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港夜雨眠》作者:越玘明全文夸克网盘观看

时间:2024-12-10分类:小说浏览:28评论:0

港夜雨眠

作者:越玘明

简介:

病娇绿茶×犟种美人|追妻hzc

第8595名 5 15 未知

标签:都市豪门世家破镜重圆天之骄子业界精英励志

主角:梁尔璐、林瀚睿

视角:女主

评分:暂无

收藏:138

◎ 立意:会遇到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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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绿茶港资继承人×犟种美人粤圈大小姐

破镜重圆带球跑+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

文案:

分手四年后重逢,梁尔璐才知道林瀚睿当初装穷恋爱,如今又装失忆,玩起角色扮演:“我对生过孩子的有夫之妇不感兴趣。”

男人意兴阑珊,态度极淡,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执拗了满身的反骨:“你疯癫起来连男小三都愿意做。”

后来,梁尔璐亲身领教了林瀚睿演小三的戏瘾。

非但喜当爹,还爱吃他哥的醋,甚至坚持催她二婚。

*

某深夜,她聚餐喝多了回家,沉寂的客厅灯倏忽雪亮,惊醒她满身酣醉。

林瀚睿坐在沙发,指间攥两本她一直偷藏的结婚证。

男人勾唇之下的声线冷峻:“四年前和我已婚,这七个字是说出来违法吗?”

退无可退时,梁尔璐被困于门板与他的方寸之间。

门铃响,墙上的电子屏幕内出现他哥,提醒她忘拿了离婚协议。

林瀚睿充耳不闻,吻势转瞬汹涌,蕴欲稠浓的双眸晦深,同她额首相抵。

“你说得对,小三我做了,没有比这更疯的事。”

他指骨落向门把手,嗓声抑得沉冷:“看着我,像看我哥那样看我。”

阅读指南:

①开篇重逢,再倒叙,四年前都市+四年后都市

②sc,he

③兄弟雄竞修罗场,男主占有欲强,真失忆,不是小三

Binary stars

1 夏日

◎重逢◎

《港夜雨眠》/越玘明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2024.7.1

七月,深城。

天空蓝得澄净,云层团状而厚实,路旁行道树成簇的枝叶偶尔攒擦,阳光探入微风与簌簌青绿之间,投落在地。

街拍豪车团队齐齐目睹车牌五个8的劳斯莱斯幻影副驾,缓慢打开了一条缝隙——

单只珍珠链黑色细高跟鞋率先踩地,额外长垂在踝骨边的一颗白珠随脚步晃动,被落下的布料略遮。

完全站在车旁的女人身穿收腰西装领连衣裙,长卷乌发蓬松,珍珠耳环兼项链璀璨夺眼,与明艳的正红唇色相衬。

盛夏闷热,烈日当头,梁尔璐将别在脑袋的墨镜戴好,接电话。

听筒对面人小鬼大的童声较她快一些出声:“丈母娘,班上有人说卓熹妹妹家里的车牌号有很多8,但她好像没爸爸,所以我说早就见过岳父了。”

男孩说完便挂,腔调酷拽,梁尔璐忍俊不禁,转头稍望父亲开远的车尾。

说实话,她已经四年没见过孩子的父亲了。

止歇了再三翻涌的念想,她进酒店。

高尔夫球场并不难找,梁尔璐停在休息区的一张桌前,桌边或坐或站的年轻男人们纷纷冲着她笑看。

她面无表情,搁约诊人对面坐了,从出诊包取出个号脉用的脉枕垫,语气宛如放落它的平稳力道般,没什么起伏:“先生,哪儿不舒服?”

对方却沉默。

梁尔璐不催,毕竟老熟人。

这少爷在深城豪门圈子里算是排得上号,曾经跟她身后穷追猛打好一阵子,拍不死的蟑螂样儿,很久才彻底破防不做那舔狗,争分夺秒地到处嘲讽她家是靠收房租富起来的暴发户。

“梁尔璐,我不喜欢中医,你可以走了。”

嚯,当初分明可喜欢她了。

眼瞅这条扭头就招呼酒肉朋友的破防狗还有发言征兆,她继续不插嘴掐断。

“你们看这未婚生子的臭閪(粤语,贱女人)连工作都穿花枝招展,是来高档酒店钓有钱男人了。”

笑声吵耳,梁尔璐收回脉枕垫,随后继续在包里摸索出个小玩意儿,示意约诊人:“你长得很帅,也特别有钱。”

坐车无聊,习惯性地玩了点折纸,没承想竟派上用场。

男人被相连的红色爱心愣到,如同梁尔璐这件他始终都想得到的漂亮衣服。

谁知她突然松开捏着双心的两指,等纸张完全落地,他才和朋友们下意识抬头。

只见梁尔璐已摘掉墨镜,歪头弯着唇,娇俏抛来完美的wink:“你不喜欢中医?”

趁一伙人仍旧发怔,她端过墨镜旁的红酒杯,卯足了劲泼去:“衰仔,少玩点女人。”

约诊人瞬间在周围看热闹客人的惊呼声中蹿起跳脚,欺身上前就要来收拾她,却被朋友们扯回。

换上委屈的神情,梁尔璐叹气:“我的意思是,不要像现在这样骗女人玩,怎么?你是想到别的什么了?”

惹谁都行,少跟中医硬碰硬。

她又将五官拧成嫌弃状:“我帮你洗洗这不健康的纵欲过度脸色,不用谢。”

对方更是急急挣脱阻拦,一副说什么都要打她的架势,可惜没成功。

据他大力士朋友所说,爸爸来了,于是逃得那叫飞快。

梁尔璐败兴,只能放弃想好的报复与脱身后招,循着他们视线,望见拿了高尔夫球杆的运动服男人,疯狂追向丢人儿子。

而同行的另一个西装男步履优雅,逆光朝她走来。

完全看不清脸。

日光耀目,快接近三百的轻度近视也让她本能地眯眼,躲避灼亮。

肯定不认识,无所谓。

但好奇心依然强烈地驱使她戴上墨镜后,一探究竟。

好奇害死猫。

只那么随意地短短瞥看,对面那双再熟稔不过的眉眼,就似泄洪般撞到她思绪,溃得稀碎。

直至男人站定在桌前,周围议论声越是频起,怀疑是孩子的爸来了。

梁尔璐双耳嗡鸣,僵坐原地,完全忘记人类走路的教程。

匆匆低头的同时,听林瀚睿出声:“梁小姐,原本我打算过几天和你谈合作,既然这么巧,择日不如撞日?”

上下两片眼皮傻到不知道眨,她怔忪着与男人对视,难掩面部震惊。

他倒是尤为平静,始终呈现公事公办的体面姿态,薄薄镜片之后,眸色淌得疏离。

导致梁尔璐一下子血液倒流般畏寒,放酒杯的手因此发颤。

但杯壁处覆来手指,替她施加了稳当的温热力道。

随后,指骨收力,轻松夺走。

似乎是也掠取了她骤然沉落的心脏。

不像他此刻居高临下:“梁小姐,你的手很冰。”

虽是友善的语意,而他与过往无二致的声线,这会儿竟冷上几分。

刺得她更加有口难言。

心跳如擂鼓,梁尔璐偏不信邪,一把摘掉弄暗了光线的墨镜,及时反应过来近视且手误,立刻忙乱将俩磁吸墨镜片掀开,才又戴上眼镜,皱眉紧盯林瀚睿。

男人是轻放了杯子的,却仍避免不了毫无声息。

很快,他们重新对视。

不会错了,就是林瀚睿。

惨遭她甩的名副其实前男友。

职场混得不错。

三件套西装笔挺考究,黑色领带被系成了优雅的埃尔德雷奇结。

真是衬得她现在狼狈至极。

梁尔璐攥紧手心的镜片,赶忙低垂脑袋,侧了些身体来背对男人。

正试图跑路,耳边又响细碎的议论。

她秒停,靠尚存的理智整合分析。

港岛顶级豪门太子爷林瀚睿,纵横商海而从无败绩,长年在大陆开拓市场,两地媒体公认的零桃色绯闻。

谁?

她前男友是谁?

她偷偷生了谁的孩子?

跑为上策,奈何站起后还没挪动半步,追儿子去的运动服男人回来了:“原来你就是另一位中医合作方,我儿子冒犯到你,抱歉。”

整得她连连摆手且摇头,微微张了好几回嘴都出声失败,只得抿作一条直线。

转头锁定林瀚睿的脸,皮笑肉不笑:“合作?好,走吧。”

顶级港爷?

由奢入俭难,辛苦太子爷当初装穷了。

眼看这位爷回了她一个平平无奇的职业笑容,梁尔璐慌张撇开目光。

彻底没胆说话,她安静跟在两人后头,去往电梯。

正怼着手机麻溜儿打字,进电梯时却撞到异物,突兀感使她吓出惊呼,直接伸手往右猛推,在巨大的坠物声中迅速跑入电梯。

手刚攥着点有实感的什么,便丧气轻嚷:“这破酒店是专门吓我吗?”

梁尔璐定睛细看才知道是酒店机器人,歪倒在电梯门中间,重复喊“摔得好疼,救救我”。

余光则瞅见弯腰要去扶机器人的运动服男人,被一只手横在身前拦住,她顺势转头,发觉是林瀚睿的。

视线下挪,意识到自己紧抓着他昂贵的西装袖口。

自他身上逸散,萦于她呼吸间混有轻柔辛甜的清凉药感,这才增强了存在性,轻薄的玫瑰味总似有若无地穿过其中。

是以前就从他身上闻到过的木质皮革香。

在那个遇到林瀚睿的午后。

夏日炽热,产生了令她无法拒绝的接触。

正像这一如既往吸引她的香水。

是气味。

是沾染过就再逃不开的记忆牢笼。

梁尔璐更加攥皱林瀚睿的衣袖,唇角勾得自嘲。

这个骗子。

她抬脸,面色冷冷地怨怼。

今天才明白,那时才是初见林瀚睿。

配合着垂眼的狗男人此刻却只拿平静无波的表情回应。

思绪绕返,酒店机器人的呼救声就越清晰。

拜托,也救救她……

抓紧放了手,梁尔璐情急之下躲去电梯角落,回头见林瀚睿扶好了机器人,正重进电梯。

她迅速避开已交汇一半的对视,拿背脊示人,缩挤得恨不能嵌入墙体。

林瀚睿站在轿厢中部位置,偏头将目光落在拼命远离的背影。

前女友面壁似地持续低着头,只顾继续摁手机。

尤其忙活。

他微微皱眉,撤走了眼神。

百分之百又在和那个竹马哥哥吐槽前男友。

电梯门能映出梁尔璐的部分身形,办公室高达72层,林瀚睿趁空回想她的长裙。

他从小学油画,习惯性琢磨色彩。

是普兰加深红调色之后的不完全纯黑,而且明显是普兰占比多,由此变成了整体紫中透些微红蓝的五彩斑斓黑。

至于她左腕戴的三圈玉石手串,白色珠子会随光线隐隐泛紫,垂挂其中的一个银质莲蓬铃铛,因她五指聊天打字而陆续发出脆响。

气氛实在静得尴尬,梁尔璐暗暗无奈,幸亏电梯运行够快。

她这次打算安全跨进办公室的门再玩手机,屋内所有,先眼尖瞧到了桌上的亚克力铭牌。

“首席执行官”五个字足够显眼。

坐沙发对面的合作伙伴意外也开始看手机,随后说临时有事,延迟谈生意。

梁尔璐稍愣,利落抓起包离开,简单翻了会儿聊天记录。

确实,好消息是她化着全妆遇到前男友,坏消息是前男友的恐怖马甲掉了。

但?

她瞬间站住,转身笑着盯神态一如既往淡漠的男人:“逮到你偷偷看我了!”

真够疏远……

行吧,被预判脑回路并逮到的是她。

小跑去沙发,她坐扶手,因此落到林瀚睿身上的裙摆,被他五指揪起,皱了眉毫不留情地往外一甩。

“死装。”梁尔璐服气,故意又靠近些他,交叠的裙摆自然而然就掉回原位。

说实话她不介意男人转头保持沉默,便抬了单根手指,轻巧拨弄他精致打理的头发丝:“亲爱的……死装哥,你早就知道那些衰仔的整蛊计划吧。”

哪知这家伙的脑袋,甚至更微微往她视线盲区的右边偏侧了:“梁小姐还不走?”

“我刚才是吓着了,如果我以前就知道你是谁,不会想和你有来往的。”梁尔璐扁扁嘴,突然弯腰,把脸凑到了不知在沉思什么的林瀚睿面前,这次成功闹得他措手不及。

深深望进这双泛怔的眼眶,她扯出一抹笑:“实践出真知,我们果然不适合做.爱人。”

只是快得很,其中波澜恢复平静。

难捉摸的态度。

男人这阵短暂的起伏内其实毫无破绽可寻,她撩拨一堆废话,单纯在试探林瀚睿除了恨她,剩余还留有几分爱。

从落地窗铺泻的光线无法照到林瀚睿身前,倒是不影响他右手食指的翡翠绿玉扳指显出高档成色。

器质清润,正如他转动着戒指的修长手指。

绿白碰触,把玩的劲儿柔缓。

素净雅致,与下方膝腿处的浓黑西裤相衬合宜。

至于她探求的答案。

是他眸瞳晦暗不明,直视而来的冷淡。

所有能感知到林瀚睿的器官,此刻都窒息,如同一潭死水。

“除了爱人,其实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朋友。”

她破罐子破摔,刚才不止和竹马聊过天,更向硕士研究生时期的室友打听前男友。

据说不是每个港岛豪门继承人都能在十八岁戴上祖传的玉扳指。

额外发给她的几秒成人礼自录视频中,简短留有少年掀抬眼皮之后,偶然撞入镜头的冷漠眉目。

与现在的属于同款。

摄人心魄一般的无情。

“这涉及到我做人的一点小毛病,你听不懂是正常的。”坐直了身,她远离林瀚睿的视线范围,稍垂眼睫,“那只笔,给我。”

在他手心写完一串手机号码,梁尔璐继续着墨她的姓氏:“林总,我大概猜得到你想合作什么,这是我合伙人的联系方式,下次记得约他。”

玩乐器和从医多年,她几乎不留长指甲,但圆润的指尖也足够能给细嫩皮肤带来轻戳的别样触感:“梁先生。”

“我可不是分手之后就换号码的幼稚鬼。”掌心之内只有单个“梁”字,她将笔塞进,替林瀚睿曲了手指攥住,小力地拍两下,“请林总联系我的竹马哥哥哦,合作愉快。”

梁尔璐撒腿就跑,却在碰着办公室门把手时,听清徐缓平淡的男声:“你哭过。”

距离办公桌是远,但还是能轻微感受到加湿器发出的雨声白噪音,响得她受吓的心跳更明显。

“不……不关你事!”她下意识拔高音量,惊慌转身。

男人照旧靠坐正中位的沙发,令她油然而生一种职场打工人面对上位者的局促。

出诊前,梁尔璐梦见刚出生的女儿被人贩子偷走,找回失败。

现在想起来也够催泪。

“低效企业会被投行淘汰,是否需要我分析评估你那酒店倒闭的概率?梁小姐,请你在合约基准日之前,提升企业管理中的硬件与软件两套系统,实现合作三方未来的共赢。”

“sorry,我忘了梁小姐听不懂,毕竟你当年没参加两个学校的联合课程项目。”林瀚睿多凝看了会儿她的疑惑脸,垂眼回想几乎是一步一响的手串铃铛声。

他前倾些身子拿水喝:“四年了,你今天还没对我说过半句好听的话,再说那四个字,我会通知记者写腾先地产太子妃的新闻稿。”

轮到这露出破绽的话题,梁尔璐一身反骨作祟:“就是不关你事!你顶级豪门家里人同意了吗?就敢这……”

尾音没来得及脱口,她直接傻眼,些微泪珠子都被吓回。

对面的男人利落拨通电话,有条不紊走近,张合的唇具体传达了什么信息,她是完全听不见。

唯独他挂断之后的一句:“反正你未来公公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以及难以忽视的笑容,只是止于浅表。

怎么看都比应付合作伙伴的态度更疏冷。

真有太子爷的范儿啊。

过去她就总感觉这位装穷的港爷,举手投足展现贵气,并非能刻意装腔或彻底隐藏的优雅,流露的散漫慵懒特别容易抓人眼球。

没确定恋爱关系之前,安静得情绪稳定,把握着基于社交距离的生分感,因此习惯性浅幅度地温温笑,但相处期间算不上过度寡言,偶尔甚至会出乎意料地使坏作弄她,虽说与她相比,仍偏向倾听一方。

她钟情林瀚睿疲倦时的飘忽眼神,眼睫翕动的频率都变缓,柔和了一张晃眼的渣苏脸。

完全在诱惑她欺负。

一旦恋爱,这种难抓的游离感更是黏乎。

追想往事的短暂怔神,让梁尔璐后知后觉男人已站来面前。

原本就靠着隐私模式的不透明玻璃门,她立刻反手去摸索身后的门把,亟待跑路。

手腕却遭林瀚睿握住,这冷凶的家伙顺带将已打开部分的门重新扯回,锁舌声响近在耳侧,她睁大了眼后仰,连续几瞬忘记呼吸,攥紧了拎着的包。

不过一门之隔,是两桌秘书工位,虽然刚才上楼时全空着,此刻未知。

男人五官的幅度稍有起伏,但残留淡漠的影子,笑腔轻悦:“呼吸。”

她乖乖听太子爷下的旨:“以前是我欺骗你感情,对不起。”

“你每次哭过都会把眼妆化浓。”

好啊,太子爷根本就没搭睬她愧对前男友话题的意思。

不过她能屈能伸,扯笑:“哭是因为我一觉醒来不想上班。”

“骗子。”

话虽如此,他的语气倒稀松平常,不像控诉骗子时该有的腔调。

摆出爱信不信的神情,梁尔璐抬起被林瀚睿攥住的左手,略扬,莲蓬铃铛随着叮当:“这么喜欢我手链?那我死都不给你,太子爷您别在我面前继续装穷了,自己买个符合身价的吧。”

谁知他忽然松开五指,拦腰抱起她,劲直走向办公室配套的卧室。

2 夏日

◎“过来。”◎

挣扎之余,高跟鞋先后掉地,梁尔璐对准他脖颈张开牙齿,欲咬的刹那却瞥见床边落地窗前放有画架和相关用具。

愣愣瞅着,她注意力瞬间受到转移,便没再胡乱挣动。

是一幅融合窗外城市风光的油画。

稍稍理清脑回路,梁尔璐皱眉。

装穷的骗子,居然这么擅长油画。

床头柜面也安了加湿器,未间断的淅沥雨声莫名惹心烦,喷升的水汽宛如云海细雾般萦绕远漫。

安静氛围内,男人仅仅道出一句让她匪夷所思的“colorful”。

梁尔璐轻用鼻音表示疑惑。

颈侧仿佛还留有她刚才呵近的温热呼吸,林瀚睿微不可察地皱眉:“你裙子的颜色。”

盯够男人解释中毫无其余信息量的眸色,梁尔璐迟疑瞅看几秒自己的裙子。

那确实,五彩斑斓黑。

她重新抬头,咬他。

逐渐紧紧牙关。

他不放,她也不放。

但因为被林瀚睿放入浴缸的坠落感而惊呼,不得已松了口。

梁尔璐严重懵圈,反应过来时男人已靠坐在缸沿地面,好整以暇似地凝她,又是架着好似高尔夫球场那一个居高临下的姿态:“你也不想你老公知道我们的事吧。”

老……老公?

这跟把她扔浴缸有什么关联?

太子爷喜欢玩这么背德刺激的角色扮演?

也对,按照他当时的距离,绝对没听到约诊人说“未婚生子”。

反正这怪家伙连虚空老公都帮她捏造好了,梁尔璐迅速进入角色,打开了水阀。

凉水漫过趾尖的肌肤,实在有些冷。

她皱眉,微微瑟缩腿:“什么事?鸳鸯浴吗?来,林总请。”

“梁小姐说笑了,自然是我们谈过恋爱的事,我对生过孩子的有夫之妇不感兴趣。”

眼瞅他面无表情,撂话就走的利落阵势,梁尔璐撇嘴。

“我们甚至睡过!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疯癫起来连男小三都愿意做!做不做啊?我老公三年五载不回家,没男人陪我睡觉的,我今天婚内出轨,明天离婚嫁你,亲爱的,做嘛做嘛,我结婚这么多年,还没在浴室做过呢!”闹完刻意恶心人的脾气,她赶紧关水。

做个大头鬼!

她总算明白了。

林瀚睿无非是料定她会如此失去理智地死犟着反抗,导致最终只能换一身他的衣服。

他根本不是那种图谋“为了还衣服而再次见面”的正常人,纯粹属于恨不得她从头到脚、由内及外都被他气息覆盖裹挟的疯子。

神经病……

大半裙摆遭水浸湿,梁尔璐心生无语,稍作处理,从卧室衣柜挑了白衬衫,以及颇具垂感的宽松直筒黑色西裤。

可惜裤腿太长,直接遮得双脚消失,她往上扯出部分扎系在腰间的衬衫,俯身捡起足以解决这问题的高跟鞋。

至于剩下的那半只是掉在了办公室,梁尔璐全程攥高着妨碍走路的裤子,朝沙发处的男人背影瞪一眼刀子。

幸亏咬狠了,牙印肯定能留好久。

放缓些许呼吸频率,她确信空气中萦绕了之前并未存在的清淡沉香。

别扭止步沙发附近,梁尔璐扶稳再蹬鞋,余光察觉对面男人直勾勾的视线。

其实算不上灼烫,甚至尤为平静。

她也大方盯他:“看什么看……”

嗓音越来越弱,她清楚看见茶几上的玉石质地烟灰缸散发润泽冷感,却斜支着一条燃至猩红的烟,碎灰簌簌而落。

梁尔璐下意识睁大眼。

没见他四年前吃过烟,但这不重要,毕竟目前情况有点微妙。

这男人怎么弄得像抽了事后烟一样?

她又不偏不倚换完衣服从卧室出来,且给他留咬痕。

救命,这是她跳遍全世界八大洋都洗不清的冤屈。

更何况现在是农历六月,她冤得能让六月飞雪。

怪她刚才嘴贱。

当然,林瀚睿也坏得很。

“狗东西。”她几乎只剩自言自语的低喃音量,因羞到极致而匆忙低头,穿好鞋快步离开,无视身后男人不沾染情绪起伏的一声连名带姓。

办公室外的秘书工位依旧空,梁尔璐松口气的同时继续装聋,全然只顾走,等牙都咬酸了,情急之下向林瀚睿扔去出诊包。

“梁尔璐,我……”胸口的疼痛持续蔓延,林瀚睿略缓咳嗽痒意,追进她选择逃的安全楼道。

却跟着误入幼儿园孩子们参观中医馆的现场,童声哗然,包括一句喊“妈咪”的嘹亮奶音。

甜润润的稚嫩声线虽发音不太标准,但滔滔不绝:“那就是我妈咪,我妈咪就是中医,我外公家里有一个比这更大的中医馆!我以后也是厉害的中医哦!”

梁尔璐僵杵原地,好似痴呆,哪里还敢再有动作。

她无话可说,往哪跑都行,偏偏瞎来这里给自己挖坑。

幼儿园组织了“我们一起颐康”的酒店参观活动,刚才待高尔夫球场,她就万般祈祷父女俩千万别相见。

不然她大夏天的,会手很冰?

吓人得很,毕竟林瀚睿擦身跑过,直奔女儿。

但踩久了细高跟鞋,梁尔璐力不从心,远远落后。

幸亏之前打电话给她的小男孩单手揣了校裤兜,径直往旁边跨一步,完全拦在女儿身前。

林瀚睿无视接收到的警惕敌意,着急蹲下打量粉雕玉琢的漂亮丫头:“小朋友,你几岁了?你爹地……”

梁尔璐眼看社交悍匪女儿热络地把脑袋探出男孩肩角:“我四岁了,但叔叔为什么拿着我妈咪的包包?”

附近娃娃们七嘴八舌。

“书哥,我还以为他是你岳父。”

“我也以为是熹熹的爸爸。”

“是给我们准备零食和礼物酒店的老板叔叔!”

她没办法继续屏气,也蹲女儿身边,将孩子圈进怀里。

刚打算说话呢,这小萝卜头却因竹马退回原位而失去阻挡,麻溜儿伸手拍了两下林瀚睿的肩:“靓仔,我爹地满世界飞哦,日理万机。”

虽然没出声,但她已经在心底里嚎破嗓子……

绝对绝对不能再让社牛老父亲带孩子了。

“没错,和皇帝一样。”

“明明就比皇帝厉害!以前那些皇帝没得坐飞机。”

周围吵闹,梁尔璐瞅林瀚睿垂了头,手指攥紧包的背带,关节处用力到发白,轻咳一声,伴随的克制喘息密集。

“不是太子?”整段声线都在用力,可是尾音竟意外虚浮,像只发出半个囫囵音。

站起后立刻退两步,转身咳嗽一阵儿。

她疑惑,稍抚女儿脸颊就走向男人,凑耳旁恶魔低语:“当然,我不喜欢太子。”

利落结束犯贱,梁尔璐跑飞快,哪知电梯门缝被他气势汹汹地扒开。

实在被纠缠得恼火,她正要发作,持续低着头的林瀚睿反而先无力跪在电梯内,身体往一侧重重倾倒。

及时扶稳呼吸急促,不断咳嗽的男人,梁尔璐揽他靠坐去电梯角落,捧起难以支撑的苍白脸,能瞧见两瓣唇泛青紫。

她赶紧扯松系法繁复的领带,解开最上几粒衬衫扣子,以及束缚腰腹的西装外套与马甲:“点头摇头,心脏病?哮喘?有哮喘就穿宽松点的正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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