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僵尸缪斯
作者: 深海先生
简介: 非签约免费屯文
【表面高冷实则疯批几百岁僵尸邪神美人攻X天然狐系画家万人迷受,】【恐怖民俗,年上,受玩火自焚,先婚后爱,有强制,有掉马】【日更,晚八点前更新,每周一休息一天】
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于我而言,却是一场劫。
我为寻找缪斯踏上旅途,
没曾想,撞上了一段“阴缘”。
【阅读提醒】
1.现代背景灵异恐怖悬疑,文中涉及民族及民俗文化皆为虚构
2.受是天然狐系万人迷,有才有貌但眼高于顶不风流,一心为艺术燃烧,攻受都身心1V1,与他人未发生过关系,但攻有情敌,有雄(鬼+人)竞修罗场
3.放心大胆看,HE
4.攻不是死掉的前任缪斯,不是!!!!
每个月在评论区抽8个收藏了本文+留言+作者的小伙伴送to签明信片周边,长评5个短评也会抽3个,么么么么爱你们!
商志出版已签约,同名商业广播剧后续会上线漫播,相关消息见WB【崖生_深海】
【预开长篇见专栏,可以先收藏一下哦】
《巨龙的鱼饵》
西幻,高魔,ABO,年上
能化成巨龙的龙族超猛腹黑控制欲强大帅比Alpha
X
曾沦为龙族祭品的龙与人鱼混血美强惨赏金猎手omega
围脖存梗于2024年7月3日
第01章 诡遇
第一章 “艳遇”
“啪”地一声,我狠狠掷下画笔,颜料翻倒在地上,一片斑驳,将我的衣服上,脸上也溅得五颜六色。
又是一张失败之作。
“秦染老师......”画布前裸口身卧着的英俊青年慌忙起身,顾不上穿衣服就凑上来安抚我,我一把将他推开。
“滚!”
被我失手打到脸,青年脸颊上留下一道彩色的污渍,倒是一点也不恼,捧住了我的手,哈巴狗一般低头吻我的手背:“没关系,秦染老师,再试试,我一定能成为你的新缪斯.....”
我懒得再多瞧一眼面前从昨夜的酒会结束后一路粘着我回来的追求者,不耐烦地抽回手:“我再说一遍,滚。”
撵走了浪费我一天一夜的家伙,我冲进洗手间,把脸浸入十月末的冷水里,直到快被溺死才抬起头来。
混着颜料的水顺着我的刘海往下淌,红红绿绿,衬得我脸色愈发苍白,布满血丝的双眼也愈发幽暗。
从前明洛最爱我这双桃花眼和眼角这颗红痣,他总说我的眼神灼人魂魄,被看上一眼便能叫人心甘情愿的飞蛾扑火,可如今我的眼神分明已芳菲落尽,是葬在古井里的腐烂花瓣,没了一丝神采。
我所有成功的画作皆因明洛而诞生,我的辉煌里都融着他的影。他是我的画中骨,笔中魂,颜如玉......可一场坠机事故毁了所有。明洛死了,死在了泰国,他的故土。
我的缪斯死了,我的画也便死了。
从此我像着魔般的寻找跟明洛长得相似的模特,男男女女,皮相上佳,可无一例外,都是俗物。
“Burning papers into ashes......”
空旷的洗手间里,突然响起熟悉而空灵的曲调。那是《Dust in off》,明洛生前最喜欢的电影的主题曲。有那么一瞬我还以为他回来了,湿着身子冲出去。
但客厅里仍是一片狼藉的原样,画架倒在地上,颜料罐东倒西歪——是我的手机在响。
看了一眼来电,我按下了接听。“喂,向医生。”
“秦染,今晚是你来我家复诊的时间,别忘了。”男人温和的声音传来,“你的嗓子很哑,是不是生病了?我过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擦了擦脸上的水,朝消逝在对面大厦背后的最后一抹暮色看去,“我想自己待着。”
“如果你不想看病,我们一起吃个饭也可以,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Tequila ,别一个人闷着......”
“向南。”我笑了笑,提醒他,“你只是我的医生。”
“阿染,我......”
向南还想再说这些,被我打断:“别这样叫我,我们没那么熟。”
“秦染,”向南的声调扬高,一向平和的语气里有些难抑的激动,“那天晚上,你答应和我试一试的,秦染,你忘了吗?”
我这么说过吗?我揉着胀痛的额角:“那是醉话,我很抱歉。”
“你是要给明洛服丧吗?他在世时,我也没见你有多喜欢他,现在倒好,人死了,你倒是扮演起情深不寿来了?”
没等他说完,我忍无可忍地挂了电话。
断断续续接受心理治疗有半年多,失眠没能治好,倒把医生治出了非分之想。他治不好我的病,也没人治得好。
刚要关机,又来了信息。
“秦染老师,下个月的画展,您的压轴作品准备好了吗?媒体和你的粉丝可是都很关注......”
我靠在玻璃上,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仰头呼出烟雾。我不关心什么媒体破媒体,我只关心自己是不是真的废了。隔着朦胧的雾气,我的目光落到窗帘后的蜘蛛网上。
一只飞蛾正粘在上面,垂死挣扎,蜘蛛朝它缓缓逼近。像被蜘蛛丝缠住了咽喉,我喘不上气来,将烟头掐熄,迅速收拾了画具颜料和简单的行李,抓上了车钥匙。
我得逃离这儿,逃离这个我自己织的茧。
否则,我会被困死在这里。
一开门,不出所料,门口又堆满了数不清的夹着表白卡片的玫瑰与礼物——都来自那些在明洛死后以为自己可以趁虚而入的追求者,一帮自认为能成为我的新缪斯的俗物。
我厌烦地一脚碾碎了花束,踩着花瓣,走下楼去。
暴雨来袭时,我已经开离了江城很远。
挡风玻璃被震得哗哗直响,刮雨器都拦不住瀑布一样往下淌的水幕,我放慢了车速,看了一眼导航。
不知是不是因为信号差,我的位置飘忽不定,跟幽灵似的。这条环山路通往距江城四百多公里的苏南省的苏瓦伽山脉,往前,大概要开三十多公里穿过大片的迷雾林海才能抵达最近的村落,而折返,更足足有三百多公里的路途,可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往回开。
暴雨开夜车,本就令人心烦意乱,向南的信息却还一条接着一条,没个停。
“秦染,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很担心你。刚才,是我冲动了,我是你的医生,实在不该说那些话。”
“你只是暂时没有灵感,这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创作者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千万别想不开,好吗?”
“我不知道你放不下明洛,可人总得往前看,你总得走出来,我可以陪你,可以帮你,等着你。”
我是有病,但怎么感觉向南病得比我还严重?
我揉了揉眉心,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点开他的通讯页面。正要把他拖进黑名单,我的余光却瞥见后视镜里,一辆小货车从后边驶来,这条环山路很窄,我忙打方向盘往边上避让。
货车贴着我的车驶过,意识到可能是前面的山民,我调下车窗,操着苏南话朝他喊了一声:“喂,兄弟,你是不是住在林海?能不能带我去,我的导航出了点问题!”
车窗里的人影一动没动,货车也一刻没停,径直越过我朝前驶去,我的目光随之落到货车的露天后车厢上——那儿,有一个麻袋,一人多长,孤零零的,被雨淋得透视,因而那轮廓看着的确很像个......人。环山路。货车。麻袋。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促使我打开了远光灯,想要看得清楚些。
可就在瞬间,我看见那麻袋竟然对折的,弯曲了一下。
就好像,一个人在挣扎着,尝试着,坐起来。
心猛地一跳,刹那间,我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福特烈马呼啸着飞驰出去,追上了那辆小货车。越过他数十米外,我一脚急踩刹车,险些撞上路边本就东倒西歪的护栏。半米之外,就是万丈悬崖。我斜堵在路中央,挡住了货车的去路。看向不得已急停下来的货车,我按着狂跳的心脏,压低声音:“siri,帮我拨打报警电话。”
幼时我无能为力,无法改变自己被拐卖的命运,这么多年,养父母虽然待我不错,但永远也无法弥补我与亲生父母分离的遗憾。童年的记忆早已模糊,我的根在哪已无迹可寻,
所以我绝不能.....绝不能容忍有另一个人,另一对父母,与我和我的父母一样,被这天堑一般的遗憾永远分隔。
隔着暴雨,我见那司机的人影前倾,刺耳的喇叭声一下接着一下,显然是感到心急。生怕他开得快找岔路跑了,我深吸一口气,一横心抓起了副驾驶上的画架,下了车。
“下来!”我手持画架指着车窗里的人影,“我已经报警录像了,你跑不了的,把后面的人放了!”
喇叭声戛然而止。
我的呼吸也随之一凝,盯着那名司机。车灯透过玻璃上倾泻的雨水,模糊地照出他的模样,这男人身形枯瘦,看起来四十多岁,是个典型的苏南地区的山民,头上裹着脏到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头巾,皮肤很黑,脸上的沟壑纵横交错,额鼻中间还有一道类似某种字符的纹身,看起来诡异又凶狠。
他对视着,我透湿的背心爬上一道凉意,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了。
这些人贩子都是亡命之徒,他孤身一人,拐了人到山里,不可能没有随身备武器,万一带了土枪或者弩,哪怕是镰刀或锤子,我要用手上这把画架应付都够呛。
但退缩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报了警,就算打不过,也要尽量拖时间。见他死盯着我,竟然一动不动,我一咬牙,用画架狠狠砸在了他的车窗上。玻璃四分五裂,雨水碎渣四溅,我把画架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厉喝:“下来!”
要是直接到后车厢去救人,他要是突然往前冲或者倒车撞我,局面就会失去控制。
说着,我警惕地盯着他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提防着他去摸武器,心中打算假如他敢有类似的动作,我就立马打晕他,等警察来了再和他们解释这是特殊情况。
“木娃!巴撒!”人贩子却淬了口唾沫,狠狠骂了声。这是苏南省山区的方言,我听得懂,是骂人蠢笨如猪的意思。
我这么干的确挺蠢的。但蠢一回,或许能换个小姑娘的一辈子。我握紧画架,一手抓住车门开关:“下来,把车锁打开。”
这是个金属画架,有些分量,照着头打,把人打晕还是绰绰有余的。
“巴撒!”人贩子又吼了一声,声音嘶哑,显然感到怒不可遏,却又竟然好像透着一种悲怆,一只手颤抖地挪到车锁按钮上,按了一下。听见“咔哒”一声,我立刻把车门拉了开来,抓住了人贩子的前襟,把他一把拖拽下来。
人贩子被我拽得一个趔趄,我这才发现他的一只脚直挺挺的杵在那儿,不知是骨骼问题还是装了假肢。残疾人?残疾人还来干这行?不,怕不是干了这行遭报应才成了残疾。
见他还又瘦又矮,衣服单薄,雨水一冲就贴在身上,也不像随身带了武器,我平常还有健身,真硬拼起来,他应该不是我的对手。但不敢掉以轻心,我拿画架逼着他向后车厢走去。
一眼看到后车厢的那个麻袋,我不禁一惊。
暴雨里,那明明像是裹着个人的麻袋,不知什么时候,被像是从麻袋里生长出来的数根枯枝戳了好多个破口。从破裂的口子间,可以隐约看见漆黑的发丝漏出来,蜿蜒在潮湿的车厢底板上,只是里边之前试图坐起来的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不敢耽搁,我立刻爬了上去,一扒开麻袋,却僵在了原地。一道闪电划过天空,轰隆一声,忽明忽暗的惨白电光将麻袋里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
麻袋里裹的虽然分明是个人型,裹着白色斗篷,里边露出颇具苏南地区民族特色的交领,黑底上绣着浮雕金红交错的纹路,还镶有兽毛边,着实华丽,颈间缠着一圈圈的珠饰,只是粗略一看,便可辨认出其中有蜜蜡,珊瑚,孔雀石和玛瑙......这人的脸部被珠链结成的、下边缀着金流苏的面饰覆盖着,只露出下巴的部分,却完全不像是人类皮肤的质地,能看出表面清晰的木头纹理。
我使劲眨眨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将那些流苏扒了一下,一张宛如影视剧里镇鬼用的、画着些血红不明咒文的竖条黄纸符首先跃入我眼中。被我这一扒,雨水将纸符打得透湿,隐约露出底下高挺的鼻腔与一双半闭着的弧度上挑的眼。
这根本不是人......是个木偶。
我缩回手,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它动了。
“巴沙!”背后又传来那司机的声音,我扭头看去,不禁被他吓了一跳。那司机竟然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地不住朝车厢跪拜,仿佛惊恐到了极点,以至于整张脸都扭曲得变了形。
“没用了......”我听见他用苏南土话念念有词,“误了时辰,烧了也没用了,逃不掉,都逃不掉......”
“你在说什么?”我跳下车厢,把这瘦小的司机搀扶起来,“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是人贩子......”
”巴沙!“司机一把将我推开,又跪倒在地上,头砰砰砰地,一下一下往地上猛砸。我吓得一把抓住他的双臂,见他额头都被砸裂了,鲜血顺着雨水往下淌,却感觉不到疼似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嘴竟然慢慢咧开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他喃喃着,一边说,一边笑,“那是我们尸神主的替身偶人哩,见着了他的脸,你一辈子,都休想逃掉,生生世世,都是他的奴哩!”
第02章 尸神主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他喃喃着,一边说,一边笑,“那是我们尸神主的替身偶人哩,见着了他的脸,你一辈子,都休想逃掉,生生世世,都是他的奴哩!”
胡说八道什么......我心里发毛地皱起眉,心疑这司机是被我吓得犯了精神病,事是我惹出来的,不能把他撂在这儿不管。
“老哥,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我抓着他的双臂不敢松开,把他往我的车的方向带去,到了车门前,才敢腾出一只手去拉门把手。
可就在这一瞬,我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被猛地甩开,力气之大,令我一个趔趄跌坐在地,只见他跌跌撞撞地往山路外侧不过两米开外的悬崖走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我立刻爬起来,脚下却又一滑,整个人扑倒在地上,仰头便见那司机已到了崖边,纵身一扑,眨眼间,悬崖上便已没了人影。
暴雨下得更大了。
我趴在那儿,一时回不过神来,直到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响。
冲到悬崖边,底下雾茫茫的一片,哪还看得见人影?
这里是环山路,底下是原始森林,少说也有一千多的海拔,掉下去别说活不活了,是连尸骨都不一定能找到。
我抓住头发,半蹲下来。是我的失眠症太严重,出现了幻觉,我的幻觉......竟然害死了一个人。
“轰隆”,又是一声雷鸣。我打了个激灵,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逼自己清醒一点。得报警......不对,打救援电话,说不定人没死,还有救。我回到车里,摸出手机,一看屏幕,却又僵住了。此时,竟连一格信号也没有。点开通话记录,就连刚才那通报警电话,也并没有拨出去。
怎么会没信号,之前我不是还收到了向南的信息吗?
回去......我得回城里。
我努力把颤抖的手稳在方向盘上,扭过头,刹那间只觉一道寒意从脚底板升了上来,手动也动不了了。
那个小货车,挪了位置。
不知什么时候,横在了路中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后车厢上,那个穿着华丽服饰的木偶身上的树枝,似乎比之前,更加茂密了些。而它本来分明仰着的脸......也不知什么时候,扭了过来,朝向了我。
我在做梦,这一定是个噩梦。
我精神恍惚地心想着,转过头,却看见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贴在挡风玻璃上,全白的双眼暴凸着,是那个刚才分明已掉下了悬崖的司机,就爬在我的车盖上,砰砰砰用头狂砸着玻璃狂笑:“嘻嘻嘻,逃不掉,生生世世,都是他的奴哩!”
“嗤——”
我一脚踩下油门,车狂飙出去,轮胎与地面擦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的身躯跟着车子一起飞出了悬崖。
.....
冷,彻骨的冷。
这是在哪儿?我怎么来这儿了?我不是坠崖了吗?我浑浑噩噩地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密林,参天而扭曲的古木遮天,漏下斑驳的红光——我抬起头,隔着树叶的间隙,赫然看见天空中挂着一枚红月,红得像一枚渗着血的,窥视着人的鬼瞳。
““Burning papers into ashes......”
熟悉的曲调隐隐约约从不远处传来,是我的手机在响。我循声分辨着方向,朝东南方向走去,一颗分外巨大的树出现在面前,树根盘虬交织犹如缠绕在一起的蟒蛇,上面附满了青苔与蔓藤,有种颓败的死气。它的根很像是榕树,枝叶却似柳树一样低垂,一缕一缕的垂曳到地上,乍眼看去,就像是一个束着满头发辫的女人,低垂着头。
我努力抑制着这悚然的联想,钻进低垂的枝叶间。窥见一段树根下闪烁着的微弱光源,我蹲下身去摸索。
突然,手指一凉,触到了什么冰冷凸起的物体。
我摸了几下,只觉得那物体不像手机,那凸起的轮廓摸起来,就像是......人脸。
我猛地缩回了手。我是个画家,对人面部的骨骼再熟悉不过,那一瞬的触感......咽了唾沫,我强迫自己鼓起勇气,伏下身去。灌木丛里没有什么脸,只有我的手机在不断闪烁。
一眼窥见那上面的来电显示,我一把抓起了手机。
“明洛”。
是明洛打来的。心底涌起莫大的喜悦,我下意识地去按接听,手指却如同在水面滑过,总也按不到实处,屏幕也变得模糊起来,同时一个念头也从我的脑海里闪过,令我从头凉到了脚。
明洛,不是死了吗?
难道他其实没有死,在坠机事故中幸存下来了?
“啪嗒”,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我的后颈上。滋地一声,手机屏幕一闪,机身整个炸开了。
“尸神主在此,身为他的奴,你怎么敢乱唤别人哩?”
一串尖细杂乱的笑声响起,我吓得往后退去,才突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数个跪着的人影,手里拿着小鼓,手铃还有铜钹,敲着打着,惨白的脸,黑洞洞的眼孔,没有眼珠,嘴却咧着,笑得森然。
“咿咿......瞧见了尸神主的脸,和我们一样,生生世世都是他的奴哩!”
我向后退去,猛地撞在背后的树干上,身躯被什么柔韧的东西缠缚住,垂眼便见数根蔓藤攀上了我的脖颈,而我的腋下,竟突然绽放出了一簇簇鲜艳到诡异的红色荼蘼花。
花丛间,探出了一双苍白修长的手,将我拥住了。
“沙沙......”一股奇异的香味渗入我的鼻腔,同时,什么冰凉的东西扫到我的额顶,摇摇晃晃,闪烁着微光。
那是一排雕刻成叶子状的金色流苏。
“咔哒”两声,像是久僵的颈部骨骼摩擦的轻响,自我的耳畔传来。
我缓缓仰起头。
近在咫尺的,是一双血红的眼眸。
“啊啊啊啊——”
我大叫着睁开眼,浑身冷汗涔涔。
一股不知名的异香萦绕在鼻间,眼前烟雾缭绕,在朦胧的光线里晕染成柔和的明黄,青色印有奇特花纹的布料笼罩住了我目之所及的区域,呈现倒漏斗形......像是个帐篷。
回想起刚才的噩梦,我还心有余悸,生怕从哪儿又冒出个鬼影来,忙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把脸,惟恐自己仍在梦里。
不是梦。
我艰难地撑起身子,顿觉肋骨处袭来一阵钝痛。垂眼看去,我身上已不是出门时穿得那套黑色冲锋衣,竟然换成了一件颇具苏南地区民族特色的麻质交领内衫。
手机呢?我的行李呢?我这是在哪儿?
“阿郎!”清亮的女孩声音自近处响起,光线变亮,帐篷被掀了起来,外面探进来一张圆圆的脸蛋。
一眼看去,我险些又被吓了一跳。
这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肤色略深,仿佛是经常睡眠不足似的,她的眼睑下泛着浓重的青灰,加之黑眼仁的部分比寻常人要大,显得眼睛有点瘆人,她身穿酡红色的交领,长长的麻花辫的盘在颈间,末梢缀了个小铃铛,看起来是苏南地区的少数民族,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族的。
“阿郎,你受伤啦,是我阿爹把你背回部落里来的。”女孩眨巴着大眼睛,说的像是苏南地区的土话,但又有些不同,我勉强能听个大概,“我阿爹说,你是被河水冲下来的,挂在树上才没被冲到大瀑布底下去,否则就没命活啦。你昏了好几日,请了部落里的巫医,才把你的魂捞回来,可别又弄丢哩。”“阿郎”是苏南地区的通用土话,意思是哥哥,也有小伙子的意思,“阿爹”则是指父亲——是这女孩的父亲救了我。
“谢谢你们。我.....”我感激地对她笑笑,可心里刚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又被沉重的情绪压了下去。那个跳崖的司机.....等等,如果我掉到了河里,那他会不会也有活下来的可能?顾不上肋骨处阵阵钝痛,我连忙坐起来,“小妹妹,在我发现我的位置附近,你阿爹还有找到其他人吗?”
小女孩的脸突然垮了下来,她直勾勾地瞪着我,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大了,看得我浑身一阵发毛。
“怎,怎么了?那个人......”
“嘘!”她食指比唇,仿佛我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禁忌,圆脸蛋上浮现出一层恼意,“阿爹说,他犯了大错,没的魂捞!”
我一愣。这么说,那司机,就是他们部落里的人?犯了错,什么错?没的魂捞,又是什么意思?那人,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我怎么也该去看看他,赔些医药费什么的......“他......”见我还想追问,女孩的小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盯着我,摇了摇头:“你再问,我就要告诉阿爹了。”
与那双黑眼仁快占满了整个眼眶的大眼睛对视着,我喉头一阵发紧,咽了口唾沫,把满腹的疑问也暂时咽了回去。
我轻轻拿开她的手:“好,我不问他了,你.....阿爹在哪?我想当面去向他道个谢,行吗?”
“阿爹呀,”女孩抚摸着自己的麻花辫,大眼睛转了一圈,“阿爹去后山的林海里祭神哩,今夜不知回不回的来。你想谢他,等他回来就好喏。”
我点了点头,不抱希望的问她:“对了,小妹妹,你的阿爹有捡到我的手机吗?”
“手机?”女孩歪着头,似乎对这个名词感到十分陌生。
她不会连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吧?我有些不可思议地对着她:“就是...这么大的,长方形的,能和外界通讯的东西。”
少女一脸迷茫的摇摇头。
这下可糟了……
我将头探出帐篷,这女孩的家是由未经切割过的岩石垒成的屋子,门窗和屋顶是木头搭成的,透着历经岁月风霜的斑驳痕迹,红蓝相间的花纹已经深深沤进了木头的纹理里,颜色很深。只是看起来奇怪的是,这屋子的门很矮,仿佛是专供小孩子出入似的,成年人必须弯腰才能通过,门前还挂着由铜质风铃串成的流苏帘子,这令我不禁想到苏南地区有关于“矮门”和“起尸”的古老传说。
据说,修建这样矮的门,门上挂着风铃,就是为了防止人死后变成僵尸,夜里侵入民宅吃人的。
噩梦里那双血色眼瞳浮现在眼前,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怪力乱神,怪力乱神,都是假的。
我在心下安慰着自己,目光飘到房屋的中间,那儿的地上铺着一层兽皮毡毯,毯上放着一张方形小矮桌,桌上放着铜壶与小碗,还有一个花状的烟炉,正吐着缕缕白烟,显然我刚才所闻见的香味就是来自于此。
这屋子里看不见任何现代科技的设施,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村落......苏南山脉里的确有不少这样的山村,几年前我还去过一个小村落写生,苏南土话也便是那时一个老村民教我的,印象里,虽然大部分人家里都没有电话,但村长的屋子里是有的。
“小妹妹,你能带我去你们村长家吗?”我问。
“村长?”女孩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你们这儿管事的,”我换了个称呼,“族长?”
”族长阿耶也去后山林海里祭神喏,你等他回来嘛。”女孩拉着我到毡毯上的矮桌边坐下,给我倒了杯奶茶。
浓郁的奶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我肚子里馋虫苏醒过来,才察觉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阿郎,你喝,喝点,这是鹿奶,很好喝的。”
第03章 诱魂
我朝碗里吹了吹气,低下头喝了两口,感到胃里暖热充盈起来,抬起头正要道谢,便被女孩的表情吓了一跳。
她捧腮痴痴瞧着我,嘴角都快弯到了耳根。
“阿郎,你长得可真好看,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阿郎。”
......
《僵尸缪斯》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