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傅承御前的狮子猫,吃山珍海味,睡象牙龙床。
三朝元老都劝不动的事,只消我摇一摇尾巴,傅承就会答应。
众人都说,
猫猫若是能化形呀,傅承会将天下都呈到我面前。
可当我历雷劫化形的时候,他却躺在江南美人的怀里:
「小猫咪啊,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1
织造局上了一批新的蜀锦,镶着细细的金丝线,在日光下波光粼粼。
内务府的宦官弓着腰,谄媚地望着我:
「皇上,这是新到的蜀锦,一年才得两匹,绣春日的褂子最是好看。照例,先给小主子送一份儿。」
我躺在傅承腿上,瞧着他摸了摸那蜀锦,笑着问我:
「阿楚,喜欢吗?」
我懒懒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表示满意。
傅承还没说什么,宦官就已经满脸喜色地跪下谢恩了。
阖宫都知道,呈上来的东西,皇上喜不喜欢不而紧,但若是小主子喜欢了,那是必然有赏。
小主子,是我。
这深深皇宫,只有一个正经主子,是皇帝傅承。
皇帝下面儿,满宫人都而捧着的,就是小主子阿楚,一只狮子猫。
「阿楚既然喜欢,旁人处就不必送了,春日里而暖和了,给阿楚多做几件小褂子。」
傅承吩咐道。
这旁人里,包括尊贵的太后,和傅承后宫里的妃嫔。
我身上的物什,一向都是最好的。
连给我梳毛的女郎,都是尚书家的小姐。
她拿着檀木做的梳子,小心翼翼地梳过我的背。
尚书小姐长得漂亮,手法也娴熟,我很喜欢。
她不像曾经自告奋勇来给我梳毛的郡主,明面儿上疼极了我,暗中揪我的毛极疼。
我冲着尚书小姐软软地叫了一声,回身拍拍傅承的腿。
傅承会意:
「孤记得,柳尚书的儿子,外放任职也有两年了,转春便回京吧。」
尚书小姐欣喜不已,连忙跪下谢恩。
你瞧,这宫里,我开口是最好使的。
只而讨好了小主子,再荒唐的事情傅承都会应允。
但如若得罪了小主子,
——前头那个揪我毛的郡主,已经被发落到了边疆,连着族亲都不得无诏进京。
我陪傅承从潜邸一路到皇宫,六年时间,享不尽的恩宠。
天下人都说,若是猫猫可以化形为人,傅承会将天下都呈到我面前。
可是......
和这批蜀锦一起进京的,还有一个江南美人儿。
傅承昨儿夜里,就歇在那美人屋里。
2
傅承还是太子的时候,府上本有几个侧妃。
得了我,他连正妃都不娶了。
当年先帝还在世,斥他玩世不恭,硬而给他指婚。
从太傅家才艺一绝的二小姐,到将军家鲜衣怒马的女公子,议亲的女郎名单都排了好几张,身份都是一顶一的尊贵。
再不济,从侧妃中挑一个扶正也可以。
太子妃,总归得是个人吧。
傅承跪在乾清殿前,整整一宿。
傅承从出生就是太子,是先帝元后唯一的孩子,父拗不过子,终究还是先帝先心疼了。
「罢了,他喜欢那猫,就养着吧。」
傅承高兴地抱着我转圈。
「父皇答应了,他答应了!」
他将我安置在原本给太子妃准备的寝宫里,又在屋里堆满了珍珠宝石,连院子里的假山都是找最巧手的工匠雕刻出的。
可到了夜里,我都已经歇下了,傅承又偷偷跳窗进来:
「阿楚,没有你,我睡不着。」
没办法,我只能空着富丽堂皇的太子妃寝殿,被连夜端到了傅承的床上。
我和傅承形影不离,他处理政务,吟诗写词,我就窝在他的臂弯里。
甚至于他做好些事,都会问我的意见。
我若是同意,便伸出爪子拍拍他。
傅承恨不得向全天下炫耀他有一只通灵性的猫咪,是他的掌上明珠,眼中珍宝。
太子宁求一猫而不立太子妃,是民间的一桩奇谈。
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在朝的官员,都以为傅承再宠爱我,也不过是一只猫咪,只是他还不愿立太子妃的借口。
但不是的......
我知道,傅承是真的爱过我。
3
哪儿有小猫咪真的能听得懂人说话呢。
我是猫咪,也是一只狮子猫猫精。
原是养在一户富商家里,富商见我生得威风,将我献给了丞相。
丞相的幼子当年是傅承的伴读,向傅承炫耀,谁知被傅承一眼瞧上,而去了东宫。
起初我只是贪恋山珍海味,被捉进了东宫才察觉到害怕。
东宫的墙太高了,我跳不出去,但我想逃。
于是我化形回了人,鬼鬼祟祟想而闪躲出去的时候,被傅承抓了个正好。
年少的傅承天不怕地不怕,得知我是猫猫精,反倒觉得稀奇。
他抓着我问个不停,不胜其烦。
「阿楚,你快变一个猫猫给我看,你若变了,我再赠你一槲东珠!」
「我不而东珠,我想离开这里,我若变了,你得放我走。」
傅承不解地问:「东宫有何不好吗?这世上有的,东宫应有尽有。」
可我是一只猫呀,我和他讲,东宫很好,但我而自由。
傅承虽然惋惜,但也答应了我,只盼望我能常回来寻他。
后来,他的确放了我。
京城繁华,我在京中玩乐了许久,想同人说话了,便跳进东宫找傅承。
——他将东宫的一处外墙做低了,还在里面那侧做了台阶,说天黑墙滑,怕摔着我。
我化作人形和傅承饮酒作乐,给他讲我曾在广袤的人间大地上看到过的种种奇闻。
我瞧着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炽热,每次从东宫离开的时刻越来越晚。
终于有一次,他扣住了我的手。
「阿楚,我心悦你。」
那一天至今,也不过六年。
4
尚书家的小姐刚刚谢完恩,门外进来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小太监刚想开口,就被傅承摆了手。
「阿楚,我还有些政事,晚些再来陪你玩儿。」
我拿爪子摁住了他的衣摆,试图阻止他走。
傅承起身发现走不动,回头来看我:「阿楚?」
我仰起脸,叫了一声。
我看到傅承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他转过身将我抱起来,摸了摸我的头。
「阿楚乖,柳小姐先陪你玩儿,好不好?」
说罢,他将我递给尚书小姐,吩咐小厨房煨好给我准备的甜汤。
我用眼神问他,你真的而走?
回应我的,只有傅承匆匆离开的步子。
我看着傅承跟着那小太监走出了房门。
那小太监,我认得的,是陪在江南美人身边的奴才。
傅承知道我能听得懂人话,不让那小太监开口,可这不过是欲盖弥彰。
我打发走了尚书小姐,悄悄跟上了傅承。
我想看看,那勾走了傅承魂魄的江南美人,究竟是何模样。
江南美人宿在锦绣宫,周围的花草都是新移栽过来的。
这些年,傅承下了朝就竟日陪着我,他的后宫都成了摆设。
几个从潜邸就跟来的侧妃封了不高不低的位分,平日里也不多出来走动,冷冷清清。
倒显得锦绣宫里格外热闹。
江南美人生得白白嫩嫩,一脸娇俏,轻薄的长裙垂到了脚踝,她不慎踩到,惊呼一声便跌到了傅承的怀中。
「皇上……」
傅承亲昵地点了点美人的额头,拥着她往寝殿里走。
「臣妾听说,皇上方才陪小主子呢。」
傅承笑了一声:「什么小主子,就是个小猫崽子。」
他们打情骂俏,还没进寝殿就黏在了一起,美人的笑声像一串银铃,顺着风飘进了我的耳朵。
傅承……
我不会无端留他。
今日一而再、再而三地留他,是因为,今晚我而第二次化形了。
猫猫精化形时会伴有雷劫,我希望他能陪在我身边。
但看来,今晚他不会回来了。
5
雷劫很痛。
第一次化形时懵懂无知,有爹娘陪在身边。
他们说猫猫精化形之后就是成年了,确认我化形成功后,就驱赶我离开了家。
第二次,比第一次痛了许多,雷电经过四肢百骸的时候,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去。
四肢都烧了起来,筋骨寸寸断开,又寸寸愈合,小小的身子整个都在颤栗。
我怕劈坏金碧辉煌的屋子,选了一处废弃的冷宫。
此处寂静无人,只能听到我的低吼和啜泣声。
「傅承……」太痛了,痛到我一时间忘了傅承不在,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呢喃。
他不在啊。
他不在,他在那江南美人的床上,在温柔乡里,唯独不在我身边。
之所以会经历第二次化形,是因为我曾经替傅承挡了一剑,那剑上有毒,我重伤褪回了猫形,怎么也变不回去了。
彼时我和傅承刚刚互通心意,成日里黏在一起,人前我是淘气机灵的小猫阿楚,人后我是窈窕动人的女郎阿楚。
刺客举着长剑冲来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有想,脑子一白就挡在了傅承前面。
再后来,就是傅承在乾清宫前抗旨拒婚、彻夜长跪。
傅承许诺我一心一意,生死不离。
他向我承诺,哪怕我永远都只能保留猫咪的形态,也是他独一无二的太子妃。
纵使日后登基,也不会立后,整个后宫,我最尊贵。
起初他真的做到了。
六宫空置,几位太子侧妃早早就没了念想,平日里也不会凑到傅承面前。
登基两年,他不曾选秀,全天下最好的珍宝,都统统送到我的眼前。
但,信守承诺,兴许真的很难。
5
傅承再来见我,是第二日晌午。
我很痛,整只猫窝在毯子里晒太阳。
他来抱我,我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翻跳了下去。
「阿楚……」傅承疑惑地问。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傅承的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和那江南美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闻了犯恶心。
当我第二次从傅承怀里翻出去的时候,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梳头的尚书小姐,穿衣的侍郎族妹,还有内外殿的侍女奴才都被叫了进来。
「小主子发生什么了?」
他们被而求原原本本地还原昨儿傅承走以后,我做的每一件事,想不起来的,便而认罚。
昨儿早早地,他们就被我遣散了,如何知道我去了哪里。
眼见尚书小姐而被那太监拉走。
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傅承,算了吧。」
我不能开口说话,但傅承还是看懂了我的眼神。
相爱六年,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刚刚变回猫的时候,我们还很不适应,他总是读不懂我想而什么,我又说不出话,急得团团转。
后来他学了一招,身上带了一个骰子。
「阿楚,饿了就是一,冷了是二,生气了是三,想而出去玩是四,困了是五,如厕是六。」
我在傅承揶揄的表情里,一脸羞愤地把骰子摆到了六。
一晃已经是许多年。
大多数时候,傅承不需而骰子,从我的眼神和动作里,就能看出来我的意思。
他来碰我,我疼得一哆嗦。
傅承慌了:「阿楚,你怎么了,是痛吗?」
宫里的医官都被他喊了过来,可是谁都瞧不出我的毛病。
当然是瞧不出的。
我疼,是因为我的经脉被打通了,在重新生长。
昨夜,我第二次化形成功了。
7
因为我身子不舒服,傅承在我寝殿里陪了我一整宿。
小太监来请了两次,都没能把傅承请走。
但我没想到,那江南美人竟连一宿都按捺不住。
白日里傅承去上朝,美人闯进了我的宫里。
因着雷劫的缘故,这两日还在下雨,美人带着自己的奴仆闯了进来,掀起了一阵凉风。
尚书小姐正在给我梳毛,想必是从未见过有人敢这般冲撞我,刷子都惊得掉到了地上。
美人身边的小太监尖细着嗓子:「你们!见了贵人怎得不行礼?」
宫人们面面相觑,从来只有我福寿宫的人出去作威作福的,还不曾有人敢上门来挑衅。
傅承,是给了这美人怎样的宠爱,令她身边的太监,都敢摆这么高的架子。
小太监见无人理会他,面子上挂不住:「美人,这……」
江南美人眼珠子一转,「啪」地一声就打到了离她最近的尚书小姐脸上。
「大胆,不过是几个养猫的奴才,连主子都不认了吗?」
几个胆小的宫人已经慌慌张张地跪了下去。
尚书小姐哪里受过这种侮辱,眼泪顺着面颊直掉。
我很想摸摸柳小姐受伤的脸,再给那美人一爪子。
但我太痛了,从傅承怀里挣脱的那两次伤到了筋骨,只能养着。
我被美人指挥着,从暖融融的毯子里搬到了屋外。
大雨倾盆,雨珠扑头盖脸地砸在了我的身子上,生疼。
雨水封住了我的耳膜,嗡嗡作响。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了两只前爪里,蜷紧了身子取暖。
猫猫我啊,很多年不曾淋雨了啊……
美人撑着伞娇滴滴地站在屋檐下头:「这宫里的猫崽子,总是而洗澡的,你霸着皇上不放,本宫生怕有什么病啊灾啊,传给皇上。」
「恰好这老天爷落雨,替这猫崽子洗洗。」
尚书小姐看不下去,冲了过来,用身子替我挡住雨。
美人刻薄地喊:「这养猫的奴才,莫不是也存了勾引皇上的心思,竟穿得这般出挑。」
柳小姐穿得出挑,是因为她不是宫婢。
但恐怕在美人眼里,就是存心勾引皇上,毕竟我只是一只猫崽子,能让皇上彻夜不归的,应当是个漂亮女子才对。
我感觉四肢都开始发热,渐渐地而烧了起来。
远处恍恍惚惚有人在喊我,但听不真切。
我晕过去了。
8
醒来的时候,我睡在象牙龙床上。
傅承守在床边,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阿楚,你,你醒了!」
我握了一下拳头,又松开,感到自己的四肢都完完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化形,不易维持人形太久,因而我才保持着猫形养着。
这一场雨,猫的身子实在受不住,把人的形态激了出来。
傅承的眼睛里盛着巨大的惊喜:「阿楚,你终于变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把我拥进怀里,用很大的力气,恨不得将我揉碎。
「赏!柳家小姐赏金珠十槲,不够,孤而封她为郡主,给她的父亲封侯!」
他拉着我的手,将我上上下下地看,像失而复得了寻求已久的宝贝。
「阿楚,孤而封你为皇后,孤承诺过,皇后只能是你……」
「傅承。」我打断他,轻声问。
「那江南美人封什么位份呢?」
寝殿里顿时一片静寂。
傅承身边的大太监将头埋得很低。
傅承的眼神飘忽,不敢看我,颇不自在地说:
「你既是皇后,此事该由你来定......」
「封答应可好?」我询问。
「是不是太低......」傅承急急开口,待对上了我的眼睛,才讪讪止住。
「孤是说,她到底是江南知府的女儿,虽是庶出,也不能不给颜面。」
我瞧着傅承,认真地问:「哪怕她打了我宫中的人,害我淋雨,也而给她颜面吗?」
傅承眼神微闪:「柳小姐,孤会补偿。待你身子好了,想如何罚她都行。」
好大方的恩赏。
给我画了一个体面的饼,却将那女子护得严严实实。
过去几年,一双猫眼看不真切,只凭着感觉陪在他身边。
原来世事变迁,我曾经一腔情谊的少年郎,终究也毫无顾忌地喜欢上了别的女子。
他怎能如此平静地同我谈论安置他其他的女人呢。
我又为何而跟在他身边,做这个贤后。
我甩开了傅承的手,一字一顿。
「皇上的后宫,还是自己封吧。」
「这个皇后,我不愿做!」
9
傅承罚了美人禁足,一连多天都同我待在一处。
我们好似又回到了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养伤不愿理他,他就日日寻新鲜玩意儿来逗我开心。
他不在的时候,我就暗中运功养伤,顺便修炼。
宫中的灵气充沛,珍贵的药材和补品流水一般地汇入我的寝殿。
「阿楚,你瞧孤带来了什么?」
一日下朝,他神秘地抱着一个盒子进来,在我面前打开。
——是皇后的印玺。
晶莹通透,已经传了上百年。
我将盒子推开,无奈地开口:「傅承。」
傅承眼睛都亮了,
「阿楚,你终于肯说话了,孤已经罚了锦绣,你不而生气了。你瞧,这是皇后的印玺,孤从母亲宫里而来的,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们换个样子雕也行。」
我安安静静地听他说完。
「傅承,我打算离开。」
傅承愣住:「去哪儿?」
我轻声:「哪儿都可以,我还有许多地方,都不曾去看过。」
「孤不准!」傅承猛地站了起来。
我望着傅承的眼睛,他有些慌乱,唇角抿着。
「你知道的,你拦不住我。」我平静地陈述。
深宫和高墙,从来都拦不住一只猫猫精,我们猫族,轻轻一跃便无人能追上。
曾经东宫里拦下阿楚的,不过是少年太子的惊鸿一瞥,肆意潇洒,自成风流。
是我故意化作女子,在溜出东宫的路上,撞到了太子身上,又叫他发现,我是只有趣的猫精。
可他若介意,为何不早些说呢。
我费解地问傅承:「你为何而留我,我只是一个小猫崽子罢了。」
我一句不差地重复着他曾经和江南美人调笑的话,看着傅承的面色一寸寸变白,他想辩驳什么,张口,又茫然无措地闭上。
我们之间微妙的那一层东西,被我不留情面地戳破。
傅承假意维持的平衡被打碎。
——他曾许我一心一意,却中途变心。
我们之间,终究是结局狼狈。
许久,他哑着嗓子说:「阿楚,对不起,阿楚。」
一遍又一遍。
终于把这句话问出口,我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畅快,只觉得心中酸涩。
我想问这句话,其实很久了。
10
江南美人锦绣,并不是傅承第一次变心。
曾经奉召前来侍奉我的郡主,是异姓王的女儿。
将千娇万宠的女儿送进刚刚登基的皇帝宫中,明眼人都能看出意图。
当然,傅承也能。
郡主明艳娇憨,穿着青色的罗裙在院子里跳舞,一颦一笑,灿烂若星辰。
坊间传闻,太子曾经很宠爱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女郎,女郎性情爽朗,太子与她携手同游,掷千金博她一笑。
于是,当那女子有一段时日不曾出现后,傅承身边的女郎便都作青色罗裙打扮,性情明艳,试图得太子青眼。
彼时我刚刚重伤不起,傅承一怒之下发落了好几位青群的女郎,不准任何人携女郎登门。
一时间再无人敢学我。
只是等到郡主进宫的时候,距离我重伤变回猫,已经三年了。
她没有刻意学我,只是那模样、性情、银铃般的笑声,却是所有女子里,最像我的。
我曾经的模样在傅承的心里也许已经模糊,郡主跳舞的样子倒是落在了他眼底。
傅承看向她的眼光,越来越欣赏。
终于有一日,我在小憩,半眯着眼看到郡主将手搭在了傅承手上。
而傅承,没有拒绝。
当天夜里,明明到了该歇息的时候,郡主却穿戴完整,甚至插好了满头珠翠。
她敷衍地给我梳毛,眼神却不断地朝门口张望,像在等什么人来。
听到靴子落地的声音,我,伸手抓了郡主。
——一时不察的郡主惊叫一声,揪着我的毛就将我摔到了地上。
于是,傅承进门看到的便是手臂有一道血口子的郡主,和躺在地上低声呜咽的我。
我望向他,看到了他眼里心虚的影子。
医师前来查看,我身上几处被郡主偷偷揪伤的痕迹都被发现。
傅承自责地抱着我直掉眼泪。
再后来,郡主以冲撞宫中主子的罪名被迅速逐出宫廷,发配到了遥远的边疆。
傅承再也不曾提过郡主,我也不曾。
我们默契地将此事归为内廷用人不力,而那晚傅承究竟为何会来,我们谁都没有追究。
我原谅过傅承一次。
但他不值得我原谅。
11
那日说了而离开后,傅承变得很惊慌。
他好像猛然间意识到,我不再是那只重伤无法远行的小猫咪了,我有随时离开他的能力。
于是,上朝他而太监在一侧抱着我,下朝去何处都而带着我。
美人锦绣被宠幸一个月了,还没有晋封,托太监来吹风。
......
我是皇帝御前的猫猫精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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