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名称: 重生后嫁给病弱王爷
本书作者: 月影星
本书简介: 正文收尾中,预收《被迫嫁给前任他叔后》,老少配先婚后爱,求收。
本文文案:
沈姝本是太医之女,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秉性纯良,貌若桃李。
十七岁这年,遭逢变故,她无奈投奔表哥。
表哥是员外郎家的嫡子,温文尔雅,玉质兰章,又对她体贴备至。
但沈姝不为所动,将目光,放在了天子幼弟、靖王萧玦身上,甚至在立功之后,求天子为她与萧玦赐婚。
萧玦其人,为官是酷吏,为人是奸邪;一副皮囊俊美无俦,内里却嗜血无情。
京师人称他笑面恶鬼、扭曲残废,觉得他此生不是早早病死,就该是被诛杀。
就连萧玦也是如此以为,冷眼等着自己结局。
但他等来的,是谢府表姑娘的求亲。
女子杏眸含笑,娇娇软软,扯着他的衣袖表白,“我欢喜你。”
后来萧玦没有病死,也未被诛杀,他成为皇帝,将沈姝抱上龙椅,虔诚地请求,“我们白头偕老。”
沈姝有个秘密,她是活了两世的人。上辈子她满以为表哥会娶她为妻,却不料他终究看不上她的出身,搭上尊贵的公主。
细雪飘飞的郊外,沈姝死在接连的杀招中。
是她曾看一眼都害怕的嗜血王爷,为她报了仇。
男人在她生时,小心翼翼护着她,不漏丝毫端倪,在她死后更是不顾一切,掀起腥风血雨。
后来他受人猜忌、万念俱灰,同她死在了一处。
重活一世,沈姝知道,萧玦的陌生是装的,冷酷是装的。她坚定来到他身旁,想化作一道光,温暖萧玦余生。
而萧玦,也是她的那一道光。
推推预收《被迫嫁给前任他叔后》
十七这一年,姜雪栀如愿和青梅竹马的裴家三郎定亲。
两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任谁都夸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然而就在成亲前夕,准新郎和外室私奔了,姜雪栀成满城笑话。
裴家急忙上门赔罪,迫不得已,姜雪栀嫁给了三郎的小叔裴珣。
裴珣其人,早年在西北一心政务,回京后位高权重,据说也眼高于顶,什么女子也看不上,是以年近三十还未娶亲。
新婚夜,盖头揭开,姜雪栀看到一道冷肃持重的身姿,和一双平静得好似古井无波的眼,于是她想,他应当也是没看上她的,娶她同样是迫不得已。
好在裴珣是极负责的,温和地安抚她,“此次是三郎与裴家对不住你,你放心,我既娶了你,自会敬你重你。只我日常忙于公务,鲜少着家,还请担待。”
姜雪栀内心稍安,做好了过那尊贵自由却也孤单日子的准备,却没成想,劳碌的裴大人渐渐好似不忙了,一日日地往后院来,还会因为拈酸吃醋对她吹胡子瞪眼。
裴珣见过姜雪栀三次,每一次她都在哭。担心了也哭,高兴了也哭,就连新婚夜,也是哭红了一双杏眸。
裴珣没想过自己会娶什么样的女子,但觉得至少不该是个哭哭啼啼的。
但他没想过,有一天看到姜雪栀的眼泪,大军压境都从容不乱的自己,竟也会紧张地将人抱入怀中,恨不得说尽世间所有甜言蜜语,只为哄她笑。
阅读指南:年龄差十二,先婚后爱,女主不是小哭包,只不过恰好是男主见她的时候,她遇到了事情所以在哭。
再推推万收甜爽完结文《重生后嫁给偏执战神》,好看的。
惨死
哒——哒——哒……
沈姝被缓慢而沉闷的脚步声吵醒,“睁”开了眼。
说睁开或许并不确切,毕竟如今她只是一缕残魂,被迫附在自己的一支发簪上,不能离开,甚至不得动弹,躺得无奈且安静。
安静的沈姝睁开了眼。眼前依旧是幽暗的密室,大理石墙壁森冷规整,墙壁四角则堆满冰块——那是为防止她尸身腐坏所用。
密室中不知岁月。她死了多久呢?三个月,半年,还是一年?沈姝也不知道。
整间密室总仿佛萦绕着凄冷的雾气。沈姝透过那雾气,“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身影颀长,影影绰绰中透出几分矜贵秀雅。
他又瘦了些。意识到这一点,沈姝心中一沉,幽幽叹了口气。左右她只是一支簪子,无人能听见她的动静,她叹息得不加掩饰。
萧玦果然不曾听见任何声息。黑暗中他缓步拾级而下,而后抬手点燃了墙壁上兽头灯座里的火油。
这种兽头灯盏整间密室有八个,萧玦每次只点离她最远的一盏。有时他甚至一盏都不点,就那样于黑暗凄冷中走来,坐在她的棺木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枯寂,比她还死气沉沉。
今日萧玦愿意点一盏灯,这让沈姝内心稍慰。光明与温暖总能让人感到安慰,她觉得萧玦需要。
火油热烈地燃烧,照亮这幽暗密室,让萧玦的容貌逐渐清晰起来。锋利如剑的长眉,顾盼生辉的凤目,高挺的鼻梁,弧线柔和而不失英朗的下颚——精致俊美如斯,只一张侧脸,已叫人神为之夺。
即便已看了多次,沈姝仍是小小地失神了一瞬,而后意识到,萧玦走动间点燃了第二盏灯。
今日的萧玦有些不一样。沈姝疑惑地眨了眨眼,看着萧玦转过身来。
随着萧玦转身,沈姝终于能看见他的整张正脸,一看之下,心尖一颤。
传闻大胤的靖王容貌卓绝,而比他卓绝容貌更著名的,是他冷酷嗜血、杀人如麻的性情。只是沈姝鲜少看见萧玦的血腥模样,毕竟往日萧玦过来,莫不是异常干净,身上带着沐浴焚香后的气息。
然而此时的萧玦太不一样,身上仍穿着黑红间色的四爪金龙纹朝服,袖口有褐色的茶渍,白皙的额头则有一道伤,不知被什么锐利的物什割破,流出殷红的血。
那血划过他的剑眉与长睫,落在脸颊上,又被手指抹开——这样的血迹,配上萧玦苍白的肤色、冷漠的眼神,一时令他有些妖异——倒像了那传闻里令人胆寒的杀神。
沈姝并不害怕,反倒有些担心,不由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萧玦听不见她的声音,神情冷寂地朝她走来。沈姝注意到,他的左腿有些僵硬,这使得他的姿势有失协调,近乎一瘸一拐,但他仍将脊背挺得笔直。
难怪他今日走得那般缓慢。沈姝担忧,问道,“你的病又重了些么?”
依旧得不到回答。
这人,总不知道爱惜身体。沈姝幽怨,看萧玦在棺木边站定,低头凝视着她。
沈姝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何模样——躺在名贵非常的金丝楠木大棺中,身穿火红的嫁衣,再年轻,再貌美,再如何用冰块冷藏,也藏不住满脸的腐败之气。
一定很难看。
然而萧玦仿似擦觉不到她的难看,只那样寂静而专注地看着她,眼眸里仿佛浸满了多少岁月亦无法承载的沉重心事,让沈姝望之心酸。
“殿下?”沈姝再度担忧地出声,却只是徒劳。
萧玦默然望了沈姝许久,忽然缓缓伸手,一寸寸朝沈姝靠近。他的手指沾着他的血迹,轻轻按上沈姝的唇,而后用了些力。
萧玦第一次触碰她,是将她的尸身从冰冷的溪水里捞出来。
彼时他浑身浴血,仿佛从地府爬出的恶鬼,随意地将两个血淋淋的头颅——其中一个甚至是他的妹妹——扔到一边,差点将簪子上的沈姝吓得魂飞魄散。而后他不顾冬日溪水的刺骨冰寒,跄踉着扑进水中,给了她一个充满血腥与冰雪味道的拥抱。
那时沈姝并不认识他,被他连串称得上惊世骇俗的举动所震,连声骂他是疯子。
疯子给她敛尸骨,设灵堂,让她的仇人一一跪在她的灵前,看他们痛哭流涕,而后冷酷地一刀一个。
其实沈姝的仇人并没有那么多,只是萧玦牵连太广不管不顾。灵堂里血流成河,看得沈姝从惊惧逐渐变得麻木。
那是沈姝见过,萧玦最疯的一次。后来萧玦恢复平静,却又仿佛更疯了。他不给沈姝下葬,而是将她安置在了他卧房下的密室,奢侈地用无数冰块冷藏,某次又忽然心血来潮,给她换上了嫁衣。
他常来看她,似是怕身上血腥之气唐突了她,每每沐浴更衣;有时笑有时哭,有时一言不发,有时又温柔地抚摸她冰冷的手指和脸颊。
初初他触碰她时,她气得骂他是
忆樺
混账、登徒子,没有一点用处,后来便骂不动,由着他来了。
只是嘴唇到底是敏感的地方,沈姝觉得,如果自己还有实体,此刻脸颊一定会变得通红,半是气的,半是羞的。
萧玦按上她的唇,沿着唇瓣细细描摹,好似在用自己的血给她涂抹口脂。沈姝感觉不到他手指的温度,只觉得兴许和自己一样冰冷。
萧玦描摹完她的唇瓣,又揉着她的唇角,一眨不眨盯着她,蓦地轻轻一笑。
他笑得温柔又悲凉,让沈姝心中酸涩。她听见他轻道,“笑一笑啊,娉娉。”
娉娉是她的小名。多少次,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温柔地唤她娉娉,如此隐蔽,如此亲昵。而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高高在上的靖王,怎么会认识她,还如此熟稔。
可死者已矣,她再也找不出答案了。
她死了啊,死人怎么会笑呢?沈姝想着,心中酸楚。
如果她不是一支簪子,如果她还活着,她会笑给他看的,也许还会大着胆子抱他一下聊表安慰。
可惜没有如果。她已经死了。
萧玦似是也清楚这一点,没再强求她,收回手指,又定定凝望了她许久,而后转身。
沈姝以为他要离开,正要轻声道别,不料萧玦却是走到正对面的墙边,将墙壁上又一盏兽头灯盏点燃。
七盏兽头大灯全被点燃,将密室照得有如白昼,沈姝心头的狐疑也到了顶点。
火油熊熊燃烧,将密室四角的冰块加速融化,烟与雾缠绕在一起,透露出浓浓的不详。
沈姝感觉自己声音都紧促了些,一眨不眨“盯”着萧玦,“殿下,殿下,您到底怎么了?”
萧玦一无所觉,取下第八盏兽灯的灯盏,又回身走向沈姝,脸上是诡异的冷静。沈姝却隐约觉得,他好像又到了不管不顾的疯狂时刻。
萧玦走近棺木,抬手,举盏,下一刻手腕轻翻,将灯盏内的火油尽数倒入了棺木。
他要烧了她。意识到这一点,沈姝并不如何害怕,反倒有些放松——早该如此了。他早该想开,放她离去。
然而她没有料到,倒完火油之后,萧玦随意地将灯盏丢到一边,而后长腿一迈,竟是也跨入了棺木中。
这是要做什么?沈姝心脏提到顶点,焦急地看着萧玦的衣摆也沾上了火油。
这是要做什么?沾上火油他也容易烧起来啊!沈姝心急如焚,恨不得生出双手,将他推出棺木,推出密室,推得远远的。
可她如何竭尽全力地挣扎,依旧被束缚在一支小小的玉簪中。
“你干什么!你走啊,快走!”她声嘶力竭地大叫,却依然是寂静无声。
萧玦轻轻躺了下来,就在沈姝身边。棺木很大,并不拥挤,沈姝却觉得心脏紧缩成一团,下一刻就能被挤得鲜血淋漓。
“王爷!殿下!你要做什么?你走呀!”沈姝几乎是嘶吼着朝萧玦大喊。
萧玦却只是轻笑,伸手拥住沈姝细削的腰身,将头靠近她臻首。他轻笑,笑意也不知是失望还是讥讽,与沈姝耳语的姿态却是温柔,“他猜忌我,他居然猜忌我……”
天下之大,能猜忌靖王的是谁。沈姝不想思考,她只想让萧玦快走。
“萧玦,活着才有诸多可能!你如此年轻,又是堂堂靖王,为何要走这样的路?!”
然而萧玦只是抱着她,轻柔道,“娉娉,我来找你了。我会保护好你,再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她受的伤害有什么要紧!左右她已经死了,左右萧玦已为她报了仇。何苦再牵连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不要你保护,我要你走!”沈姝想大哭,可是身为一缕残魂,她哭不出。
萧玦的气息拂在发簪上,仿佛春风拂过桃花瓣,那般温柔,“娉娉,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伸手抽出沈姝附身的发簪,抬手便那么利落地一扔,正正打中了墙上熊熊燃烧的灯盏。他选的角度何其精妙,灯盏斜斜泼出,燃烧的火油泼出一道弧线,末尾沾上浸了火油的棺木。
“嘭”的一声,火势更大了。
“不要!”沈姝悲鸣。发簪撞上灯盏,瞬时四分五裂,沈姝感觉身体一轻,飘到了满是呛人烟雾的空中。
终于摆脱了发簪的桎梏,沈姝只觉得神思越来越模糊。她拼着最后一点清醒,望了望萧玦。他的衣摆已爬上火焰,他却满目平静,只将她的尸身拥得更紧。
她又望向密室入口,希望能有人来救萧玦。可是没有。
那是世间最痛苦的死法。消散的那一刻,沈姝意识到这一点,瞬时痛彻心扉。
*
“这场雨,怎么下得没完呢?”
一道清脆的女声,唤回了沈姝的神思。连绵的春雨中,她缓缓醒来。
重生
三月的春雨带着些微的凉意,被风携裹着,从半开的窗牖飘了进来,落到沈姝脸上,将她惊醒。
采樱手撑着窗扇,望着窗外的连绵细雨,烦恼抱怨,“这场雨,怎么下得没完呢!”
“哎呀,快把窗户关上,别让姑娘伤了风寒!”折柳站在一边,瞧见沈姝青丝上晶亮细微的水珠,连忙出声劝阻。
不料采樱不动,只半是冷淡半是傲慢地瞥了瞥沈姝,仍将窗扇撑得大开。
折柳见状急忙上前,拉开采樱,麻利地将窗扇关上。清冷的风雨顿时被隔绝在外。
沈姝眼睫轻颤,太久没有感觉到身体,她有些不惯,生涩地掀动眼睫。
采樱被拉开,心中颇为不忿。她还未发现沈姝已逐渐苏醒,轻嗤一声, “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值得你这么尽心尽力?”
折柳容易情急,一急便脸颊通红,辩驳道,“夫人和少爷让我们服侍她,我们就该尽心尽力。她对我们很好,你怎么能骂她野丫头?”
采樱冷笑道,“难道不是么?说野丫头还算客气了,其实就是一个乞丐!”
“你!”折柳气结,瞪圆了眼睛看她。
眼见这一场嘴仗赢了,采樱得意地转开脸。末了仍嫌不解气,又压低声音咒骂,“还想攀上大少爷,死皮赖脸!”
沈姝便是这个时候,从她趴睡的小桌上抬起了头。她仍沉浸在萧玦惨死的悲痛中,眼泪簌簌而下,不惯地抬手来擦。
眼见沈姝醒来,采樱面色一僵,折柳却是急忙从腰间掏出手帕,两步上前来为她拭泪,担忧道,“姑娘,您怎么哭了?”
问完又觉得姑娘必然是听见了采樱的混账话,这才伤心落泪,于是忍不住又瞪向采樱。
采樱有些心虚,转了转眼,又想到她伺候的这位姑娘一向懦弱,每每忍气吞声,便又理直气壮了些。
沈姝没来得及理会两位婢女,她又清醒了些,望见眼前的一切,陷入怔忡。
素淡但整洁的旧日房间,熟悉的婢女,几案上摆放多时的清新薄荷,不甚宽大但舒适的红木罗汉床……手头这半新的《伤寒杂病论》,上面被采樱泼过茶水的印痕,都与从前一模一样。
还有这潮湿且不休的春雨,印象里采樱厌烦的抱怨……
掐掐手指,很疼,不像是做梦。
折柳见沈姝呆愣,更担忧了些,轻推她肩膀,“姑娘,姑娘?”
采樱也不情不愿过来,将沈姝身上披的斗篷胡乱一拉,粗声道,“是不是冻着了?我可帮你暖身子了。”
沈姝猛然拉住了折柳的手臂,“我来谢府,可是半年了?”
沈姝从不曾如此激动,甚至抓得她手臂有些疼。轮到折柳怔愣,“是……是啊,怎么了姑娘?”
她重生了。
沈姝松开了手,一时悲欣交集,又有些不可置信,瘫软地坐在罗汉床上。
她重生了。萧玦呢?也会重生么?
沈姝粉颊带泪,怔怔地坐着,眼前仿佛有一片火,火中有一个一心求死的伤心人。那是她的恩人——无论是为她报仇,还是天长日久的真心陪伴。
沈姝又猛地直起了身,匆忙下床,穿好绣鞋往外走,边走边道,“折柳,我要出门一趟。”
折柳跟着她走了两步,有些迟疑,“可是姑娘,外面正下雨呢。”倒不是她躲懒嫌麻烦,只是不忍姑娘沾了湿气伤身体。
“不打紧,我们带上伞,坐马车。”沈姝有些急迫。
如果萧玦没有重生呢?他说“我来找你了”,可上辈子的她随着玉簪碎裂消散了,即便化作阴
依誮
鬼,萧玦也找不到她。
萧玦寻不见她,可这辈子的她,却正好可以去找他。之前的记忆太过惨烈,她只是想确认,此刻萧玦仍好好活着。
既然姑娘坚持,折柳便不再劝了,改而上前拉住沈姝的衣袖,“姑娘再急,也先梳洗一番罢?”
沈姝这才醒悟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鬓发。方才她看书后疲倦,靠着小桌睡着了,此时刚起,确实是钗横鬓乱的懒散模样。
要见萧玦,的确该体面洁净些。现在有机会笑给他看,合该精心准备。
沈姝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走向梳妆台。梳妆台在卧房里间,紧靠着盆架,邻着菱花窗;普通的松木桌,上面一座铜镜,几盒胭脂,一个并不单单存放首饰的匣子。
沈姝在台前坐下,铜镜里映出她久违的容颜。眉似远山含黛,眼如秋水清波,琼鼻丹口,青丝如瀑……
她是谢府谢大人的姨侄,嫡少爷的表妹,前来投奔已半年了,已经步入二九年华……
沈姝瞧着镜中的自己,采樱也瞧着主人。她心里明白,谢府如她一样不喜沈姝的人很多,却谁也不得不承认,表姑娘生得实在美丽,哪怕素衣淡裙,也难掩国色天香,万分当得起她名字中的“姝”字——这让采樱脸色更黑了些。
另一边,折柳拿起发梳,轻轻给沈姝梳发,嘴角忍不住带笑。沈姑娘是个美人,头发也如上好的绸缎,握在手中柔软得近乎享受。
沈姝透过镜子看向折柳。这是个敦厚的好姑娘,也是整个谢府对她最好的人。沈姝眼睛弯起,柔声道,“我方才不过做了个噩梦,你不必挂心。”
意识到沈姝是在解释方才的异状,外加宽慰她,折柳松了口气,又觉得更喜欢沈姝了些,“我娘说,梦都是反的,姑娘接下来会走大运。”
沈姝也觉得,重生一次,以后的路必然平坦敞亮。她莞尔,“承你吉言。”
说笑间折柳正要如往常一样,给沈姝梳个利落的单螺髻,却听沈姝道,“今日梳堕马髻。”
“好。”难得姑娘想换一个发式,折柳自然答应。堕马髻好,显得妩媚娇弱,更能显现沈姑娘的美。
待束好发髻,沈姝打开了首饰盒,上面一层有她的发饰。
沈姝的发饰不多,其中最贵重的,一支是去岁过年时姨父赐的金簪,另一支是表兄谢劭宁送的镶玉步摇。
折柳以为沈姝会选那支步摇,毕竟那是他们少爷送的,姑娘着实喜爱。不料沈姝却拿起那支金簪递了过来。
折柳边将金簪插上,边疑惑问道,“姑娘可是要去什么要紧场合?”
沈姝对着铜镜微微一笑,“去见一个贵人。”
“什么贵人?”折柳更加迷茫了。她的表姑娘温婉低调,似乎并不认识什么贵人。难道是来京师前的旧相识?
沈姝却只笑不答,待折柳打理好她,转头看向在一边站了许久的采樱,温善一如从前,“将我的银针拿来。”
沈姝的父亲曾是太医,她也跟着自小学医,有一套灸穴的银针。
采樱瞧着沈姝好脾气的模样,心中更为不屑:瞧瞧,方才听了那一番骂,不还是不敢吭声吗?果真是穷乡僻壤长大的,只知夹着尾巴做人。
采樱转身从衣柜中拿来沈姝的银针,动作轻慢地放在了沈姝跟前,而后站到一边。
沈姝将包裹着银针的布帛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根,细细凝视,又转头看向身后的采樱。
她温声问道,“你瞧我这支步摇,好不好看?”
采樱便顺着话去看匣中的玉白步摇,心中嫉恨愈甚。便是这个时候,沈姝忽然低头,抬手利落地将银针往采樱膝盖处一扎。
一股剧痛从膝盖处生出,直直冲向天灵盖,采樱忍不住“哎哟”一声,几乎疼出了冷汗。又下意识捂着膝盖后退,跌坐在地的同时怒瞪着沈姝,“你干什么?!”
沈姝坐在凳上俯视着地上的采樱,依旧平静,平静中透着些冷,“我的步摇好不好看,都与你无关。不久前你腿受伤,是我帮你治好。你既看不上我,想必也不稀罕我的医治。那便还回来罢。”
“你!”采樱又痛又气。她怎么也料想不到,从前处处忍让伏低的沈姝,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歹毒!”采樱骂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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