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捡到一个秀气小夫郎》作者:汾南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4分类:小说浏览:26评论:0

捡到一个秀气小夫郎

作者:汾南

文案

没科举、没金手指、没重生、没穿越,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种田生活,田间地头勤劳耕种,穿插着琐碎的生活日常,还有大量的一日三餐美食描写,平平淡淡的山村生活,幸福团结的一大家子人将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人间烟火不过春夏秋冬,一壶暖茶,两块酥饼,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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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视角:季离是大宅人家的庶哥儿,家主死后,庶子女们被当家大娘子发卖给了人牙子。

他原是被卖入青楼的,要紧关头他拼死反抗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腿,人牙子拖着他想要活活耗死他,不曾想却被一个农家汉子买了回去。

那汉子身强体壮,黝黑肤色还生的一身的腱子肉,特别是脸上竟还有一道土匪似的刀疤,看起来格外吓人。

季离原以为自己再次落入虎口,不曾想,这山匪似的汉子竟温柔细心,待人宽厚有礼,干起活来格外卖力。

季离:得想个办法嫁给他。

攻视角:陆景山到吉祥镇上卖自家的土货,偶然看到了人牙子在叫卖收来的姑娘小哥儿。

他家是贫苦的农户哪有这闲钱,正打算离开的陆景山偶然瞥到了角落里躺着一名蓬头垢面,半死不活的小哥儿。

他想如果不买下这人,估计他活不了几天了,动了恻隐之心的陆景山花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钱把人买下来了。

回家后,陆景山的娘以为自己儿子开窍了,知道给自己找媳妇儿了,谁料二十未婚的壮汉陆景山放言了,人养好了就让他走,他绝不趁人之危。

哪知道这个买回来的小哥洗干净后,竟意外的秀气漂亮,他哭着委屈道:“你不要我,是不是嫌我丑?”

陆景山摸着后脑勺不敢去看他,怎么会是丑!十里八乡他就没见过这么白净好看的!

后来,这名叫季离的小哥儿做了他的夫郎,勤快贤惠,手脚麻利,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小两口的努力下,日子也越来越红火。

食用指南:

1.慢热文,会有生子情节

2.田园风光,家长里短,细水长流的平淡生活,不开铺子!不去省城!不科举做官!

3.本文没有金手指,主打一个吃饭攒钱,温馨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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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布衣生活 天作之合 田园 种田文 日常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离,陆景山

一句话简介:共同创造美好生活

立意:细水长流的平淡日子更抚人心

第1章

六月初的吉祥镇,天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进镇子的官道上走着不少农户人家,还有很多壮汉推着板车拉着自家土货的,都是要去镇子上赶集。

附近村子多,属吉祥镇在最中间,大家来往都方便,于是这座镇子就发展了起来,附近村子的人都来这里卖货买些家用。

陆景山推着自家的自制板车,车上散放着一些家里自己种的菜,还有两只野鸡,是他闲来去山上猎的,汉子身高八尺,穿着短褂的身躯魁梧有力,手臂肌肉隆起,皮肤晒得黝黑,但模样却是俊朗刚毅,黑眉剑目,只可惜左侧脸上有一条刀疤的伤口,是经年的旧伤,衬的人有了几分匪气的野性,叫人不敢亲近。

“景山,谢谢你了啊,倒是伯娘我省了力,你拿着去喝碗茶解解热吧。”邵氏从板车上下来,她左臂挽着一个竹篮子,底部垫了一层谷草,装了一篮子的鸡蛋。

陆景山不会收她的钱,沉声道:“大伯娘你别这么客气,就是顺路的事儿。”

邵氏是陆景山大伯的妻子,人好心善,一直以来对自家颇有照顾,陆景山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有两个弟兄,大伯家住的离自己家不远,三伯在另一个村子。

陆景山十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留下他和家中母亲相依为命,那会儿赋税高,家里田收成不好,没得法,陆景山只好去服兵役出去了六年,脸上的那条疤就是打仗的时候留的,今年年初他才从外面回到秀水村。

见陆景山不肯收,邵氏只好收回了手里的两枚铜板,“那行,我得赶快去集市卖鸡蛋了,你也快去吧,别等着人散场了,到时候东西不值价了。”

陆景山点头,跟邵氏分开后,自己推着板车去了街巷的另一头,官府为了好管理,划分了卖货的地方,野鸡属于生禽,是要在专门的地方卖的。

到了地方,陆景山将草席拿出来铺在地上,把两只野鸡往上面一放,就坐在板车上等着雇客上门,这里的气味属实不怎么好闻,农户都在卖自家养的鸭子,和家鸡,再往前走就是猪肉摊了,那里的人才多,猪肉比起家禽,价格便宜,油水多,性价比是最高点,附近的村民都指着来买点猪肉回去打牙祭呢。

旁边卖水鸭子的中年男人已经开张了,他笑滋滋的数完刚收来的钱,朝陆景山看了过来。

“哎,大兄弟,你这个是山货吧,瞧着跟家里养的鸡颜色都不一样,怪好看的咧。”

陆景山笑了一下,“昨日在山里撞见的,顺手逮来卖了,好给家里添点日用。”

男人瞧着草席上长着长长尾羽的野鸡啧啧了两声,“这可是好东西,听说肉筋道的很,味美鲜香,有钱人户都爱吃这,所以价钱卖的贵,也就是家底厚的才肯花钱买这了。”

普通的家养鸡十五个铜板一斤,一只也就五十个文左右,但野鸡却要三十文一斤,一只就要一百多文,农户人家扣扣搜搜过日子,没有谁家愿意花钱吃这好东西。

陆景山又跟这男人闲聊了两句,中途来了一个穿着青色绸衣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管家。

“后生,你这野鸡怎么卖”

陆景山掀起眸子,报了价:“三十五文一斤。”

管家眉头微蹙,觉得这价钱有点高了,“别人都卖三十一斤,怎么你要比行价贵五文”

陆景山回道:“镇上猎户卖的大多都是死的野鸡,我这两只还是活的,昨儿逮回去撒了一把米养到现在,保管你下锅前都是蹦跶的,味更鲜。”

管家知道是这个道理,毕竟遇上活的野鸡很少见,但他还是思肘片刻,回价道:“三十三文一斤如何要是行,两只我都要了,日头晒,你也能早些回家。”

陆景山也洒脱,笑了笑,“您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回你,这样,两只野鸡加起来有六斤重,总共两百一十文,我也不收零头了,给老爷你抹了零头,收你两百文。”

管家见这年轻人也爽利,便应了,买下两只野鸡的同时还将陆景山带来的蔬菜也一起买走了。

这下,一早上都没开张的陆景山一下就清空了自己的货品,手里摊着刚收来的两钱银子还有几十枚铜板。

看的旁边卖鸭子的男人十分羡慕:“兄弟,你这钱来的可真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收了两钱多的银子,我得卖五六只鸭子才赚的了这么多。”

陆景山将两钱银子揣入上衣内衬后,打算用剩下的几十枚铜钱买些日用,俯身拉起板车冲男人笑了笑:“也不是天天能碰着的,这野鸡精的很,抓着一回不容易,走了。”

听他这么说,男人也不羡慕了,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的事儿,谁也不是天天有,于是跟陆景山打了招呼作了别。

陆景山拿着刚得来的铜板来到街上的铺子里,先是找小厮买了一包盐打了一罐子酱油和醋,又要了些针线,零零散散的加起来,花了五十文。

等板车上堆满他买的东西后,日头也更晒了,已经高挂正中,晒得人口舌冒烟,赶集的人散去了大半。

陆景山也想趁着日头还没有最烈的时候赶紧回秀水村,他拉起板车没走出几步,就看到街头的杨柳树下围了一堆人,估计在看什么热闹。

吉祥镇这些年人口增长的快,比以前富庶多了,因此有了些南来北往的商人时不时来这里叫卖些其他地方的稀奇东西。

陆景山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他除了喜欢喝酒这爱好外,其他地方几乎不花钱,因此在经过这堆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停留。

他拉着板车直直的往前走,突然从人堆里闯出一个小女娃子直直的撞在了她的板车上,陆景山拉着板车被这么猛然一撞,岿然不动,倒是这小女娃子撞倒在了泥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这小鳖犊子!你还敢跑!造反了你!”人群里面又冲出来了一个拿着鞭子的男人,他见状,拾起手中的鞭子就狠狠抽了地上的小女娃子两下,女娃被鞭子抽的撕心裂肺的哭叫,蠕动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抽完人,男人一把拧起女娃后背的衣服又将人逮了回去,陆景山心里有些不忍,停下板车朝里望了眼。

只见杨柳树下站了十几个年纪大小不一的人,有姑娘有小哥儿,他们穿着破烂的衣服,手脚被草绳捆着,眉眼低垂神情麻木。

原来刚刚那男人是个人牙子,正在叫卖他收来的姑娘小哥儿,而撞在陆景山板车上的小姑娘就是刚刚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的。

男人穿着绸衣手提着一面锣,用棒子敲了一下锣,扯嗓子喊道:“来,大家伙看一看,瞧一瞧了,有喜欢的你看上了,给钱就带走,有十五六岁的姑娘,要是喜欢小哥儿的咱也有,保证个个长的好看,手脚也麻利,买回去做个奴仆也可以。”

围观的大多都是瞧稀奇的人,没几个手里真有钱把人买回去,倒也有家底好一些的城镇人家,其中一名男人瞧中了最前面的那个姑娘,指了指问人牙子道:“这个什么价”

人牙子走到他指的姑娘边上,伸手就捏住人的下颌,迫使她张开嘴,给对方展示了下她的牙口,“这姑娘是我从南府收来的,长的秀气白嫩,爷你瞧瞧,牙口也干净,保证没病,定价是五两银子。”

男人听了价,缩了下脖子:“贵了,要是三两还行,多了我就不买了。”

人牙子笑着露出一口渍黄的牙,圆滑道:“三两那不行,爷你再添点,这可是南府收来的,这阵子我供给她吃也得花钱呢。”

男人咬牙再添了半两,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四两银子成交了,人牙子收了银子,乐滋滋的把卖身契掏出来给了男人,然后把小姑娘手上系的草绳交到了他的手里。

“得嘞,爷,这人就是你的了。”

男人拉过草绳,将人就拉走了。

周围的人眼里满是羡慕,毕竟谁不想买个娇滴滴的姑娘回去,陆景山站在一旁看了半晌,虽说是同情这些可怜人,但他也是爱莫能助,人活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难。

刚转身准备离开人群走的时候,陆景山忽的听到了一声很微弱的□□,仿佛下一刻身体的主人就要撒手人寰。

陆景山离开的脚步一顿,又转了回来,他视线扫过人牙子,将变卖的姑娘小哥儿都看了眼,也没找到刚刚□□声的来处。

他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时,又听到了很微弱的一声。

他才循着声音找去,只见在最后面的位置,树干前的黄泥地上一个瘦弱不堪的人趴在那里,静静的,一动不动,仿佛人已经没了。

这幅场景触动了陆景山的内心,他心里像是被撕开了一般,他想起了在边境当兵的那几年,他们营帐里也有一个这么瘦弱的兵友,叫冯来,才十三岁,父母早亡,家里只剩他还有两个姐姐,没有钱交赋税,只能来边境服兵役,陆景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青涩的笑着说:“来这儿挺好的,听说每月还有五十文钱拿咧。”

后来,他没能回去,在一次与厥人的交锋中,他死了,就像现在这个少年一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再也没醒来。

陆景山喉头干涩,他冲人牙子喊道:“那个人,怎么卖”

第2章

人牙子被浑厚的声音一惊连忙看了过来,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有力的男人正在问自己,他脸上的刀疤看起来狰狞匪气,吓的人牙子以为自己遇见土匪了。

他又细看了一眼对方的装扮,原来是个农户。

人牙子脸上堆起笑,想来这个农夫是想买个年轻小姑娘回去做媳妇,“爷,您看上哪位了”

陆景山抬了抬下巴,“你后面躺着的那个。”

人牙子脸上的笑滞住了,连忙回头看了眼后面地上躺着半死不活的人,上前再次询问道:“爷,你没开玩笑”

陆景山:“卖多少,要是价格合适,我就把人带走。”

人牙子垂头思虑了片刻,比了比三根指头:“三两。”

陆景山冷冷一笑,“刚刚那个可以跑可以跳的人才卖四两,现在这么个快要死了的人你卖我三两,看来你不是诚心卖。”

说完陆景山转身就要走。

人牙子一见顿时慌了,连忙把人拉住,“别别别,爷,咱们好商量。”

陆景山停下身看他,“我是诚心买,你直接说个价吧。”

人牙子脸上满是纠结,他拉过陆景山在旁边寻了块儿安静的地儿:“来,爷,我们详谈。”

陆景山跟他走了过去,人牙子这才继续道:“三两真不是我乱喊价,这个人是个小哥,我从川江府收的,爷,你不知道,当时我收他的时候,可是花了足足十两银子!”

陆景山挑了下眉,丝毫不为所动,“三两高了。”

人牙子一脸欲哭无泪:“这小哥儿是个有钱人家的,当家男人死了,他就被大娘子卖了出来,要不是看他长的好,我才不会花那么多钱把他收回来!”

想到这里,人牙子就恨的牙痒,“我原本是把他买进春花楼的,结果他直接从楼上跳下来了,把腿摔断一只,老鸨看他性子这么烈,不好管教,现在又摔成这样,也不肯买了,我这不是就砸手里了么。”

陆景山心底微微动容转头去看了眼地上的人,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了自己刚刚卖货得来的钱,“我只有这么多,你愿意卖就卖!”

人牙子看着他手里少的可怜的银子,都快哭出来了:“爷你再添点,这点买个大活人,他属实是太少了啊!”

“你这也叫大活人说不定我还没拉到家,人就没了。”陆景山说完就要把银子揣回去,“你要是愿意让他死手里,那你可就一文钱都不值了。”

人牙子这么一想也对,先不说给他治断腿要花许多的银子,就是这一路上他得的风寒也不好治,治病的钱说不定还没卖的钱多,现在他已经病成这样了,指不定就死了,那自己可真是血本无归了!

“这样,一两银子!人你直接带走!再少可真是不行了!”

陆景山也知道一两银子买头猪都不够,何况是一个人,他也不犹豫了,直接从内衬的衣兜里摸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卖身契呢”

人牙子见到钱眼睛都亮了,连忙从荷包里找出人的卖身契,“来,你看看,这是当时我买他的身契。”

陆景山不识字,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看一遍,然后将几块儿碎银子给了人牙子,将身契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人牙子甩掉这个烫手山芋也是松了一口气,欢送着陆景山将人带走。

陆景山走到跟前,伸手一拉,眼前的人身体轻的没什么分量,怕把他这小身子骨拉坏,陆景山俯下身,手从他的膝弯处穿过,将人抱了起来。

身后的人牙子欢天喜地道:“爷,你慢走。”

陆景山走到板车前,将人放到了板车上,车上的人身上的衣服灰扑扑裹满了泥,头发蓬乱的披散着沾满了草屑,脸上更是泥垢厚重,脏的看不清模样。

说他是个叫花子怕是也没有人会不信,陆景山嗤笑了一声,觉得刚刚人牙子说的这小哥儿模样好,怕是骗人的吧。

陆景山又将自己的外褂找出来,又找买农货的熟人要了些稻草一起铺在了板车上,这样躺着就不那么硌人了,他真怕这一路把这小哥儿几两轻的骨头给颠散架了。

收拾好了,陆景山拉上板车就朝秀水村去,车上的人属实没什么重量,甚至他觉得还没有来时拉的土货蔬菜重。

陆景山一路没有歇息的将板车拉回了村里,没有进村,反倒是直接将人送去了村口的张大夫家里。

张大夫是附近村子唯一的大夫,手艺精湛,据说年轻时也是在京城给达官贵人瞧病的人物,后来是因为在某个皇亲国戚宅院里知道了什么不可让外人知道的秘密,为了避祸,张大夫回了秀水村再也不出村子一步了。

“张老!”陆景山拉着板车在篱笆外就喊道,这里也只有他叫张老了,之前在外面听说这种有手艺的人,都得尊称老字表达尊敬,所以陆景山就叫他张老。

张大夫也高兴,两个人成了忘年交,又因为两人都爱喝酒,因此谁得了好酒,就来一起共饮。

张大夫一把花白的胡子,正站在院子里晒草药,青石地上堆满了装着草药的簸箕,还十分有闲情逸致的在篱笆边种着许多花草。

他听到陆景山的声音,转过身摸了一把胡子:“是不是又得酒啦”

陆景山拉着车一手推开了竹编的门,进门后,摇了摇头,“帮忙救个人,酒,下次给你带。”

张大夫哼了一声,走了过来,边狐疑的问:“你娘又没生病,你哪里还有需要我救的人”

说完,走到板车前低头一看,“你这是哪里捡来的叫花子”

“先别问了,张老,人伤的挺重的,救人要紧。”

医者仁心,看到人已经奄奄一息,张大夫也不废话了,赶紧叫陆景山将人放到屋里的竹床上。

张大夫去给人把脉的功夫,陆景山看了一眼桌上喝茶的杯子,嫌小,自己转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出来,提起茶壶就到了满满一碗,囫囵的一口喝了三碗,才感觉补回一些水分,喝的太急,溢出的水从下巴滑落,滴到了壮实有力的胸膛上,沾湿了衣物。

他伸手揩了揩嘴角的水,转身问正在把脉的张老:“咋样人还有没有救”

张老面色沉重的收回手,站起身:“这小哥儿摔的不轻,腿摔断倒是其次,他的五脏也受到了损伤,要是再重些早已经一命呜呼了,但这段时日他一直拖着,也感染了风寒,加上内心惊惧,才病成这样。”

陆景山不想听他绕来绕去说这么大筐子的官话,直接问:“那是有救还是没有救”

张大夫背着手瞪他:“有!就是得养好一阵子,得一直喝药。”

陆景山听到人有救,遂放下心来:“有救就行。”也不枉费他花的那一两银子了。

张大夫去屋里抓药,他的药都是自己从山上采的,或者是自己种的,药效好,他边抓着各种草药,边问陆景山:“景山,这个小哥儿你打哪儿来的”

陆景山见他还有些草药没有磨,找来杵臼,坐在地上替他碾起药来,“见个人牙子在卖人,顺手买的。”

张大夫略微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他:“买来做媳妇儿的”稽朝有姑娘有小哥儿,都可以娶来做媳妇儿,只是姑娘比小哥儿好生育一些,小哥儿身材娇小,耳垂上生一颗红痣代表生育能力。

陆景山从未对男女之事有想法,他娘都念了他好久了,说他实岁已二十有三,虚岁二十四,他这个年纪的汉子哪个不是已经当了爹,甚至有的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但陆景山从未听进去过,首先他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其次,他脸上的这道刀疤就很骇人,村子里的姑娘小哥儿,哪个不是躲着他,同村的人甚至在背后编排他不是去服兵役了,是去山里当土匪大盗了,总之他在村里的名声很不好。

甚至连上门说亲的媒婆都没有,陆景山也更加没有娶亲的想法了,父亲早逝,家里条件不好,现在他只想好好赚钱赡养孤母。

也正是张大夫知道陆景山的想法,所以才对他买回一个小哥儿感到如此惊讶。

陆景山边碾药边回道:“不是,见他可怜,好歹是一条命,正好有一两银子,顺手救个人也算是替自己积德了。”

张大夫摇了摇头继续抓草药:“榆木脑袋。”

等张大夫抓完草药,陆景山将药装到药罐子里放到了炉子上熬了起来,水汽氤氲,药的苦涩味在屋内飘散开来。

“来,你把人摁着,我要将他摔断的腿复位,然后捆绑住木板。”张大夫道。

陆景山顿住了,他摸了摸鼻子:“他是小哥儿,我个大男人碰他,怕是对他名声不好。”

张大夫瞥他,“那你是想他以后成个瘸子别耽误了。”

陆景山也不纠结了,冲着床上昏睡的人道了声得罪,然后粗糙宽厚的大手摁住了肩膀连接手臂的位置。

与他粗粝的手掌不同,陆景山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床上小哥儿皮肤的娇嫩,软软的,一点都不像他身上肌肉硬邦邦的。

果然小哥儿和男人就是不同的。

张大夫作为一个行医几十年的医者,虽说是医者仁心,可一个好大夫的前提就是心狠手辣,他摸了摸断腿骨头的位置,然后手中发力,一声清脆的响声后。

床上的人剧痛中醒来,痛苦的叫出声,身体扭摆着,幸好有陆景山摁着他,才箍制住他。

小哥儿痛的脸部狰狞,不断哀嚎着,可陆景山的力气哪是他能挣脱的,痛极了,他偏头一咬,直接在陆景山的手臂上狠咬了一口,甚至已经见血。

“嘶。”陆景山眉头微皱,任凭他咬自己的胳膊,“看来是死不了,咬人的劲儿还挺大。”

“右腿在恢复之前不要使力,也不要干重活。”张大夫固定好他的断腿,嘱咐道。

陆景山一一记下了,抬眸就见到张大夫将人翻了个面,背朝上,然后剥开了床上人的衣服,露出白花花一片肌肤,莹润胜雪。

陆景山晃花了眼,连忙背转身,黝黑的脸有些微红:“张老,你扒他衣服干啥!”

张大夫见怪不怪的抽出银针,一一施在床上人的背上,“行医没有那么多避讳。”

“那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免得,我...”

张大夫手速飞快的替人施完银针,将他后背的衣服又重新拉了起来,站起身,“把药灌了,就可以把人带回去了,药喝完了就到我这里来拿。”

陆景山哎了一声,“下回给你带好酒来。”

张大夫笑骂道:“臭小子。”

从张大夫那里出来时,天已经蒙蒙黑了,秀水村依山傍水,坐落在田野间,夜晚的雾气朦胧的罩着村子。

趁着仅有的亮光,陆景山拉着板车朝自家走,他的家在村尾后的山脚下。

第3章

陆景山的娘云春丽早已经站在门前张望,自家儿子去镇上卖货,一大早就出发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她等的着急的时候,终于前面的小道上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她一直因为牵挂的眉头才松了下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晚饭都重新热了两次了。”

“呀怎么还有个人呢!”她看着自家儿子的板车上躺着个人,顿时吓了一跳。

陆景山:“娘,先进去说。”

云春丽点头,忙推开院长的篱笆门,将人迎了进来。

又是一阵折腾,将人安置到炕上后,陆景山才松了口气,云春丽忙拉过自家儿子追问。

“景山,你告诉娘,这人哪里来的,我刚刚看了,还是个小哥儿,犯法的事儿咱不能干啊。”

陆景山笑了笑,从兜里掏出那张卖身契:“娘,这人是我买回来的。”

“买回来的”云春丽半信半疑的接过儿子地递过来的身契,她也不识字,只看见上面有着红手印和官印,就知道这肯定是真的。

“嗯,一两银子买的,娘你给我的土货,还有我今天卖野鸡的钱都花了。”陆景山说道。

云春丽看了眼儿子又望了眼床上的人,突然笑开了,眼尾折起深深的笑纹:“儿子,你可终于开窍了!娘之前还担心你一直不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没想到你早就拿好了主意!虽说是个小哥儿吧,但也是能生儿育女的,而且只用一两银子,这钱花的值,只要他是个能过日子的,那就是咱们捡着漏了!”

陆景山脸沉了下来:“娘,我没有那个意思!”

云春丽呆住了,“那你为啥买他”

陆景山认真道:“之前我在边境的时候,有个兵兄弟跟我挺好,后来他死了,我看这个人跟他挺像的,都差不多这么大,也就一两银子的事情,还能挣回来。”

云春丽的期望落空,她狠狠拧了一把儿子的胳膊,“就你厉害!地主老财都没你这么大方!一两银子!那是你娘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地里摸食儿来的!你倒好,竟拿去便宜别人了!”

说完云春丽就要抹眼泪儿的哭嚎起来,陆景山知道,大致就是哭自己死去的爹,哭自己命苦儿子不听话之类的。

陆景山任凭他娘在一边哭骂,自己坐到了木桌边上,从土碗里捡起一张烙饼卷上一些荠菜之类的就开始吃了起来,将碗里的玉米糁面汤喝的呼呼作响。

看儿子吃的这么起劲也不管自己,云春丽哭了会儿觉得没意思,自顾自的爬起来了。

“我不管,他必须得留下,就算是帮家里做活儿,也要把这一两银子赚起来了才能走。”云春丽一屁股坐在长条凳上。

陆景山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才缓缓说道:“娘,你可以把他留下帮你做活儿,但是就别想让他嫁我了,我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都是穷苦人,遇见我也是他的造化,咱就当积德行善了。”

云春丽拉着脸不肯跟儿子说话,陆景山索性将这人的经历说了一遍,他知道自家娘刀子嘴豆腐心。

果然,听完后,云春丽的眼神都柔和下来了,心有触动:“这孩子倒是个好的,就是命苦。”不愿意进烟花之地,敢从楼上跳下来,这副身骨就不俗。

陆景山见他娘已经软了下来,知道她已经被说动了,“娘,你不是说生了我之后,还怀过一个小哥儿吗如果生下来,怕是也跟他一样大吧。”

每次提起这件事,云春丽就抹泪,“当时怀那胎的时候,遭了洪水,地里庄稼都没了,只能去挖野菜,那会儿我已经六个月的身子了,山上湿滑,我下坡的时候就滚了下来,等你爹拉住我的时候,我身下都流了一摊的血了,从那之后,我就生不了了,也没能再给你添个弟弟妹妹,每次提起这个,你爹就愧的很,每次都要念,不该让我跟着一起去。”

陆景山低哄着自家娘,云春丽低泣了一会儿,抹了眼泪,决定道:“既然他是你救回来的,那就表示跟咱们家有缘,好歹是条命,算是给你地底下的爹积德了,他身体养好后,是去是留,都看他自己的意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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