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始皇帝》作者:历史系之狼
文案:
有什么比穿越到先秦去对抗白起更让人头疼?
秦质子异人要将他的侍妾赵姬托付于我。
书名又为《始皇帝养成计划》,《我绝不要当缪毐》。
第一章 破赵者括也
“我听说,赵国有宝物,是不能被击破的。”
“这是我所不曾听说过的。我听说,赵国有宝物叫和氏璧,它的精美程度,超过世界上任何一件宝物,可是这样的珍稀奇宝,如今尚且被把玩在大王的手里,赵国有什么宝物可以抵御强大的军队呢?”
“公子,赵国有三件宝物,第一件宝物唤作蔺相如,他是赵国有名的勇士,有智谋,第二件唤作廉颇,他爱士卒,士卒们愿意跟随他战死,第三件唤作赵胜,赵胜能像对待亲人那样对待士人,士人所以不怕路途遥远千里迢迢归附他的门下。赵国有这三件宝物,是不能被击破的。”
“秦的旌旗竖起来像密林一样,战车排开之后看不到尽头,士卒们都渴望获取军功,又有王齮这样的将军统帅他们,难道还比不了赵国的三件宝物吗?”
“比不上,能够击破赵国的将军,天下间只有一人啊。”
“您所说的,可是白起将军?”
“廉颇占据着对自己有利的地形,以充沛的体力来迎接远道而来的敌人,就是白起又能怎么样呢?”
“希望您能告诉我,谁可以击破赵国?”
“能击破赵国的,只有赵国的赵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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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坯墙所围成的院落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处处都是黄土,就仿佛是八九十年代带着黄色滤镜的古老电影场景,细长的匕首掉落在地面上,两位身材高大的勇士,缚头巾,穿赤短装,束皮带,用带钩,穿皮靴,手持短剑,将一人按在地面上,被按在地面上的那位,年纪并不大,与那两位勇士不同,他并没有穿胡服。
他穿着黑色的衣裳,被两人按在地面上,其中一人甚至将膝盖顶在了他的后背,稀疏的胡茬与黄土摩擦着,龇牙咧嘴,犹如一头被制服的野兽,双眼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年轻人。
赵括有些懵,跪坐在席上,头晕目眩,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个同名同姓的家伙身上,还没有缓过劲来,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家伙拔出了匕首就要来刺杀自己,在那一瞬间,赵括真的是险些尿了出来,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好在这里还有自己的两个门客,这两位发现事情不对,直接冲了上来,将刺客制服。
前身那二十年的记忆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脑海,额头青筋不断的跳动着,赵括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扶着面前的木案,好久之后,方才缓过劲来,睁开双眼,便是这土黄色的世界,没有古装剧里的那种精致奢华,此处非常的简陋,无论是不远处那些矮小的土墙,还是自己身后的那处夯土筑成的房屋,都是表现出了一个有着年代色彩的简陋世界。
“赵括...”,赵括茫然的低吟了一句,他已经明白自己穿越到了谁的身上,这前身可不是寻常人,赵括乃是战国杰出名将.....赵奢的儿子。纸上谈兵这个成语,说的便是他。他接替了原本指挥赵国军队的廉颇,与秦国将军白起对峙,惨遭大败,葬送了赵国四十万大军!
想起白起这个名字,赵括便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莫名的恐惧充斥在心中,从后背猛地冒出一股寒气来,让他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就在赵括被百般思绪困扰,说不出话的时候,他的两个宾客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位留着络腮胡须的勇士加大了自己膝盖的力量,刺客痛苦的嘶吼了起来,门客方才怒声质问道:“您是我们少君的朋友,少君将你当作家人一样款待,我们这些门客,也是不敢把您当作敌人!你怎么能做出违背信义的事情呢?”
听到这声怒吼,赵括回过神来,看向了面前的刺客。
额头还有些轻微的疼痛,他有些想不起这个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了,不过,好像是前身的朋友?那为何还想要取自己的性命呢?
那刺客被按在地面上,短剑就横在脖颈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畏惧,他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赵括,认真的说道:“赵君是我的朋友,可是我听说,在国家大义面前,友情是可以舍弃的,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为了邦国,并不是违背信义的,如今事情已经失败,若是赵君要杀我,还请在我死后将我送回自己的国家。”
赵括一愣,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刺客,他不明白,也不敢随意开口,此人到底是谁?他这么一想,额头顿时又痛了起来。
看到赵括不答话,一旁的门客又询问道:“你刺杀我们的少君,这与国家有什么关系呢?”
刺客悲怆的说道:“如今秦国与赵国交战,秦国攻占了都尉城,故谷城,赵军西边的营垒,俘虏了六位赵国的尉官,这么看来,廉颇不过是一个腐烂的木头,并不是秦国的对手,秦国所畏惧的,还是赵括将军你啊,若是赵王以将军你来为赵国的主帅,接替廉颇的位置,秦国定然战败,我是不忍心看到秦国在未来遭受这样的惨败啊。”
“我※你※的!!”
瞬间,赵括愤怒的大叫了起来,只是,他这言语却不是赵语,别说是刺客,就是门客也愣住了,这少君说的是哪里的语言??赵括站起身来,方才情绪激动,说出了前世的普通话,不过,看面前这三人,似乎也并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赵括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刺客,心里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秦国与赵国交战,老将廉颇以逸待劳,拒守不出,秦国不能胜,这才想要让自己来代替廉颇,这刺客压根就不是来杀自己的,他就是来造谣,来为自己提高名声的,或者说,他就是来杀自己的,不过,是要把自己交给白起来杀!
想通了这些,赵括也就冷静了下来,再次坐了下来,没有跪坐,相当的无礼,他冷笑着说道:“你大可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去长平的,廉颇将军是赵国最为英勇的将军,我远不如他,就是上君下令让我去往长平,我也绝对不会前往!”
听到赵括的话语,刺客一惊,很快又反应了过来,焦急的问道:“少君此言当真?”,这可不像是平日里的赵括啊,平日里的赵括自命清高,廉颇何时被他放在眼里,不只是刺客,就是宾客也都非常的惊讶,茫然的看着自家的少君。赵括想起自己原先的那些言语,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不符合自己以往的人设。
赵括眯了眯双眼,站起身来,走到了那刺客的面前,就在刺客惊讶的目光中,赵括示意那两位门客放开手,亲自将刺客扶了起来,赵括激动的握着刺客的手,在刺客一脸茫然的神色中,赵括诚恳而悲切的说道:“我与您是多年的好友,您能因为国家大义而行刺我,我却不能因为国家之事而伤害了您。”
“我宁愿坐在此处忍受众人的唾骂,宁愿承认自己不如廉颇将军,也不会去做出伤害您的事情。”
“我将你看作是自己的家人,知己。”
“我赵括立誓,宁死也不会前往长平去伤害您的同胞!我赵括,不会做出这样违背信义,伤害朋友的事情!!”
赵括握着刺客的手,深情并茂的说道。
宾客们的眼眶湿润了,他们这是跟随了一个何等信义的家主啊,都说赵国平原君最讲情义,如今看来,我们的少君,才是真正的信义之士啊!!
刺客呆滞的看着面前的赵括。
优美的秦语险些脱口而出。
第二章 义薄云天马服君
送走了那位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刺客,赵括方才有时间来理一下头绪。
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对于一个本身年纪轻轻便因高血压而瘫痪在病床上,忍受了无数折磨的人来说,有这样一个健康的身体,赵括已经是非常的开心了,虽说这个人在未来的下场可能会很惨,但是赵括也有办法应对,自己不去长平不就好了麽?让廉颇继续去守着,自己就是饿死在家里,也绝对不会去长平!
只要自己不去长平,靠着死去的父亲赵奢留下的财产,也够潇洒的度过一生了,没有长平之败,或许在自己死前,都不会看到赵国灭亡,自然也就可以安享人生了,赵括如此想着,先前的那些恐慌也就很快的消散了,心里甚是喜悦。
很快,那两位宾客便走了进来,这两人,赵括都是认得的,他们跟随了赵括很多年,其中那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唤作狄,他似乎是林胡人,并非中原人,在四年前,他来到赵国,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他四处找人投靠,大多贵族都不愿意收留这个来自异地的胡人勇士,只有当时不过十六岁的赵括,看到有门客来投,高兴的手舞足蹈,将他留了下来。
狄作为一个勇士,武艺是非常了得的,冠绝赵府,虽说赵府加上婢女主母,以及另外一个年过五十的老门客,也就只有七人。而另外一位,便是本地的赵人,他唤作幸,生平却很不幸,年少丧父,后又丧母,在邯郸内游荡,后来犯了事,险些被几个士打死,赵括保了他一命,故而他也就留在了赵府,成为了赵括的宾客,武艺也不错,仅次于狄,是赵府第二好手。
“少君,赵异人已经被我们送走了。”
“他深感少君的大德,走出门口的时候,激动的甚至要哭了出来。”,狄笑着说道,赵括平静的笑了笑,狄方才继续说道:“少君,我从前只是听说赵国有很多讲信义的人,可是到今天,我才真正相信了这句话,少君可以因为朋友的缘故放弃获得战功的机会,我是非常敬佩的。”
“我对朋友,一向都是这样的。”,赵括说着,又急忙对这两人嘱咐道:“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去。”
幸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括,赵括平日里很是渴望名声,这样的故事,若是流传出去,绝对能大大增加赵括在赵国的名声,为什么不让我们往外说呢?
赵括并没有解释什么,如今他需要的,是低调的生活,越低调越好,最好赵王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一号人,这是最好的,赵括让他们两人离去,自己却开始漫步在这两千多年前的院落里,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哪怕在接收了赵括的记忆之后,自己对这些地方了如指掌,可他还是想要再去看一看。
赵府还是比较大的,周围都是些矮墙,只留下大门,进了门,又有一个狗窝,在这个时代,似乎大多数人都喜欢在前院养犬,不过他家院落的狗窝是空着的,在赵括的记忆里,他们原先也养过狗,那是一条猎犬,是自己父亲赵奢的最爱,不过,在赵奢逝世之后,这条猎犬不吃不喝,三日之后,也跟着一同走了。
在院落的两旁,还种着一些桑树,这在此时,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南边有一口井。赵括转到了后院,这里便是溷藩,厕所与猪舍的结合体,最早的绿色循环。
就在赵括津津有味的参观自家豪宅的时候,狄与幸却是在前院里聊了起来。
“少君为什么不让我们往外说这件事呢?”,幸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你都不明白?这件事流传出去,对少君当然有益,但是,那嬴异人可是秦国的质子啊,又来行刺少君,你说他人听闻此事,能饶了嬴异人麽?少君这是为了朋友,宁愿放弃声名啊!”,狄激荡的握着双拳,开心的说着。幸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随后方才说道:“对了,少君既然嘱咐了,你可千万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啊!”
狄有些愤懑的看着他,“你将我当作是什么人?我身为林胡勇士,信守承诺,怎么会违背少君的嘱托呢?!”
幸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方才说道:“若是别的事,或许还行,可你这嘴,就是吃饭的时候都不能停下来,若你是一个哑巴,只怕平原君都会将你接到他的府邸内,以牛羊款待...可惜啊。”,他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去了。只留下一个狄,愤愤不平的嘀咕着什么,不久之后,也就离开了这里。
马服是邯郸西北处的一处小乡邑,这里在赵地也算是知名,知名的原因便是这里的封君乃是名将赵奢,赵奢被封为马服君,食邑便是在此处,在马服君逝世之后,马服子赵括,成为了这里的封君。若是在春秋时期,赵括也能算是一方诸侯,拥有一个封地,可以委派这里的官吏,征召军队。
很可惜,此时与过去不同,此时的封君,并没有在地方上的行政权力,只有征赋的权力,此处的官吏都是受赵王所委派,而不会听从于赵括,不过,即使如此,从此处征收的赋也足够让赵括过上很好的生活,不愁吃喝。
在马服通往邯郸的道路旁的一处大柳树下,几个满脸通红的汉子,围成了一圈。周围的乡民遇见了,都是纷纷躲开,不愿意招惹,这些大多都是些游侠门客,他们不事农桑,平日里游手好闲,寻常百姓是不敢招惹的,就是官吏,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是国中贵族的食客,官吏也不敢轻易招惹。
在这些游侠当中,则是有两个魁梧的壮汉,正在角抵,两人各抓着对手的肩膀,不断的较着劲,来回踱步,憋得浑身赤红,不断的嘶吼着,周围的几个汉子时不时的拍手叫好,狄也在这些人当中,热切的看着角抵,这也算是他最为喜爱的活动了,正看着呢,周围几个好友便聊上了。
“二三子,我听说,平原君和一个跛腿者相邻,有一次,平原君的侍妾看见跛腿者走路的样子,就大声的嘲笑他,第二天,这个跛足者来到平原君家里,对平原君说,臣听说公子爱下士,所以门客门不远千里来投奔您,因为您以贤士为重,以妻妾为轻,臣不幸有脚疾,而您的侍妾见了却嘲笑我,我希望您能杀了这个侍妾。”,一个汉子讲起了趣闻,周围几个人都是认真的听了起来。
贵族们平日里玩六博,使投壶,或走犬,再讴歌,更有斗剑,御车,举鼎这样的体育活动,而狄这样的人,平日里就只能玩玩角抵,聚在这里东扯西谈。听到那汉子的故事,狄不屑的笑了笑,这个故事,他都已经听闻了七八个版本。
“后来啊,平原君就真的将他的侍妾给杀了!”
“平原君真爱士啊。”
“真信义之人!”,周围几个游侠都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狄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二三子知道什么是信义麽?”
“哦?狄莫非知道?你整日跟随在马服子的身边,马服子...又那么年轻,跟在马服子身边能知道什么呢?”,被狄打断的那个汉子有些不悦,想要挖苦一番,却又不好说自己封君的坏话,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跟着个黄毛小儿,你能知道什么信义啊?
狄顿时便怒了,“今日...”,他刚开了口,却又止住了,咬着牙,不再言语。
而看到他这模样,其余几人更是好奇,他们什么时候看到狄闭嘴的模样?这厮一开口便能从早说到晚,莫非真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急忙围在他的周围,“狄,你若是将我们当作朋友看待,如近亲那样的信任我们,请你如实的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狄看了看他们,就连那两个角抵的此刻都围了过来,狄显得有些暴躁,迟疑了许久,这些话憋在心里不说出去对于他而言真的是太要命了,他认真的说道:“那我只将事情告诉你们,你们得答应我,绝对不能告诉外人。”
“我们发誓,绝对不会。”
“好!”,狄一喜,方才手舞足蹈的讲述了起来,狄这厮说起话来唾沫横飞,神采激扬,甚至在说起他制服刺客的过程中,亲自将一旁的好友打倒在地上,为众人还原场景,等到他说完,周围那几个游侠都是激动的要跳了起来。
“好啊!好一个马服子!”
“我们还一直在寻找讲信义的家主,几番想要去投靠平原君,却没有想到,我们就好像是站在河水之旁渴望远处的溪水!我愿去投我们的封君,成为他的食客,二三子意下如何?”
“吾等同去!”
第三章 始皇帝之父
已是晌午,正是最为炎热的时候,而赵括却并没有去休歇,他不断的在院落内漫步,面带微笑,前世瘫痪在床的时候,他最大的念头,就是能够这样转一转,如今的他不只是能走动,还能跑,还能跳,赵括已经是非常的满足,这让他不肯停下来休歇,他几乎走遍了院落内每一个角落。
赵括一边走动着,一边思索着未来。他前世是个文科生,并不懂什么造酒造肥皂之类的,理工这条道路,是彻底走不通的,他就是连个椅子都造不出来的人。至于文抄公,名言名句,经典诗词或许能说上几个,倒是要倒背如流,完整的默写出来,赵括就做不到了。
那自己能做些什么呢?
对于历史,他也只是知晓大概罢了,这些还是他从网文上所获得的知识,也不知能顶多少用,唉,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将《秦吏》刷上几遍。赵括想来想去,最后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出路,还是安心的宅在家里,骑马斗剑,享受贵族的生活好了,自己又不愁吃喝,何必要去做这些事呢?
就在赵括做好了准备,要安心的当一个战国米虫的时候,院落大门却是被推开了。
戈走了进来,戈是他门客里年纪最大的一个,或者说,戈并不是他的门客,而是他父亲赵奢的,当年赵奢还活着的时候,身边的门客足足有十几人,奈何,赵奢一向不看好自己的这个儿子,在逝世之前,他将这些门客都劝走了,按着他的原话就是:“二三子跟随我了数十年,我不希望你们与赵括陪葬,请你们去往平原君那里罢,我会为你们写介绍信。”
跟随一个毛头小子,还是天下闻名的平原君?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似乎都不是一个难题。
而戈却留了下来,据说,他当年是赵奢最不看好的门客,没有什么能力,故而没能去平原君府上,留在了此处,如今也就成为了赵括的门客。
戈身材短小,却留着三绺长髯,若是他有狄那样的高大的身材,这三绺长髯定然会让他看起来格外的雄壮,奈何,对于他这个身材而言,这三绺长髯实在是太长,太茂盛,极为的古怪。他年纪不小,胡须也有些灰白,他抬起头来,有些无礼的瞥着赵括,冷哼了一声,瓮声瓮气的说道:“少君,主母请您与她一见。”
赵括下意识的便皱起了眉头,在记忆里,他一直与此人不对付,戈为人非常的苛刻,不只是与赵括,就是跟幸,狄这些人的关系也非常的恶劣,这个老头不受赵府人喜爱。赵括没有多说什么,便朝着门口走了过去,戈昂首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出了院,这里有很多类似赵括家的院落,排列在此处。
赵家有三处房产,一处在邯郸,两处都在马服,只是,一处靠近马服山,另外一处靠近牛首水,赵括便是住在此处,他的母亲因为年纪大了,受不得酷热,在夏日,便会搬去靠近马服山的别居,此处依山傍水,还有存好的冰块。刚刚走出了家门,便见到了一车架,这车架与影视剧里的车也很不相同。
最大的区别,就是这车架是没有遮盖的,类似于后世的三轮车,享受不到卷开车帘私访民情的快感。赵括正要上车,却听到戈冷冷的说道:“我听说,当儿子的与母亲离别了很久之后,是没有空着手去见母亲的道理的,少君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赵括并不理会这个老头的挖苦,对于这个曾经享受过祖安狂轰乱炸的电竞少年而言,这老头还差得远呢。不过,他还是停了下来,接受了赵括的记忆,对于这位主母的感情,也是被他一同继承了下来,这让他内心觉得有些古怪,有些不安,不过,的确是不该空手去拜访,他问道:“那我该带上什么东西呢?”
“主母每次让臣前来拜见,都是会让臣带着桃,她从不曾忘却少君所喜欢吃的。”
赵括想了想,在回忆里,母亲似乎是很喜欢吃枣,他大手一挥,说道:“戈,你去买些枣子来!”,戈这次没有再开口挖苦什么,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院落,没过多久,便兜着些枣走了出来,交给了赵括,自己便去驾车了,赵括有些尴尬,原来自家里便有,熟练的上了马车,戈驾驭着骏马,车架迅速朝前行驶而去。
赵括正好看一看这两千年之前的河北风光,这里虽是一处乡邑,可也是与城池一样,有着围墙的,土黄色的矮墙将整个乡邑囊括在内,而在乡邑之中,只有一条道路,道路很是狭窄,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道路两旁都是院落,有大有小,不过,赵括的院落,显然是这些建筑里最为宽阔的。
此刻在道路上,行人还是不算太多,偶尔有几个玩耍的孩子,见的马车,也是急忙躲避到一旁,偷偷伸出头来,打量着赵括,赵括只是微微一笑,正行驶着,前方忽出现羊群,看到前方的马车,那驱羊人也不慌张,手中的长鞭熟练的打出,羊群竟是自然的分成了两股,为马车让开了道路,看的赵括不由得称奇。
赵家的两处院落,相隔并不是非常的遥远,监门在看到赵括车架之后,大老远的便打开了乡邑大门,点头哈腰的目送赵括离去,甚至都没有盘问一声,而寻常人进出,就没有这么方便了。出了乡,一路朝着西边行驶而去。
“臣听闻,嬴异人来行刺少君?”,戈忽然开口询问道。
“嗯?你是如何知道的?”,赵括有些惊讶的询问道,这次,戈却没有回话,专心驾驶着车。赵括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本能的就想起了一个名字,狄。
说实在的,能在几个时辰内,就将一件事传到十里之外的马服山,这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忽然,赵括感觉到了不对,嬴异人??不是赵异人麽??这么一思索,关于嬴异人的回忆也慢慢浮了上来,嬴异人本是秦安国君的儿子,赵氏嬴姓,而在这个时代,只有在藐视的情况下,才会以姓来称呼一个男子。
他因为不受宠爱,被送到赵国为质子,因秦赵关系恶劣,赵国人对他并不是很好,有一段时日,赵异人都是没有出行的马车,生活窘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赵括与这位赵异人认识了,赵括觉得此人很欣赏自己的才学,便整日与他交谈些关于行军的道理,偶尔还会资助他。
可是不知为何,渐渐的,他便又富裕了起来,出手大方,拉拢了不少的士,声名鹊起。
原本的赵括并没有想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如今的赵括,却知道其中原因...奇货可居..奇货可居啊,赵括有些激动,他对历史再不了解,也知道嬴异人是谁...他可是日后的嬴政他爸!始皇帝他爹啊!
难怪啊,赵括一时间就明白了很多,为什么秦人会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为什么知道自己的真才实学,这定是嬴异人在其中起到了传递消息的作用,作为自己的朋友,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大骄横,他就是将自己举荐给了秦军那边的罪魁祸首!
始皇帝他爹来行刺我??
想明白了这些,赵括对嬴异人的感情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说实话,他很厌恶这种被利用的感觉,甚至,他想报仇,可是又一想,他侍妾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位对于来自两千年之后的灵魂而言,是一个值得敬佩,或者是仰慕的存在,那可是统一华夏大地,塑造了华夏根本的千古一帝啊,若是与他的父亲交恶,将来他得了天下,自己岂不是要糟?
赵括还在这里胡思乱想,马车却已经停了下来。
戈牵着缰绳,站在一旁,用鼻孔瞪着赵括。
“少君,不是要臣将您抱下来罢?”
第四章 亡赵者汝也
这是另外一处乡邑,比起马服要小了一些,周围绿树成荫,还能听到那清脆的溪水声,大抵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这里也是有名字的,唤作苟里,而为何叫这个名字,据说这里很早之前,漫山遍野都是苟草,故而得此名,虽说比之马服是要小了不少,可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
戈去停车,赵括便叩响了院落大门,很快,便有婢女出来开门。
在赵国,家臣也是分为了两种,第一种就是家里私养的家臣,这些人是要被编入户籍之中的,算是一家人,同居同住,简单的来说,便是私有的奴隶,而另外一种家臣,就是如戈,幸,狄这三位,乃是门客,他们并不会被编入主家的户籍之中,是自由人,有自己的家产,只是会接受主家的薪俸,做些门客才会做的事情。
比如飧时,作为贵族集团的一份子,赵括在吃饭的时候,是不能随意大吃大喝的,他可以吃上三口,然后就得说自己饱了,在这个时候,门客会在一旁劝他再吃,这个时候,他才能继续吃,而诸侯天子会更惨,天子只能吃一口,然后等着他人劝食,这样的礼法,在春秋时期还非常的普遍,到现在,遵守的也就只有三晋地区。
当然,在三晋地区,也并非每个贵族都是这样,不过,贵族之间的来往,要是没有这些,就会被人嘲笑,在这个时代,被人嘲笑绝对是比被人杀死更为严重的事情。
婢女领着赵括进了屋,屋内点着烛,老母身体并不算太好,双眼也有些看不清,故而才会点上烛。赵括见了老母,心头一颤,脑海瞬间被这二十多年来的记忆所占据,他朝着老人附身大拜,口中称:“严君毋恙?”,老人睁开了双眼,眼神有些浑浊,微笑着,打量着面前的儿子,回道:“我毋恙。”
赵括这才跪坐在了母亲的面前,又拿出了那些枣子,放在了母亲的面前。
“我给严君带了些枣。”
“好啊...”,老母说着,笑吟吟的拿起了一枚枣,放在嘴里便咬了起来,她又问起了赵括的衣食情况,好在赵括完全接收了前身所有的记忆,对答如流,老母倒是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随后又一一叮嘱了起来,听着这些话语,赵括心里流过了一丝暖流,活了这么多年,再一次享受到那种被呵护的感觉,百感交集。
“括...我听说,赵异人来行刺你?”,老人看起来有些担忧。
“严君不要担忧,那些都是谣言,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唉...你从小就不会说假话。”,老人无奈的摇着头,赵括没有辩解,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向都很聪明,在自己年幼的时候,就记得父亲常常向母亲询问一些事情,希望母亲能解决他的困惑,在父亲离开之后,母亲对自己的管束也是非常的严格,从多方面进行培养,却也不曾逼之过急,让自己心生厌恶。
“括,你从小就学习兵法,论战谈略,自以为天下人没有能比得上你的,就是你的父亲在世的时候,跟你谈论战阵之道,也说不过你...但是你父亲曾说过,不可以让你做将军。”,赵母认真的说道,若是以往的赵括,在这个时候,定然猛地跳起来,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对于战事,对于天下的看法,讲述一番心中的大志向。
可是此刻,赵括却无比的安静,因为他知道,赵母说的很对,他的确不能做将军,让自己来做将军的后果,史书上已经写的很明确了。
“我听你父亲说,战争是关系将士生死存亡的大事,不能不仔细的观察,而括将战事说的这么轻松容易,将来赵国不用你为将也就罢了,若是真用了你,使赵国覆灭的,一定就是你了。”,赵母说着,又看了看赵括,便不说话了,她在等着赵括的反驳。
“严君,我知道了。”,赵括认真的说道。
赵母一愣,准备了许久的话语,却也无法再说了,她说道:“秦人畏惧廉颇,想要用你来换代他,然后来击破赵国,那赵异人之所以要行刺你,就是要让你心生骄横,我听戈说,邯郸中有不少人在谈论你,你的名声越来越大,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就是秦人的计策了。”
赵括点了点头,“严君,这么简单的计策,难道赵国就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麽?”
“秦赵交战,你的事情对于赵国而言,就像是大河里的一滴水那样不起眼,赵国不是没有贤士,只是这些贤士的目光不在你的身上。等他们将你的名声渐渐捧起来,就一定会买通小人,劝说上君用你来担任将军。到那个时候,你一旦不称职,我也定会遭受株连。”
“我知道了,严君,我不会去做将军。”,赵括如此说道。
赵母却是轻轻一笑,伸出手抚着赵括的脸,“括,我从不曾听说有不到而立之年的将军,你熟读兵法,同龄人是没有对手的,等你再年长稳重一些,我就让你在赵国当一个尉官,让你平日里的所学有施展的地方,如此再过上十年,你一定会是超越你父亲的将军,天下再也不会有敌手了。”
“严君说的是。”,赵括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天下再也不会有敌手??如今还有白起,过几年还有李牧,再过几十年还有个王翦,跟这些妖怪来争夺战国末年第一名将的位置?呵呵,严君你高兴就好。
赵母的确很开心,她还以为自己很难说服这个继承了良人倔强性子的儿子呢,看来,自家儿子终究也是长大了啊。随后,她便又是与往日那般,回忆起了赵奢,这一次,赵括却没有不耐烦的离去,只是安静的坐着,听着老母的回忆。
“我当初侍奉你父亲,那时他刚做了赵国的将军,由他亲自捧着饭食侍候吃喝的人数以十计,被他认作朋友的数以百计,上君和公子们赏赐的财物全都分给军吏和僚属,从接受军令的当天起,他就不再过问家事,这才是一个将军该做的啊,括,若是你将来统兵,不要忘记啊。”
赵母毕竟年迈了,只是说了一会,便累了,要躺下来休息,赵括扶着她上了榻,这才告别离去,赵母没有要他留下来,握着赵括的叮嘱道:“括,回去之后,别只是想着读书,一定要出门转一转,看看不同地方的地形,想一想在这些地方该如何布置军队,看那么多的书,也不如你亲自去看一看。”
走出院落的时候,戈依旧是备好了马车,戈站在那匹瘦马的身边,正抚摸着瘦马的脖颈,看到赵括,他什么也没有说,便直接跳上了驭处,赵括上了马车,马车方才摇摇晃晃的行驶而去,戈驾车的技术并不好,在赵括看来,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司机,他的坐车体验很差,这一路奔波,险些将早些吃的饭都吐出去了。
“那嬴异人不是个能作为朋友的人,他来到赵国,便使用赵国的语言,穿赵国的服饰,这是因为他心里有大志,而他穿着秦国的衣裳刺杀少君,一定是有图谋的,我知道少君向来喜欢结交一些小人,可是与这个人的交往过于密切,一定会给家主带来灾祸!若是他下次再来拜访少君,我希望少君能杀死他。”
戈毫不客气的说着,赵括对此,则是保持了沉默。
戈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一声长叹,没有多说什么。
当车架回到了马服的时候,监门一如往常的迅速打开了门,赵括朝着那监门点了点头,监门顿时大喜,露出那参差不齐的黄牙,目送赵括去往自家府邸。还没有赶到院落,戈便停下了马车,赵括朝后一个踉跄,险些从马车上摔了下去,正要破口大骂,赵括却忽然就愣住了。
在自家院落门前,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人,足足有十几人,不少人腰间还佩戴着短剑,异常喧噪。
“赵君!”,忽有人指着马车的方向大叫道。顿时,这十几人惊呼着,朝着马车的方向便冲了过来,赵括大惊,还不等他开口,戈猛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拔出了短剑,守在了车前。
“进五步者死!”
戈大吼着,长髯乱颤。
第五章 请斩我首
那些粗犷的汉子,显然是没有将这个矮小的老头放在眼里的,哪怕老头的胡须颤的很厉害。就在戈准备痛击这些人的时候,狄龇牙咧嘴的从他们之中走了出来,狄也没有将目光放在戈的身上,领着众人走到了马车边。看到了狄,戈就将短剑收了起来,冷哼了一声,坐上马车,将头别向了另一个方向。
赵括三大门客,狄最勇,只是为人有些管不住嘴,话有些多。戈脾气最臭,也不善与人打交道,但是他是三大门客里唯独一个识字的,甚至可以算是赵括的半个启蒙老师。至于幸,幸的名声在整个马服都很不好,在投效赵括之前,他就算是邯郸城里臭名远扬的游侠了,在投靠赵括之后,也没有少做恶事。
只是,他是赵括门客里最能做事的,赵括遇到什么事也乐意去委派他来完成,这些年来,他不曾搞砸一件事,办事勤恳,赵括不喜他的为人,却也没有赶走他。
“少君,我听闻,有贤德的人,就好像是黑夜里的火炬那样的耀眼,能让下士不远千里的来投靠,这些都是马服周围的豪杰,他们是可以跟随少君不害怕死亡的,我请少君能留下他们。”,狄朝着赵括一拜,方才说道。
戈冷哼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赵括却是觉得有些头疼,这厮硬是给自己找麻烦,自己又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一个立志要当宅男的人,要这么多的门客做什么?
赵括看向了那些豪杰,他们大多都是健壮的汉子,佩戴着武器,燕赵之地多勇士,这些大抵就是马服一带所有知名的勇士了,他们热切的看着赵括,眼中仿佛闪烁着光芒,这让赵括更加头疼了,也不知狄这厮给这些人说了什么,让他们如此的激动,赵括思索了片刻,方才站起身来,面向他们。
“我知道二三子都是马服知名的豪杰,你们能来投效我,这是让我开心的事情,但是,括不过是一个没有蓄须的年轻人,我担心二三子跟随我,将会没有什么作为啊。”
赵括此言一出,原本还热闹的道路顿时就寂静了下来。豪杰们不可置信的望着赵括,就是狄,也是瞪大了双眼,在豪杰之中,有一位长脸少须的男子,怒视着赵括,问道:“马服子难道认为我们是因贪图功名,为了建功立业才来跟随您的麽?”
难道不是麽??赵括茫然的看着他们。
那人见赵括没有回答,猛地从腰间拔出了短剑,其余众人也是纷纷拔出了武器,这下,赵括真的有些慌了,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你们,你们就要跟我动手?狄,戈!赵括看向了自己的两位门客,狄却是低下了头,满脸的羞红,一旁的戈还是高高扬起头,不理会这里的情况。
当这些豪杰将武器对准了自己的时候,赵括悚然,他这才明白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他们不是要对赵括动手,他们是要自裁!
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他们追随赵括不是为了功名,他们只是因心中的敬佩,方才前来追随。此时的豪杰,与后来的有些不同,在燕赵之地,这些豪杰大多都是出身良人,并不是最底层的黔首,他们是不能被侮辱的。别说是他们,就是底层的黔首,也是不能受辱的。
他们需要的不是钱财,也不是功名,他们需要的是重视,一种信任。
昔日,郑国与宋国交战,宋国的将军华元,在开战之前宰羊犒劳三军,他犒劳了众人,却忘了将羊肉分给自己的驭者羊斟,羊斟非常的愤怒,认为将军这是不重视自己,自己被侮辱了,于是,在开战的时候,羊斟直接驾车冲进了郑国的大营之中,华元被俘虏,宋国大败,这就是为什么说这个时代的人不能受辱的原因了。
“住手!”,赵括急忙大叫。
众人再次看向了赵括,赵括连忙下了马车,他并不想看到这么多人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死,若是原本的赵括,或许也就无所谓了,可是来自两千年后的灵魂,却不许他如此的漠视生命,他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这些人,附身行礼说道:“是括的错,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错误,请二三子能够宽恕。”
他如此一拜,却是将这些不畏惧死亡的人给吓了一跳,他们急忙避开,没有受赵括的大礼,急忙又拜,“我们都愿意跟随在您的身边,我们是低贱的人,不能接受您的礼,请您让我们跟在您的身边,为您驾车,为您放马。”
“好吧。”
“少君真的是信义的人啊,我枉活了这么多年,却没有早些来跟随您!”
“我要挖掉自己的一只眼睛,原来我们一直想要跟随的人,就住在我们的身边啊!”
众人大叫着,有的甚至热泪盈眶,大哭了起来,看到这古怪的场景,赵括并没有发笑,他感受到了一些,在二十多年生命里所不曾感受过的东西。
........
邯郸城,最有名的就是美人,赵国出美女,这已是天下共识,诸侯们都以迎娶赵女为荣,而赵国的美女,大多都集中在这邯郸城,邯郸城是赵国最为庞大的城市,在这里,你能看到来自齐国的商人,来自燕地的武士,甚至还有来自楚国的士,这些人穿着大红的楚服,说着一口赵人听不懂的“鸟语”,大摇大摆的走在道路上。
这里的食肆,并不是像秦那样的官营,故而气氛也就没有那么的肃穆,能看到不少男子坐在食肆里,吹嘘些什么。
“我听他人说,马服子是一个真正有才能的人啊,马服子自幼熟读兵法,无人能敌,就是马服君在世的时候,都不是马服子的对手,常常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赵国有这样的贤才,为何上君却不愿意让他来统领赵国的战车,来击溃秦国的军队呢?”
“我听说,吃肉的人庸碌,他们是嫉妒马服子的才能啊,秦人夺了我们的上党,还想要攻占长平,我们只能据守,要是马服子能够统帅赵国的战车,秦人怎么能继续嚣张呢?”,一人说着,拳头愤怒的砸在了自家面前的木案之上。赵人是不害怕死亡的,自从更改了服饰,骑上了战马之后,赵国人就不曾低过头。
如今与秦的战事,赵国失利,这无疑是挑动了赵国人的神经,几乎所有的赵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他们非常的生气,他们受到了侮辱,赵人是不能受辱的,在这种情况下,赵括的名声一下子就席卷了整个赵国,不只是在邯郸,几乎有赵人的地方,就能听到赵括的氏名。
赵人吹嘘着,要是我们的马服子出征,秦人早就滚蛋回家了,怎么还会出现有尉官被秦人俘虏的事情呢?
据说,在燕国,甚至有赵人因为赵括的事情而杀人,杀人的原因,就是这位赵人在大力吹嘘着赵括的时候,有一个燕人问他,赵括是谁?于是,这位感觉到赵括...不对,自己...也不对,这位感觉到整个赵国都被侮辱了的武士,当场就将这个燕人给杀死了。
在邯郸城南的一处大院内,一老一少面向而坐。
“我听从您的建议,去找了括。”
“可是,他并没有因为我的那些话语而开心,他说,我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听到嬴异人的话语,年长者一愣,轻抚着胡须,吃惊的询问道:“难道他是看出了我们的意图么?公子不是说他自大狂妄,任性冲动么?他怎么会识破我们的计策呢?”
嬴异人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我与括认识了两年,他是看不出这计策,他大概是真的将我当作朋友...不愿意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嬴异人说着,神色更加的复杂,年长者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非常的看好面前这位年轻人,这位不受宠爱的公子,心里有着很大的志向。
他能屈能伸,即使有赵人辱骂他,他也能视若无睹,在自己提议对赵括进行死间计之后,他竟然要亲自前往,以增加计策的成功性,不让人怀疑,这样的胆魄,实在是让年长者喜爱。这对于自己而言,就是一件最好的宝物啊。不过,嬴异人的缺点也是有的,因为从小不受宠爱,后又来了赵国,受尽侮辱,他这个人非常的敏感。
赵括只是对他表达了一些善意,就让这个从不曾体会过被人关心的年轻人失了方寸。
“他将我当作朋友来看待,我实在不想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他大概是整个赵国唯独以真心对待我的朋友,不如我们换个人来接替廉颇的位置罢。”,嬴异人说道。
年长者就知道会是这样,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换个人,谈何容易啊,自己为了捧这个赵括,可是都要倾家荡产了啊,几十年的积蓄,全部都用来增加这个年轻人的名声了,如今,就连南方的楚国,都有人记住了赵括这个名字。另外就是,赵括这个年轻人是嬴异人向秦举荐的,若是换个人来执行,那还有公子你什么事?如何来获得秦人的好感啊?
不过,年长者并没有这么说,他知道嬴异人的性子,这样是说服不了他的。
他朝着嬴异人一拜,说道:“我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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