得出来里面进了不少水,“这几天你休息一下,我帮你看店得了,小梅过几天放了假,可以来帮我,上货我熟。”
程小梅是黄建国谈的小女友,也不知道他哪里认识来的大学生。
【你帮我看几天,等她放假了,你陪她玩。】
林观棋夹着烟比划着手语,烟灰簌簌落下,她眯着眼睛缓解干涩的眼球。
“行,你说了算,那你休息去吧。”
黄建国见林观棋终于愿意休息去了,松下一口气。
-
小卖部的后门出去,就是个两三米的小院,摆了一圈的泡沫箱,里面都是老太太生前种的蔬菜。
外面就是一片荒草,底下是周围旧改留下来的建筑垃圾,堆成了一片废墟地,十几年过去了,早就一片生意盎然了。
林观棋走上挨着白墙的石板楼梯,摸出钥匙拧开了锈迹斑斑的绿铁门。
“吱呀——”
铁门转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林观棋把钥匙扔在玄关柜子上,木质地板踩着吱吱地响,屋内老木气息浓厚,混拌着花露水的薄荷沁凉的气味,不停的刺激着发涨的脑子。
她躺倒在沙发上,这个沙发还是老太太上回收站捡瓶子的时候捡回来的。
-
那天她下了学回来,没看见老太太,跑去老太太常去的回收站找,才看到老太太一脸凶悍地霸占着沙发,生怕别人和她抢。
老太太见她来了,忙叫她一块搬回去,两个人连推带拉带回了小铺子,等到了黄建国回来,才好不容易把它搬上了楼。
老太太爱干净,前前后后擦了不下十遍,又翻出来两块老床单缝到一起,把旧沙发盖了全,说是新沙发了。
家里这才有了软布沙发。
这几年外面的世界飞速发展,下了坡一出街口,就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旁边的房子早几年就改好了,一栋挨着一栋的洋楼林立街边,对面的学校也重新翻了修,江滨的十字路口边上也开了个大商场,步行街都有两三个南苑这么大。
林观棋有次经过,看见旁边的牌楼小区垃圾站里放着一张皮质沙发,看起来很高档。
她那会还想着,老太太的沙发还是捡早了,这皮质的才好清洗。
-
沙发上的床单味道是廉价的洗衣粉味,老太太说这种洗衣粉伤手,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碰。
小时候,林观棋不知道那是借口,满心满眼等着自己长大,等真长大了,买回了个洗衣机,老太太又嫌费电,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下去,每次洗完衣服都要擦干净旁边的水渍,真拿个机器当宝了。
这几天三伏天,停了电,她明明和老太太说了,等过两天来电了再洗衣服。
老太太总是自作主张,不听自己的话。
老太太说,小孩子家家,什么都不懂。
-
林观棋把脸埋在被单做的沙发布上,胸膛深深起伏了下,然后慢慢,慢慢地不动了。
这几天除了绕着老太太葬礼连轴转,就是发呆,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一睡,林观棋直接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吵醒她的是楼下哐哐当当的装修声。
第2章 观棋不语。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直保持这样一个姿势睡觉,腰背酸痛的不得了,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感觉缓过劲来,才拖着拖鞋走到卫生间里洗漱。
卫生间很小,贴在马赛克蓝色墙砖上的镜子已经蒙了层灰,林观棋一边刷牙一边冲水,把镜子冲刷得透亮。
镜子里的人浓密的乌发散乱地披在肩头,她随手扎了马尾。清水过了遍脸,就算是洗完了。
经过老太太房间的时候,抬手敲了敲。
等在厨房里煎好了两个鸡蛋,而那个房间里迟迟没出现那个瘦小的身影,她才反应过来,囫囵地把两个鸡蛋都吃了。
这段时间都是黄建国在看店,说是让林观棋休息。
其实现在的林观棋也没事情做,在屋子里兜了一圈,最后站到了窗户边上,看楼下的装修队装修。
对面的小木屋子里的老人,前半年就被有出息的儿子带去别的城市里养老了,现在看来是把房子租出去了。
已经在做门头了,估计前几天就在装修了,自己忙着白事,就没有怎么注意。
刚把摆席的桌子都撤完,楼下小卖部门口的梧桐树下就聚集了几个老头,石凳上摆着一张木板,楚河一划,就是张棋盘。
林观棋靠在窗户框上,手肘屈在上面,眯着眼看着棋盘。
-
其实除了上面的字,其他的她也看不明白,要说为什么喜欢看,主要是老太太没文化,就爱听有文化的人说话。
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家里的哑巴取这个名字好得很,吉利得很。
林观棋深知自己和君子差远了,就做个样子看看老头下棋。没想到老太太还真是能开心些。
她只要一往棋盘旁边蹲,老太太就笑得合不拢嘴,说,那文化人果然有文化,糟苗子都晓得上进了。
糟苗子还是糟苗子,再怎么上进,长不出好稻子来。
林观棋假装做了几年的好苗子,做了一晚上的糟苗子,就被老太太拎着耳朵骂不像个好女孩。
然后林观棋犹不悔改的做了半个月糟苗子,又装回了好苗子。
老太太那段时间太糟心了,林观棋烦了老太太的念叨,躲到了下棋的老头子中间,终于老太太不念叨了,还乐呵呵地逢人就说,还是观棋的名字取得好,瞧瞧,学下棋呢...
学了十几年,学出个屁来,最多就会画画棋盘。
到了最后,南苑一圈人都知道林观棋不会看棋,老太太就板着脸一一反驳。
小棋在学,小棋在学。
-
林观棋拆了新烟点上,呛口的红双喜,辣的嗓子干涩,林观棋几乎是往里吞着烟,一口接着一口,瞧着像是不要命似的。
装修队到了暮色落下才收工,楼下的老头也收拾了棋盘各回各家了。
这片城中村的尽头就只有废墟,残阳落下,余晖都显的斑驳,找不出一点美感。
林观棋收回目光,看见了对面店铺里开了灯,门头是几个铁架子焊接起来的四个大字——不语刺青。
装修还是仿古风格,和自己的小卖部差不多,全是木头打成的,又或许只是在原有基础上改造了一些。
玻璃窗里人影摇晃,林观棋盯着刺青两个字看了很久,突然转身从桌子上抱起老太太的相片,往楼下快步走去。
-
刺青店里的遗留下来的装修粉尘刚收拾完。
吴不语脸上的妆都被汗融化了一半,她刚对着镜子补完妆,风铃响了一声,头顶的红绿灯频频闪动,推门进来一个抱着黑白遗像的女人。
看着大概一米七左右,白t短裤,狭长的眼睛恹恹地搭着,瞧着没什么精神的模样,长睫落下的阴影都盖不住眼下的青黑,让人怀疑她有好几天没没睡了。
白瞎了一副好模样。
吴不语看着来人,林观棋也看着吴不语。
刺青师都是潮流人,眼前的刺青师显然也不例外,头顶蓝毛,妆容精致。
就算是夏天,里头一件背心,外面套了镂空渔网衣,粉色脐钉晃眼,低腰牛仔裤上挂着根银链子,露出的手臂上环着几朵绿百合,是不常见的颜色。
林观棋指指遗像,又指指自己的左大臂,意思很明显了。
这条街上白布盖了七天七夜,吴不语想不知道都难,这兴许是头七,不做都不行。
吴不语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林观棋就安静的等着,等到吴不语把手机屏幕面对着她,又联想到她的店名,她这才意识到吴不语好像和她一样不会说话。
应该不会是什么交流障碍,毕竟谁会有嘴不用。
手机屏幕上的备忘录上写了一行字。
【机子还没到,纹的话,我给你设计图案,用手针,价格会贵一点,当你是开门红,原价1200,给你折半500。】
林观棋点点头,表示同意。
吴不语收了手机,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纸笔来。
这做刺青师的,一般都是有美术功底的,林观棋看这个年纪轻轻的刺青师挺厉害的,两三笔就勾出了轮廓,两三分钟就完成了一整个简笔速写。
林观棋突然拍拍吴不语的肩膀,等吴不语抬起头看她,她双指并拢放在脸颊上点了一下,一只手虚握画了半道弧度,然后五指撮合,指尖向上,向上移动移动的同时放开五指。
【黄瓜花。】
吴不语愣了一下,紧跟着伸出食指点了两下太阳穴,【知道了。】
吴不语没见过黄瓜花,从网上找了图案,和林观棋确认后,才绕着老太太的图像画了一圈的黄瓜藤,添了五朵金花,又挂上了一根迷你小黄瓜,上面还带老太太一样的笑脸。
林观棋很满意刺青师设计的图,朝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这是她开店的第一个客人,而且对自己的设计图满意,吴不语很开心,她兴奋地比着手语。
【谢谢,你喜欢就好。】
【你奶奶也会喜欢的。】
刺青师的年纪看着不大,估摸着比自己小个几岁,笑起来比看起来甜很多。
林观棋嘴唇扯动一下,就掉了下来,显得有些勉强。
【她不喜欢,她会拉着我的耳朵揍我。】
比划完,林观棋又不可遏制地笑了下,做了个有些无奈的表情。
【我希望她能来揍我,现在。】
【死亡不是尽头,遗忘才是。】
吴不语的表情认真,五指并拢的手从后脑勺移回来,在额头上点了两下,【要记住。】
是个比看起来要善良的人。
林观棋笑了笑,坐到了纹身刺青的躺椅上。
吴不语带了上黑色手套,用免洗洗手液洗了手,又喷了酒精后拿出一只蓝色纹身笔,按照刚刚画好的草图,画到林观棋的手臂上。
橡胶手套压在手臂一圈,笔落在皮肤上有点凉意,微微发痒。
再确认图案大小后,林观棋看到吴不语拿出了一盒单独包装的排针,又拿出了根和笔差不多长的笔杆子。
拿着白色医用胶带缠上好几圈,确认不会移动后,看着林观棋眨了眨眼,示意自己要开始了。
林观棋不是个临了头退缩的人,另一只手抱着老太太的遗像紧了紧,点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排针落下去不算很痛,就是看着一样的感觉——针扎一样的痛。
像是小针剌开皮肤。
刺青师的手全都压在自己手臂上,每一针都落实了才好让墨水渗入皮下。
她看过别人用机子纹,和画画似的,废不了多少劲。
可这手针看着费劲很多,刺青师的手臂都泛着隐隐青筋,一针一针全靠手腕和手臂的力气。
扎了半个小时,吴不语转了转手腕,换了个别的颜色。
林观棋也得了空,示意休息一下。走到门口,从口袋里摸出烟来,叼在嘴上点上,呛人的烟雾迷漫,吴不语瞥了门口的人一眼。
外面的地还是湿的,月光落在上面,潋滟波光,遗像被那人始终抱在怀里,另一侧的手臂上渗出一点血珠子,这人似乎不太怕疼。
手针纹身比机纹要疼上一些,这人硬是一声没吭,眉都没皱一下。
不过愿意纹身的人,不是装逼的,就是多多少少都是对痛有些上瘾的人。
抽着烟的人垂着眼,烟雾缭绕而上,那张丧里丧气的脸上总让人觉得她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故事。
吴不语知道,她的故事应该不是个好故事,好故事养不出这样的模样。
落寞孤寂,像是站在没有了路的混沌尽头,没有迷茫,是无望,是落在水塘里的一片枯黄的秋叶.....
过不了多久,就会烂的。
刺青还要继续,吴不语收回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专心继续工作。
这一场刺青用了两个半钟头,林观棋很满意最后的成果,痛痛快快地掏了钱,结果口袋里只有四百十九块。
【还有一百八十一,我去店里给你拿。】
林观棋指了指对面的店,表示自己很快就回来。
吴不语拉住林观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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