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投灯燃渊作z:凤久安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4分类:小说浏览:27评论:0



书名: 投灯燃渊

作者: 凤久安

简介: 尹楼兰,亡国公主卫辛儿与魔王那加的长子。

从万魔灯中诞生,姿色倾城气质清雅。

第一世,他做了凌渊公主淮枢宁的医士,却被淮枢宁的准王夫算计,葬身桃花见(地名)

第二世,他因毒杀枕边人——龙女淮枢宁,被国主剖心剜眼,钉于黑灯海之上,血流干而死。

魔灯三重命,

第三世……他一个瞎眼的魔偶,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来!不恨了,也不想爱了,随便吧。

男主视角讲故事。

男主的悲催复仇史。

女主淮枢宁,战神龙女,直。

男主尹楼兰,大美人,惨。

PS:故事都在一世里发生,其实是指男主有三条命,谈个恋爱死两次罢了。

XP是折腾美人男主,不折腾女主。

8月7日开,8月29入V

大概不会写太长。

兜兜转转,这个故事,又回来了!

第01章 小医馆

晌午刚过,大片阴云低低压来。

小医馆门口的一个半人高的坛子里,一只头顶耷拉着枯叶的男人脑袋从土里钻出,面部五官粗糙,轮廓模糊,还未完全成形。

这坛中脑袋被紧紧埋在土中,似有根在土下,转头抬头不太自由。他努力仰头望了望天,无法看清整片阴云,于是,头顶的叶子像昆虫柔软的触手般卷起嘴边的泥土嚼了嚼,皱着模糊的五官片刻判断后,他吐出土渣,朝医馆内喊:“喂,美人儿,要下雨了,把我挪进去吧!”

这医馆挤在茶铺和荒废的裁缝铺中间,门脸窄里头深,阳光本就照不进,这会儿又遇阴云,黑漆漆的,也瞧不见里面人,只能听到药柜开合的摩擦声,窸窸窣窣的。

门口奇怪的坛中人又喊了几声,医馆内仍无人搭理,没过多久,如线般长的雨就滴在了崎岖的石路上。

顷刻间,雨势大了,重重砸下。

街上人纷纷寻屋檐避雨,医馆旁的茶水铺满了客。

客人有的拧衣服上的雨水,有的则抖出尾巴,拧尾巴上的雨水。

坛中人叹了口气,头顶长出的枯叶子委委屈屈抖了抖,帮自己遮雨。

“喏,这么听,这雨声,像是在下油锅。”

“这话倒是没错。”一个半瞎的算命老头拄着他那开张的破旗到医馆旁的荒铺前避雨,他犹自拆了半扇门板,坐在那裁缝铺门槛上,接腔道,“自四柱坍塌,紫冥渊现世重燃后,妖魔横行,这人间,可不就是口油锅,烹炸百姓。”

“嘿嘿,只说魔就是了,管我们妖什么事,我们妖与你们一样,也是要娶妻生子,过小日子的。”坛中男人把嘴从土里露出,透了几口气,看到那半瞎老头的一身行头和破旗,与他攀谈起来,“占卜看相?打哪来的?”

“我是青羽山北边的。”老头卷着打湿的裤腿边,将破旧的褡裢从肩上取下。

坛中人龇牙,乐道:“怎么到聆夜城来了?我们聆夜城可挨着魔域,你不怕走错了路,遇了魔?”

算命老头拧干写着占卜看相的破旗,侧头答话,忽而,一烟紫色从医馆里飘然而出,自他眼前飘过。顷刻间,如烹炸的雨声顷刻哑了似的静悄悄轻绵绵的,又倏地像都化做了碎风铃,摇曳作响。

医馆的主人一袭紫衣,步伐轻盈,在坛边驻足。

一把暗红纸伞翩然落下,倚在坛边,为那坛中妖遮雨。

放好伞,紫衣人转过身,轻飘飘看了眼老头。

算命老头原本看呆了去,却在紫衣人转身后,从呆滞中惊乍道:“魔?!”

医馆的主人,有一种近乎魔性的美。

近乎透明的白皙肤色裹在如烟的紫色衣衫中,那衣裳也不知是何材质,雨色中微微朦胧,轻似烟般。那张脸更是令人目眩神迷,眼神恹恹眉间拢着倦懒似忧郁,青丝如吸足了墨,沉沉垂在腰间,浑身上下,矛盾般的懒散又妖艳。

脑袋上长草的坛中男人咯咯笑了起来。

“美人儿,我就说吧,你长得魔里魔气的,任谁都会看错。”

医馆的主人听了这话,眉头蹙起片刻,忽然走到前来,白皙的手从烟紫色的衣袖中伸出,抓住了算命老头枯瘦的手腕。

他的手指细长精美,却比浸雨的白玉还要凉,冰冷的触感让老头惊慌发抖。

医馆的主人将老头枯黄的手按向了心口。

老头哪敢碰他,被牵着按向那紫色衣襟的刹那,就忙缩回了手,怕唐突了他似的。但,这紫衣人心口的温柔和微微的跳动,却也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魔无心,而眼前这紫衣美人,有心跳。

见老头如此反应,坛中妖呵呵乐道:“嘿嘿,他不是魔,是魅,精怪的一种,也属妖,他是我们聆夜城唯一的妖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是魅……”算命老头这下放了心,松了口气。

几十年前,四柱坍塌,大地震动,在西边裂开一道地缝,露出一方魔域,紫冥渊现世,魔火重燃。这人间不仅有了妖,也有了魔。妖吧,据他们妖族自己说,一直就混居在人间,大多还能与人繁衍,久了,确实和人没多大区别。

但魔就不同了,魔无心,亦无繁衍能力,不知从何而来,生性嗜杀,以杀取乐。所到之处,温和些的,巧言令色满口谎言谋骗人命,张狂些的,要么散播疫病,要么魔火焚城。

而魅,通常是指以花草树木为精气,千万年攒着清露,修出美貌人形的妖精,很是罕见。

“我姓尹。”医馆的主人开口,“是这间医馆的医士。”

他声音并不明亮,似被雨水影响,微微有些暗哑,却又柔又轻,和他身上那件烟紫衣裳似的,轻飘飘。

老头回神,忙问候一声尹先生。

尹医士颔首,问道:“占卜看相,真本事?”

“老儿我就实话实说,占卜乃家传,还算有心得,看相……这年头,不行了。”老头自嘲摆手,“只能瞧瞧凡人,瞧不了你们。”

尹医士随口道:“华耀六年,春月初七,辰时,是何命数?”

老头一掐手,回:“是庚金命,男命女命,都是普通命格。”

“华耀十三年,六月二十,未时。”

“乙木命,这个要苦一些……”

尹医士又随口报了几个,都只是听到一两句就换。往常,算命老头会劝莫要信口乱报,自己占卦都有相应的起卦准备,这些野算,算多了耗心神。

今日……今日就例外些,花草树木成精的魅,可不常见,又这么惊世漂亮,他要验本事,便验吧。

“大安三十七年,冬月三十,子时。”尹医士忽然报出前朝的年号。

算命老头掐了一会儿,灰蓝色半瞎的眼睛一颤,问道:“男命女命?”

“男命如何?女命又如何?”尹医士道。

“辛金命。男命不成,女命虽波折,却也能活。”

“如何活?”

“这……能成当家主母。”

尹医士似乎失了兴致,倚在门边,郁郁放空了目光。

“嘶……似乎比当家主母,要再高一些。”算命老头改口。

坛中妖又呵呵笑了起来:“如今龙女当政,国主是女,储君也是女,你占女命,还不敢往高的解?你们人族,傻就傻在,变数都落地生根伸到眼前了,还不知变通。”

“你说的是。”算命老头承认,于是,又改口道,“这生辰八字,若为女命,能成一方霸主,可惜六亲不靠,晚年凄清,明年换大运流年,七杀带血,怕是有大劫。”

尹医士顿了顿,又报:“大安三十六年,霜月初一,子时。”

“丁火命,”算命先生掐算着,忽而手指一顿,说道,“夭折的命。”

“若是活了呢?”尹医士这句话,并无声调,像是单纯的好奇,还有些淡漠。

“活不成的。”算命先生连连叹息,“这八字冰寒霜重,无木无土无根无气,水多霜结,命主又是极弱之火,八字无一丝生机,是想,冰天雪地里,无木助燃的火,能撑到几时?出生就断气。”

尹医士眼神淡漠,只将手指伸出,接了几滴雨水,恹恹道:“不知要下到几时。”

午后,雨势小了些。

算命老头休息好,讨要了几块干粮,朝南边去了。

尹医士翻看着坛中妖头顶枯叶,向湿润的土中撒了几味药,自言自语着希望这几日放晴,夜晚还要趁着月光晒他的药材。

茶水铺内,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讲起了国主。

“三十年前,四柱坍塌,紫冥渊亮起魔火,万魔瓜食九州四海,人族皇帝无力招架,心一横,照祖庙碑文,血祭皇室宗亲,召唤出天地人三条龙,护佑人族众生。这三龙分别是,龙主华风守,两位龙君流云断与倦述怀。”

“其中,当以龙女华风守为尊,亦是如今的国主。国主按照约定,扫清万魔,登基称帝,改国号为华耀,替前朝人族皇帝护佑人族百姓,而有身为龙尊的国主镇守九州,妖魔自是不敢造次……”

“国主登基后,孕有龙蛋四枚,先破壳的乃浮光公主,亦是当朝储君。而后破壳的,称跃金皇子,如今司掌刑罚。这二位,是龙君述怀君抚育。”

“龙君流云君亦抚育两枚龙蛋,可惜,其中一枚龙蛋被魔王那加盗走吞噬,未能破壳。而这最后一枚,破壳后,乃凌渊公主,掌九州兵权,有杀神公主之称……”

尹医士神色疲倦,湿风冷雨似是从领口钻进了他骨头里,他捏住衣领,打了个冷颤。

“这雨,我看晚上还要起势。”坛中养伤的妖说道,“恐怕还要响雷,你还是把我挪屋里去吧。”

尹医士皱眉望了会儿天。

“美人儿,你信我。”

尹医士又皱眉望向坛中这不正经的妖。

“嘿嘿,小楼兰,你就听我的,现在就把我挪进去,瞧见云了吗?这雨真的要下一夜。”

尹楼兰仍皱着眉。

“唉,你不就是嫌挪我进去要使劲,不好看不雅观。可现在茶铺里的人都在听凌渊公主,谁顾得上瞧你?快推快推。”

尹楼兰恹恹垂目,思索片刻,叹了口气,拖着坛子进医馆,回手移了门板,锁了门。

“我算是瞧出来了。”坛中妖说,“你一到下雨天,就使不上劲。你是伤了,还是怕雨?不该啊,你不是说,你是槐木成魅?槐木魅怎会不喜雨水?”

尹楼兰淡淡道:“我被雷劈过。”

坛中妖不信:“胡扯,被雷劈过,就修不了你这样貌,跟谁不是草木妖似的!”

他这种长相糊成一团的,才是真化形时被雷劈过的倒霉催!

尹楼兰未搭理他,抽了发带,散了头发,懒懒去后堂歇息了。

入夜,子时未过,聆夜城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一道惊雷过后,尹楼兰猛然睁开了眼,漆黑的眼怔怔望着斑驳的墙面,乌黑的发丝如墨倾漫满枕。

咚咚咚!

雷声中,混杂着急促的敲门声。

“美人儿,有急患,喂,小医生,小楼兰?”门内的坛中妖帮忙叫喊着他,“尹楼兰!起床了!门口有病患——”

第02章 寻医人

初醒时的眼神还空洞着,尹楼兰坐起身,水润的发丝从肩头滑下。他就在这敲门声中呆呆懵了片刻,眉目带着忧郁,倦倦翻出床尾的艳紫色外衣,双手松松拢上,起身开门。

雨水重时,他就会犯懒,浑身像冰似的,尤其手指,有伸展不开的僵感。

移开门板后,雨水飘了进来,他眯起眼睛,看了眼求医的病人。

是两个妖,人形修得很成熟,从外表看不出是什么妖。一个受伤了,半边身子搭在伙伴身上,面白气虚打着冷颤。

伤者的同伴道:“这里可有百凛解毒散?”

柜台边的坛中妖比大夫要热情,招呼道:“进来吧进来吧,他这里什么药都有!我们这里挨着魔域,小医生可是采药的一把好手,除了魔姬的心头血,其余的他什么都能……”

尹楼兰稍稍颔首,轻声说了句,进来吧。

两个寻药神色谨慎,只是道了声谢,也和尹楼兰一样,并不接坛中妖的话,目不斜视的就进了医馆。

尹楼兰点燃柜台上的半盏灯烛,顺手拿起一只暗红漆碗,舀了半碗琥珀色浑浊的药酒,蹙着眉头一口喝干。

身体稍微暖和了些,尹楼兰动了动手指,还算灵活。

酒暖泛上,他白皙的脸染上了淡淡的血色,缠束好头发,待神色清明后,尹楼兰举着灯,半跪着检查病人伤势。

受伤的年纪不大,样貌清秀,头发高高束在脑后,垂在前额的碎发被冷汗浸湿,一身宝蓝衣,腰身线条精干,受伤的位置在左臂,伤处皮肉焦黑,一指肚宽,血肉翻开,能见到里头已有些发黑的骨头。

“魔毒。”尹楼兰轻声道。

“是,我们知是魔毒,只需借你这里的百凛解毒散就好。”陪同而来的妖,人形年纪要稍年长些,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暗灰色猎装,面部线条硬朗,眼神锐利,半昏半明的灯光下,漆黑的眼睛里仍然聚着精光,修行浅的,被这样的目光刮一眼,就会不争气的虚脱腿软。

“有劳。”尹楼兰将手中的灯递给了这位同伴。

那年长的同伴接过灯,眼神依然谨慎地跟着尹楼兰走。

尹楼兰从后堂取来一方红漆盒子,回到伤者身前,将盒子放在双膝上打开,举止诡异的乖巧端庄。

他取出红漆盒中的银针银钩,针尖挑了烛火,去翻弄伤口处的皮肉。

伤者与同伴沉默相视一眼,伤者的另一只手默默按住了同伴想要去掏剑的手。

“是鬼见语的蜜罗毒吧。”尹楼兰垂眼看罢,表情依然见怪不怪的镇静,“这毒百凛散解不了,百凛只可止血镇痛,想要这只手臂恢复如初,就需另寻解毒办法。”

听到是蜜罗毒,伤者鼻息重重一呼,无奈摇头,脸色更苍白了。而年长一些的,神色终于有了几分紧张。

或许是不信任这里的小医馆,年长的掏出钱袋,坚持道:“不必费心,只需给我们百凛散就可,我们有医士在附近,天亮就能到。”

“医毒需快,天亮才到的医士救不了急。”尹楼兰又凑近了,长睫垂着,几乎快要碰到那可怖的伤口。

他似乎知道这两个人的戒备,但他不在意,他的眼睛只盯着那伤口,墨黑的双眸中兴致勃勃,阴沉沉亮起了些许执拗。

“我这里恰巧有浸了九年清露的红蔓藤,可以引出蜜罗毒……”尹楼兰手指捏着银钩,在伤口前比划着。

年长的那个开口拒绝道:“不必。”

毫无征兆的,门口那边,突然插来一声命令,语气平静含笑。

“六业,让他试试。”

尹楼兰受到惊吓,愕然睁大眼,抬头看去。

门口站着个一身暗红色的女子,正弯着腰,侧对着他,如逛自家花园般,背着手,气定神闲地研究着坛中的花草妖。

她何时进来的,尹楼兰根本不知,如果不是她突然开口说话,他甚至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她把气息敛到极致,姿态看似随意,却瞧不出半点破绽空门。

那女子看罢坛中妖,抬头望过来,仍是话中含笑:“看来,是我吓到先生了。”

她眉细长,有一双精敛着光的眼眸,黑瞳中央,似乎有一竖金芒,离太远了,他看不清。

于妖而言,这女子应该异常年轻,或许也就二十出头,嘴角若有似无的噙着笑,好脾气似的,但有说不出的一种危险狂野的气质,又在这气质里,端着几分傲。

这种不可言说的气质,连坛中妖都看出了几分,机敏选择闭口装死。

女子开口后,年长的人手放心口,微微欠身,连同那受伤的,也挣扎着行了个礼。

之后,被称作六业的,那个年长的男人就不再坚持,他站直身子,向后退开半步,大有给尹楼兰腾出施展空间的意思,“先生,请。”

尹楼兰的手也和那两个男人一样,放在胸口处,又像是捂心口,又像是在拢衣领,直到听见六业说话,他才回神,放下手,垂眼避开那灼灼的注视。

蜜罗毒用普通法子并不好解,但尹楼兰并非普通医士。

他取出浸了九年清露的一团红蔓藤,那红蔓藤如月老的红丝线,也似活物灵蛇,盘绕着一切触碰到的事物。

尹楼兰垂头,轻轻咬扣住一头,唇齿含着一截藤蔓,手指将那剩下的缠缠绕绕疏解开,解开后,抚顺,再编织成形。

灯影下,修长皙白的手指缓慢地编织着红线,如此反复后,藤蔓编织成了一条灵活软钩,如吐着信子的蛇,扭动着身躯冲着伤口勾搭着血肉。

伤者的左臂慢慢显出黑色毒血,亦如蛇般蜿蜒向伤口处,探出个头后,黑血一涌而出。

尹楼兰咬着红绳,抬眸看了眼黑色的毒血,衣摆下,他伸出脚,轻轻将半碗清露推向前。

搭在身上的紫色外衣滑落,他却顾不上了,只屏息等待着。

黑色毒血淌滴进碗口,与清露相融后,化为雪白烟雾消失。

红蔓藤诱引魔毒出洞,剩下的,就是等毒血淌尽后,给病患服用药物,补血养息。

如此静静等待,直到伤口涌出的血变成浅红色后,尹楼兰的手才松开红蔓藤,只是嘴里依然咬着枯萎的红藤,急匆匆给伤者寻药止血。

伤者倚靠着同伴的臂膀,气血大伤,虽眼睛倔强半睁着,但神智却不大清明了,将昏不昏的。

“这是解了吗?”六业语气比先前更轻缓了,低声问道。

“只是引了毒,还要止血清余毒。”尹楼兰翻出金蝶翅粉磨成的药膏,一段段浸了枯萎的红藤蔓后,穿了银针,用它缝合伤口血肉。

肩头一沉,外衣又搭了回来,那个红衣女子就在他身后,为他披上外衣。

尹楼兰一颤,手中针线不停,只小声道谢,没有回头看。

他知道,那个女子一直在注视他,探究……还有一种他不敢多想的,有些戏弄的笑意。

他在引毒编织时,她也似正在织网,而他就处在那张网的中心,被她织在里头,渐渐成为她目光注视的猎物。

“先生是哪里人。”身后的女子问道。

“离聆夜城不远,星河满附近。”尹楼兰回答。

星河满是一条川,流经繁都,而繁都曾是九州西域最繁华热闹的通商之城,人喜欢,妖魔也喜欢。

“繁都?”六业打量着眼前的医士,替主人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姓尹,尹楼兰。”

“繁都尹家人?难怪医术不错。”六业又道,“不过繁都尹家,家主是狐妖,尹先生并不像狐妖。”

他不是不像狐妖,而是不像妖,这是人人都能看出的。妖有妖气,想敛干净,除非天赋异禀,遇上段位高的,妖气根本藏不住。而他周身就无半丝妖气。

尹楼兰没有任何表情,连同语气也无波澜,“我是槐木魅,尹府偏院的槐木修的形,受尹府照料,故而籍贯填在尹府。”

他能感觉到,身后女子的注视,在听到他是魅后,又多了份盎然兴致。

伤口还差一针收尾,尹楼兰垂着眼,开口问道:“我该如何称呼你们?”

六业抬眼无声询问尹楼兰身后的女子,见她点了头,年长的那人快答道:“六业。”并介绍伤者,“他是妙殊。”

妙殊半昏半醒,听到自己名字,眼皮挣动一下,用力给了点微弱的反应。

自打红衣女子进门后,门口那只养伤的坛中妖就自动静音了,可听到妙殊名字与六业一同出现,坛中妖再也忍不住,“啊”的惊讶了一声,继而惊喜大叫。。

最后一针缝好缠结,尹楼兰俯身轻轻咬断红藤蔓,沉默转身,在红衣女子的注视下,伏地行礼。

应该没人不知,毕竟连这西陲聆夜城的茶水铺,都天天讲。

凌渊公主有四个亲卫,曲衔妙殊,六业羽冬。

现在,凌渊公主的两大亲卫都在这里了,那眼前女子是谁,答案自不必多说。

华耀四公主,荡魔杀神,凌渊公主淮枢宁。

因下雨,地上的湿气让他的膝盖极其不适。尹楼兰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虽然跪行了大礼,却并没说话,静的如同一尊漂亮人偶,伏地身起,依然垂着眼,那三尺青丝因发带松落,不合时宜的散了开,随着动作倾下滑晃。

女子微微挑眉,眼眸中心的金色竖芒闪烁一瞬,如同两团火焰爆星,唇边笑容更加明显。

“先生留住了我亲卫的胳膊,算救他半条命,往后见我不必跪礼。”

眼前伸来一只手,捡了他掉落的发带,又来搀扶他。

尹楼兰微微避开了她的搀扶……和他想的不同,那不是礼节性的虚扶,而是实打实的,想要触碰他,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

也就是刹那,尹楼兰把避开的动作,做得更加明显了些,让她的触碰落空。

伸过来的那只手僵了一下,然后是轻声一笑。发带搭在了他胳膊上,手便礼貌收回,而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比之前更炽烈了。

尹楼兰站起后,依然避让着她的视线。

“伤毒已无碍。之后三日,服药清余毒就是,我开个方子,按方服药。”

他垂目,默默写好方子,配了药,将方子和药包都交给了六业,开口报价:“一共五铜珠。”

六业看了眼自家主子,见自家主子闭目微颔首,他付了账,扛起妙殊,拎着药包辞谢离开。

而凌渊公主慢悠悠跟在后面,腿迈出门时,才笑着道:“尹医士,医术不错,价格也公道——”

她又慢条斯理扔下一句轻笑:“人美心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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