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西楼良夜》作者:焦绿啊宝叽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3分类:小说浏览:33评论:0

《西楼良夜》作者:焦绿啊宝叽

作品简介

【纯情爹系温柔忠犬攻×自1为是暴躁作精钓系猫猫受】

晏将军甫一归京,便同死对头永宁王打了两场架。

一次是在庆功宴上,另一次是在,呃……花楼。

当时场面颇为惊悚,晏西楼眼睁睁地看着“花魁”甩了绣花鞋,面纱一扯,露出了傅良夜的脸!

没过多久,这两次大战,便被说书先生编进了话本子:

一本名曰《永宁王大闹庆功宴》;另一本名曰《晏将军情定挽月楼》。

两本巨著一经传开,坊间便有了镇国将军是断袖的流言。

晏将军在归京途中遇伏,身中剧毒。经过一番探查,竟牵扯得越来越广,不得不与他那“小冤家”傅良夜并肩而行……

相处久了才发现,原来傅良夜并非想象中那般不堪。

甚至,还有些可爱!

话本里都是胡扯!什么情定挽月楼?

早在五年前啊,人家晏将军就已经阴差阳错地定了终身喽!

【晏西楼×傅良夜】

“晏西楼,你到底把本王看成什么人了?”

“貌如潘安,动若泼猴。”

“你再说一遍……”(暴躁猫猫呲牙恐吓ing)

“端的自家心下、眼中人。”

阅前说明:

1、绝对1v1,猫狗甜甜!

2、架空朝代背景,群像多cp。

3、感情、剧情线并行。

正文

第1章 安能辨吾是雌雄

这事儿呀,就发生在挽月楼。

挽月楼的姑娘、轩逸楼的碧螺春,那都是人间难觅的“好滋味”。这“两大名楼”,自然成了京都纨绔闲来无事找乐子的好去处。

傅良夜近日往挽月楼去得勤了些。

堂堂永宁王傅良夜——当今圣上最疼爱的亲弟弟,最近迷上了一个歌妓,名叫谢阿蛮。

挽月楼的名角数不胜数,王爷却偏偏眷顾个地位低下,颜色也中等,只卖唱不卖身的谢阿蛮!

亏得有傅良夜捧着,谢阿蛮的身价渐渐压过了楼内几个姑娘,成了挽月楼一曲难求的头牌。

话说此日,傅良夜坐在二层雅间听阿蛮唱曲儿,嘴里咿咿呀呀地跟着人哼着缠绵的小调。

边上坐着两位公子,一位是兵部尚书家的独子韩轩,另一位是户部侍郎家的小公子付钰。这两人心思倒未全在听戏上,个个怀中抱着温香软玉,旁若无人般嬉戏打闹。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阿蛮柳腰盈盈一握,眸中情思流转,更衬得她楚楚动人。

观的是她足尖轻点,眉上生愁,水袖蹁跹;听的是春情满园,少女风情,万般愁绪。她将风尘女子的百般寄托揉进那咿呀唱词中,水袖舞出来的分明是少女灵气。

傅良夜敛目假寐,折扇在手中缓缓地摇,摇出香风阵阵,听到动情处不由得轻叹:

“生生死死为情多,奈情何!因情生梦,因梦成戏,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阿蛮真可称为活丽娘了!”

曲毕,一行清泪从谢阿蛮眼角滑落,她攥了巾帕拭泪,缓了片刻,朝傅良夜露出笑来,躬身见礼。

“瞧您这话儿说的,奴家身子卑贱,怎可和杜丽娘那般闺阁小姐相比?”

“你又何必自轻自贱?明日这眼睛怕又该肿成桃儿了!”傅良夜摇头叹息。

谢阿蛮每每唱《牡丹亭》必涕泪涟涟,明明平日里泼辣欢脱的人儿,却总是要入了这场牡丹惊梦。

因此,傅良夜是不喜谢阿蛮唱《牡丹亭》的,好好的姑娘,日日以泪洗面,这算个什么事儿?

今日他来挽月楼寻阿蛮,碰见了韩轩和付钰,他们找姑娘也就算了,还偏偏起哄,让谢阿蛮唱一曲《牡丹亭》。阿蛮推辞不过只好应下,果不其然,又唱哭了!

思及此处,傅良夜暗自憋了一肚子火气。

“怎么不唱了?阿蛮姑娘,这段儿《牡丹亭》咱还没听得尽兴呢,再唱一段儿可好?”

韩轩怀抱美人,听着奏乐一停,话里带着点儿不满,他怀中的美人闻言也咯咯笑了几声:

“姐姐倒是唱呀,别不给韩公子面子!”

谢阿蛮不好推辞,只得笑着应了声好,清清嗓子又要唱起来。

身旁女子的嬉闹声在傅良夜耳中显得愈发聒噪。见阿蛮又要唱,他终是忍耐不住,折扇一收,“啪嗒”一声。

声音不大,可在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永宁王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息了声。

“既然王爷不爱听了,那奴家便回去歇了。”

阿蛮朝着傅良夜俏皮地眨了眨眼,傅良夜心领神会,回以一笑。

“回罢,记得取点儿雪梨膏泡着喝,今儿个刚从宫里淘来的,好好儿润润嗓子。”

韩轩倒是未曾料到永宁王竟是如此看重这谢阿蛮,此刻细想,方才的要求简直是胡闹,也跟着赔礼:

“那是,那是,谢姑娘唱得累了,也该歇歇,歇歇。”

谢阿蛮拂袖离去,在旁侍奉的几个姑娘也知趣儿地随着阿蛮退下了。

韩轩察觉气氛不对,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凑到傅良夜身前狗腿地赔礼,想把话儿岔开:

“昨儿个我爹喝了个烂醉,讲了不少庆功宴上的事儿呢。他说王爷您 在席上同晏西楼比了剑…诶?您怎么收拾他的?快讲讲罢,让我们俩也乐呵乐呵!”

韩轩的老子韩子封,兵部三品大员,昨夜可是看了一场好热闹,回府便借着酒劲儿抓着儿子的胳膊说了半宿。

闻言,傅良夜眼皮抽搐,沉默不语。

要知道,此时提这话纯粹是给傅良夜添堵。韩轩很幸运地把马屁拍到了驴身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边上正喝着酒的付钰听了这话,险些把一口酒都喷出来。

傅良夜与晏西楼素来不合,这事儿是人尽皆知。更别说昨日那庆功宴上……哎呦,傅良夜的脸是要丢到南天门去喽!

晏将军于北漠边境戍守五年,一朝凯旋归来,举国轰动。

昨日天家更是为晏将军大设接风宴,却不知因何,席上永宁王咄咄逼人,听说当场便拔剑相向。美名其曰切磋剑术,实则是明摆着找茬儿。

要是傅良夜赢了也还好,可事实却是晏西楼逼得永宁王如同野兔般满场乱窜,没给永宁王留一丁点儿面子。

听闻陛下坐在龙椅上,脸上那表情甚是精彩。

“罢!是我多嘴,以王爷的剑法,怕是那晏西楼也捞不到什么便宜。戍边五年又如何?被封镇国将军又如何?真是嚣张!”

韩轩显然是没听他爹讲完,此刻还在想当然地脑补着傅良夜将晏西楼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

于是,韩轩疑惑地瞧着傅良夜一张脸由白变青,再由青变黑,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了话。

他无助地将目光投向付钰,只见他正缩着脖子讪笑,对上赶着找抽的韩轩报以深切的同情。

傅良夜唇畔噙着一抹冷笑,扇柄在手心里敲来敲去,异常不爽地瞥了人一眼,却反常地没再多说什么。

“哎哎哎,这么干坐着多没意思,不如玩点儿什么罢。”

付钰忙帮着韩轩打圆场。

傅良夜也没在此事上多作纠缠,若是为了痛快骂他两句,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于是便当做方才的事儿没发生过,随手捡了一捧松子,在手里颠了颠,一个个扔进嘴里。

对于付钰的提议,傅良夜没有直接拒绝,按照他素常的性子,没拒绝,就算是默许。

“好啊好啊,玩儿什么?”韩轩看永宁王给自己留了台阶,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忙笑着接话。

付钰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抿了一口酒,吩咐边上的小厮拿了副骰子:

“也不是什么出奇的把戏,就是玩儿个热闹,让王爷乐呵乐呵。喏,摇骰子猜大小,五局三胜,输了的人……”

付钰顿了顿,捏着下巴环视了一圈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以往那样押银子当赌注也没什么意思,今儿不如玩儿个新鲜的!就…输了的人换上女装,今夜做一把花魁!哎?你们说这个注有没有趣?有没有趣!”

在一旁只顾着吃松子的傅良夜听了这话,立刻有了兴致,将手上的松子一股脑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心上的残渣,“唰”的一声把折扇摇展开。

“有趣,有趣,这个赌注有趣,就玩儿这个!”

傅良夜已经迫不及待想欣赏韩轩和付钰扮花魁的娇俏模样了。

当然,他并没想到自己会输……

五局之后,某人用事实证明,点儿背的时候千万不能盲目自信。

傅良夜往日的好运气通通归了西,输得惨不忍睹。

傅良夜眼睛转了转,作势便要开溜。

可刚挪了一步,韩轩又张开他那张破嘴嚷嚷个没完,恨得傅良夜牙根儿直痒痒:

“王爷,别走啊。愿赌服输,得玩得起嘛。”

傅良夜一听这话,气得把扇子呼呼地摇出风来,伸手便扯了韩轩的衣襟,将人怼在桌案边上:

“好,好哇韩轩。今儿个你就是跟本王过不去了,说谁玩儿不起?本王看你是嫌长个舌头费事儿,不想要了,用不用本王行个好事现在就给你割了!”

“别呀!王爷,我知错了知错了,臣一激动话儿就出错,大家图个开心嘛,别~求您了别动手。”

“王爷息怒,您既然输了,就要守这赌/桌上的规矩。韩兄……韩兄他也只是心直口快,说得难听了些。”付钰急着拉架,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话里话外提点着傅良夜输了的事实。

“对对!付兄,付兄说的对啊。”

韩轩大着舌头,衣襟勒得他喘不过气,只好举起双手求饶。

这一举动惹得傅良夜嫌恶地放了手,韩轩灰溜溜地跌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喘息。

“不就是扮个花魁嘛?今儿个本王就让你们两个瞧瞧!”

不得不说,付钰这招儿激将法用在永宁王身上那是百试不爽。

这不,永宁王倔脾气一上来,便要说到做到,只一会儿功夫,就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

傅良夜素来注重这身皮相,特意寻了谢阿蛮。

他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瞧上了一条血色轻罗碎折裙。

阿蛮抚着裙摆的缎面,看向那衣物如同看着自己的心上人。

“你可要小心穿着,天上地下只有这一件,可金贵着呢,掉一根线,都要拿你是问!”

傅良夜坐在案上摆弄着装着胭脂的小盒子,用指尖捻了些凑到鼻尖嗅。一边琢磨着阿蛮此时含羞带怯的情态,想必这身红裙来历恐怕不一般。

“在别人面前还王爷~王爷~的唤着呢,到背后就‘拿你是问’了?真没规矩!”傅良夜眯着眼睛笑,故意打趣。

“我总不会糟蹋了你的衣裳,怎么,这么宝贝这罗裙?莫不是哪位小郎君偷偷送过来的?”

阿蛮轻咬着下唇,面上硬生生憋出一团红云,一时羞恼,堵着气将人手里的胭脂夺过来,给人涂了个大花脸。

“小月牙儿,你再说,再说!再说本姑娘把你的嘴缝上!”说着作势去捏傅良夜的嘴。

“呦,这么生气,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哪日叫我也见上一面!别,别动手啊!”

两人笑闹了一阵儿,傅良夜到底是没探听出罗裙的来历。他闹也闹够了,只好被人按在镜子前老老实实地往面上涂抹。

他本就长得俊逸出尘,一双丹凤眼眼角带勾儿,再让阿蛮略加修饰,更衬得人如天上谪仙,雌雄莫辨。

阿蛮心满意足地在人眉间落下最后一笔,噙着笑围着傅良夜转了好几圈,拍拍手啧啧称赞:

“看着还挺像回事儿,有几分本姑娘平日里的风韵,别人定是瞧不出破绽!不过您老可得悠着点儿,别玩儿大了!”

谢阿蛮柳眉一挑,将小王爷请出了房门,悠哉悠哉躺在卧榻上小憩去了。

*

于是半柱香过后,挽月楼的众多美人之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了一个小郎君。

等了能有半个时辰,韩轩都以为傅良夜跳窗跑了,正欲去寻,却瞧见一美人儿细纱蒙面,款款向自己走来,紧着咽了几口唾沫。

这边韩轩挺起腰杆儿,端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正琢磨着如何跟美人搭话,却听得身旁付钰抖着嗓子唤了一声:

“王爷?”

“王爷?!!”韩轩狠狠揉了揉眼睛。

傅良夜打眼儿一瞅韩轩,忿忿地别开目光。

“此人只应画上有,尘间哪见有几人啊?王爷这便要艳压这挽月楼的姑娘们了!”付钰赞叹,这话倒不是恭维。

“接下来怎么玩儿?都说说。”

傅良夜手中折扇摇得轻快,既然已经扮上了,那可不能白扮一次,自然是要好好玩儿。

“听几个姑娘说挽月楼今夜摆了台子,请在场恩客听曲儿。王爷好不容易扮了一次花魁,去台子上唱曲儿讨点儿缠头,可不有意思得很?”

韩轩一双眼睛几乎要黏在傅良夜身上,上下打量,恨不得将人盯出个洞来。说着,朝付钰使了个眼神儿,便将傅良夜朝台子的方向推。

“放手,本王自己去!”

傅良夜嫌弃地甩开二人,冷笑一声,不就是登台唱曲嘛?小爷荒唐事儿干得多了,还怕过这?

他带着几分好奇,在楼中环视了一圈儿,瞧见对面中间摆了台子,几个小厮在旁边吵嚷着布置。有位姑娘抱了琵琶,在旁边挑抹试着音,而美人身侧……

傅良夜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目光落在对面台柱后方的一人身上。

那男子遮遮掩掩躲在柱后,并不寻欢作乐,反而故意远离莺莺燕燕,好似怕人发现似的。他身着玄黑长袍,上半张脸被一张青色面具遮着,正盯着楼下的某一间雅室。

逛花楼不露脸,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良夜顺着那人目光向楼下观瞧,徐徐将扇子合拢。

那是靠边儿的一间雅室,透过晃动的珠帘,隐约能瞧见里面一人孤坐的身影。

奇怪……

这厢韩轩见傅良夜忽然愣在了原地,纳闷儿地在人眼前晃了晃手,疑道:“王爷?怎么了?”

傅良夜闻言回神,敛去眸间异色,懒洋洋伸手揽上韩轩的肩头:

“没事儿,只是瞧见了一个怪人。”

韩轩不疑有它,此时只觉着耳畔被人呼吸撩拨得痒得紧,耳朵尖儿霎时红了,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他余光瞥见小王爷涂了胭脂的唇,话都说不利索了,前言不搭后语:“啊,是。”

“啧,是什么?想什么呢,嗯?”

傅良夜一侧头,瞧见韩轩红透了的耳朵,将人的心思猜透了几分。狠狠地用扇柄敲了敲韩轩的脑袋,以出一口积压已久的怨气:

“韩轩,你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龌龊玩意儿!是时候灌点水冲冲了!”

仅仅是片刻分神,等到傅良夜回过头,再想寻找那面具男子的踪影时,竟是找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1.因阿蛮这个角色有故事,所以第一章 这个角色的篇幅占比较大。永宁王和谢阿蛮当然是“姐妹情”啦,傅良夜尤其护短~

2.第二章 小将军出场,整体节奏会加快啦,求求不要走开QAQ

注:戏文节选自汤显祖《牡丹亭惊梦》

第2章 五陵年少争缠头

毫无预兆,几乎在舞乐声奏响那一刹那,整个挽月楼便彻底翻腾起来。

楼前几盏红栀子灯被夜风托着,难耐地扭动着身躯,恰似那台上舞动的楚楚柳腰,平添了几分旖旎春情。

珠帘掩映下的雅室内,一人正襟危坐,与这楼内的旖旎春色格格不入。

眉如远山,目似朗星。

小郎君一身鹤纹玄色长袍,长发加冠高束。尤其令人过目难忘的是人眼尾的一颗红色小痣,点缀的恰到好处,给这张过于清冷的面容添了一抹艳色。

若是一般人,眼尾红痣只会显得柔媚,可放到眼前的郎君身上,竟是被周身气质衬出一股孤傲狠厉。

此刻他只身一人坐在角落里,也不曾显出半分慵懒之态,整个人锋利的如同一把出鞘的长剑,浑身的气质冷得像一块儿捂不暖的冰,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与冷静。

若是有人认出郎君的身份,说不定会当场佩服到五体投地,也不难理解这人儒雅中又杂糅着一股骨子里的野性的独特气质。

晏老将军于北漠苍狼山一役战死沙场。其子年方十七,愤而请缨,兵退北漠。守边五年内,向北攻入北漠腹地,杀敌甚众。北漠王默棘连向大泱国进贡,成为大泱藩属国。二十有二凯旋归京,封镇国将军。

晏西楼——那是由边关的风沙打磨出的利剑,是用敌人的鲜血酿出的烈酒,是大泱国最英勇的儿郎。

一柄黑色长剑置于案上,晏西楼喝着壶里的酒,拨开珠帘,向外头探瞧。

从帘外迎面走来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郎君,一张脸长得和气,正晃着手中的酒坛,笑嘻嘻地掀了帘子,凑到晏西楼身侧。

“哎呦,晏清鹤,晏将军!在这儿打坐念经呐!你现在就像那个进了女儿国的唐三藏,死坐在这儿装木头,屁用没有,还抢小爷我的桃花。”

陆漾川一张嘴就停不下来,对眼前这榆木脑袋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不是你唤我来陪你逛的?”晏西楼斜斜瞥了人一眼。“若是不需要,我便回了。”

言罢,他作势便握了案上的剑,欲起身离开。

陆漾川也真是怕了他了,忙着将人按下。

“祖宗诶!你还真当我喜欢这地方?”陆漾川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了些。

晏西楼不置可否。

“方才遇见个从西南来的商人,打听到一些事儿,你身上的毒,约摸是从西南来的。”

归京途中遭袭,晏西楼一时不防身中暗箭,箭头上的剧毒让他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亏得清毒及时,可仍旧余下残毒,每每发作便遍体寒凉,经历钻心蚀骨之痛。

“西南之毒,那恐怕解药难寻了罢。”

晏西楼斟酌着西南两个字,想着那些刺客后颈上的刺青——一只百足虫。

西南边境由西南王傅准镇守,是当今天子的叔叔。

晏西楼久离京城,对大泱形势了解不多。他本以为归京遇袭是京中有人坐不住起了歪心,却没想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

“自然难寻,若是平常的毒也好解…可那商人说你中的毒听着像是寒毒,这毒在西南都他娘的是个传说。唉,好死不死中个这什么狗屁毒,跟着你可真是操碎了心!”陆漾川狠狠地灌了一口酒。

“对了,昨日进宫之时,你可将此事告知陛下了?”

陆漾川犹豫着问出一句,再抬眼观瞧晏西楼的神色,已是猜到了七八分。

“看你这样,想必陛下是不知道了?嗯,不知道也好,保不齐是谁想要你这条命呢……”陆漾川意味深长地敲敲桌面。

晏西楼抬盏抿了口酒,指尖摩挲着剑鞘外面的花纹。这点他倒是不疑,就算是不计情义,皇帝也不会傻到在根基方定时自断其臂。

“还有昨夜,那故意找茬的永宁王!我还真怀疑过是他想要你的命,天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结下的梁子,不过说实话,他那一身功夫也不赖,可要跟晏将军您比,还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哈。”

“你确实想多了,不会是他。”一提到永宁王,晏西楼倒是一反常态,回复得极快。

“这可稀奇了,你竟然信他?”陆漾川奇道。

晏西楼也不解释,目光望向帘外。

“清鹤,你很反常啊!”

陆漾川支着下巴,眯着眼睛细细端详着晏西楼,试图从晏西楼脸上读出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瞅了半天这人还是一副表情,扫兴地叹息:

“还别说,昨夜你真是手下留情。那傅良夜可是拼了命想要你出丑呢!按你素常的脾性,无论谁找你单挑,早被你速战速决了。就我跟你对打那次,你可是把我胳膊都打脱臼了,哪还像昨夜那样怜香惜玉,陪着那混蛋玩了那么久!我说,你可别拿‘为了给陛下留些颜面’当借口糊弄我,这可不是晏将军的作风。”

晏西楼无奈地闭眼,眼不见心不烦:“随便你怎么想。”

陆漾川一副怨妇脸,说着说着还喝了口茶,嬉皮笑脸地凑近:

“诶?我听说这永宁王傅良夜可是天天混在脂粉堆里,说不定此时也在这挽月楼快活呢。”

晏西楼闻言,正抚着剑身的手僵了僵,片刻后指尖贴到了心口。

隔着了一层布料,仍旧是冰冰凉凉的触感——衣襟里,藏着一块手工雕刻的小玉佩。

“罢了,罢了!不提那人,扫兴!”

陆漾川蹙眉,仰头将壶中的酒一饮而尽,被喉间辛辣热意激得舒坦地哼唧一声,腿便翘上了桌案,一身久经行伍的痞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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