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 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成长·逆袭参赛作品]
作者: 斜阳边鹤
简介: 终于挂上正文完结啦~
—文案诈骗—
顾悄,江湖人称小霸王学习机,高考状元,公考名师。一朝穿越,成了个哭包小废柴,人前瞧着是纨绔,人后被搓扁揉圆只知道哭。
顾·专业扶阿斗N年·悄:那就先扶自己吧。
古穿学霸雄起定律:
考状元,科举入仕?身体太弱,考不动(×)
当夫子,桃李天下?年纪太小,教不动(×)
还是捞人上岸,低调行善,比较拿手(o)
***
后来低调行善的顾劳斯,被包过班卖了个彻底。
殿试上,老皇帝翻着他新编的时策热点,特封他免考状元、御封监学郎。
听上去很拉风,可无品无级无俸禄:(
虽然但是,大历学子可任他遣用:)
顾白劳只得哭唧唧奉旨干活,开始中古版扫盲。拼音、简体、数理化……一不小心就将人人可读书的盛世,整整提前了千年,后世史家赞曰——可当百世师矣。
什么,扫盲封建老皇帝第一个不答应?
没事,老皇帝下台了:)
***
究极团宠顾监学一度横行天下。
只有首辅谢昭不买他的账,当众斥他“旁门左道,不可与之”。
夜深,谢府一灯如豆。
谢昭曾经握刀的手,批的尽是弹劾监学的折子。
顾悄瞟了三行,气绝拍案,“混账!狗屁!”
怒意熏红哭包眼眶,不耽误他秋后算账。
“旁门左道是吧?不可与之是吧?”
“嘘——这般中气十足,可不像病重。”
谢昭不着痕迹将人揽进怀中。
“还是说夫人不想死遁,要与我假凤虚凰,唱一世双簧?”
辛苦追了两世,要唱,也是生生世世。
——食用指南——
1.科举成长流+权谋,不是正经爽文,难看慎入。
2.民俗、政体、科举制度等参考明中前,略有改动。
3.双穿越,老夫少妻,其他雷难排,众口难调,喜欢就看看,不喜欢请及时止损。试水的文文,不接受写作指导,谢谢。
——【下一本同系列】——
《尚书又在装病[穿书]》会比这本好读,主要是古代整顿吏治方面,单元类办案子那种
元盛三年殿试,新科状元贿题案发。主考王老首辅当仁不让下了大狱。
王懿修才擦掉脸上装病的敷粉,就听到家仆报丧:“不好了,老爷犯大事啦——”
他头一昏,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王懿修是个穿书外来户。原身是大梁第一美人。
就是这场殿试被元帝看中沦为玩物,因不堪受辱刺杀皇帝,结果被满门抄斩。
辱是真辱。
剧情之奔放,叫小王直接炸了毛。
他分分钟称病拒考。哪知一顿操作猛如虎,小王脱坑了,老王进去了……不得已,小王只得亲自捞爹。
第一次面圣,他面白似鬼、血咯如痨。处处跟元帝审美对着来。冷峻摄人的帝王居高临下睇着他,眸光里一片淡漠。
王懿修暗自比耶:哦豁,混过去了。
***
梁元帝萧驰登基三年,处处受旧臣掣肘,早起杀心。他放任权臣贿题,打算借科考舞弊一举肃清朝中旧势。不料中途杀出个“痨病鬼”,坏了他大计。
萧驰干脆立这假痨鬼做靶子,叫他顶了刑部尚书的缺。可预想的朝臣攻讦没有,只一个法外狂徒一边革人乌纱,一边“呕心咯血”大搞普法。
老臣肆意揽权?小王笑眯眯递上最新版三定方案并吏律:最低七年,您悠着点。
外戚日渐做大?小王会同三法司颁布干部任用条例:优亲厚友,三十年不得晋升,您想好了?
嗯?朝廷上下个个法盲?没事,《今日说法》《法律讲堂》小王与您不见不散!
朝堂为之一肃。
小王语重心长进谏:“陛下,咱得学会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王权!”
萧驰:……
龙椅之上,年轻帝王将一切看在眼中,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
王懿修日日装病,避元帝如蛇蝎,奈何剧情还是坚定地拐回原点。
某日御书房,王懿修拢着官袍红袖不情不愿研着墨。萧驰蓦地开口,“朕何其有幸,得爱卿抱恙红袖添香。”
红什么袖?添什么香?
王懿修头皮一麻,赶紧咳血表忠心,“研个墨算什么,臣可是陛下生产队最忠诚的驴!”
后来,萧驰干脆放肆地将他压上御案,“爱卿可知,驴终归是要被主人骑的……”
大梁最高公检法长官气了个仰倒,连夜翻书修订大梁律——
凡猥亵男子者一律宫刑!天子犯法必须与庶民同罪!
“哦,朕以为此等法条多少有些不讲人权?”
小王尾椎过电一般瘫软,你特么一个的封建皇帝,讲个屁的人权……
第001章 第 1 章
正月才过,空气里还有年节爆竹的余温。
学堂外,老梅开得正盛。
墨干横卧,绿萼星点,显出几分幽静禅意,衬得学堂里沸反盈天的吵嚷,不太成体统。
今天是顾家出了名的废柴——顾悄进学发奋的第一天。
整个族学都在等着看他笑话。
“阿嚏——阿嚏——”
过风的廊道里冷极,摧得顾悄连打数个喷嚏。
孱弱小公子吸了吸冻得生疼的鼻子,拢紧天青色绸绣白狐皮大氅。领边一圈细密绒毛,映得少年青涩的脸白玉般柔腻无暇。
他面上沉静,端着公子仪态,内心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好冷,恨不得原地跑三圈:)
好在引路小厮很快将他带到读书的地方。
一间宽敞正屋,门上匾额高悬“开蒙轩”三个鎏金大字。
小厮一推门,十数个垂髫学童止下嬉闹,几十双眼灼灼望过来,下一秒哄堂笑开。
“哇,这就是阁老家的草包老三?”
“听说十六岁三百千千还不会背,怕不是傻子?”
“我爹说,这叫凤凰窝里出了一只鸡!”
八九十来岁的孩子,正是天真又残忍的年纪。
他们无所顾忌,不知道说出的话有多伤人。
台上老夫子也奇,竟由着孩童嘲弄。
他眯着眼抻着须,老神在在端坐讲台,心无旁骛当着活体复读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这千字文,和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合称“三百千千”,都是书塾入门课。
顾悄心下确认,他这是被晾到了族学外舍。
古时鼎盛之家,族学请得起先生,都会将学童分成“外舍”、“内舍”和“上舍”。
新生在外舍识字读写,开了蒙能读经后进内舍;内舍考校合格再升上舍,专门应生员试。
换算一下,外舍差不多就是现代的幼儿班。
这下马威……顾·硕士·悄几乎快要绷不住得体的危笑。
冷不丁又一阵穿堂风袭来,原身天生的沙眼见风泛红,带起微微痒意。
他不自觉伸手揉了揉。
“哈哈哈哈草包要哭了!”
“我哥哥说,阁老家老三最爱哭,小时候进学堂就是这般哭闹着滚回去的!”
顾悄“哐当”一声关上门。
他板着脸对引路小厮低声道,“我要去见执塾。”
这学,谁爱上谁上,他虚,战不起神兽。
小厮认得顾悄,知他是阁老三公子,不敢忤逆躬身应了。
顾家家蕴深厚,族学也修得规模不小。
顾悄跟着小厮,穿堂过户几经周折,才到一处偏僻花厅。
隔着雕花月洞门,远远就看到檐下立着一个青年。
粗葛薄衣,风雪在他不算厚实的肩膀积了薄薄一层。
十分落魄,却难掩清华。
顾悄脑子里突然闯进一个词:含霜履雪。
如果不是站在校长室&教导主任办公室外,这画面就美了。
“夫子,衍青教您失望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青年一揖到底,如一枝被霜雪压弯的青竹,薄衣下背脊弓成一道嶙峋的弧线。
一阵寒风夹着细雪吹过,门帘轻卷,隐约可见内里主位端坐个老头。
正是顾氏族学的老掌塾。
顾冲,年六十八,五房行九。
大历十三年同进士,曾任一方学正,官只从八品,但士林中素有威望。
校长跟前,必须老实。
顾悄不敢多话,学着青年檐下驻足,规规矩矩行见师礼,尔后冒雪垂手,恭敬等在门外。
半晌,帘内传来一声叹息。
“衍青,这次大考前,我就与你说过。学问上,你虽比不了顾家老二,但府县内你已是拔尖。”
被cue的顾家老二,不巧正是顾悄他二哥,去年八月乡试解元。不出意外,也将是二月会试头筹。
“你屡试不中,根子不在学识……在心。心执不破,这辈子也只能秀才白头。”
青年闻言,一张脸比肩头薄雪还要白上几分。
他痛苦低喃,“夫子,我不甘心!”
老头却不再应他,转而问顾悄,“顾家小三,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顾悄恭恭敬敬答,“回掌塾,小子疑惑,为何分在外舍?”
顾冲似乎早就料到他要问什么。
他没理顾悄,却借着话头,提点青年,“衍青,但凡你尚存三分这等初生牛犊的虎气,也不至于蹉跎三场,荒废十载。可冰冻三尺,早非一日之寒,你叫为师如何替你化渡?”
无辜被当工具人内涵一番,顾悄讪讪,他就问个班而已,怎么就初生牛犊虎里虎气了?
反正晾着也是晾着,他干脆侧目打量起被训的青年。
他身高体长,剑眉星目,是个标志好样貌。
大约是书读万卷,肺腑生华,眉宇间自带一股文人清隽。可不到三十的年纪,却一身落拓萧索,不见半点活人生气。
顾悄不由腹诽,要不说,打压式教育要不得?
功名路,古今皆难。
哪怕李白、柳永、唐寅、蒲松龄这等大佬,惊才绝艳、紫微星降,科举门前都得栽几个跟头。
青年十年头铁,屡屡落第,本就挫光锐意。
考不上就算了,回来还要被老师再创一次……
啧,真是我见犹怜。
“且去罢!寻你的机缘。我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顾冲最终还是狠心将他拒在门外。
眼见青年肩上浮雪洇成了冰,最终认命般垂下眼眸,顾悄内心有了些许触动。
他眨去睫上细雪,科举,不就是古代考公吗?
捞人上岸,这个他擅长啊!
顾悄在现代,可是个公考王牌讲师。
身为职业学霸,读书时他的笔记丢给学弟学妹,母校十年连出了六个状元。
毕业后试水公考,他连上两个职位笔面第一,干脆直接下海,带的班蝉联数年团队上岸率第一。
青年擦身而过的身影实在落魄,顾劳斯暗搓搓想,兄台别方,待我暖暖手热热身带你上岸带你飞!
这边,顾冲可不知道顾悄在神游什么。
他忍痛劝走青年,着实伤感了一阵。徒弟科场失利,老人难免想到自己。他也是考了七场,从弱冠到不惑,才勉强摸到个同进士。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都是命,命啊!”
这时再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不知上进的顾悄,老先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子,怎么还在这杵着?是要我请出戒律吗?”
不只针对顾悄,铁面掌塾对着所有不肖子侄,一贯都没半分好脸。
顾悄微微心虚。
他打小尊重师长,这时却不得不小声顶嘴,“执塾,弟子在家中念过一些书,想去内舍。”
老头一听,桌子拍得山响,“顾十二就是这样教儿子的?到族学里,还想耍官家子弟威风?内舍是你想去就去?行,现在把外舍所有书目全部默写一遍,三百千千,你若默得下,我当你是天才,直接送你去上舍!”
这……顾硕士能背十三经注疏,能默历代文学作品选,可这小小三百千,还真难倒了他英雄汉。
就,他还真半会不会。
顾悄张了张嘴,复又老实闭上。
不会,又不服;不服,还只能憋着。
原身舞象之年,生得唇红齿白,心中憋闷就不自觉鼓起脸,惯宠出来的憨气不由流露几分。
就算顾冲老眼昏花,也看得出他的小心思。
老先生自认从不打压小辈,便也给他开了个口子,“你大哥五岁,半月学完蒙本,从外舍到了内舍,你二哥更早,三岁就入了内舍,到你我一视同仁,什么时候你能默出全套蒙本,什么时候就换舍。”
“那……那三日后,弟子再来寻执塾。”
见再无挣扎的余地,顾悄只得老老实实拜别顾冲。
却不知这大言不惭的“三日之约”气得老夫子吹胡子瞪眼,大呼,“竖子无状,敢有此言!”
回班的路上,顾悄没按住职业病,偷偷问引路小厮,“刚刚那个哥哥是族里的谁?”
肯努力,还十分想上岸。
他摸了摸下巴,是个公考好苗子呀。
小厮赶忙纠正,“小公子可不兴乱叫,那人不姓顾,真要说起来,只算顾家的半个下人。”
见顾悄感兴趣,小厮继续道,“他叫宋如松,字衍青,是顾氏六房管事的儿子。小时候给主家嫡长顾云融伴读,念书有慧根,管事就托了关系将他送了学。哎,宋相公学问那是一顶一的好,你们家二公子与他切磋,都夸他是这个!”
小厮浮夸地比了个大拇指。
顾悄想了想,觉得小厮必然胡乱夸大了。
印象里,他那二哥,含章素质,琨玉秋霜,美则美矣,神则神矣,却有那么些许不接地气。
比大拇指这等粗俗手势,跟那人显然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穿来没多久,顾悄还没见过传说中的天才大哥和二哥。
但这二位大名,早已如雷贯耳。
大哥顾慎,字瑾之,年二十四,在京任翰林侍学;二哥顾恪,字瑜之,过了正月才及冠,正赴京春闱,是这届恩科,众人最看好的状元不二人选。
而他,顾悄,就有点磕碜了。
一十六岁,正抹着迎风飙泪的眼,哭着滚回去上学前班。
比起兄长,原身实在拿不出手。
顾劳斯暗自握拳,重操旧业前,姑且先定个小目标,三天内拿下第一个跳级通行证叭。
第002章 第 2 章
重回教室,顾悄做了十秒深呼吸,才认命地再次敲门。
结果,掌堂夫子的复读,压根不带停的。
被晾了半晌,顾悄只得推门自助。
一群大小孩子再见顾悄,立马歇了念得磕磕巴巴的千字文,笑得更猖狂。
为首那几个年纪大的,更是公然从座中站起,绕着顾悄推推搡搡。
“好哭鬼没回去找娘吗?”
“顾三你不会念书,叫声好哥哥,我们教你啊。”
顾悄心道,叫哥哥?有你们叫爹的时候!
可他依稀还记得小公子糯叽叽的废柴人设,只得深呼吸三次,压下喜当爹的念头。
瞅了眼上头不管不问的夫子,顾悄心情糟糕。
惹不起他躲,总行吧?
冷着脸挤开拦路熊,他想溜到后排图清静。
暗里不知哪个,竟伸脚绊了他一下。
顾劳斯一个踉跄,狠狠磕到了腰。
哭包属性分分钟上线,他眼眶立马红了一片。
“哭了哭了!”“好哭鬼他哭了!”
熊孩子们显然是蓄谋作案。见到他红眼,顿时欢天喜地,好像惹哭他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原身是废柴,可这并不是旁人肆意欺辱他的理由。
去特么的糯叽叽人设。
顾劳斯很生气,今天他不当爹,他要当爷爷!
捂着腰缓过劲,他抬手抹去泪痕,扯过那个与他差不多高的少年衣襟,眼底一片冷色,“小子,你叫什么?”
体格健壮、满脸稚气的少年一愣,脱口而出:“顾云庭,怎么?”
“不怎么。”丢开领头羊,顾悄眯着眼,望向稍稍矮些、最会暗搓搓带节奏的另一个,“你呢?”
那孩子锦衣华服,样貌很是漂亮,但锥子脸总是斜眼偷偷看人,不太招人喜欢。
闻言,他清瘦的身体往后缩了些许,声音也不如起哄时尖利,他嗫喏道,“顾影偬。”
不出所料,一个云字辈儿,一个影字辈儿。
“很好,”顾悄冷笑,“想来‘水心云影闲相照,林下泉声静自来’,这老祖宗定下的字辈排行,你们定是会背的。”
宗族行辈是每个世家子弟打小就要诵记的东西,也是宗族规矩。两人不明所以,迟疑着点了点头。
“既然会背,”顾悄语气骤然一厉,“那合该知道,论资排辈,我可是你们的亲叔叔、亲叔公!要我叫哥哥,谁给你们的胆子?”
原身年纪上只比他们大个三五岁,但心字辈儿,那可是实实在在贵着辈分。
教训不肖子侄,有什么比这娘胎自带的金手指更好使的?
废柴翻脸就跟翻书一样,还扯出长幼尊卑的大旗,唬得两人一愣,眼中透出些慌乱来。
顾悄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上前一步,步步紧逼,“这般冲撞长辈,乖侄乖孙难道不该给我见礼赔罪?大礼倒也不必,常礼你们总会吧?”
少年们闻言涨红了脸。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深知不可露怯,更不能低头,于是继续梗着脖子瞪着眼,虚张声势。
这般反应,顾悄并不意外。
他嘲弄道,“呵,我算长了见识。原来顾家家学里,教的尽是些目无尊长、口吐恶言之辈。”
下一刻,他拿出训班的气势,一声叱责,很有几分震慑,“你们这般不叫人、不见礼,不认错、不知悔,是要我闹到族长那里,才镇得住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吗?”
原本嘻嘻闹闹的学堂,因这番话静了一瞬。
顾家历来讲究礼节规矩,现任族长尤为严苛。
两个小的本就理亏,听到族长一时两股战战,到底不敢再生反骨,虽不情愿,可还是服了软。
他们垂下趾高气昂的头,嗫喏着道了声:“小子无状,还请叔公(小叔)见谅。”
顾悄这才消了气。
他的芯子毕竟是个成年人,“念在你们初犯,我不跟你们较真,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台下折腾这么一大通,台上的老夫子,复读却旁若无人,丝毫不受影响。
新起的《三字经》,在学童的吵嚷中已然念了大半。
“礼乐射,御书数。古六艺,今不具。
惟书学,人共遵。既识字,讲说文……”
只是那始终置身事外的老夫子,难得撩起耷成倒三角的皱眼皮,瞧了眼顾悄。
摊开新课本,顾悄的思绪有些飘远。
不久前,突然魂穿到这个世界,他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上一秒,他还在酒店房间跟疫情赛跑,深夜备课,抢开新一轮公考集训班,谁知突发心梗,连个自救电话都没拨出去,下一刻就换了个时空,甚至换了个身体。
原身也叫顾悄,爹是退休阁老,娘是武侯嫡女,大哥从五品京官,翰林侍学,二哥是准恩科状元。身为幺子,又是个早产儿,他从小身子骨就差,十岁之前没断过汤药,养活得不容易,所以爹娘兄弟待他如珠如宝。
顾家宠这小公子到什么地步呢?
顾悄一睁眼,就被小公子豪奢绝伦的“闺房”震住了——
三进的花梨木围栏式拔步床,悬着绛红底子七宝帐,琳琅满目的珠玉宝石晃得顾悄眼疼。
身下铺着火鼠毛覆杭锦被,床榻间温着数个汤婆暖炉,配置几乎不逊于现代的地暖空调,数九寒冬里,他着单衣却半点不觉冷。
身上丝绸小衣,高端织料柔软到令现代人喟叹。
原身衣袖下露出的半截胳膊,白皙到近乎透明,纤长指掌温软细滑,更是一丝细茧都见不到。
“舶来”水晶镜里,清晰印出一张跟他一样的脸。
秀气精致,正在十六七岁的年纪,模样还没完全长开,略显圆润的下巴,透着一股富养出来的娇憨,微微泛红的桃花眼里,满是不知人间疾苦的澄澈。
如此宽纵,自然也养得原身一身富贵病。
跟着哥哥读书没几日,他突然双目红肿,见风流泪。
大夫说小公子体弱,躬读费眼,不宜进学。
跟着娘亲健身习武才三天,他气喘胸闷,心悸盗汗。
大夫说小公子先天不足,不宜揠苗助长。
其余数术御射,他不是头疼,就是手疼、屁股疼,总之是一样学不长。
唯独对书画琴艺有些热情,那也是夏天热了不习,冬天冷了不练。
倒是斗鸡走狗,吃喝玩乐,包治百病,日日玩耍,从不见他哪里不适。
后来不知谁人,将他顽劣添油加醋,散播出去。
外间疯传,他脓包一个,钟鸣鼎食,大字写不出一箩筐;诗书礼乐,七窍将将通了六窍,成天只好窝在丫鬟堆里,琢磨奇技淫巧。
一句酒囊饭袋,懦弱可欺,便将他盖棺定论。
到他爹顾准盛年致仕,流言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直说顾氏一门亨达的运道,就坏在他这个彗星身上。
顾悄暗自呸了一声,不就是嫉妒人家会投胎,红眼病搞什么玄学飞机。
他不禁心疼起原身境遇。
可下一秒,手中竖排繁体无句读古课本,无情将他打醒。
......
《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 [成长·逆袭参赛作品]》作者:斜阳边鹤 全文免费观看_夸克网盘点击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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